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勇殺人遞刀
喬曦把意面端上餐桌,手機擱在一旁。
番茄肉醬的香味濃郁撲鼻,她拿着銀叉漫不經心的攪弄,并沒有吃,只是不停的打圈攪拌,把好好的一碗意面弄得稀碎。
賀時鳴換好了衣服下樓,看見喬曦的背影,瘦瘦窄窄的,是該多吃點才對。他走到餐廳,拉開椅子,坐在喬曦對面。
“先吃上了?沒良心的丫頭。”他笑着看了眼喬曦面前的碟子。
喬曦面無表情的掀起眼皮,看了眼他。
男人換了一件T恤,胸口一行簡單的塗鴉式logo,是某藍血奢牌的秀款。
比起西裝革履的他,這樣随意反而更加疏落清俊。
喬曦收回目光,拿起檸檬水喝了一口。
她皺眉道:“這水好酸。”
“酸?”賀時鳴拿過嘗了一口,只覺得并不酸,檸檬的香氣恰到好處,“你不是挺愛喝檸檬水嗎?以前沒看你喊酸過。”
喬曦笑了笑,“酸。想吃冰激淩。冰箱裏有嗎?”
賀時鳴眉梢微動。他記得上個月有買過一箱冰激淩。
“我去給你拿。”他起身,椅子拖動劃過地面,發出細小的撕啦聲。
尖尖的,刺進耳膜,還是會疼。
賀時鳴打開冰箱冷藏櫃,翻着冰激淩,口味有很多。
荔枝玫瑰,抹茶,焦糖海鹽,榛子摩卡,覆盆子草莓,香草布朗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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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不準她要吃哪一種,他笑着問:“曦曦,你喜歡吃哪一種?嗯....這個摩卡的不錯,要不要嘗嘗?”
他手上拿着一支咖啡色包裝的,沖她搖了搖。
喬曦托着下巴,笑着問:“七哥,林染喂你吃的是哪種口味?我就吃那種,有嗎?”
少女笑容嬌豔,眼睛裏卻覆了層清霜。
又冷又豔。
賀時鳴愣了半拍,“什麽意思?”
他感覺有一瓢冷水潑過來,從頭淋到腳,把手中的冰激淩丢進冷凍櫃裏。
“啪”一聲。
是巧克力脆皮碎掉的聲音。
喬曦聳肩,“七哥不知道什麽意思?”
她笑了笑,嘩啦一下站了起來,椅子好像要把堅硬的地磚劃碎,極刺耳的聲響。
“你都不知道什麽意思,你好意思問我什麽意思?我問誰?我去問林染嗎?”她揚高聲線,雙頰因為怒氣泛了紅。
她幾乎是瞬間就動怒了。
甚少這麽動怒。
“能不能別總提林染這個名字?你不嫌煩我還嫌煩,我都說了我和她什麽都沒有,你怎麽就是不信?”
喬曦拿起手機前面一扔,“做都做了還不準人提?七哥!你們可都上熱搜了啊!”
她環抱雙臂,譏諷着。
一雙媚眼冷凜的看着他。
熱搜?
他和林染?
有哪個媒體敢在沒他授意下擅自爆料任何有關他的新聞?
賀時鳴眉心擰成一團,只覺得這不可能。從口袋裏拿出手機,打開微博。
那個小小的爆字還在,熱度節節攀升,大有霸榜的意思。
#林染戀愛#
#林染冰激淩門#
#馬賽克小哥哥是誰#
他還沒點開大圖,就知道了是怎麽回事,縮略圖能看出那是在林園灣A棟樓下的花園。
賀時鳴剛想說什麽,腦中陡然閃過什麽,他趕忙點開大圖,看見圖上他的臉部被打了馬賽克。
馬賽克....
等于,現在的情況是,沒人知道這是他。
賀時鳴幾乎是頃刻間就明白了為什麽,為什麽爆出來的圖會打上碼,不讓任何人知道這是他。
他緊緊攥住手機,指骨處暈出白,像沾了熏爐裏的燒灰,眼底騰起濃濃的戾氣。
喬曦見他垂眸,一直看着手機,也不知道在想什麽。
大概是在想如何糊弄她吧。
想說那照片上的人不是他,他沒去過這裏,沒大半夜見過林染,若是她指出這塊表,他甚至會說,有這塊表的又不只有他一個,是嗎?
