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裂痕
韓庚受傷後,關于SJ的話題人們讨論的更加熱鬧了,有人為他心疼,有人說他故意炒作,而公司的态度模糊不清,暫時停了SJ的一切活動,只保留了成員的個人活動,但是希澈卻推掉了所有工作,甚至連他好不容易得到的最受歡迎的SDL電臺位子也讓給他人了,當時崔室長的臉色精彩極了,希澈是他一手帶起來的,這孩子是什麽秉性他是一清二楚,可是也不能讓他毀了自己的星路啊,崔室長勸了又勸,恩威并施,最終和希澈達成了協議,等韓庚出院後希澈要在第一時間裏恢複工作。
位于最高層的病房是這所醫院最好的,也是最安靜的,很少有閑人闖入裏面,當然公司是不會給一個未出名的小藝人提供這種待遇的,負責報銷費用的是始源。病房裏設施齊全,甚至還有一個不小的白色雕花的歐式陽臺,站在陽臺上吹吹風,再看看樓下那些即使在冬天也是姹紫嫣紅的花壇,也是頗為享受的,可惜的是此時站在這兒的希澈心情實在是煩躁,一點兒也不感興趣。
那個攝像機只造成韓庚一點腦震蕩,麻煩的是他倒下去的時候壓迫到以前受傷的右腿,不過要不了多久他就能出院,令希澈煩惱的是韓庚的态度,發乎情止于禮描述的就是他們之間的現狀了,韓庚一如既往的溫潤如玉,淺淺的一個笑容使人如沐春風,只是,他面對大家時是這樣的笑容,他在和希澈相處是也是這樣的笑容。希澈雙手撐着白色欄杆,心裏十分氣悶,他不喜歡現在的韓庚,感覺兩人之間築起了一道無形的牆,帶着彬彬有禮的假面具若無其事的交談,但那種陌生的氣氛快要把希澈逼瘋了,不應該是這樣的,希澈喃喃自語,輕的像從他手指間飄出的淡白色煙圈,很快的消散在空氣裏了。
“唔”,屋內傳來一聲壓抑的悶哼,希澈把手上的煙扔進那只綠色的垃圾桶,連忙轉身進去了,“庚,你怎麽了?” 說着希澈上前伸手去扶韓庚歪斜的身子,當指尖碰到白色T恤下溫熱的皮膚時,韓庚僵了一下,反射性的打開了希澈的手,頓時兩個人都愣住了,韓庚垂着腦袋慢慢的坐正自己的身體,靠在床頭發出微微的喘息,病來如山倒,只要在醫院,韓庚就覺得全身沒有力氣,就連喝水這種小事都做不好。“希澈,我想喝點水。”韓庚看着希澈美麗的眸子平靜的說道,希澈的眼裏飛快的閃過一抹受傷的光芒,但他什麽也沒說,乖乖的走到桌子旁拿起熱水壺倒了一杯水遞給韓庚,仍舊是沒有肌膚的接觸。
韓庚仰着頭喝水,斜對着他的希澈可以看見他完美的側臉,那絕對是上天的厚愛,但是這樣完美的人總是在受傷,身體上看得見的,內心裏隐藏着的,希澈一直希望自己能夠成為他的光,使他快樂的光,可是現在,面前的這個人,自己悄悄的喜歡着的放在心上的人這樣客客氣氣的,淡漠的拒絕自己,希澈疼到呼吸都感受不到了,他只覺得難受,為韓庚而難受。
就這樣把疼痛使勁壓在心底,站在遠處看着韓庚努力而費勁的把杯子放回原位,希澈的心像是破了好大好大一個洞,冬天裏最寒冷的風灌進來嗚嗚的吹着,把所有的溫度都毫不留情的帶走了。希澈感到喉嚨那裏仿佛卡了一個小石子,咯得他生疼,疼到眼淚在眼眶裏打轉,但他還是盡力的用最最平常的聲音說道,“庚,你最近很奇怪啊,到底是。。。”,“我要搬出去住了,已經得到崔室長的同意了。”韓庚打斷了希澈的話,他知道希澈要說什麽,但他不想深究那一刻的心虛是因為什麽。
“哦,哦,挺好,的。反正我,我”一個人住會很寬敞,後面的話怎麽也說不出了,希澈留下這只言片語奪門而出,甚至忘記帶上門,韓庚看着還有些搖晃的門,眼底一片晦澀不清,長長的睫毛在眼睑處打下一下片扇形的陰影,依然俊美不可方物。
