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動靜

雖然上午運動量很大,又受到了驚吓,但是洗了澡吃完飯後,兩個人都精神的很,江秋盡也不午睡了,兩人就在沙發上聊天。

“今天上午到底是怎麽回事?”林栖揉了揉他的頭發,“你怎麽被她推到湖裏去了?”

江秋盡聞言瞪大了眼睛,驚訝的問道:“你怎麽知道是她推的我?”

“她說了謊,”林栖沉聲道,“如果不是她推的,她根本沒必要說謊。”

江秋盡小聲問道: “你一點都不相信她的話嗎?”

“我又不傻,當然不信。”林栖低頭親了親他的臉頰,“告訴我是怎麽回事吧。”

江秋盡坐了起來,将上午發生的事原原本本的跟林栖說了一遍。

林栖越聽臉色越冷,最後深深吸了口氣,告訴他:“下次要是再遇到這種人,離她遠一點,直接給我打電話。”

江秋盡臉紅了紅,解釋道:“我沒想到她看起來柔柔弱弱的,居然那麽狠。”

“所以不能以貌取人。”林栖皺了皺眉,“吃一塹長一智,你可長點心吧。”

江秋盡連忙答應了,不着痕跡的轉移話題:“林栖你會畫畫嗎?我看到你二樓有畫室。”

林栖輕輕摩擦着他的臉頰,笑道:“在我以前的學校,畫畫是必修課,學過,但是不算精通。”

林栖其實謙虛了,畫畫是必修課不假,但是在學油畫之前,林栖就先學了國畫,林栖的外祖父雖然從商,但卻是國畫大師,他外祖父最惋惜的就是林栖有天賦,卻對繪畫熱情不足,但是想到術業有專攻,倒也尊重林栖的選擇。

“想看我畫畫嗎?”林栖對他輕佻的笑了笑,“我以前在學校因為畫畫太帥,迷倒了很多女孩子噢。”

江秋盡哭笑不得,倒是沒有懷疑他說的話,在R大附中,他單憑這張臉,就能迷倒很多女孩子。

林栖又靠近了他一點,一雙黑亮的眼睛裏滿是笑意,問道:“想不想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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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秋盡結巴道:“想、想看。”

林栖看着江秋盡有些白裏透紅的臉蛋,有些心猿意馬,把他困在沙發的角落上親了好一會兒,才牽着他上了畫室。

林栖的畫室風景視野很好,被布置得很文藝,置物架上整整齊齊的堆滿了各色顏料、畫具以及各種寫生道具,木畫架上架着畫板,幾張木椅子,牆邊還擺着靜物臺,靜物臺上鋪着幹淨的白布,牆角有一株葉色濃郁的散尾葵,牆上也挂着一幅和它如出一轍的寫生油畫,畫中的散尾葵羽片雅致,枝幹彎曲的弧度曼妙,畫面留白很多,意境很美。

這間畫室林栖是用來畫素描和油畫的,地板上沒有鋪地毯。

林栖給江秋盡搬了張椅子,讓他坐下:“想看我畫什麽?”

江秋盡快速看了林栖一眼,踟蹰道:“畫什麽都可以嗎?”

林栖點頭:“當然了。”

江秋盡聞言小聲說了句:“那、那畫我也可以嗎?”

“畫你?”林栖雙手撐在他的椅背上,湊到他耳邊問,“你想讓我畫穿着衣服的,還是不穿衣服的?”

江秋盡低了低頭,被林栖調戲得臉又紅了些,低聲說:“穿着衣服的。”

林栖聞言嘆了口氣,好像很失望的樣子:“不是說好今晚十二點前讓我任意支配?我想要畫不穿衣服的可不可以?”

江秋盡捂住了臉,有些難為情,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幾乎是默認的态度。

“逗你玩呢。”林栖忍不住笑了出來,“怎麽那麽乖?”

林栖揉了揉他的頭發,笑道:“那等你成年了,我們再畫不穿衣服的好不好?”

江秋盡別過臉,悶聲道:“再、再說。”

林栖寵溺的親了親他發頂,說道:“你先等我一會兒,我去拿點道具。”

過了好一會兒,林栖捧着一束花兒進了畫室,他不知道從哪裏找了一根白色的蕾絲絲帶,将白芍藥、繡球花和一些三角梅枝葉捆在了一起,倒也漂亮。

林栖把花遞給江秋盡,告訴他:“你捧着花坐到那顆散尾葵旁邊。”

林栖調整好畫架和畫板的位置,貼好畫紙,把工具擺在另一張椅子上,然後幫江秋盡調整了一下姿勢,也調整了一下他手中的花束,然後坐了下來,拿着鉛筆開始打稿。

林栖笑道:“你放松一些,剛開始十五分鐘內最好不要動作太大,等我打完稿你就可以随便動了。”

江秋盡點頭,一開始還有些局促不安,聽到了鉛筆在畫紙上排線的沙沙聲後,反而安心下來了。

雖然他覺得捧着一束花坐在這有點傻,但看到林栖認真畫畫時帥氣的臉,江秋盡又覺得值了。

林栖畫畫的時候,姿态很優雅,雙眸時而溫柔的打量着江秋盡,時而凝視着畫紙,握着鉛筆的手骨節分明,修長且有力,每落下一筆都經過深思熟慮,慢慢的在畫紙上勾勒出江秋盡的輪廓。

十五分鐘後,林栖勾完大形,提醒江秋盡:“現在可以随便動了。”

江秋盡聞言放松了下來,很好奇畫紙上的內容,又不能過去看,只能把注意力放在林栖的身上。

“你再用這種眼神看着我,”林栖挑眉,“我可就畫不下去了。”

江秋盡看着林栖帶笑的唇角,把目光收回了一些,撥動着懷中的芍藥花,問道:“那我們可以聊天嗎?”

