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溫燃沒喝醉。
但她仗着自己喝了酒， 就能胡作非為一會兒。
喲，真難得陸老師竟然和她對嗆上了。
溫燃是個會見招拆招的人，她怎麽不會。
既然陸翡意這麽說了， 她不坐下去豈不是有點不夠意思？
兩個人關起門來， 她想怎麽樣就怎麽樣。
溫燃幹脆就坐下：“你說我會不會？”
陸翡意的表情，以及她身體的反應， 都很誠實。溫燃可以感覺到陸翡意身體緊繃着， 圈住自己的手也是，沒一處放松的地方。
天啊， 陸翡意這麽純情的嗎。
溫燃剛想去撩開陸翡意的頭發看看耳朵紅沒紅，卻被陸翡意掐住了腰定住。
陸翡意的聲音裏透露着危險：“溫燃， 別鬧。”
“就要。”溫燃怎麽樂意半途而廢，酒都不拿了，騰出手來就要去看陸翡意的耳朵，“讓我看看。”
她在胡鬧，陸翡意扶住溫燃腰的手去捉溫燃的手腕， 奈何這姑娘在懷裏鬧騰的厲害，陸翡意幹脆把溫燃攔腰一抱站了起來，“再鬧就把你放到卧室的床上。”
溫燃像只小獸一樣， 笑出了自己的小虎牙，柔聲說：“那還等什麽？”
陸翡意一時語塞。
她就這麽停着抱了溫燃一會兒， 半晌後平複了情緒， 走了幾步， 把溫燃放在座位上坐着， “馄饨快涼了。”
溫燃眯着眼睛笑， 像得逞的小狐貍， 将馄饨吃完後擦了嘴， 心滿意足說：“我就知道你不敢。”
陸翡意沉默地收拾了餐桌，廚房傳來洗碗的聲音。
等她出來的時候，溫燃還在。小酒鬼的手上已經拿了第二罐酒，正笑眯眯地看着她。
陸翡意突然覺得溫燃這樣有點欠收拾，并不讓人讨厭，就是讓自己心靜不下來。
“還早，坐啊陸老師，吃完聊聊天。”溫燃挑眉。
陸翡意坐下後，看着溫燃說：“我看了你和徐彤潔的花絮。”
“是嗎？哪個？”
其實溫燃一聽就知道陸翡意說的是親密戲的花絮，但她就想聽陸翡意自己說出來。
陸翡意沒答，只是說：“演得不錯。”
“一般演得不錯都是有生活經歷，所以代入感強。”溫燃故意說，“可惜我沒有那種經歷，演得出來都是靠想象的，所以陸老師這聲誇我就恬不知恥的收下了。”
溫燃覺得自己已經挑釁了陸翡意夠久了，差不多該見好就收。
在床上，自己打不過陸翡意，溫燃還是知道的。
兩人深夜在探讨親密戲，這難免讓人覺得暧昧。更何況是自己的前妻在和讨論自己和別人的親密戲，還說不錯。
“你也不是毫無經驗。”陸翡意此時緩過勁來，知道剛才溫燃都是故意的，“你……”
這時，她的腿上有不安分的人蹭了蹭。
溫燃笑：“我什麽？”
陸翡意忍了會，卻被那觸感勾得心癢起來，她突然起身走到溫燃的邊上，又把人抱了起來。
這回很幹脆，陸翡意直接将人放在了卧室的床上，被子一掀一蓋，溫燃就被裹得嚴嚴實實，只剩下個小腦袋。
溫燃說：“你今晚既然回來這裏，那就是我想怎麽樣就怎麽樣。”
陸翡意做了幾次深呼吸：“由不得你。”
“急了？”溫燃說着就去蹬被子，陸翡意不讓她把手露出來，壓着被角的手使勁，沉着聲音問，“溫燃，你到底什麽意思？”
“陸老師終于也會急了。”溫燃今晚的目的已經打到了，她乖乖地松了力氣，“陸翡意，因為我從來沒見過你在床上着急的樣子。”
“你每一次和我睡，都好像已經設定好程序的機器人，現在該怎麽做，接下來該怎麽做，我心中都清清楚楚，而你确實也會那樣做。”
“那時候啊我就想。”溫燃的聲音輕輕的，“原來沒有愛的婚姻裏和伴侶的性生活就是這樣的。”
陸翡意被溫燃的話說的一愣，心裏浮起的波瀾迅速地平複下來，她不自覺皺着眉，覺得溫燃說得太過，但又覺得自己無論說什麽在現在都很無力，只是沉默地站了會兒。
