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齊淩聽到許琛的話, 像是被嗆到,止不住地咳嗽了幾下,緩過來後不甘示弱地看着許琛,“我哪裏不乖了?”
他被親的暈暈乎乎的, 根本就沒有反抗好嗎?
他一想起剛剛的場景, 莫名有點惱, 他怎麽每次都被親成這樣, 一點都沒發揮好, 他咬了咬唇,“還有一點我想申明, 我剛剛只是沒準備好,再來一次, 我肯定能親好!”
可他還沒說完, 就被人摁到了懷裏。
許琛沒給他證明自己的機會, 将旁邊的燈摁滅, “別鬧了, 睡覺。”
要是真親下去, 他怕齊淩會直接在他的懷裏暈過去。
當時也是, 要不是他及時感受到對方在他胸前那小小的推拒, 他還不一定能發現齊淩又沒換過來氣。
齊淩沒了表現的機會, 有點不甘心,他還準備說什麽, 卻突然聽到耳邊劇烈的心跳聲, 一下一下,重重敲擊在他的耳膜, 讓他不由愣住——
這是許琛的心跳?
好快。
齊淩這個時候才發現許琛沒有像之前那樣緊緊抱着他, 而是從腰那裏就跟他隔開了一段距離, 像是怕他察覺到什麽。
什麽嘛!之前還裝作一派沉穩的樣子來威脅他……
齊淩彎了彎嘴角,笑道:“許琛,你幹嘛不好好抱着我?這樣很不舒服的。”
許琛額角跳了跳,這小壞蛋還沒完沒了了?他閉着眼,裝作沒聽到他的話。
齊淩也不在意,繼續說道:“你這樣中間會漏風的,我現在就感覺涼飕飕的,我會不會感冒啊?”
許琛看着蓋得嚴嚴實實的齊淩,舌尖頂了頂腮幫,一把将人拉進了懷裏,不過微微側身,避開了那一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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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淩扭了扭身子,卻發現被人牢牢束縛住,根本動不了。
“許琛,你怎麽說不過我就用武力呢?”
齊淩覺得他快要被許琛笑死了,“你這麽可愛,你手底下的員工知道嗎?”
他話音剛落,就被人掐了一下腰,許琛沉聲道:“你确定不睡?”
齊淩聽出他語氣裏的威脅,一下子噤聲。
剛剛他就感受到自己的體力明顯不太行,只是接個吻,他就覺得頭暈的厲害,要是真半途缺氧暈過去,就太丢人了。
不過,許琛的吻技提升的好快,他就跟喝了酒似的被人完全主導,随着對方的動作呼吸吞咽,心神完全沉浸在這個吻裏。
明明,他們之前只接吻過一次而已。
這就是天賦嗎?他為什麽沒有?
他想着想着,腦袋就有點迷迷糊糊的,不知不覺地就睡過去了。
許琛聽着耳邊沉穩的呼吸聲,确定人睡熟後,悄悄起身,去浴室沖了個冷水澡。
這小壞蛋真不是一般的會磨人。
他洗完擦了擦頭發,點開夜燈,看着床頭臉色紅潤,唇邊還挂着淺淺笑意的齊淩,眼神也不自覺柔和起來。
他剛找到齊淩的時候,對方一個人蹲在一個角落,整個人暴露在雨幕之下,将自己蜷縮成一團,像是一個被抛棄的幼獸,嘴裏不斷喃喃着,“我沒病,我是正常的……”
不知道自己一個人重複了多久。
齊淩在求救。
許琛立馬就意識到這一點。
齊淩不知道從他爸媽那裏聽到了什麽話,再加上跟父母關系破裂,心理防線幾欲崩潰,一個人苦苦支撐到現在。
幸好他來了,帶着齊淩從那封閉的情緒中走了出來。
不過這不代表他不會追究這一次的事。
齊淩脫離那個家庭就是他能做到最大的努力,可自己不是。
他替人掖好被角,去客廳打開電腦,仔細看了眼孫秘書發來關于齊淩父母的調查。
齊長永在一個商貿公司上班,幹了十多年,現在勉強混到了一個小主管的職位,而姚佩蘭則是一個公司的普通職員,兩人除了齊淩這個孩子,還有一個快五歲的二兒子,叫齊悅。
家裏的收入來源大多來自于齊長永,可齊長永這個也不是鐵飯碗,據說他已經很久沒有做出什麽的業績,個人價值遠遠配不上現有的工資。
估計這也是他讓齊淩跟自己頂頭上司的女兒相親的原因,怕被裁員。
許琛眼裏滑過一抹冷意,研究了一下齊長永所在公司的性質以及清水市近幾年的發展後,給孫秘書打了個電話。
孫秘書聽完自家老板的交代後,淚流滿面,他為什麽能碰到一個這麽盡職盡責的領導?