“會不會影響你?”

“還知道自己會影響我呢?”林栖輕笑,“你想聊什麽?”

江秋盡笑了笑,問道:“你想考哪個學校?”

林栖想都沒想便回答道:“考你要去的學校。”

“Q大嗎?其實H醫學院雖然和Q大合并了,但是不在一個地方,不過離得也不遠,半個小時左右就能到了。”

“半個小時還不遠?”林栖皺眉,“十分鐘我都覺得遠了。”

“不算遠吧。”江秋盡笑了笑,“你覺得遠的話,我可以去找你。”

兩人就這樣有一搭沒一搭的聊着天,江秋盡也不覺得拘束了,一個半小時後,林栖停筆了。

江秋盡把花放了下來,揉了揉手腕,活動了下身體,走到林栖身邊。

剛看到畫紙上的畫像時,江秋盡驚訝的睜大了眼睛。

畫的太像了。

畫面很幹淨,畫中的少年微側着頭,睜着一雙靈透的眼睛看向前方,眼神憂郁明澈,眼睛的形狀和江秋盡的如出一轍,眼尾之下有一顆标識性的淚痣,繁複的繡球花和芍藥花安靜的躺着他的臂彎。

林栖的筆觸很細膩,但沒有處處刻畫,少年的左半邊臉畫得很虛,和身後的散尾葵一起慢慢變淺,更顯得缥缈。

林栖牽住他的手,問道:“喜歡嗎?”

江秋盡忙不疊的點頭:“喜歡。”

“過幾天我把它裱好畫框,再送給你。”

“好。”

下午兩人把剩下的作業都做完了。

晚上八點鐘時,王逍來找林栖。

彼時江秋盡正在書房看書,林栖沒讓王逍進去,兩人在花園裏說的話。

“我查到了一些很有意思的東西,”王逍單手插兜,眯着眼睛一臉邪氣,“需要給安家留一條活路嗎?”

“阿盡今天差點就死了。”林栖冷冷道,“他們總要為自己犯的錯負責。”

“安成經營的實業有限公司和動力機械公司,過去兩年一直在非法逃彙,賺人民幣定期存款利息和外彙貸款資金成本之間的利差,”王逍露出一個微妙的笑,“我算了一下,他用假資料在國內幾家銀行獲取的外彙融資,起碼得罰一億多吧。”

“罰金事小,還要給銀行退賠,賺到的錢也要沒收。”王逍撥弄着栀子樹的枝葉,笑道:“最重要的是,我們家陳律師說了,五六年的有期徒刑是逃不掉的了。”

“才五六年?”林栖挑起唇角,“五六年是他本來就應得的,怎麽可以就這麽輕易的放過他?”

林栖眼神陰沉:“繼續查,欲壑難填,他既然有膽子逃彙,肯定不止犯過這一樁罪。”

“讓顏澄明和他舅舅打聲招呼。”林栖冷笑了下,“有多重判多重。”

“記得給安成找個‘好’律師。”

“動作太大的話,你家塗夫人肯定會知道的。”王逍說完,欲言又止的看着林栖。

林栖仍然在笑,眼神卻變得鋒利起來:“就算動作再小,也會被發現的。”

“可是我們在香港那邊做的事……”

“這邊動作越大,越會吸引他們的注意力。”林栖打斷他的話,“香港那邊,蘇睢的人會繼續盯着的。”

“林栖。”王逍皺了皺眉,“你不覺得,你對江秋盡的态度很奇怪嗎?”

“他只是落了水,毫發無損,你就要毀了安家,還不惜驚動塗夫人和你爸,有時候我都會懷疑,你和他之間有什麽……”王逍越說眉頭皺的越深,“你實話告訴我,你把他當成什麽了?”

“阿逍,你太遲鈍了。”林栖低聲笑了起來,“我和他已經在一起了。”

王逍眯着的眼睛一下睜開了,插在褲袋裏的手拿了出來,抿了抿唇角,問林栖:“你是認真的?還是玩玩?”

“認真的。”林栖直視王逍的眼睛,“我之所以迫不及待的要獨立,就是想有庇護他的能力。”

林栖剛回國時,就已經聯系了蘇睢,用蘇睢的身份在香港注冊了個私有制風投公司,和王逍、顏澄明、淩傲三人合夥組建,幾人都是初生牛犢不怕虎,顏澄明和淩傲只要出資,就能穩賺利潤,大多數決策都是林栖在做。

林栖不僅做風投,還做股票交易,在香港那邊有信得過的證券經紀人替他出面,都是在倫敦金融城做慣的事情,現在更是輕車熟路,風投在中國還是年輕的事業,發展得非常迅速,和某些熱衷于把資金投到成熟項目的後期,只求賺一筆的風投公司不一樣,林栖熱衷于“把雞蛋孵成小雞,然後把小雞賣出去”,也就是在項目的創業階段就開始投資,林栖挑選項目的眼光獨到,不浮躁,一旦達到盈利目标,就抛售出去,轉戰下一個項目。

林栖偏好将資本投入新中産階級消費市場和IT行業,付費知識和運動健身APP都有涉獵,短短幾個月,這個小風投公司已經為他們賺取了可觀的利潤。

林栖打算慢慢發展,穩紮穩打的來,所以動靜不敢太大,最近因為怕時間不夠了,決策冒險了些,王逍馬上就看出來了,不過林栖也沒打算瞞王逍。

但林栖沒想到的是,王逍會一腳踹在他的身上。

作者有話要說:

提前說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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