在溫燃說這些的時候，她好像隔着溫燃的笑容看到了面前人心底的脆弱，但轉瞬即逝，沒讓她仔細去琢磨，溫燃身上的刺又立了起來。
溫燃的酒勁往上湧，加上她又吃了碗馄饨，困意很快喜來，眼皮直打架。
“我去次卧睡。”陸翡意說。
溫燃自然沒留她，聽到陸翡意關了門出去才睜開眼睛。
陸翡意似乎生氣了，但溫燃很佩服陸翡意，能在這麽快就調整好情緒，說話又變得平穩起來。
溫燃說不出來自己心底有抹淡淡的失落感是什麽，或許她說出來這件事，還是想讓陸翡意反駁自己的。
哪怕是聽到一句她并沒有将這件事當成任務一樣機械地來完成也好。
但陸翡意沒有。
照溫燃現在這心情，也沒心思再去找陸翡意鬧騰，纏着人家一定要問明白。
第二天溫燃醒的時候陸翡意已經走了。
溫燃上午不用拍，幹脆給秦九酒發消息問她要不要去逛街。
秦九酒回她：【走，商場門口等你啊。】
不過溫燃現在出門可就沒之前那麽容易了，她将頭發綁成個低馬尾，穿了一身黑，上面鴨舌帽口罩墨鏡三件套都配齊全，遮得她親媽可能都認不出，溫燃才放心套上外套出了門。
溫燃和秦九酒在商場門口碰了頭，秦九酒同樣穿得嚴實，還好今天是工作日，上午逛街的人更少。
秦九酒從側面看到溫燃在墨鏡遮掩下的淡青色眼圈，問：“昨晚沒睡好啊？”
想到昨晚溫燃心裏又有點堵，化情緒為動力直接把看中的都讓櫃姐包起來，湊在秦九酒耳邊說，“陸翡意回來了。”
秦九酒：“？你倆沒打起來吧！”
溫燃搖頭，準備付錢時卻摸到外套口袋裏有個硬卡片一樣的東西，摸出來一看，是張銀行卡。
想了想，溫燃猜到是陸翡意放自己衣服口袋的，拿出來輸入自己的生日，果然沒錯。
但是這卡是陸翡意開的，應該扣款信息都會發到陸翡意那。
溫燃心裏有了玩鬧地心思，拉着秦九酒滿商場的刷卡，還特別交代工作人員将每次刷卡的數目固定。
秦九酒看得膽戰心驚：“你這卡額度挺高啊……”
“陸翡意的。”溫燃笑眯眯地揮了揮自己手上的卡，這卡餘額她不想去看，少說都是百萬起。
這邊陸翡意正坐在休息室裏，正是拍戲的休息間隙，她的手機不停地有信息進來。
全是扣款，數字先是【740】，後頭就跟着【740740】，響的如同孜孜不倦的鬧鈴聲。
陸翡意看不懂這數字有什麽含義，但她覺得溫燃這是刷給自己看的。
她問旁邊正在替她改裝的化妝師，“740這三個數字，在網絡上有什麽別稱嗎？”
化妝師才是二十歲開頭的小姑娘，對于這些網絡詞彙很精通，直爽地回答：“哦，這數字就是取的諧音梗，氣死你的意思。”
說完之後化妝師後知後覺地低了聲音：“陸老師，有人罵你啊？”
陸翡意仿佛能看到溫燃鼓着腮幫子在自己面前說氣死你氣死你的模樣。
“沒事。”陸翡意笑了聲，将手機的信息又看了一遍，覺得這數字看久了還有點可愛。
秦九酒看着車後面堆得滿當的奢侈品，扶額道：“第一次看你買的這麽起勁，是陸老師給你添了堵還是因為代言被截胡了？”
溫燃哼唧了聲：“代言費還不夠我今天買的多，也就桂新月寶貝的不行。”
“容光煥發啊你，我已經好久沒見你這樣了。”秦九酒說起正事，“你和陸翡意的營銷合作已經簽了，我提前找楊總了解了下，說是可能之後會安排你們去檔綜藝。”
溫燃随意問：“什麽類型。”
“現在還不知道，播放平臺那邊正在策劃，大概要等你這部戲拍完才知道。”
溫燃只在以前跑宣傳的時候跟着主創上過兩三次綜藝節目，她還是站在邊上的那種，玩玩游戲念念臺本就過去了，千篇一律沒什麽新意。
她也就沒在意，在座位上閉上眼睛睡覺。
