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徐鳳山的山匪因為沒有效的措施控住住天花的蔓延，所以她們天花的情況比蔣靈玉想象中要嚴重得多。

不過好在蔣靈玉早有準備，再加上那些山匪願意配合，成功的讓徐鳳山的天花得到控制，并沒有牽連到山下的百姓。

至于蔣靈玉封地上的天花更是因為她控制得當，得到了有效的控制。

任何一個親王能在這麽短的時間以內做到這一步都足以驕傲了。

但是蔣靈玉看着手裏面的公文，眉頭輕皺。

她輕聲說道：“一個時辰以後我要召見王府和城裏面都沒有急診的醫者。”

蔣靈玉看公文的時候并沒有避開小順子，她是知道公文裏面的內容的。

小順子有些擔憂的看了王爺一眼到底沒有多說什麽，只是躬身答道：

“諾！”

一個時辰之後蔣靈玉坐在王府的大廳，下手坐滿了禦醫和民間有名的大夫。

蔣靈玉說道：“雖然封地上的天花已經被控制住了，但是以後會不會蔓延也不好說，所以未來很長的一段時間還要辛苦各位了。”

這個世界的大夫對人社會地位不低，但是絕大部分連見王爺一面的資格都沒有，那裏收到過如此的禮遇。

衆人受寵若驚的連忙稱道：“王爺折煞我們了，這些都是我們應該做的事情。”

蔣靈玉鄭重的說道：“諸位所做的一切貢獻本王都看在眼裏，等熬過了這段特殊時期本王絕對不會虧待了大家。”

衆人沒有想到自己做的事情被王爺如此看重，紛紛表态道：

“王爺放心，我等一定盡心盡力治好百姓！”

蔣靈玉拿着之前看到的公文沉聲說道：

“如今我們封地的天花雖然被控制住了，但是其他地方的天花還在泛濫。都是鳳曦國的子民，本王總想為她們也做一點事情。”

衆人聽到蔣靈玉如此說，都不由的稱賢王仁厚。

唯獨禦醫首席遲疑了一下咬牙說道：“王爺是要派醫者去支援其他各地嗎？

恕屬下直言，如今貴黔的醫者看起來還有餘力，可是天花傳染性極強，一旦爆發就需要大量的醫者，若是這個時候派醫者出去支援我怕萬一封地這邊出來事以後人不夠啊！”

蔣靈玉搖了搖頭說道：“禦醫多慮了，本王還是知道天花的厲害，不會如此托大的。

本王只是偶然間憶起小時候翻到的一本古書，上面的內容極為有意思，所以想和諸位探讨一下。

書上說這天花不止會傳染給他人，也會傳染給動物，就連牛也是會得天花的。”

大廳民間醫者衆多，聽到王爺的話一個上了一些年紀的醫者有些痛心的說道：

“确有此事，牛乃是百姓耕種的好幫手，可是一旦牛染上了天花以後絕大多數百姓為了避免傳染也不得不把家裏的黃牛宰殺，很多百姓家裏就那麽幾頭牛，宰殺完牛以後只能自己辛苦勞作。”

蔣靈玉點了點頭說道：“古書曾有記載村子裏面有牛得到過天花以後，村子裏面那些被牛傳染天花的人會比那些被人傳染的人病症輕上不少。

本王這段時間專門派人去查了查，居然确有此事。”

小德子拿出一些早就準備好的資料分發給這些醫者。

蔣靈玉雖然不是醫生，但是以前投資過藥廠，對于牛痘可以治療天花的事情自然有所耳聞。

自從知道了天花的事情以後蔣靈玉就抓緊時間查找牛痘在這個世界是否可行的證據，萬幸還是讓她找到了一些。

最少證明這個世界的人體質是和地球上基本無異。

若是時間允許蔣靈玉當然不會直接挑明牛痘可以治療天花的事情，她會選一個更柔和的方式循循漸進的引導醫者們發現。

可是如今天花在鳳曦國全面爆發，若是再不遏制，一天不知道會死多少人。

蔣靈玉知道她如今驟然提出了這麽個理論确實有些突兀，好在她好歹是個實權親王，就算真的有人懷疑也不能拿她怎麽樣。

蔣靈玉斟酌了片刻後說道：“本王在想既然牛得了天花以後再傳染給人要比人直接傳染給人溫和得多，我們是不是可以利用牛痘提前給人們做一個預防。”

禦醫和醫者們結合蔣靈玉的話看資料都連連稱奇：

“王爺說的是，按照上面的資料看來，此法确實可行！”