喬曦吞咽遲緩,喉頭很疼,“怎麽?是想解釋那個男人不是你?”
賀時鳴擡眸,喬曦才看清楚他面上薄薄的陰郁。
“不想騙你。照片上的人是我。但我和她什麽也沒有。”他平靜的解釋。
喬曦笑了聲,有些惱羞成怒,她直勾勾的對上他冷凝的眼,“哈,七哥,你覺得我會信嗎?三更半夜去林染的家,難道你要跟我說你們是去聊天嗎?啊...我想想....難道是睡一張床蓋着被子純聊天?”
她的話越說越沒個忌諱,眉梢處帶着譏诮。
“喬曦!”他加重了音量。
“你、你兇我?”喬曦愣住了,故作堅實的面具被他的這一聲低吼破了一道口子。
她紅了眼圈,委屈和難過交織在心底。
賀時鳴嘆氣,放柔了語氣,“沒吼你,曦曦。”
喬曦深吸氣,不讓自己的眼淚盛出來,她不想在他面前流露出脆弱的情緒。
更何況是因為難受他和別的女人的親密照。
她吞咽下那些苦澀的情緒,橫沖直撞的說着譏諷的話語。
“賀公子好厲害啊真是。您怎麽不去兇林染呢?是啊,我沒她漂亮,沒她有氣質,沒她學歷高,沒她演技好,什麽都不如她,舍不得兇她,你就來兇我嗎?”
“想和舊情人甜甜蜜蜜吃冰激淩就直說,我難道還會攔着嗎?何必半夜三更躲在她家樓下吃?要吃也要帶她去市中心商場裏吃啊?再弄一出媲美四年前香榭麗舍大道的那一幕不更好嗎?”
她硬着嘴,越說越亂。氣息也亂了,心跳也亂了,整個人都亂了。
“喬曦,你過分了。”
賀時鳴整個人冷了好幾寸,被她數不清的子彈紮的渾身是窟窿,血從窟窿裏流出來,心髒抽疼。
他插在褲兜裏的手緊緊攥成拳,盡量讓自己冷靜。
喬曦吸了吸鼻子,從酸澀的喉嚨裏擠出話來,“我過分了嗎?是我過分了嗎?”
“過分的,難道不是你嗎…”她嘲弄的笑了笑,笑自己傻。
“是她突然湊過來,我什麽也沒做。一張捕風捉影的照片,喬曦,你信嗎?”他眼中已不剩什麽耐心了,語氣卻極度平靜。
落在人耳裏,像一塊凍住的藍湖。
又冰,又堅硬。
賀時鳴想到了那段錄音,可就是不想拿出來,也不知道在跟誰較勁,看着喬曦嘲弄的眼神,他覺得很挫敗。
她不信他。
他腦子裏什麽也不剩,唯有空虛鋪天蓋地覆滅他,是灰飛煙滅後無盡的涼白。
一個念頭:她不信她。
不信到連一個解釋都不願給他,匆匆就判了死刑。在她眼裏,他就這麽不值得相信嗎?
錄音有什麽意義?聊勝于無。
“喬曦,你信我嗎?”他又一次問她,眼中藏着幾縷不易察覺的期待。
是熱的。只要她給一點點的希望,他保證會全部解釋清楚,一點顧慮和疑惑都不會讓她有。
涼與熱相互作用下,喬曦的怒意如急流勇退,散去後,空泛,懵然。
腦子裏剩下他的那句話。
信他嗎?
信他真的如他所說的,他沒有。
信他是真心愛她,不會做讓她傷心的事。
信他是真的。喬曦有些茫然,不知所措。
良久,喬曦笑了笑,問。
“賀公子,您有什麽是真的嗎?我又憑什麽....要信你?”
話落音,她恍惚中看見他的眼中的某些光,隕落了,取而代之是無窮盡的黑夜。
喬曦心髒鈍痛,別過臉,不再看他。有些慌亂的拿起手機和包匆匆往外走,還未邁出幾步,她停下腳步。
“賀總,我先走了。”
說完,她拼命的往外走。
到了門口,正巧遇上打掃衛生的張姨。張姨驚訝問:“曦曦這就走了?今天是你生日呢,怎麽不多坐坐?”
喬曦笑着擺擺手,“不了,張姨,我先回去了。”
......