逛累了，晚上還要拍夜戲，先休息一下。
之後溫燃和陸翡意沒什麽見面的機會。
雖然她們的劇組确實隔得近，但工作歸工作，兩人還是拎得清的。
半個月的時間裏，溫燃和徐彤潔還有周舟相處的很不錯，兩人都是大方直爽的性格，有什麽消息都會在群裏聊上幾句。
溫燃還發現徐彤潔好像是自己和陸翡意的粉絲，經常自己和陸翡意有什麽消息被大家讨論，徐彤潔都是第一時間告訴溫燃的。
就比如上次的活動采訪。
一到劇組，徐彤潔就找到了溫燃。
“溫姐，你看了活動之後TouchBo上怎麽議論的沒有。”
溫燃笑笑：“沒看。”
“陸老師都幫你提裙擺了！”徐彤潔滿臉興奮，“當時你不知道嗎？陸老師彎腰給你提上裙擺的那一幕真的好蘇啊嗚嗚嗚。”
溫燃以為網絡上議論自己後面采訪內容的會比較多，畢竟自己就在陸翡意跟在後面的情況下絲毫不猶豫的說了不會複婚。
換別的人就算了，可這可是陸翡意。
溫燃覺得陸翡意的粉絲會說自己不識擡舉。
徐彤潔說：“自打我和你的那段親密戲出圈之後，粉絲們最想睡的女明星榜更新了。”
溫燃擡眸。
“你就排在陸老師的後面！”要不是現在在劇組，徐彤潔才不會這麽壓着聲音，她悄悄在溫燃耳邊說，“為了知道你和陸老師到底有沒有可能複合，我前女友都來找我了。”
溫燃這段時間在徐彤潔聽到前女友這三個字已經不少，字裏行間徐彤潔都還記挂着那位前任，溫燃問：“你想和前任複合？”
“做夢都想，那會兒就是小矛盾分的手，倔着脾氣誰也不理誰了。”徐彤潔對着溫燃沒什麽防備心，不好意思地笑，“我覺得我能不能和她複合就看你和陸老師的了。”
溫燃低頭笑了聲：“胡說。”
她沒那個心去探聽別人的事情，自然也不會再去問徐彤潔的前女友是誰。
“其實也不是說回頭草什麽，只是分了手之後冷靜下來有可能會發現有些事可能不如自己想的那樣，都是沒有及時交流造成的。”徐彤潔一副過來人的語氣，“我看陸老師來探班，還過來看你試鏡，她心裏肯定一直裝着你。”
說完，徐彤潔小心翼翼說：“溫姐，能問問你和陸老師是怎麽認識的嗎？”
溫燃想了想，覺得也沒什麽不能說的。
“相親。”
也沒毛病，當時組的那個局，也就自己和陸翡意是單身。
後來溫燃還知道，那時候陸翡意正被家裏頭催婚，本來就準備安排相親對象了。
所以說明星在這點上也和普通人沒什麽兩樣，到年齡了照樣被家裏人催促着成家，不帶女朋友不讓回去過年的那種。
“我看到我們劇組裏那個桂新月坐在陸老師旁邊了，之後發的博還說什麽很開心和陸老師一同受邀出席，說的好像她真是C位一樣，粉絲們還叫着全場最美。”徐彤潔看着溫燃一臉淡然的樣子，打抱不平，“坐在陸老師旁邊的應該是你好嗎。”
溫燃在心裏想。
坐在旁邊又有什麽用，回了家，自己能坐陸翡意腿上呢。
她唇角勾着淡淡的笑，把徐彤潔看的迷糊。
——溫姐真是人淡如菊，都這樣被桂新月拉踩還不生氣。
徐彤潔第一眼見溫燃就挺有好感。
一起拍戲這麽久，徐彤潔發現溫燃實力很強，根本就不是外面所說的什麽傻白甜專業戶。
而且，之前她的身邊還有陸翡意，應該根本就不愁不紅沒資源的。
但溫燃卻沉寂了兩年多。
溫燃不是不紅，可能只是自己沒想紅而已。
徐彤潔甚至覺得——
只要溫燃想，唾手可得。
導演拿着喇叭喊兩人的名字過去拍戲，聊天戛然而止。
這次溫燃在劇組裏的時間很長，一直到了三月底。
她的最後一場戲需要到H市的海邊取景，終于給她騰出兩天的休息時間。
溫燃要回去收拾下東西，秦九酒告訴她：“我給你送了些衣服到了公寓那邊，想着你肯定之後會時不時回去。”
