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宋灼驀的喉間一緊。
冷冽的空氣中, 有淺淡的青檸香随風拂來,夾雜着清朗木質的尾調,餘味綿長而醇和。
周遭仿佛一瞬間靜了下來, 萬籁俱寂,五感中的聽覺變得尤為靈敏。不知道是誰的心跳聲, 傳入了他耳朵裏。
眼神無處安放, 想偏開頭,脖頸卻僵硬得無法轉動。
時間流速好像慢了下來,平時靈活的思維此刻也變得卡頓。
不知道該去想什麽, 而後前些天中午秦嘉瑜說的那些話, 驟然在腦海中浮現。
“我姐姐和霍家有婚約,你不知道也正常, 只是我想提醒學長一句, 凡事別太當真, 她玩得起, 你可奉陪不了。”
如同一盆冷水兜頭澆下, 宋灼混沌的腦海瞬間清明。他忽略掉心髒驟然的滞空感, 垂了垂眸, 避開與秦昭寧的直視。
掙脫被握住的右手, 宋灼抵住她的肩,嗓音愈發的冷:“姐姐不是有個未婚夫麽?”
宋灼大抵自己也想不到, 他這句話在別人聽起來有多奇怪。比起憤怒或冷漠,更像是醋勁上頭的欲拒還迎。
秦昭寧微微一愣, 不在意地諷笑, 語氣都透露着輕蔑與不屑:“他算個什麽狗東西。”
頓了頓, 秦昭寧擡起撐在他身側的手, 食指抵住宋灼的下巴往上擡, 直至迫使他直視她的眼睛。
而後宋灼看到她勾着唇笑,先前的諷刺全無,整個人顯得風情萬種,又撩又欲。
帶着鈎子的嗓音在夜風托扶下清晰地傳入他的耳中,尾調往上揚,認真又勾人。
她說:“姐姐只愛你。”
宋灼幾乎落荒而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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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宿舍的時候,正好十二點。手機嗡的一響,秦昭寧在這天結束之前,給他發了一句“生日快樂,親愛的小學弟”。
一路疾走回來還沒平複的心情,又再次被撩亂。
猛的将手機滅了屏,宋灼站在門口走廊上吹了會兒冷風,等沒那麽亂了,才推門進去。
宿舍裏關了燈,黑燈瞎火,只有陸明睿桌子上的電腦屏幕亮着光。
他帶回來的零食太多了,好幾天沒吃完,幾個人坐在一起找了部下飯的電視劇邊看邊吃。
見宋灼回來,周佑招呼他:“灼哥,來看電視嗎?”
宋灼興趣寥寥,随手關上舊時光整理,歡迎加入我們,歷史小說上萬部免費看。門:“不了,你們看吧。”
“這電視劇真的好看,不看後悔一輩子。”陸明睿往嘴裏塞了一把薯片,锲而不舍地給宋灼講劇情:“女主本來有老公,但是她老公對她不好,冷暴力出軌找小三,這時候男主出現了。男主是她鄰居,一可心機的小奶狗,兩個人一來二去朝三暮四五顏六色就勾搭上了。”
宋灼:“……”
蘇遠航糾正道:“別亂用成語。”
“我哪兒亂用成語了?”陸明睿不服氣地反駁,掰着手指給他算:“倆人認識第一天不是男主來女主家嘛,第二天女主去男主家,第三天早上抱了第四天下午親了,差不多五六天就開車搞顏色了。”
說完,陸明睿摸摸下巴,認真思考:“不過話說回來,男主是不是也算小三上位。”
宋灼:“……”
保持着局外人的沉默,宋灼将手機放到桌上,打開臺燈。
陸明睿沒想出所以然,抱着薯片繼續看劇。
周末熄燈晚,宋灼現在也沒有睡意,開了電腦卻看不進去代碼,坐在桌前有一搭沒一搭地構建着小程序。
宿舍門忽然被敲響了,陸明睿他們正看到上頭的時刻,都不願意動,頭也沒擡地喊宋灼:“灼哥,你去開下門。”
将椅子往後一推,宋灼起身去開門。
敲門的是隔壁宿舍的男生,他手裏拿着一個蛋糕,隔着透明的玻璃紙看上去分外眼熟。
宋灼一眼認出來這是秦昭寧給他慶祝生日買的,奶油花邊造型精致,中間還畫了兩個簡單的小人。
“有個漂亮小姐姐托我帶給你的,”男生把蛋糕給宋灼,又從上衣口袋裏拿出一個小巧精致的梨花木盒子,“還有這個。”
将東西悉數給宋灼,他功成身退:“好了,東西送到,我任務完成了。”
梨花木盒子沉甸甸的,摸上去表面似乎還有雕刻的紋路。走廊上沒開燈,看不清晰。
關了門,把東西拿進去,陸明睿他們一集正好看完,好奇地起身湊過來看:“灼哥,什麽東西啊?”
