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春諾和徐言的婚禮是在徐言的老家舉行的,很小型的婚禮,只邀請了兩家的親朋。

三月春景,漫天花海,春諾和徐言攜手走來。

春諾在他耳邊低聲許下自己的誓言,“徐言,我們錯過的六年,我會用以後的六十年來彌補。”

徐言擁人入懷,“春諾,我要的,不止是一個六十年。”

婚禮結束後,春諾一整天都提着得心才放了下來,全身只有一個感覺除了累還是累,到了門口,她幹脆雙手挂到徐言脖子上,“我好累,你抱我。”

她敬酒的時候換上了一身紅色的旗袍,長長的黑發用一根白玉簪子挽起,仰頭看過來,眉目間若有似無的風情牽纏出無限的嬌意。

徐言架着她的兩條腿環到自己腰上,按下密碼,推開門後,連燈都沒有打開,直接把人抵到了牆上。黑暗中他準确無誤地尋到了她的唇,連半分喘息的機會都沒有給她,舌撬唇齒,卷津頂喉,她起初還能跟上他的節奏,三秒都沒到就舉了白旗,任他為所欲為。在她覺得自己快要窒息的時候,他終于良心發現放過了她的唇,轉到了她裸露在禮服外面的鎖骨。先覆上了一層濡濕,又拿牙齒去或輕或重地啃咬,春諾根本受不住,只能拿手撫摸着他的脖頸,企圖舒緩一下他的情緒。

她的聲音斷斷續續,軟着嗓子求,“徐言,我們去床上。”

可埋在她胸前的人根本聽不到她的話,她去擰他的胳膊,但擰到最後只有自己的手疼,眼看他要上手撕旗袍,春諾急了,幹脆咬了上去,“你別撕,還要留着呢,以後老了拍婚紗照的時候還要穿。”

徐言總算回來三分清明,伸手去解旗袍上的盤扣,可他根本不得要領,解了半天也沒解開一顆,最後一手摟着她的腰,一手去摸旁邊的開關,燈光驟然亮起,春諾嘤咛一聲,拿胳膊擋住自己的眼睛,“徐言,我們回床上好不好?”他今天真的好急。

徐言唇印在她藕斷似的瑩白胳膊上,模模糊糊的聲音也遮擋不住他語氣裏的酸意,“你敬酒的時候,為什麽對周弘庭笑得那麽開心?”

春諾簡直要冤枉死,她哪有笑得那麽開心,人家過來參加婚禮,她去敬酒總不能板着臉吧。她控訴加辯解,“我哪有。”

徐言由吮吸改為嗜咬,狠狠地,“你就有。”

春諾怒了,因為周弘庭起的別扭從寫結婚請柬的時候就開始了。

那天兩個人肩并肩趴在地毯上寫請柬,他寫完一張過來親她一下,春諾被鬧得根本寫不下去,最後逃到了沙發上,遠離他的騷擾。寫到一半的時候,他側過身子,胳膊半支着頭看向她,“周弘庭要不要邀請?”

春諾一時間有些懵,總覺得這個名字在哪裏聽說過,可又想不起來,“周弘庭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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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言狹長的眼尾慢慢挑起,“你不記得他了,你當時和他吃飯可是吃得很開心,笑了起碼有不下八次,你還上了他的車,讓他送你回的家。”

春諾遙遠的記憶慢慢回籠,周弘庭,小花的表哥,他們以相親的名義吃過一頓飯,從開始到結束加上他送她到家的時間超不過兩個小時,她笑了有八次嗎,她記得她全程都挺嚴肅的啊。

春諾埋頭裝死,“我不記得有這麽一號人,和我吃過飯的人多了去了,我哪兒能誰都記得。”

徐言語氣裏已經帶上了幾分危險,“這麽說來,你和很多人相過親?”