人走了。
餐桌上留下兩份意面,還冒着熱氣。賀時鳴走到餐桌,拉開桌椅,失神的看着面前的食物。
張姨走到餐廳,見賀時鳴失魂落魄的坐着,也不知道要做什麽,愣愣的樣子,瞧得她心裏發澀。
“少爺,你和喬小姐吵架了?”
賀時鳴笑笑,搖搖頭,又指了指桌上的意面,“張姨,您若是餓了,就吃幾口。若是不餓,就幫忙收拾一下吧。我先上去了。”
張姨隐約猜到了什麽,心裏明鏡似的,沒有多問。
她從小看着賀時鳴長大,他雖然看着對萬事萬物都是不上心,但喬小姐是例外,這麽多年,她見過的唯一的例外。
看着桌上的兩份晚餐,張姨嘆了口氣。
賀時鳴回了卧室,沒開燈。
他站在落地窗前,也不知看些什麽,窗外是夜,冷樹,無聲的風。就這樣靜靜的站了許久,背影融在黑色裏,茕茕孑立。
過了很久,他才動了動,沉沉呼出口氣。
賀時鳴拿出手機,打開那個熱搜又看了一遍。目前的輿論一鍋亂炖,猜誰的都有,火四面八方燒,卻并沒有燒到他這裏。
沒人猜到他,也沒人把節奏往他這邊帶。
讓他來猜猜,怕是這個最開始放出風聲的娛樂大V博主拿在手裏的原片,也應該是打過碼的吧。
因為爆料的人根本就不在乎別人能不能知道那個男人是他,那人只需喬曦一個人看出來就夠了。
“厲害啊,林染。”賀時鳴眼底冷鸷,渾身殺伐氣。
既放出緋聞,又把他的臉遮住,就是要堵死他的所有路。
若是放出了他的臉,媒體們一是顧忌他的身份,壓根就不敢接這樁差事。
就算是爆了出來,他也可以有千百種方法應對,發澄清聲明發律師函,幕後操作引導輿論,甚至是查了爆料的源頭直接起訴,哪一種方法都能讓喬曦知道他的态度。
偏偏就把他隐了,就是要讓他只能在一旁看着,卻不能有任何動作,但凡有任何動作,都無異于宣告衆人,那個男人是他。
若他沒有提前防備,手上沒有那段錄音,便就算有一百張嘴在喬曦那也說不清。
“算計我?”
賀時鳴低沉的嗓音在黑暗中響起,他看着手機裏那張放大的圖,舌尖抵了抵後牙槽。
他退出微博,撥了齊厲的電話。那頭很快就接通了。
大晚上,齊厲正舒舒服服的偎在清吧的沙發裏,和大學同學出來聚會,衆人喝着小酒,聽着歌,好不悠閑。今天是喬小姐的生日,七爺定是用不上他,他難得清閑一回。
擱在桌上的手機震動,他拿起一看,有些納罕。
“七爺您找我?”
齊厲這頭有些吵,賀時鳴的語氣明顯不耐煩:“找個安靜的地方說話。”
出了酒吧,找了個安靜的地方,齊厲回道:“七爺您吩咐。”
“微博看沒?”
齊厲納悶:“什麽微博?”
賀時鳴冷笑,“我看你玩昏頭了。聽着,給你四天時間查林染,她在美國這幾年做了什麽,認識什麽人,她的賬戶,關系網,我全部都要知道。”
“給老子往死裏查,明白了嗎?”
齊厲瞬間醒酒了。
比吹冷風還管用。
一連兩天,喬曦都恹恹的,悶悶不樂,團隊搞來了Valentino上個月剛發布的秋冬高定系列,喬曦作為國內首穿,依舊開心不起來。
也不知道怎麽了,一想到那計眼神,心就揪疼,難受得很。
可每次看微信,和他的那一欄對話框如同被時間凝固了,靜止在她的生日那天。
她說不信,他就一句話都不解釋了嗎?
女生不就要個态度而已?
