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擲石頭的哥哥
擲石青年目光一凜,道:“這女娃說的可是真的嗎?”
方臉漢哼了一聲,一時無言以對,只恨不得一掌拍死盈盈和這青年。
“這女娃生性狡猾,都是胡言诽謗,怎可相信啊。”一個細細陰冷的聲音傳出來。
衆人一愣,只見黑暗裏走出一個形容瘦削之人,嘴旁有顆碩大黑痣。
“二當家!”方臉漢與圓臉漢馬上躬身,行了個禮。
擲石青年見黑水族的二當家親臨,也拱手做了個揖,面上卻毫無懼色。
盈盈沒法說話,心裏想,這人好似是個受人尊敬的長輩,可為什麽也在撒謊?
他們抓我和爺爺奶奶,到底要做什麽?這個投石子的又是誰?是來找他們,還是來找我的?
她滿心疑團,身體中的灼燒感卻漸漸蔓延全身,讓她變得呼吸艱難。
“黑痣”略弓着背,緩緩走近,聲音帶着威嚴,厲色道:“狄陽,你這是要替我,審訊我們耿家自己的犯人嗎?”
青年忙道:“小侄不敢。只是……今天有個不情之請,望耿叔成全。”
“哦?說來聽聽啊。”“黑痣”低頭向地,一雙豹眼銳利異常,卻不動聲色。
青年心知肚明,二當家乃是耿家最厲害的角色之一,他接二把手這個位置以來,耿家在外從來都是橫行霸道,沒有吃過一次虧。
他左手指尖滑動着兩枚圍棋子大小的鵝卵石,時刻準備與對方交手。
“小子,你有話就直說,沒有我們就走了。”
“黑痣”雲淡清風地說道,好整以暇的神态好似沒有将青年放在眼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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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年沉吟片刻,道:“小侄剛剛路過,見這位小姑娘獨自面對兩位彪形大漢的挾持,身單勢薄,纖弱年幼,甚是可憐。
想來,她即使犯下過錯,也許是無心,或是無路可走而為之。常言說的好,得饒人處且饒人。
所以,想懇請耿叔,大人有大量,給這小姑娘一次改過自新的機會,放過她吧……”
盈盈聽出青年是來為自己解圍的,心中激動起來,嘴巴卻被圓臉漢捂得死死的,只能發出“嗚嗚”聲。
“哈哈哈哈……”只聽一聲震耳的清嘯,犀利至極,除青年外,衆人都不禁捂耳。
“黑痣”目光兇煞,令人不寒而栗,說道:
“小子,從你穿開裆褲的時候,我就識得你了,還跟耿叔來玩這套,哼!
今天看在你爹爹的面子上,我放你一條生路,趕快從我眼前消失。
否則的話,哼哼,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
“耿叔,對不起。不管您說什麽,今天無論如何,我都要帶這女孩子走!”
少年說罷,對身後的樹叢打了個手勢。
忽地,從樹叢背後,蹦出來十幾個身材相似,精悍壯碩的青年。
他們也個個身穿淡白麻衣,肩綁銀線繡的祥雲花帶。
青年們向場內走近,雙手交叉胸前,指尖各夾五粒夜明珠一般光滑透亮的小鵝卵石。
“耿叔,我們狄家祖傳的馭石術,您老想必也不陌生吧?
我們的禦石比鑽石還堅硬,比子彈還精準。而最重要的卻是……
子彈只能直射,我們的禦石,卻可以拐彎。”青年不卑不亢道。
“哼哼,真厲害啊。”“黑痣”還是慢條斯理地,臉上看不出任何表情。
他踱到一棵樹下,慢慢轉過身來,雙手一插,挑了下眉毛。
登時,守在一邊的方臉漢跳了出來,昂首挺胸對青年叫道:
“來呀,今天我‘辣手耿江’就來教訓教訓你這玩石頭的小屁孩!”
“好,”擲石青年毫不退讓,“那承讓了!”
兩人面對面站着,相隔三米,擲石青年交叉雙臂,五指間光滑的鵝卵石在夜間閃爍異彩。
方臉漢則從背上的包袱中,抽出一柄長棍一樣的東西,長棍末端固定着一枚閃閃發亮的鋼鈎。
盈盈仔細看去,竟然是一柄魚叉!
黑水耿家的祖先居住于黑水江畔,世代以捕魚為生。
冬天食物稀缺,他們在冰凍三尺的江面,用特質的魚叉捕殺冰下覓食的動物。
白皚皚的冰面上紅彤彤的一灘,血染冰河,甚是殘忍。
然而,居住在如此惡劣環境下,若不以這樣的方法獵取食物,一家老小很快便會凍死或者餓死。
耿家祖先感激這江水賜予他們食物和生活,信奉黑水神為族之大神。
久而久之便發展成為,黑水耿族。
這是一只強悍的部族,也是塞北七大族之一。
魚叉對于他們,則成了不離手的祖傳神兵器。
凡是耿家男人,都會使魚叉,橫掃如棍,斜刺如戟,制衡山水,護佑子孫。
此時,方臉漢‘辣手耿江’手裏拿的,正是這柄魚叉。
他高挺胸膛,傲然地看着對手,輕蔑地道:“放馬過來吧!”
他身高近兩米,虎背熊腰,強壯無敵,盈盈看着深深為擲石青年捏了一把汗。
她正心中默默祈禱,擲石青年能平安無事,忽然驚聲大叫:“小心!”
只見方臉漢猛地一縱,如猿猴般地躍到半空,猿臂一伸,魚叉刺出。
他上來便使用了祖先在冰河上,獵殺動物的那一招“虹貫長空”,急于得勝來取悅二當家。
魚叉馬上就要從上至下,斜刺入擲石青年的頭顱,那将是腦漿迸裂的慘絕人寰的一幕。
盈盈驚吓得駭叫一聲,扭過頭不敢看下去。
只聽“啊!”的一聲慘叫,盈盈心下一沉,知道擲石青年一定已經身中毒手。
她忽然心生恨意,恨透了這些惡人。
從小到大她從來不知道什麽是恨,可現在一個無辜正義的青年被他們就這樣殘忍殺害!
她咬緊嘴唇,呼吸沉重,手指緊摳地面,只想豁出命來,将這些壞人一個個全部擊倒。
“堂哥!”又一聲慘叫,這聲聽起來,卻是圓臉漢發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