離得最近的周佑把燈打開,宿舍頓時明亮起來,幾個人紛擁而上。
怕東西放壞,陸明睿前些天一個人把帶回來的蛋糕吃了四分之三,膩得他現在聞到味兒就想吐。
他捂着嘴鼻,連連往後退了兩步:“怎麽又是蛋糕?”
蘇遠航認真觀察了一下:“但是這個蛋糕比你那個看起來高級多了,最起碼奶油沒有東一坨西一坨。”
陸明睿嘴硬地反駁:“你懂什麽,那可是我純手工做的,你懂什麽叫心意嗎,心意!”
沒聽他們争辯,宋灼把蛋糕和木盒子放到桌上。
有光照着,宋灼才看清這個盒子的精致。不大的長條木盒上镌刻出的圖樣複雜而宏偉,拉扣式的鎖芯小巧可愛。
将盒子打開,一條木質的手串安靜躺在其中。
和外面賣的那些佛珠手串不一樣,這條手鏈的木珠是兩頭尖的長橢圓,顏色明亮好看,中間還連着一顆星形的黑色珠子,不知道是什麽材質,在冷白的臺燈光下散發出微弱而隐秘的流光。
宋灼隐約覺得眼熟,愣了愣神,才回想起秦昭寧的手上也有這麽一條手串。
款式顏色差不多,木頭的顏色襯得她細細的手腕更加白皙。
“卧槽,這手鏈好好看,哪兒買的?”
陸明睿的聲音把宋灼從回憶中拉出來,他垂眸,将手鏈放回去,連同盒子一起放進抽屜裏:“不知道。”
陸明睿自認為看懂一切地嘿嘿傻笑:“我知道了,是桃花妹妹送的吧。”
宋灼沒接話,伸手去解開蛋糕盒子上綁的絲帶,問:“吃蛋糕嗎?”
“嘔——”
秦昭寧到家到得晚,給電量岌岌可危的手機充上電,她翻出睡袍進浴室洗澡。
浴缸裏放好熱水,滴了幾滴精油,秦昭寧躺進去,随便放了首歌。
溫熱的水漫過鎖骨,高強度工作帶來的疲勞被逐漸驅散。
她往下躺,後腦勺抵着浴缸邊緣,仰着頭閉目養神。
身體的疲累被減弱時,思維就變得清晰起來。宋灼說的那句“姐姐不是有個未婚夫麽”在腦海中一閃而過,被秦昭寧捕捉住。她很敏銳地察覺到了什麽,混亂如麻的細節在腦海中盤旋一圈,變得明朗開闊。
秦昭寧下意識伸手去拿手機,卻沒在手邊摸到,濕漉漉的指尖在浴缸邊停留幾秒,又縮回了水中。
她閉着眼,沒有表情的面上看不出情緒。
第二天是周日,往常都要睡到中午才醒的秦昭寧起了個大早,開車去了趟老宅。
老宅在半山腰上,離市區遠,秦昭寧開車到的時候,已經是九點多了。
今天天不太好,冷風呼呼地吹,秦昭寧仍舊穿得單薄,襯衫外面套了件粗線針織衫。
她沒化妝,頭發随意地散落肩頭,眉眼間還帶着連日出差的倦累。
老爺子已經做完晨練,在客廳悠閑地喝茶了。秦昭寧進去,淡淡地喊了聲“爺爺”。
原本還想端端架子的老爺子,擡頭看到她的面色後,嚴肅的神情一變:“這麽冷的天,怎麽穿這麽點?”