“行啊!不理就不理!看誰厲害。”喬曦軟哝哝的賭氣,氣勢洶洶地撂下手機。
她托着下巴,呆呆的看着鏡子裏的自己。
好煩呀。
她現在真的好煩。亂糟糟的腦子。
心情也低落。
總之,她這幾天都不想要打開微信了,恨不得卸載這個app。
萬惡之源。
化妝的時候喬曦有些喪氣,沒什麽情緒。化妝師全程忐忑地為她上妝,就怕哪裏沒伺候好。
她可聽說喬小姐是最好相處的女明星了,一點大牌的架子也沒有,可見傳聞不能盡信。
化妝師私底下問姚念音,是不是喬小姐哪裏不滿意?
姚念音白眼要翻上天了,告訴她,不用理那小祖宗,她每月必有幾天固定作精日,比大姨媽還準。
今天喬曦參加的是一個線下參觀藝術展覽的活動。
活動結束後,小助理說要去公司還設備,喬曦正好沒事,就說送她一塊去。
她前兩個月定了一臺車,正好在生日前幾天拿到手,胭脂紅的保時捷macan,因為今年是本命年,特意選了紅色。
平日裏她出門參加活動都是坐的保姆車,正愁着新車到手沒機會開,所以一碰見接送人的機會就搶着做“司機”。
把小助理送到了公司後,正好喬嶺打來視頻電話,她幹脆把車停在了公司的露天停車場裏。
喬嶺最近參加了一個交流活動,去了西城某重點大學交流半年,平日裏忙得很,很難得才給她這個姐姐打一個電話。
東扯一句西扯一句就過了小半個鐘頭,挂了電話後又碰見齊厲腳步生風的朝停車場這邊走來。
齊厲手上抱着一堆資料,面色看起來怎麽帶着愁怨?
喬曦降下車窗,和他打招呼,“齊總,這麽晚才下班啊?”
她特意換了張笑意盈盈臉,就怕他給賀時鳴打小報告,說她私底下沒了他,傷心難過着呢。
裏子再虛,面子上也無論如何都不能認輸。
齊厲擡頭發現喬曦正坐在她的新車裏面,看上去滿面春風的,和某人的閻羅臉形成了鮮明對比。
想到某人借着季度財務報表出了點小纰漏,在大會上大肆訓人洩憤,他心底就咯噔,寒毛都要立起來了。
又想到林染,他頭要變成兩個大。
這不查就罷了,一查起來,他真覺得這林影後是做大事的人,這麽大一瓜,給瞞得嚴嚴實實。
不愧是賓大心理學畢業的碩士以及國寶級影後,演技和心機都可怕着呢。
他打了個寒顫。
“齊總在想什麽?”喬曦見他直勾勾的看着自己,又不說話,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怕是在幫某人想什麽馊主意吧。
“喬小姐,不好意思,剛剛走神了,這幾天有些忙,腦子轉不太過來。”齊厲尴尬的笑了兩聲。
“您是來找七爺的嗎?七爺還沒下班呢,剛剛才開完會,要不我去給您通報一聲?”
喬曦不開心起來,他手底下的人都這麽演技高超的嗎?瞧瞧這處變不驚,睜眼說瞎話的嘴臉!
她是來找他的嗎?
她怎麽可能主動來找他呢!
照片這事還沒有說清楚,他就不能先低頭嗎?再怎麽說也是他和別人鬧緋聞啊!
之前不都是會放下身段來哄她的嗎?怎麽這次偏偏就冷冰冰的。
一副大可放任自由的态度。
“齊總是他身邊最親近的人,怎麽連我們兩個鬧掰了都不知道?”喬曦頓了頓,呵呵一笑,陰陽怪氣接着說:“不對,我倆壓根就沒好過。一直掰着!”
“.....怎麽、怎麽就鬧掰了?”齊厲納罕,內心承受着不該承受的一切。難怪老板這兩天大變臉,原來是和老板娘吵架了。
喬曦:“你家爺跟別的女人吃冰激淩的熱搜都挂了兩天,我不和他掰,難道等着被小三嗎?”
“......”
齊厲沒反應過來。這聽着怎麽不對?這錄音清清楚楚的,全是林染沒事找事,喬小姐怎麽還揪着這冰激淩的事不放?
不應該啊。
喬小姐雖然和賀總分手之後就變得好厲害了,染了紅頭發之後就更是怪怪的,但說到底也是個講道理的人。
“喬小姐,您、您沒聽錄音呢?”
喬曦疑惑,“什麽錄音?”
錄音?
