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銅鑼一響開大會喽

她可不是原身那可憐不懂事的小粟米!

本來粟米計劃的是好, 可架不住計劃沒有變化大,早上吃罷早飯, 粟米跟以往一樣,才背起小背簍, 牽着弟弟準備出門來着,當即就被今天輪到做飯的大伯母給喊住了。

“四妹幾, 今天你別出門了,見天的往外跑,也不見你幹什麽事, 這麽大的妹幾了, 別光想着玩,你看看你哥哥姐姐們,像你這麽大的時候,他們都能給家裏幹很多活了。”

粟米就讨厭這樣的人,極品的不行!

眼皮子都沒擡一下, 粟米抓着弟弟的手也沒松開, “我也幹活了, 我打豬草, 還給家裏帶了肉,還有魔芋!”

誰說她不幹活的?誰要再說她不幹活, 她背簍裏的鐮刀可不長眼。

“哎喲喂,拿了那麽點東西家來,可把你能的!怎麽?感情你不吃家裏的米,不穿家裏的衣, 不讓家裏養活啦?”

反正不管怎麽樣,她就是見不得自己的兒女累死累活,而二房的拖油瓶,跟粟米這對白吃飽的姐弟自在快活。

今天她要是不把這小崽子們留下來,好好使喚使喚,教育教育,那她白當了這個長輩了嗨!

粟米骨子裏是個大人,因為混跡社會也看多了人的眼色,哪裏還猜不出,眼下這所謂的大伯母心裏頭打的主意?

她也不說話,堅定的拉着弟弟就往大門口跑,一邊跑一邊大喊:“我們家做主的是奶奶,奶奶都沒發話,你說的都不算,家裏還輪不到你做主!”

吧嗒吧嗒的喊完了話,粟米已經拉着弟弟跑到了大門外去了。

“你個砍腦殼的死妹幾,你這是要反了天了啊……”趙海花氣的臉都綠了。

而已經沖到外頭的鄉間小路上,拉着弟弟的粟米,想到身後大伯母可能出現的表情,她當即就哈哈大笑起來。

而她身邊的三毛,小家夥雖然有些不明所以,可看到自家姐姐笑,他也跟着姐姐咯咯咯的笑了起來。

姐弟二人放肆的笑,可把身後院子裏的趙海花氣的紅了眼睛,那表情簡直難看到了極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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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老神在在的坐在堂屋門口,正納着鞋底的當家人馬芳蘭,本來還沒說什麽,可當粟米喊出來那些話後,老太太心裏也來了氣。

也是,她還沒老到動不了,家裏還是她做主呢!

什麽事不都得聽她的安排?

她這個當家人都沒發話,這個老大媳婦就越過她來當家做主了,這是當她是死人呀!

一時間被粟米帶着走的老太太絲毫都忘了,粟米借她這個機,順利逃脫趙海花魔抓的事實了。

不過就算馬芳蘭知道了,在一個小孩與一個想當家做主的成人媳婦面前,她要打壓的當然是媳婦。

畢竟一個小毛孩再能耐,她還能翻過天去?

就這麽的,完全不知道自己被粟米再次利用了一把的老太太,當即就板着個臉訓斥大媳婦。

“喊什麽喊!難道三妹幾說的不對?我還沒死呢,家裏還輪不到你做主!”

馬芳蘭毫不客氣的訓斥着,當即把手裏納的鞋底甩會簸籮裏,站起身來,兩眼瞪着趙海花。

“怎麽?罵你還罵錯了?你還不服是怎地?發什麽愣,趕緊給老娘幹活去!家裏那麽活計,難不成你還等着我這個老的來斥候你?”

“不是的,娘……”

“娘什麽娘,趕緊給我滾回去幹活!一個個的都跟老娘藏心眼子,面上喊娘,背地裏指不定罵我是個老不死的了……”

在馬芳蘭無盡的怒罵與念叨中,最終趙海花只得陰沉個臉,低着頭,心裏咬牙切齒憤恨不已的回了廚房。

想要吃到魔芋,那還得再加工呢.

而且即便不用做午飯,可家裏的豬食要煮,碗要洗,地要掃,菜園子要打理,還有那該死的魔芋要做!這些可都是今天做飯的人該要做完的活計.

