第19章 辣手摧花

月牙兒的腳步很快，只走了一段路之後，才突然地止步，腦海裏是突然有了一個念頭來。在藺婆子身邊，自己根本就無所事事，藺婆子的性格冷的三棍子都悶不出一句話來。她曾幾次想問藺婆子關于她賣身契的事情，但是話還沒開口，就被藺婆子冷冷的眼神掃了回去。大小姐是溫柔的，善良的，如今是大小姐身邊的水芝鬧事，那事發之後，大小姐身邊是否就有了空缺呢？

這個念頭升起之後，月牙兒便是站立着不動，細細想了會，是了，這是一個機會。若她能好好伺候了大小姐，到時再提出為自己贖身，大小姐那邊或許能夠幫她呢！而且，就怕待會兒她貿貿然地到大小姐跟前去舉報了，那邊卻已經散了，她又怎麽證明呢？上次聽大小姐的聲音，是對表少爺有意的。這陷入感情中的女子，最是聽不得別人說情郎的不是，上一次被掌嘴的畫面，又是浮現在眼前，她已經有了一次心直口快的教訓，難道這一次還要重蹈覆轍？

頭頂是一彎弦月，月牙兒深吸了一口氣，覺得自己這幸好腦子剎車一樣止住了方才的沖動。對，她要裝作不知道，然後盯着那衣冠禽獸表少爺，及時提點大小姐，若有确鑿證據，便向大小姐揭穿表少爺的真面目。打定了主意，月牙兒便是安然地轉回花圃。

這第二日，月牙兒在念心的催促下，便又去了莫氏醫館，只得到的回複如昨日一樣，依舊是莫大夫外出未回。月牙兒覺得這般每次都白跑，便又問了何時莫大夫才能歸來，但醫館的夥計也說不準。

“姑娘，你家中病人若是着急就醫，不妨請醫館其他幾位坐診大夫看看！”夥計熱心的推薦道。

月牙兒搖了搖頭，這二小姐身體是沒病，這心裏頭怕是有病了，是相思病！“我家主人只要莫大夫親自看診，唉，那便再等等了！”

“姑娘，這若是有病要及時治，拖不得啊，我們莫氏醫館的大夫一個個都是神醫妙手，姑娘，你不妨說說你家主人的病症，小的也好推薦給你合适的大夫！”這夥計相當的健談，便是熱情地向月牙兒推薦起來。

月牙兒連連擺手，二小姐又不是真的不病，也罷，就先回去，大不了就是被二小姐臭罵一通，只莫大夫不在就是不在，她還能變出來不成？月牙兒嘆了口氣，嘴角都耷拉了下來，一臉的無奈加沮喪，只能告辭了回候家。

果不其然，本翹首以盼的二小姐見月牙兒空手而回，這臉色就不好看了，聽完月牙兒所說，臉上神情更是冷冷的。

“你真沒用，讓你請個人都請不過來！”二小姐口氣很差地說道。

月牙兒腹诽着，這請來的時候還說她真有本事，才幾天就說她沒用了，女人翻臉果然跟翻書一樣。但面上看不敢露出半點的不滿，反而是低垂着頭，口氣惶恐道：“奴婢沒用，讓二小姐失望了，請二小姐恕罪！”

“二小姐，莫大夫人不在城中，也怪不得月牙兒請不到啊！”念心卻是為月牙兒說話道。

月牙兒略微擡頭，眼角掃過念心，頗有些感激。

候籽玉是擰着自己的衣襟，小臉上是很失落又糾結的神色，她自然不會去想這是莫大夫故意要躲她的，只會覺得怎麽想見莫大夫怎麽就那麽難。她都已經将那麽難喝的藥喝完了，本想這藥喝完，總算可以見到莫大夫了，卻是撲了兩次空。她心裏就像是被誰擰着一樣，覺得難受的緊。“我不管，請不到就是她沒用，哼，我不想再看到你，你走吧！”只聽候籽玉氣嘟嘟說道。

“奴婢告退！”月牙兒心裏都快歡呼了，她也不樂意對着這壞脾氣的二小姐啊！

出了二小姐的院子，原本有些躬着腰的月牙兒便是挺直了腰板，小臉上也是有些輕快神色，雙目卻是炯炯有神。二小姐這邊先是脫了身，那麽就該關注那位表少爺了。那如何讓自己去表少爺處理所當然呢？月牙兒一邊走着一邊思索着，猛然間，像是有一道光出現在眼前一樣，她突然覺得豁然開朗。

只見月牙兒一走走着，一邊看着自己的手，臉上還帶着笑容，她的這雙摧花手，這個時候不用，何時用呢？

月牙兒一路暢快地走到了表少爺院子裏。這個時候，表少爺是在給二少爺授課，而表少爺身邊呢，就一個侍從阿青，眼下也不知道在哪裏。這一個院子，便顯得有些安靜，正好也讓月牙兒覺得好辦事。

便見月牙兒是來到院角的水缸前，舀了一瓢水，便是躬着身子，有些蹑手蹑腳一樣地給這前廳前的兩盆載都澆了水；然後，又是給院子裏角落的一樹紫薇澆了水。若是以她的經驗來看，不消多時，這些都會枯死了。

怕被院子裏的人瞧見，做完這些之後，月牙兒便是退了出去，然後像是不知情一樣的回到了花圃等候着。

這是到了傍晚的時候，月牙兒坐在瓦房前，看到那阿青有些急地走了過來，站在花圃前，想要推門進來。

“阿青，看你着急的模樣，是出什麽事了？”月牙兒便是走向前，大聲說道，像是特意讓藺婆子聽到一樣。

“月牙兒，少爺院裏的花跟盆栽都枯死了，詢了其他人說，找藺婆子看看，請問藺婆子在何處呢？”阿青臉上帶着疑慮道，似乎對院子裏花木的枯死很不能理解。

“藺大姐，藺大姐！”月牙兒就扯着嗓子喊道。

不一會，便見藺婆子走了過來，依舊是臉上沒有任何的表情。“什麽事？”

“藺大姐，表少爺院子的花跟盆栽都枯死了，怎麽辦啊！”月牙兒裝傻般開口問道，臉上神色還真是裝的有模有樣的。

藺婆子看了看天色，再看了看月牙兒，便道：“你去把盆栽搬回來！”

“啊？”月牙兒臉上有些垮，又要她去搬啊！

“其他的事情，明天再說！”藺婆子說完，便是轉身離開了。

阿青見此模樣，也是無法，便是苦惱地對月牙兒道：“月牙兒，那我們就先過去把盆栽搬回來吧！”

月牙兒無奈點頭，其實也是意料之中啊！

跟着阿青來到表少爺的院子裏，月牙兒便是心裏偷笑，這一瓢水的功力還真是強大啊，花花草草像是被噴了農藥一樣，全部都幹癟了。而表少爺是站在臺階上，臉上也是有些嚴峻表情，似乎對這一事件，感到不可思議。

“咦，怎麽會這樣！”月牙兒故作詫異道，便走到了那紫薇花前，嘆息着：“看來這些都要連根拔起了。表少爺，這枯死的都要拔掉，還要栽上好的花木，怕是要有些時日了！”

淩煜華點了點頭，花木枯死，總讓他覺得不是什麽好兆頭。“月牙兒，那以後就要勞煩你多多走動，将這院子好好打理下了！”

“嗯，那是一定的！”月牙兒奮力點頭，一路理所應當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