溫燃：“？”
看出她的疑問，秦九酒哼了聲：“我還不知道我那裏只是你一個暫時的落腳點，再說，那房子陸翡意都給你了，你住着不是正好。”
溫燃皺眉：“但是陸翡意也會回去。”
“人那不是追着你回去的嗎。”秦九酒好笑地看着她，“上次的合約合同，你仔細看了沒有。”
溫燃搖頭，她直接簽了。
“我回去琢磨了下覺得奇怪，就又重新看了眼，才發現合約裏面寫着，合約的到期時間可以由你兩人商議決定。”秦九酒佩服陸翡意的心思缜密，“也就是說，你倆只要不鬧崩，可以一直延續下去。”
“……”
溫燃拿着手機就想打電話給陸翡意，“這人唬我。”
“你別急着興師問罪啊，你這段時間拍戲沒沖浪，可能不知道網上的言論已經變了。”
秦九酒拿出手機發了個賬號和密碼給溫燃，“我給你準備了個小號，你自己上去看看。”
看秦九酒一臉神秘的樣子，溫燃狐疑地登上賬號。
這個小號就是一串數字，看上去就像是個水軍，秦九酒已經提前關注了幾個娛樂博主的賬號，可以讓溫燃盡情補課。
“直接看TB娛樂官方號，這裏面最全。”秦九酒指導她。
溫燃還劃了兩下才看到半個月前的發布。
原來，活動的那天晚上網上就已經對陸翡意為自己提裙擺的那個畫面刷屏了。
她點進去評論一看：
【此時此刻做夢都想成為溫燃】
【陸老師出道這麽久了，一直都是自己走紅毯，要麽就是跟導演一起，我從來沒見過陸老師為誰提過裙子】
【看溫燃那後背那線條，是可以讓人舔屏的絕美TAT】
【磕到了兩人的cp感，對不起雙後cp我退出了】
【有誰看了溫燃之前和徐彤潔拍的花絮嗎，看了誰不叫一個絕……】
【水軍是不是超标了，溫燃拉着陸翡意上位把離婚消息炒作的滿天飛還有人粉？？】
【心疼陸老師，我們陸老師只不過是禮貌，請別帶節奏】
【你們在這瞎磕什麽啊，溫燃老粉了，我們溫仙女已經說了不可能複婚，不熟謝謝】
……
評論裏磕cp的數量超乎溫燃的想象，盡管她看得出來有不少确實是水軍控評，但她注意到，自己居然也有一批數量不少的粉絲。
理智的事業粉都在護着她和陸翡意，極力撇清關系，但奈何cp粉還是險勝一籌，別的則是一些溫燃不大想看到的評論。
秦九酒見她看完，輕聲說：“公司确實用了水軍來控評，不過不多，現在想看你們同臺的粉絲多的是，這應該是公司在為你們之後一起同框做準備了。”
溫燃：“這麽多希望我們複合的都是公司的水軍？”
秦九酒搖頭：“都是真粉絲，公司哪敢直接說你們複合，只會讓水軍說覺得你們相配想看你們一起合作。”
溫燃斂了眸，想了會才問：“今天下午陸翡意有通告嗎。”
從合約生效後，兩人的通告和工作時間安排雙方的經紀人都是知道的。
“沒有。”秦九酒問，“你回哪？”
溫燃憋出倆字：“公寓。”
沒準陸翡意在家，溫燃不知為何想到之前陸翡意給自己做的小馄饨。
她有點饞了。
但是她回去的時候家裏沒人，溫燃拿了行李箱出來把東西收拾完，等的天都黑透了，肚子也咕咕叫起來。
打開冰箱卻發現什麽也沒有，溫燃又不想叫外賣，盯着手機看了會兒，最終還是發消息去問陸翡意在幹什麽。
陸翡意回的很快：沒吃飯？
溫燃：……你怎麽知道。
陸翡意：等我半小時
溫燃美滋滋地放下手機窩在沙發上打開電視，終于在茶幾櫃子裏摸到一顆牛奶糖，含了個放嘴裏。
一集電視劇沒看完，陸翡意回來了。
這次陸翡意是直接按指紋進來的。
她手裏提着個打包盒，溫燃走過去的時候聞到香味，還沒接手，手機響了。
秦九酒打來的。
陸翡意沒在意，自己換鞋進門，溫燃就跟在她後頭接電話：“嗯？”