直到趙海花被灰溜溜的罵回了廚房,馬芳蘭這才解氣的一屁股坐下,只是在拿起簸籮裏的鞋底子再次開納的時候,老太太嘴裏還忍不住的罵罵咧咧。

“都是一群白吃飽,砍腦殼的不省心,可憐我啊……”

不提身後的院子裏,她那便宜奶奶與便宜大伯母是如何大戰,就只說粟米。

因為今天出門時的耽誤,牽着弟弟出了團裏,正要下坡,越過團裏曬塘坪(曬稻子的空地),走上田埂,去往山腳他們姐弟這幾日混跡的小溪邊時,剛剛走到曬塘坪邊上的粟米就看到,他們的團的村長,走到了曬塘坪邊上的柿子樹下,拿着個破鑼,锵锵锵的就敲響了起來。

“團裏的社員們都有,馬上到曬塘坪裏集合,團裏的社員們都有,馬上到曬塘坪裏集合……”

通過小粟米那并不多的可憐記憶,粟米就知道,在他們這個并沒有通電的三合團裏,當這被大家稱呼為村長,或者是支書的村幹部們敲了銅鑼,要求大家在曬塘坪集合的時候,這就是有大事情要宣布了。

來到這個時代,只能在心裏估摸猜測眼下身處境況的粟米,對于全體社員們集合要來幹什麽,她還是挺在乎的。

她也很想弄清楚自己身處的年月,眼下具體的情況。

以前在家不問,一來是身邊弟弟小,他也不知道,二來也是怕家裏的人多心,從而懷疑自己;三來也是最重要的,當你人都吃不飽,時時刻刻徘徊在被餓死的邊緣的時候,她哪裏又有那個閑工夫去管其他?

眼下她跟弟弟肚子裏有食了,頭頂再也沒有饑餓的大山壓着了,想來她也是時候要好好了解了解,眼下自己的處境了不是麽?

“社員們注意了,社員們注意了,根據上級指示,趁着農閑的功夫,縣委派了一名宣傳幹事,專門到我們鄉裏來開展掃盲班,我們三合團也分派到了一位幹事,今天下午我們早點放工,放工後,大家都自帶小板凳到曬塘坪裏聽候指示。”

站在曬塘坪邊上,一塊專門用來碾油菜籽的巨大石墩上,村長一手拎着銅鑼,一邊眼神銳利的掃視下方集合的社員們。

想到社裏那些個喜歡偷奸打滑,還有那一個個只喜歡聊天打屁的老娘們們,村長不由不放心的再度警告。

“我告訴你們,都得來,不許遲到,銅鑼響了就要到這裏,誰要是給我遲到或者是偷着不來,小心我扣工分!到時候年底分錢少了,可不要怪我!”

本來嘛,下頭就有一些老娘們,開始還不把村長說的當回事,正準備趁着今個下午放工早,自己早早回家去,不說別的,就是把家裏的被單啥拆了洗一洗也是好的呀。

至于這什麽勞什子的掃盲班呵呵,有什麽用?

認了字又不包分配工作,也不能讓他們去縣裏端鐵飯碗,吃供應糧,她們可不會來自找罪受。

不過在聽到村長說,不來的人要扣她們息息相關的工分時,這些個老娘們一個個的就不樂意了。

“村長,為什麽要扣公分,這掃盲班不是全憑自願嗎?怎麽,到了我們團裏,這就是必須參加的啦?”

開玩笑嘛,早知道入了合作社,什麽都沒有以前來的好,她們當初就不應該跟着入這什麽合作社!真是幹點什麽都不方便。

“就是,就是,那認字什麽的,真是比我下地栽田,打谷子都難,讓我們這樣的老農民來學認字,這不是難為人嗎?”

說實在的,不僅是老娘們有意見,一些一輩子就不識字的大男人們,心裏也有牢騷。

這局面,讓一心想要表現,事事想争先進的村長心裏惱火,不由的村長也沉了臉,盯着場上的社員們就開訓。

至于粟米?

知道了集合所謂何事,也知道了掃盲班大致的開班時間後,她倒是萬事不急了。

以前不想着來了解,一是沒機會,二是沒工夫。

不是她不急,不想,實在是她沒有了解的渠道來源呀!

去問人吧,誰會沒事搭理她個小屁孩問這些事情?而且她一改往日的性格,違和的去跟人問出來,人家都會覺得奇怪,甚至是懷疑她鬼附身了吧?

雖然說白了,搞不好自己就是鬼附身來着。哭唧唧……

眼下的孩子,若是好奇哪裏有野花、野菜、野果子還正常,你讓一個五歲大的小屁孩了解事實年月,那豈不是很反常?

不問人,或者從別的渠道了解吧?

粟米只能呵呵……

反正別人家她不知道,自己那個家裏頭,是連一張報紙都沒有的人家,唯一能給她提供一點線索讓自己深思的,也就只有堂屋神案上供着的那尊半身人像了。

只是啊,這人像可并不是她上輩子所熟知的那位偉人哦……

這會聽到村長說,下午會從縣裏下來一位宣傳幹事,來給下頭各個鄉鎮村開展掃盲班,粟米覺得這是個自己了解這個世界的好機會。

嗯,下午自己聽到銅鑼聲就帶着弟弟來上課,她也是想要‘積極進步’的!

至于眼下?

她可不想在這浪費時間的,看着村長是如何大戰社員們的,有這個時間,她還是帶着弟弟去開小竈去來得實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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