春諾急了,“我就只和他吃過。”話一出口,想收回已經來不及。

“你不是說你不記得他了。”徐言坐起來,勾指讓她過去。

春諾哪能自尋死路,她慢慢挪着身子往卧室裏跑,“是小花非要逼着我去的,你也知道小花有多厲害,跆拳道那各種招式耍起來,我哪裏能招架得住,我絕對不是自願的,我發誓。”

徐言三步并兩步就捉住了想要逃跑的人,半抗半抱地把人扔到了床上,欺身壓了過來困住了她,“那你說要不要邀請他?”

春諾勾住他的脖子,主動獻上自己唇,“你決定啊,他是你朋友,我和他一丁丁點都不熟,連他的名字是哪三個字都不清楚。”

“我不想邀請。”徐言任她一頓亂親,不做任何回應。

“那就不邀請。”春諾親累了,又重新躺回了床上,把玩着他的手指,用實際行動表示自己完全尊重他的決定。

徐言對她的讨好不為所動,半挑着她的一縷頭發抛出自己的下一個問題,“可不邀請怎麽宣示主權。”

春諾半傻着眼睛,不曾想他還有這麽幼稚的時候,“宣示什麽主權,我們就吃過一頓飯而已,他對我沒意思,我對他更沒半點意思,而且我就是你的啊,這根本就不用宣示。”

徐言俯身捉住她的唇,把她所有的話吃到自己肚子裏去,我知道你對他沒有意思,可是他對你可不見得,你難道不知道自己有多招人?

春諾不知道好好地寫着請柬,為什麽最後寫到了床上,她拖着酸疼的身子忍不住抽泣,“你不講理。”

徐言做得更加兇狠,“你教教我,這種事要怎麽講理。”

春諾不知道,她也不想知道,随便他邀請不邀請誰,她都不想管,她只想睡覺。

結果就是不講理的某人把周弘庭還是給邀請來了,然後他現在又打算把這件事的罪名安在她頭上,春諾怎麽能不怒,她掙不開他,只能拿圈在他腰上的腳去踢他的屁股,“徐言,你有完沒完,你幹脆把我圈在屋裏,誰都不用去見豈不是更好。”

徐言第一次被人踢屁股,還是冷不丁地,整個人當下有些征住,春諾心裏的怒氣撒了出來,看到他人有些愣,以為自己沒有控制住力道,把人給踢疼了,她又有些後悔,伸手輕輕地給他揉了兩下,“踢疼了?我不是故意的,給你揉揉,乖哈,揉揉就不疼了。”

她話還沒說完,天旋地轉間被他抗在了肩上,等再反應過來的時候,人已經落到了床上,從他翻湧的眼神中,她知道自己死定了。

是真的死定了。徐言想,她真的有一種不知者不畏的不知死活。

最終那條旗袍被撕成了兩片扔到了角落裏,又可憐又慘烈。

本來是第二天的飛機要去蜜月,但兩個人誰都沒起來,最後幹脆把蜜月的全部行程都給取消了。春諾想的是她拖着這副身體,再坐十幾個小時的飛機簡直就是活受罪。徐言想的是,反正去了之後也是窩在酒店裏,還不如省下來回在飛機上的十幾個小時的時間都用在床上。兩個星期的時間,兩個人也就去了一趟超市,補給了點食物和日常生活用品。

等小花再見到春諾,上下左右地仔細打量着她家老大,“老大,你用的什麽防曬,出去這麽多天愣是沒曬黑,還更白了,你發我發我,我蜜月的時候也要用。”

春諾拉拉帽子蓋到自己臉上,“這跟防曬沒有關系,你老大我是天生麗質,太陽見了我都得躲着我。”

挂在天上正中央的太陽如果能開口說話的話,絕對會說,我不躲你也不行啊,你這臉皮太厚了,你不害羞我都替你害羞。可惜太陽不會說話,它只能晃晃自己的身子讓光散發得更猛烈一點兒,想用實際行動證明,她如果要是出門的話,也是能被曬黑的,再天生麗質的人也能。