他還以為這次是來度假的,可沒玩幾個小時,自家老板就給他安排了任務。
他只能含着淚去跟公司相關人員接洽。
不過他辦起事來效率還是很高的,他相信自家老板不可能感情用事,極大可能就是在清水市發現了商機,果不其然,他跟其他同事一起分析了一下,許琛給他們的方案非常可行!
清水市近些年發展前景非常好,旅游業,餐飲業全部都呈上升趨勢,很多公司已經提前進來分了一杯羹,按理來說他們現在去已經晚了,但許琛非常巧妙地給他們指了一個方向。
收購,甚至連公司都選好了。
公司是個老牌子,口碑也不差,可最近這些年公司一直在走下坡路,估計花不了太多錢就能談下來。
孫秘書立馬給許琛回了信息,許琛像是對此早有預料,“你跟他們提前透露出即将被許氏收購的消息,然後将我的聯系方式給他們。”
孫秘書盡管疑惑,可非常識相地沒有多問。
不就是透露個消息嗎?他就算現在具體收購方案還沒做出來,但是定點露個風還是很簡單的。
他也能隐隐猜到自家老板的意圖,齊長永就在這個公司,許琛應該是想為齊淩出氣。
孫秘書的辦事效率很高,許琛沒多久就收到了一個陌生電話,他看着來點歸屬地寫着[清水市],按下了接聽。
第二日,照常去上班的齊長永剛進公司,就被人事下了驅逐令,甚至連他桌上的東西都給他收拾好了。
齊長永看着被硬塞進懷裏的紙箱,還有點沒反應過來,“這是怎麽回事?”
劉雨雨的父親劉崗一臉晦氣地看向他,“我早該把你辭了,整天游手好閑吃死工資,還仗着自己是公司裏的老人牛的跟什麽似的。”
要不是自己的女兒之前央求自己說對齊長永的兒子齊淩有好感,他才不會将人留這麽久!
“幸虧我女兒跟你兒子沒瞧上,不然指不定出什麽幺蛾子!”
齊長永闖了這麽大的禍,可別連累到他。
齊長永面色白了白,顫聲道:“不是劉哥,之前的事不是都解決了嗎?”
他讓齊淩跟劉雨雨相親之後,劉崗就沒有提出要解雇他了,怎麽現在直接将他辭退了?
“是不是齊淩那小子又出了什麽問題?你告訴我,我一定回去好好教訓他!”
劉崗啐了他一口,“什麽玩意?都到這個地步了還想着賣兒子呢?現在誰都救不了你,快滾快滾!礙眼死了!”
齊長永哪裏接受得了這個結果,大聲嚷道:“你有什麽權利解雇我!我什麽錯都沒犯!”
劉崗冷哼一聲,把一沓紙拍在他的臉上,“這是你三年來的績效考核,合格率只有40%,遲到早退多達50次,你還有臉嚷嚷?”
要不是看着他那點資歷以及那個以省狀元考進A大的兒子,公司怎麽可能留他這樣的人!
“要怪也只怪你惹到了不該惹的人,希望新老板不要因為你這個蛀蟲對我們部門有意見。”
他越想越倒黴,随手塞了個紙團扔進齊長永口中,旁邊早就候着的保安看準時機就将人扔了出去。
他的紙箱子也被人毫不留情丢了出來,東西散落一地。
齊長永跌坐在公司門口,止不住的想,新老板?他什麽時候惹到過這種人物?
齊長永死死揪着自己的頭發,臉上滿是絕望,他真的被辭退了?
他現在這個年紀,這個水平,要是被辭退了還能找到什麽工作?
這個家,又該怎麽辦?
齊淩對齊長永的遭遇一無所知,他從睡夢中醒來,只覺得身子沉的厲害,想開口,嗓子也幹的冒煙。
他剛動手臂,旁邊的人就醒了,探上他的額頭,舒了口氣,“還好,沒燒了。”
昨晚半夜齊淩突然發起了低燒,吃了藥之後體溫依舊有點反複,所幸天亮之後體溫漸漸恢複正常了。
齊淩張了張嘴,許琛立馬将他扶起來靠在枕頭上,然後将旁邊早就準備好的溫水遞給他,“是不是很渴?喝點水。”
齊淩接過喝了一口,感覺喉嚨好了很多,他渾身無力,也知道自己的狀态不對,“許琛,我是生病了嗎?”