“不冷。”
秦昭寧在他旁邊的沙發上坐下,拿起遙控開了電視。連着換了幾個臺,最後跳到一個放動畫片的節目才停下。
老頭嘴上嫌棄地說幼稚,卻跟着她一起看得津津有味。
一集放完,他才像是不經意地問:“最近工作累不累?”
秦昭寧懶散地靠在沙發裏:“累不累您心裏不是有數嗎?”
老爺子尴尬地笑,哼哼兩聲:“我這還不是為你好,不争不搶,到時候什麽都分不到手。”
“誰說我不争不搶的?”
老爺子一愣,詫異地看向她。
秦昭寧坐直身,自顧自倒了杯茶淺抿一口,目光中帶着勢在必得的光芒:“爺爺,和京城江氏的那個項目,我想要。”
秦氏和江氏的合作是個大項目,秦秋北一直沒有指定讓誰去做。衆人猜測是想給秦嘉瑜積累光環,只是還要走一個冠冕堂皇的程序罷了。
周三的高層會議上,秦秋北沒來,喊了公司另一個副總主持。
先就常規的事項做了總結,重點誇了誇秦昭寧上周帶的項目。
其他幾個經理給面子跟着鼓掌誇贊,秦昭寧坐在座位上,神色沒什麽變化,看不出喜怒。
秦嘉瑜坐在她對面,掀起眼看向她。她似乎變化挺大,往常開會時總是吊兒郎當地走神,今天卻看起來格外的認真。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他左眼皮輕輕跳了一下。
還沒來得及收回視線,秦昭寧忽然擡起頭,直直地對上了他的目光。
帶着鋒芒,乃至一些微不可查的不屑。
秦嘉瑜一愣,擡手推了推金邊眼鏡,鏡片反光,遮住眼中的情緒。
說到最後一個事項,副總頓了頓,先看了看秦昭寧,又往秦嘉瑜那邊瞥了一眼,低下頭照本宣科:“這次跟江氏的合作公司看得很重,經過我們幾個副總和秦董開會協商之後,綜合考慮了時間、個人能力等因素,最後決定——”
他頓了頓,擡眸對秦昭寧比了個請的手勢:“由秦經理接手這個項目。”
坐在這裏的大部分都是人精,沒有絲毫的猶豫,在副總說完之後,掌聲随即響起。
“秦經理能者多勞啊。”
“就是,跟江城那邊的合作也談得那麽順利,後生可畏後生可畏。”
“秦經理,今天下班之後有空一起去吃個飯?”