也有少部分醫者有些憂慮的說道：“可是用牛痘治療天花之事聞所未聞，若是就這樣貿然治療是否太危險了一些？”

蔣靈玉認真的說道：“本王自然不會叫各位就這麽貿然的拿牛痘給人預防，我們可以先拿一些小動物做實驗，若是實驗下來無礙後才會對人進行試藥。

本王會征求一批死犯和重罪者的意見，只要他們願意試藥就會酌情減低刑罰或者是給他們家人一筆銀錢。

等到這批人試藥無誤以後，本王才會把劑量和方法大範圍推廣，各位意下如何？”

不少醫者都激動的說道：“王爺大善，這個方法實在是太好了！”

甚至不少醫者都願意冒着生命危險請命道：“我願意去調配藥方！”“我也願意！”

蔣靈玉滿意的點了點頭道：“諸位放心，我已經選了一批得過天花的人作為諸位的手下，避免沒有得過天花的醫者傳染上了天花。”

在經過一番商議之後，去研究牛痘的醫者也确定下來了。

大家想着要是以後真的研究出來治療天花的辦法，以後就不用死那麽多人了。

這些醫者心裏都不由松快了幾分。

小順子看着那些臉上挂着笑容離去的醫者，心裏不由沉了沉。

她拿出一份快件恭恭敬敬的放到了蔣靈玉的手中：“王爺，今日人又增加了不少……”

原來蔣靈玉封地上的天花是控制住了，但是鳳曦國其他地方的天花卻四處蔓延，再加上不是每個地方的收成都如蔣靈玉封地如此之好。

不少百姓都淪落成流民，往貴黔遷移。

蔣靈玉認真的看完這份快件以後輕聲說道：“我知道了。”

小順子擔憂的說道：“我知道王爺您心善，可是您這又給流民安排隔離檢查治療，又是給她們施粥送衣的，這剛剛才有點盈餘的財政又要見底了。”

不知道蔣靈玉想到了什麽，只見她拿着文件的的手無意識的用力，把文件弄出了深深的褶皺。

“貴黔山路難行，這些百姓背井離鄉的走到了已經是千難萬險了，如今已入冬，若是我們不收留安置等待他們的将會是……”

九死一生！！

小順子眼睛紅了起來，她又何嘗不知道這些，可是王爺來到封地區區兩年，能有多少錢財？

再加上後面又被霍家糟踐了不少，若不是後面王爺清醒過來追讨了不少錢財，便是連現在都堅持不下來。

可是就算如此她們也堅持不了多久了。

就在這個時候小德子氣喘籲籲的從門外跑了進來。

“聖旨到了……陛下她同意了……”

原來蔣靈玉早就預料到按照流民增長的速度，她的銀兩是絕對不會夠的。

所以蔣靈玉一早就向皇帝請了旨，希望可以變賣禦賜的物件籌備銀兩用于安置流民。

蔣靈玉露出了一個淺淺的笑容說道：“那就按照之前的計劃給各個豪門世家下帖子，說我要舉行一場拍賣，拍賣所得會全部拿來救濟百姓。

我會專門為這次拿出物件拍賣的人專門建立一個功德牌。以此獎勵她們對百姓做的事情。”

小德子問道：“這麽名利雙收的機會屬下相信她們一定會慷慨解囊的，這個金縷平安玉扣是王爺百日宴的時候陛下專門找高僧為你祈福制作的。這平安扣意義非凡不如就不放進拍賣的膽子裏了吧？”

原主都已經死了，那裏來的意義非凡？

蔣靈玉開口就想要拒絕的，但是她擡頭便看到小德子臉上雖然還是那副笑盈盈的模樣，但是眼裏卻滿是不舍。

蔣靈玉到了嘴邊的話到底是沒有說出去，她點了點頭說道：

“那就收好吧。”

小德子笑道：“王爺放心，小的一定給你受得妥妥帖帖的！”

小順子看到小德子寶貝的把平安扣受了起來，心裏是又喜又悲。

喜的自然是皇家禦賜之物難得，若是拿去拍賣自然是可以賣一個好價錢，也許那些流民的事情真的就能解決。

悲的是自己的主子乃是堂堂王爺，如今為了一幫流民淪落到要去拍賣禦賜之物，就連貼身之物也不過只能留下幾件做個念想……

簡直……簡直叫人何其難過！

小順子陷入巨大的悲哀之中，卻發現自己的手被王爺握住了。

她的耳邊傳來王爺輕緩溫柔，但是卻蘊含堅持的話語：

“別難過了，這是我來到這個世界第一次如此慶幸…自己是一個王爺。”

慶幸自己可以幫助這麽多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