“有個飯局你去不去，我剛收到的，董導在，說是投資方正在選瑪珂的代言人，董導意思是讓你試試。”
瑪珂是近幾年火起來的化妝品牌，選的代言人一般介于一二線之間，如果溫燃能接下，之後的代言費便能上一個臺階。
“行啊。”這麽好的機會溫燃怎麽會不要，但是在看到陸翡意給自己拿碗筷的動作時一頓，沉默了會說，“你把地方發給我。”
挂了電話，溫燃琢磨着怎麽跟人開口。
畢竟陸翡意好心給自己帶飯，結果自己又要走了。
“你晚上應酬？”溫燃試探性地開口，“這麽早就能回啊？”
陸翡意瞥了她一眼，嗯了聲說：“提前走了。”
溫燃手機來了消息，是秦九酒把地址發過來了。
她猶豫着不知道怎麽開口，要不然扒拉幾口菜也沒那麽覺得自己做了虧心事。
陸翡意看她不動，也不像是餓了的樣子，想到先前還接了個電話，猜的七九不離十，“你有事？”
“……嗯，有個飯局，我現在就要過去。”溫燃看陸翡意一臉平靜，莫名心虛，“要不這些先放着，回來我再吃。”
陸翡意手上動作停了下來，擡眸看溫燃：“哪個地方。”
溫燃報了名字。
外面天黑的透，陸翡意看了眼後說：“我送你。”
“那倒不必，我自己叫個車。”溫燃知道吃飯的地方離這也沒多遠，打個車二十分鐘的事，“你休息吧。”
陸翡意沒搭理她這句話，動作很利索地把飯菜收到冰箱之後就拿了車鑰匙去玄關邊。
固執。
溫燃也就是和陸翡意客套一句，既然她樂意那自己也沒什麽意見。
她進去換了件黑裙子，踩上高跟鞋，随手拿了件大衣罩上。
“你不冷？”陸翡意看了眼溫燃露在外面的大片白皙肌膚，溫燃還噴了很淡的香水，從頭到腳都精致。
溫燃往後勾了下自己的頭發，在陸翡意面前補好口紅，給她看自己的耳環：“瑪珂家的新品，襯我嗎？”
陸翡意眼眸深了深，“走吧。”
溫燃就知道她不會誇，懶得計較，拿起小包包跟在後面走出去。
外面冷，溫燃裸露的腳踝起了一層雞皮疙瘩，到了陸翡意的車裏才好一些。
一路上她和陸翡意都沒說話。
吃飯的地方是個隐秘性很好的私人會所，不用擔心有狗仔過來拍，溫燃在車裏還戴着墨鏡，實際上用餘光在看陸翡意的表情。
沒什麽變化，和木頭人似的。
溫燃倒願意聽陸翡意數落自己幾聲說說自己真麻煩，但陸翡意沒有。
這就讓溫燃覺得自己好像欠了陸翡意什麽似的。
等到了吃飯的地兒，溫燃裹着大衣下車，難得乖巧地對車裏的陸翡意揮揮手：“再見。”
剛轉身她和想起什麽似的轉身道：“我今晚可能比較晚回來。”
陸翡意在車裏幾不可聞的應了聲。
溫燃又覺得好笑，自己和陸翡意報備什麽，又不是以前那種關系了，陸翡意大可以回陸家去睡。
她找到了包廂，推門就看到一大桌子的人。
巧的是，桂新月也在裏面。
溫燃的視線掃了一遍，神态自若，看到董導對她招手，她溫和的笑笑，過去落座。
一坐下，董導無奈道：“來之前我也不知道投資人其實有心儀人選……”
這話一出來，溫燃就懂了。
桂新月只怕就在她前腳來的。
溫燃看了眼桂新月，後者就坐在投資人身邊，耀武揚威地看着她。
敢情好，這是找自己來作陪的。
但溫燃是屬于來晚了，她端着自己跟前的茶，不動聲色地挂上笑容，“敬大家一杯，不好意思。”
桂新月沒端杯，語氣諷刺：“溫姐姐，你這是不是不夠誠意啊。”
溫燃直接無視了她，仍舊淡淡笑着，董導便出來打圓場，說大家好歹要給個面子，溫燃順勢将杯裏的茶喝了個幹淨。
這種應酬的場子溫燃都不會喝酒，也沒那必要，尤其是她在看到桂新月這人在就更不想喝了。
這頓飯突然索然無味，溫燃可惜地想，自己還不如在家吃陸翡意給自己打包的盒飯。
現在陸翡意應該已經在回去路上了。