“可能是因為淋雨後有點感冒發燒,沒什麽大事,別擔心。”許琛将水杯接過來放好,看着齊淩格外蒼白虛弱的臉,小心地用指腹蹭了蹭,“餓不餓?吃點東西。”
現在光線明亮,許琛擦發現齊淩實在是太瘦了,完全是餓出來的,昨天也就吃了幾口粥,加上生病,這樣身體遲早會徹底垮掉。
齊淩覺得沒什麽胃口,剛想搖頭,許琛就扶住了他的臉,“我不是問句,不許拒絕。”
語氣是少有的霸道。
齊淩不由失笑,點頭道:“好,聽你的。”
對于許琛,他向來很乖。
許琛叫得油膩。
他想喂齊淩,可齊淩這回卻沒讓他喂,“我自己來。”
許琛會幫他試溫度,他怕将病氣傳給許琛。
許琛以為他是覺得自己吃更方便,也沒堅持。
齊淩吃了一口,熟悉的反胃感立馬湧了上來,他死死咬着牙,強忍着不讓自己吐出來。
許琛察覺到,立馬給他遞了杯水。
齊淩喝了口水緩緩,臉色好了很多,之後如法炮制,等到實在吃不下了,才将碗遞給許琛,“不行了,再吃會直接吐出來。”
許琛摸了摸他的頭,“已經很棒了,比昨天多吃了兩勺。”
之後他看看能不能增加吃飯的次數,少食多餐,齊淩肯定能好起來的。
齊淩沒想到他竟然還數了,連誇人的語氣也愈發自然,嘴角彎了彎,“你怎麽越來越會哄人了?”
“我哪有哄人?”許琛拿紙巾擦了擦他的嘴角,“我說的是實話。”
齊淩聽着許琛一本正經的語氣,撲哧一聲笑了出來,他承認這次是真的被哄到了,感覺胃裏的那股惡心感都消退很多。
許琛将桌上的粥收拾完,見齊淩的目光一直圍着自己轉,給他遞了杯水,“要喝水嗎?”
齊淩嘴角的弧度就沒下來過,非常配合的喝了一口。
許琛看着一邊新鮮的水果,嘗試着給他遞了個小番茄,“這個呢?”
齊淩也就着他的手吃了下去。
許琛若有所思,再給人遞了一小塊哈密瓜,草莓,甚至給他遞了一瓣西瓜。
齊淩看着眼前的西瓜,哭笑不得,“許琛,我真的吃不下了。”
他都快吃撐了。
許琛看了他一眼,确定他沒撒謊後,頗為遺憾地将西瓜收了回去,“那困不困,想睡覺嗎?”
齊淩剛想說自己才睡醒怎麽會困,餘光卻不經意間瞥見許琛眼底的青黑和隐隐的倦意。
許琛應該照顧了他一宿吧?
他抿了抿唇,往旁邊挪了挪身子,留出一個空位,“你陪我一起睡,不然我睡不着。”
許琛也沒多想,将空調設置到一個合适的溫度,就上床将齊淩摟進了懷裏。
齊淩确定對方閉上眼後,悄悄睜開眼。
其實他一點都不困,不過被許琛這樣抱着,他能在床上躺一天都不動!
他無聲地勾了勾唇,目光不由落在對方那張臉上。
他從看到許琛的第一眼,就知道對方絕對是他喜歡的那一款——
額頭飽滿,眼睛深邃,當他認真看着你的時候,會讓人不自覺地陷進去,難怪他看到許琛的第一眼就失了神。
再往下,鼻梁高挺,唇很薄,明明是薄情寡淡的象征,嘗起來卻跟他一樣軟,甚至在被勾起火來的時候還會咬他,像是要把他嘗個透徹才罷休。
齊淩不由回憶起昨晚的滋味,舔了舔唇,喉結不由滾了滾。
他想起自己是個病號,剛想強迫自己別開目光,眼前的人卻突然睜開了眼,語氣透着無奈,“不好好睡覺,看我做什麽?”
齊淩偷看又被抓個正着,有點心虛,支支吾吾地也找不出個像樣的借口,目光卻又鬼使神差地落在對方的唇上。
等他意識到,不由暗罵自己真的是魔怔了。
許琛哪裏沒察覺到齊淩的意圖,悶笑一聲,“原來在想這個?”
他挑起齊淩的下巴,低頭,在即将接觸在齊淩唇瓣的前一秒,卻被人抵住了胸膛。
“我感冒了,不能親,會傳染的……”
齊淩簡直要嘔死了,他怎麽偏偏在這個時候感冒!
他還不得不偏過頭,怕離得太近會将感冒傳給許琛。
可沒等他悔完,許琛就擡手別過了他的臉,在他回過神來之前,吻上了他的唇。
微涼,卻動作溫柔地在他唇上蹭了蹭。
“笨蛋,要是真的會傳染,昨天就染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