于世傑是在春山的朋友圈裏知道春諾的婚禮的,天藍雲清,她依偎在那個人的懷裏,笑得幸福燦爛。

最初知道徐言的時候,心裏何止是憤怒,他等了這麽多年,她最後選擇的卻是一個除了臉長得好看點一無是處的窮小子,他就當她圖一時新鮮好玩,冷眼看着他們能走多久,再長能超過三個月,可是三個月之後又三個月,等到最後他快絕望的時候,她家裏出了事情。

或者說是他本來就知道她家的公司會出事情,在該出口提醒的時候選擇了沉默而已。

一切如他所料,全都在他的計劃內,包括春山會昏迷,他知道春山有高血壓,一受到刺激必定會急火攻心,有沒有的命都兩說。他許給她叔伯重利,讓他們去給她施壓,他知道她對他爸的感情,知道在她爸昏迷的情況下她不會輕易舍棄公司,更篤定她不會将這件事告訴她那個小男友,就算告訴了也沒關系,他能做什麽,沒有錢的話,他什麽都做不了。

他是掐着時間給他打電話的,在他們見面後的第二天早晨,不過兩句話,就能探出他對春家的事情一無所知,那就更好辦了,他語氣裏的挑釁根本不加掩飾,他也不想掩飾。

“我們兩家早有婚約,她只是圖你新鮮而已,有錢家的大小姐和一無所有的窮小子,想來玩一玩也是很刺激的一件事情,我讓她玩,因為她玩夠了,還是會回到我的身邊,你要相信不管過程如何,她最後選擇的都會是我,如果你時間方便,可以來參加我們的訂婚典禮。”

他想要看他失控的,想要讓他體會一下他當初知道她有男朋友時的憤怒,可最後回答他的只有電話挂斷的聲音,反而是他沒有忍住把手機扔到了牆上。

春山醒來在他的意料之外,最後沒有同意訂婚也在他的意料之外,放了半輩子心血的公司,說舍就舍,他都快要被氣笑了,不過沒關系,舍掉了公司,舍不掉山一般的債務,她想要靠拍戲掙錢,他就去堵她的路,堵到最後她無路可走,還是要回到他身邊來。

他沒想到的是,徐言能在短時間內湊夠那麽一大筆錢還給債權人,關鍵是還不告訴她,讓債權人和她簽什麽所謂的十年協議,簡直是傻到家蠢到骨頭裏了。

他承認他小看了他,無論是當年籌到的那筆錢,還是在短短幾年時間內就白手起家出一個朗雲,現在朗雲的市值已經遠遠超過于氏集團。他更沒有想到他還會重新回頭,在時隔六年之後,他又重新回了頭,于世傑心裏的怒火快要将他湮滅,他直接把春山拉黑,尤不解氣,大力甩出了手機,七零八碎的零件散落到了地上,他又上去狠踹了幾腳。

老春不知道自己的朋友圈讓一部手機魂歸西天了,他在忙着回各路人的留言信息,春諾看着底下那一長串的留言,私信他爸,“老春,咱能低調點不”

老春直接把春諾的信息截圖發到了四個人的家庭群裏,@徐言,“你老婆讓我低調點兒,我就在朋友圈裏發了,又沒有在抖音裏發,這還不低調還要怎麽低調,你有時間管管你老婆,她越來越過分了。”

徐言在下一秒立刻回了老春,還附帶一個視頻,“爸,能在抖音上面發的視頻我已經做出來了,您看看哪兒不合适,我再修改。”

老春回了徐言一連串的大拇指,“不愧是我女婿,做出來的視頻看着就高端大氣上檔次,能甩出別人幾十條街來。”

徐淑芳沒有說話,默默地存了視頻,上傳到了抖音上。

春諾也沒有說話,因為她手機被人沒收了,正被人壓在身下上教育課,“咱爸想炫耀女婿這種事兒怎麽能低調。”春諾被人堵着嘴,只能前途一片慘淡,她在老春心中的位置已經嚴重下滑,直線下降到了第二位,并且跟第一位的差距越拉越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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