桂新月顯然不會錯過這個打壓溫燃的好機會，她在酒桌上放得開，如魚得水般的敬酒。轉了一圈，最後竟然把座位換到了溫燃的邊上，笑着說：“溫姐姐，這幾個投資人都在，不敬我的酒就算了，還能不敬投資人嗎？”
溫燃看着桂新月，沒動：“你能不能別和我說話。”
說完，溫燃歉意地對所有人笑笑：“開車來的，不能喝，不好意思。”
“你別在這耍大牌，溫燃，給臉不要臉了？”桂新月低聲在溫燃耳邊說。
溫燃很嫌棄桂新月身上的香味，直接站了起來：“我去趟洗手間，你們先聊。”
坐着的幾個投資人臉上有些挂不住了，但溫燃沒理，直接就離開了包廂。
去衛生間洗了把臉，溫燃覺得舒服多了。那包廂裏面煙酒味混着香味，真是叫人受不了。
溫燃出去的時候肚子又叫了聲，她忍着沒在家吃飯，結果來了就是這場合，她有點不樂意再回到酒桌上，但似乎也找不到離場的理由。
她走到一半，卻發現包廂的門開着，像是又有人來了。
包廂裏的聲音隐約傳來，似乎還挺熱鬧。
誰啊？
溫燃走近，看見自己的座位旁邊站着個熟悉的身影。
她的腳步頓住，包廂裏的人看見溫燃來了，也在瞬間停住了自己的動作。
陸翡意回過頭，淡淡的看了溫燃一眼。
溫燃：“……”
陸翡意不是回去了嗎？
溫燃和陸翡意的那層關系圈子裏的人自然都知道，半是看熱鬧半是玩笑地說：“陸老師去而複返，不知是不是在等人。”
溫燃才頓悟，之前陸翡意口中的飯局居然就是這個。
陸翡意沒和她打招呼，溫燃自然也不說什麽，自若地到自己的座位上，還沒坐下，就聽陸翡意說：“我剛喝了酒，沒開車來，你有空嗎？”
明明剛才還是陸翡意送她來的。
溫燃立馬會意，點頭說：“陸老師，我送你。”
叫的稱呼都很生疏，其他的人一臉詭異神情，只有董導知道內情，開口道：“那小溫就去吧。”
雖然投資人在場，但沒人敢不給陸翡意面子，紛紛下了臺階。桂新月氣得眼睛都紅了，還是不敢吱聲。她本來就是故意設了局想讓溫燃吃個虧，誰知道陸翡意竟然來了。
偏偏就這麽巧，讓溫燃趕上這好事！
溫燃這才告了別，和陸翡意又再次回到地下停車場。坐到車上的溫燃盯着陸翡意看，安全帶也沒系。
陸翡意似乎在等她，沒開車。
“謝謝陸老師。”溫燃手搭在安全帶上，微挑了眉問，“你是一直在等我嗎。”
陸翡意聲音平淡：“董導說情況不太對，讓我過去。”
“這麽說你不是為了我，而是賣了董導的面子。”溫燃笑了聲，“那我謝錯人了。”
溫燃沒等陸翡意開口，又故意問了聲：“陸老師準備讓我把你送哪去，片場還是酒店。”
陸翡意終于将自己随處放着的目光凝聚到了溫燃的身上，她看到的就是個正眼睛亮亮的姑娘，透着股俏皮的得逞勁，擺明是故意逗自己。
溫燃坐的有點随意，歪歪地擠在副駕駛的一邊，大衣的肩膀部位都皺得高高的，地下車場的燈光打在她瑩潤白皙的肩頭，如同一塊上好的玉。偏偏溫燃像是沒意識到似的，勾着唇角等陸翡意說話。
“你沒聽見嗎，我喝了酒。”陸翡意就沒做回那兩個地方的打算，她知道溫燃沒系安全帶，上半身靠過去的時候還隔着段距離，光束沒入她的深色眼眸中，“片場和酒店太遠，我不能就近選擇？”
溫燃一點後撤的念頭都沒有，她知道陸翡意沒喝酒，不然也不會開車。順着陸翡意的話，溫燃直視着她的眼睛：“你面前還有個更近的選擇。”
陸翡意不語。
“靠近點。”溫燃伸手去勾住陸翡意的尾指，帶到自己的安全帶搭扣上，在暧昧的光影中側着頭，挨着陸翡意的耳邊低聲說，“現在我才是離你最近的選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