放在腿上的手指尖輕輕敲了幾下,秦昭寧擡頭看向對面唯一一個沒有表現出任何情緒的人,唇角慢慢勾起:“好啊。”
會議結束之後,秦昭寧在一群人的簇擁之下出了會議室。往常門可羅雀的辦公室變得熱鬧起來,該經她手的文件一個個被送進來。
中午吃飯,秦昭寧剛準備随便點個外賣,就有人來邀她下樓一起吃。
秦昭寧依舊維持着恰到好處的禮貌,淺笑着應好。
形勢仿佛一瞬間得到了轉變,至于為什麽內定的人由秦嘉瑜變成了她,沒人去問。
哪怕私底下有多好奇,明面上也沒有人讨論。
這一天下班的時候,秦昭寧婉拒了部門經理的約飯邀請,拿上車鑰匙下樓,好巧不巧的在電梯裏碰到了秦嘉瑜。
見到秦昭寧,他微微愣了一下,随後紳士地伸手擋住電梯門,等秦昭寧進來,才松開手,真誠地笑着祝賀:“恭喜姐姐拿下江氏的合作項目。”
秦昭寧目視前方,沒有接話。秦嘉瑜還想再說什麽,忽然見她撩了一下頭發,被擋住的藍牙耳機露出來。
他若有所思地閉了嘴,沒有再說什麽。直到各自下到地下車庫,開了車離開公司。
單單一個項目被搶,并沒有讓秦嘉瑜郁結。公司裏項目多得是,少了這種能讓他聲望一下子上來的,也還能有其他足以厚積薄發。
于是接下來幾天,他和學校請了假,專心忙于公司的事務。
不知道老爺子做了什麽,秦秋北并沒有因為江氏的項目找秦昭寧談話,他默許的态度,也讓其他久經商場的老狐貍心裏有了底。
秦昭寧和秦嘉瑜的關系大家都有所耳聞,已故原配的女兒和繼妻的兒子,這種人設無論如何看上去都不是會和平共處的組合。
所謂的站隊在哪裏都存在,随着秦昭寧這邊親近的人多起來,秦嘉瑜在公司受到的阻力也逐漸增大。
他本來就是空降,年紀又小,之前衆人明面上沒有意見也是因為他溫和有禮,最主要的一點是,和秦昭寧比起來,他顯得沒有那麽不靠譜。
可現在局勢轉變,他的處境雖然稱不上艱難,但是對比之前來說,就沒那麽順風順水了。
又是一周的周三,幾個經理上去輪流彙報自己手上的項目,秦昭寧剛講完,下一個就輪到秦嘉瑜。
他起身走到主位,剛把U盤插上,電腦忽然藍屏,投影幕布上一陣波紋閃過,然後畫面頓時消失。
會議室裏陷入短暫的沉默,秦嘉瑜心中不好的預感升起,卻努力按捺住這份莫名的不安。
“不好意思,耽誤各位一點時間。”他歉疚一笑,看向離得最近的秦昭寧,“秦經理,可以借用一下你的電腦嗎?”
秦昭寧把電腦推過去。
秦嘉瑜低聲地道了個謝,将U盤換到這臺電腦上。重新連接投影儀,電腦屏幕上一切正常。
他微松了口氣,将U盤中的文件拖出來。
點開後,他退後一步,脫稿講解。可視線一掃底下,衆人的表情格外奇怪。
心中那股不妙的感覺再次湧上來,秦嘉瑜似有所感地回頭看了眼投影屏。
原本準備好的ppt內容不知道什麽時候被替換了,電腦上顯示的是正常的文件,投影儀上卻是一大段一大段的文字。
頂頭一個标題《嗜愛成瘾:帝少的枕邊情人》,随後的內容極其露骨與羞恥。
秦嘉瑜腦子裏轟的一聲,霎時一片空白。
難怪底下的人想笑又不敢笑,秦秋北不在這兒,其他人樂得看他的好戲。
這場鬧劇的收場極為不好看,就算秦嘉瑜很快反應過來,解釋是投影儀出了問題,重新做了彙報,那股詭異的尴尬也一直萦繞在會議室上空。
衆人陸續離開,只剩下還在收拾東西的秦昭寧,和站在原地沒動的秦嘉瑜。
慢條斯理地把文件理齊整,秦昭寧抱起自己的筆記本電腦起身離開,剛走到門口,忽然聽到身後有人喊她:“是你做的吧,姐姐。”
不是疑問句。電腦是從她這兒拿的,整個會議室,對他不喜又有這個能力的,也只有秦昭寧一個人。
秦昭寧不緊不慢地轉身,臉上挂着清淺的笑:“你在說什麽?”