齊厲恍然大悟,趕緊解釋,“就那段錄音啊!那天晚上七爺去林染家,我全程跟着呢!七爺為了怕您誤會,還提前在身上放了錄音器,那晚所有的對話都錄了下來,這事七爺沒跟您說麽?”
電光石火的幾秒。
喬曦深吸氣,把手伸出窗外,“錄音呢?”
“涵涵,怎麽辦啊?我這次…這次…是真的誤會他了…”
喬曦喝了半杯mojito,嗓音都暈乎乎的,聽上去綿軟又嬌柔,像一團草莓大福。
她此刻有些醉了,雙頰酡紅,抱着舒涵不撒手,嬌憨如粘人的奶貓。
舒涵正在家裏配着結婚當日要用的喜糖,喬曦一個電話打來,她就匆匆趕來了這家小酒館。
“他問我信不信他,我說不信。”她喝了酒,話也變得好多,一直在那吧啦吧啦說着,像說給自己聽,又像是傾訴。
“其實我好想相信他…相信他…”
“我怎麽能相信林染都不相信他呢…”
喬曦眼睛紅紅的,一不小心淚珠子就會掉下來。
她不是個愛哭的人,怎麽每次遇見他的事都要哭個不停?
想到賀時鳴那計冰涼灰敗的眼神,喬曦就感覺疼。
呼吸是疼的,心跳是疼的,就連吞咽的動作都是疼的。
舒涵無奈地看着懷裏的人,“誤會他了,那就去道歉啊。”
“道歉?”喬曦嘟着嘴,“那他會不會太得意啊…”
舒涵笑着,心思沒在這,她聽了事情的前因後果,只覺得有一個地方她想不通。
“可是,曦啊,為什麽又放出爆料又把賀總的臉安上馬賽克?這不是自相矛盾嗎?”
喬曦下意識咬唇,被這句話帶入了深思。
喝了酒,腦子卻是清醒的,甚至是比平日更清醒。
她逐漸意識到什麽,猛地從舒涵懷裏坐起來,“是林染!這件事從頭到尾就是林染自編自導自演的!”
“你想啊,若是她不把賀時鳴的臉放上馬賽克,哪個娛樂博主敢爆這個料?就算是爆出來了,賀時鳴萬一發個澄清聲明,甚至是起訴這個博主造謠生事,那林染不就得不償失了?”
她有些激動的跟舒涵讨論。
林染要的根本不是在公衆面前鬧一出與賀時鳴的緋聞,她就是要讓自己不信。
不信他。
讓他們之間生出嫌隙。
情人最怕的就是信任的破壞。
倘若沒這段錄音,這件事是不是就會成為一道坎,永遠橫亘在她心中?
“好賤的女人!心機太深了!”舒涵想到了她曾經也經歷過這種事,更加義憤填膺。
“對!賤女人!”喬曦喝的醉醺醺的,攥着拳頭跟着罵。
舒涵忿忿不平:“得不到就要毀掉別人的!真是內心陰暗!”
喬曦氣到不行:“就是!內心太陰暗了!”
越罵越不解氣。
仗着酒意,她膽子變得忒大,整個人硬氣了好多。
她覺得這事不能就這麽無聲無息的結束了。
想到金蝶電影節那晚,林染裝作笑面菩薩來诓騙她,害的她愧疚了好久,覺得自己不該把人想得那麽壞。
沒想到,林染是真的可怕,遠比她想象的更可怕。
“不行!這事不能就這麽完了!”她腦袋飄飄然,氣鼓鼓的錘兩下桌子。
舒涵趕忙坐直身子,問她想怎麽辦。
“欺負我就算了,還欺負賀時鳴!得讓她記住教訓!”喬曦的聲音軟,就算是說狠話,也像小孩子在過家家。
奶兇的很。
舒涵兩眼放光,心中激動,這種事比結婚好玩多了。
“我明天就去找她!”喬曦抓緊舒涵的手,鄭重道,“涵涵陪我一起去,好不好。”
她必須站出來,勇敢的面對這些事。
她不願也不能像一年前的自己,知道了喬知沐的存在卻只能生生咽進肚子裏,不敢問,不敢說,就算是被欺負了,也只能落荒而逃。
她讨厭那個自己。
只能偷偷躲在被窩裏哭的自己。
“好!你殺人!我遞刀!”
“那要是捅婁子了怎麽辦?”
“能怎麽辦,讓那兩個男人收拾爛攤子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