正洙忙完當天的工作回到公寓裏,就發現希澈悶悶不樂的坐在地毯上打電動,瘋狂程度讓本來也在玩的赫宰委屈的縮在沙發的角落翻着雜志,這是怎麽了正洙把外套挂在衣架上向他們走去,還沒走到沙發那裏,赫宰一個飛撲成功的挂在了正洙的身上,然後掐一下大腿擠出幾滴淚花拖長了音說,“哥~希澈搶我的電動,我沒得玩了!”,正洙用手臂環着他的腰以防他掉下來,唔,有點重,這小子長胖了啊,“先下來吧,哥的老腰不行了。”“不,就不!做哥哥的就不能安慰一下弟弟受傷的心嗎!”在正洙面前,赫在永遠可以像小孩一樣玩鬧,“呀,呀,來說說我可愛的弟弟傷到那兒了。”說着寵溺的話正洙抱着赫宰坐到沙發上,赫宰任然像樹袋熊一樣粘在正洙身上不下來。
寵溺到無原則的哄着赫宰,不一會兒這小子就又開心的像只小猴子了。“希澈,你。。。”正洙喊着希澈,正好對着那雙疑似哭紅了的眼睛,嘴角那抹愉悅的笑意也淡下去了,他用手肘捅了捅身邊鬧着的赫宰,赫在也發現了希澈的不對勁,“希澈,”兩人異口同聲的說道,希澈呆呆的坐在柔軟的地毯上,手上的動作停了下來,心裏泛起一種苦澀,這樣默契而親密的姿态真是,真是令人讨厭!
“切~大驚小怪什麽,沒見過紅眼病啊。”希澈若無其事的說着,然後低下頭繼續玩,紅色的劉海遮住了那雙泛紅的眸子,只能看的到尖尖的下颚,還有緊緊的抿成一條線的淡粉色的唇,屋裏再也沒有人說話,只有游戲裏發出的打鬥聲,機械而無情,赫宰仰着頭茫然的望着正洙,正洙安慰的揉揉赫宰軟軟的黑發,引的赫宰不滿的拍掉他的手,單純的小眼睛裏滿是控訴,就差沒在臉上寫着,本來就矮,再摸就一輩子也長不高了!
希澈本來已經發洩的差不多了,結果看見沙發上二人的互動,心裏又開始悶悶的了,他突然丢了手裏的遙控器站起來,拿了外套準備出門,正洙眯起眼睛,起身拉住他,“要去哪兒?”,“當然是出去走走咯。”,“我們陪你一起吧。”說着正洙示意赫宰去拿衣服,希澈拒絕了,“哥工作了一天很累了,哪有力氣陪我玩,待會兒其它人也要回來了,哥還是在家裏吧。”正洙深深的看了希澈一眼,松掉了拉着希澈的手。等赫宰拿着衣服回到客廳時只剩下正洙了。
在大街上閑逛的希澈稍微放松了心情,冬天裏特有的清冷氣息使人有一種連思維也被凍僵了的感覺,痛苦之所以為痛苦,是因為我們一直在體驗痛苦,選擇性的失憶很适合現在的希澈。慢慢的走着,竟然走到一家和上次聚會同名的夜店,希澈不由自主的想起韓庚離開的那個背影,但鬼使神差的,他還是走了進去,當震耳欲聾的音樂聲變得清晰時,一種末日狂歡的氛圍包圍了希澈,這感覺真是好極了,希澈身體哪些不安分的細胞一下子活躍起來,沒有什麽比縱情的舞蹈更加暢快了。
經歷了一段激烈的舞蹈後希澈覺得昏暗的燈光愈加閃爍,亂了人的眼,周圍男男女女臉上迷醉的表情卻看的十分清晰,希澈不無好奇的想,現在自己的表情是怎麽樣呢,紛繁的思緒顯然不适合在這種吵鬧的環境下延伸,很快的,希澈便放松了身體混在人群裏輕輕搖擺,腦子裏閃過的最後一個念頭是,如果,如果希澈不是希澈就好了。
即使是在人海裏,一頭紅發的希澈也是相當顯眼,可愛的白瓷娃娃沒有人會不喜歡,更何況這個多種娛樂為一體的場所還有着和其它酒吧不一樣的地方,很快有幾個高大的男人人從人群的外圍向着希澈的方向走去。在角落裏的包廂裏,一個穿暗紅色羊絨衫的男人暗暗的看着這一切,他斜躺在沙發上擺出一個大字形,左手的兩只手指拈着一只細長的高腳杯,裏面搖晃着紅如鮮血的酒,他将杯子湊到嘴前小小的呷了一口,然後伸出滑膩的舌頭舔舐嘴角殘存的紅色液體,募的輕笑出聲,“呵呵,小東西畢竟是自家的,還是由我來調教比較放心呢。”,“ke,dai.”陰影裏傳出一聲冷漠的聲音。