秦嘉瑜單手撐着桌面,與她隔着一整張桌子對視。十來秒後,突然笑了,他推了推眼鏡,問了句沒頭沒尾的話:“我一直好奇一件事,姐姐為什麽這麽讨厭我。”
“是因為我母親嗎?”
秦昭寧一直覺得稱呼自己媽媽為母親顯得很生疏,可秦嘉瑜就是這樣一個人,他紳士守禮,做事恰到分寸,可他心思深沉得有時候讓她都心驚。
伸手關上會議室的門,秦昭寧走回桌前,拉開椅子坐下,擡了擡下巴示意他也坐,而後才解釋:“雖然我很不喜歡你媽,但是不可否認,她對你很好。”
在秦昭寧看來,蘇燕如不是個好人,但她對秦嘉瑜的好确實無話可說。
“那是為什麽?”
秦嘉瑜直直地看着她,似乎固執的想要得到一個回答,這個問題困惑他許久。
秦昭寧手搭在桌上,轉了轉手腕,細白的腕間,一串木質手串盈盈而繞。秦昭寧滿意地勾了勾唇,擡起眼看他時,卻沒有絲毫笑意。
“你還記得我以前養的那只兔子嗎?”她問。
秦嘉瑜愣了愣,腦海中只有模糊的印象。
見他想不起來,秦昭寧接着說:“我高中的時候養了只兔子,路邊小攤買的,二十塊錢一只,養在我的卧室裏。”
“後來有一天,我帶它去後院草坪玩,趁着它吃草,我進去倒了杯水。”她頓了頓,從回憶中走出來,沒有溫度的眸子看向對面的人,平靜地陳述:“然後它就被你養的狗給咬死了。”
鮮血淋漓,甚至于它被咬斷脖頸的時候,都沒有立刻死亡,被血染得一片白一片紅的後腿還在掙紮着顫動。
“你那時候跟我說,就是一個畜生而已,死了就死了,大不了賠我二十。”秦昭寧忽然笑了笑,“然後我親愛的小少爺,你很大方地給了我兩千。”
那時候她剛回秦家沒多久,秦秋北很忙,讓蘇燕如照顧她。兩人都以為對方給了秦昭寧錢,所以從不過問。
那時的秦昭寧也很蠢,什麽都不說,靠着從鄉下帶來的那點積蓄省吃儉用。她沒什麽朋友,一個人獨來獨往,卻在路邊看到那只兔子的時候,花上幾天的零用錢将它買了下來。
它不好看,有時候很蠢,一天到晚只知道吃草。可那只兔子被咬死之後,秦昭寧再也沒有養過任何的寵物。
現在說起這件事的時候,秦昭寧已經可以沒有任何的情緒波動了,可就是這樣平靜的語氣,讓秦嘉瑜心裏驀地一沉。
“所以你因為這件事,記恨我到現在?”
他語氣裏只有單純的疑惑與不解,哪怕到了現在,年紀和閱歷有所增長,他也仍舊保持着幼時的觀點。
只是一只畜生而已,秦昭寧怎麽可能因為這件事,記恨他好多年。
秦昭寧搖搖頭:“秦嘉瑜,我不恨你,我只是覺得沒有必要跟你有任何交集而已。”
她理智到近乎殘忍地分析:“我從沒想過跟你争什麽,可你跟你爸很像,你們兩個都想着維持在外人面前的形象,可是你們大概忘了,我不願意陪你們演父慈子孝、兄友弟恭的戲碼。”
秦嘉瑜這一瞬間,心髒墜墜的難受,一股郁氣堵在胸口,充斥着不上不下的滞澀感。
該說的話都說完了,秦昭寧拿上東西起身。她忽然又想起什麽,轉過頭:“對了,你別再打宋灼的主意。”
秦嘉瑜掀起眼皮,眼底的紅血絲明顯,他揚起唇,恢複到以往的溫和淺笑:“姐姐,你在說什麽,我怎麽聽不懂。”
秦昭寧深深地看他一眼,點點頭:“行,那你等着。”
作者有話說:
書名我瞎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