希澈忽然被人按住,該死!這是些什麽人!他徒勞的掙紮着,像困在牢籠裏的一只幼獸,很快被陰險的獵人制服。人永遠懂得趨利避害,很快圍繞着希澈形成了一塊空地方,就當所有人冷眼旁觀,以為這個漂亮的少年要被帶走時,另一群人趕了過來并奪走了他,一個壯碩的漢子撈起希澈,希澈的頭像後仰着露出他光潔的額頭,秀美的面容一覽無遺,人群騷動起來,顯然有人認出了希澈,還有人想偷拍,被大漢一腳踩碎了手機,人們立刻很有默契的噤聲,并讓出了一條路,當然已經昏過去的希澈是不會知道自己已經被易手了。
男人在床邊蹲下身,看着昏睡的少年,紅豔的發絲襯着他白皙的面頰,根根分明的睫毛卷卷的翹着,可以想象這雙眼睛睜開時的美麗,那種帶着驕傲的神氣,還有可愛的鼻子和形狀美好的唇,真是個漂亮的孩子,“如果你願意,我可以給你想要的一切。”男子的低喃裏透出貪婪和急切,他不禁伸出手去撫摸少年的臉,從額頭到鼻子,再到溫熱的唇,簡直柔軟的不可思議,男人壓住自己把手指探進去的欲望,接着流連在纖巧的脖頸和精致的鎖骨,就當他想繼續探索那些隐藏在白色毛衣下的美好時,少年發出一聲輕輕的呻吟,男人勾起嘴角,醒過來的小東西才更有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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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澈揉着昏沉的頭還沒看清眼前模糊的地方是那兒,就感覺自己的雙肩被人抓住,緊接着一個灼熱的軟東西堵上了自己的唇,他一時怔住,墨綠色的瞳孔瞪的圓圓的,在房間裏帶粉色的暗光下愈發妖異美豔。“怎麽樣?小希澈,哥哥的技術不錯吧~”男子調笑着說道,希澈用力的推開男人,向身後的床頭退了退,他的眼睛死死的盯着眼前的男人,他名義上的另一個經紀人,李社長,“是你把我綁到這裏來的。”希澈的聲音幹澀,語氣肯定,
“怎麽會呢,還是我幫了你呢,小希澈。”他并不生氣,依舊保持着漫不經心的調子,還順勢在床上,擡起手,伸出舌頭去撩自己的手指,帶着一股子邪氣,“滋味不錯呢~~”,盯着希澈的淡黃色的眸子裏滿是興味。
一股無法抑制的惡心感像冰涼的蛇一樣纏上希澈的四肢百骸,令他窒息,就連身體裏流動的血液都在激烈的叫嚣,叫嚣什麽?,憤怒?屈辱?抑或是被動的想起那段不堪的記憶?希澈的胸口劇烈的起伏着,一時安靜下來的房間裏,他深淺不一的呼吸聲尤為清晰,他松開咬着的下唇,一字一頓的說,“這間屋子裏真是臭氣熏天,特別是你身上發出來的。”
李秀正的臉色僵了一下,真是不識好歹!但他看着那雙染着憤怒火焰的墨綠色雙眸時,又改變了主意,也許,經過一番追逐後得到的獵物會更美味?他站起來大笑出聲,“哈哈哈,小希澈真是愛說笑,難道真要睡在我這裏嗎?”
希澈戒備的望着他,這是要放自己走了?這麽輕易?身體裏似乎有一股力量在拉着他下墜,情勢不容希澈再多想,他再次狠狠的咬了一下唇,麻麻的鈍痛稍微拉回了意識,“哼。”希澈發出一聲冷哼,瞥了一眼李秀正後迅速的跳下床離開這個房間,期間李秀正擺出一副我是好人我很無辜的樣子,只是那眼神能收斂一點就趨于完美的假面了。
剛剛走出門,希澈的身子就歪了一下,他有些氣惱的拽緊自己的手,但長年練鋼琴習慣修剪指甲的他,這造成一點點痛根本微不足道,心裏的無助一下子泛濫開來,直逼得眼角都有了發酸的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