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傅叔叔,我招你喜歡嗎?”
即使兩人同床共枕了這麽久,容凡也鮮少有機會見到傅溫禮在自己面前坦胸露背不穿衣服的模樣。
而此時此刻,他正赤着腳踩在床邊的地毯上,全身上下只剩下一條松了皮帶的西褲,岌岌可危地懸挂在胯骨上。
傅溫禮上半身幾乎是全裸着的,剛剛褪下的襯衣只剩下一截袖子勉強挂在半邊肩膀,兩片聳立的肩胛骨之間,埋藏着一條溝壑分明的脊柱線,從背部一路向下延伸,直至消失在西裝褲恰到好處的遮擋之下。
門邊的動靜來得有些猝不及防,傅溫禮被驚動後循聲轉頭望了一眼。
容凡與其四目相對的一瞬間,視線有些慌張地趕緊從人身上挪開,低着頭有意回避,猶豫了半天還是決定将門合上,傅溫禮卻在這時突然出聲喚了他的名字。
容凡手邊的動作倏然頓住,不到片刻,視線內緩緩出現了一條埋在西褲下修長筆直的腿。
未來得及擡眸與其對視,一股突如其來的力量覆上手臂拽得他渾身一個踉跄,下一秒,背部緊貼着牆壁,他卻被傅溫禮死死按住了肩膀、傾身上前困在了懷裏。
“幹了壞事不道歉也就罷了,還想跑?”
傅溫禮的唇緊貼着容凡的眉心,說話時噴薄出的氣息打在他眼睑下的睫毛上,撩得他酥酥癢癢。
“我哪有做壞事啊……”容凡低着頭嘴裏嗫喏道,須臾之後想了想,又補了一句:“我又不是故意的。”
“是吧。”傅溫禮不置可否地在他耳邊笑了笑:“才不到二十歲,怎麽就這麽虛了?連個盤子都端不好。”
被傅溫禮這麽一說,容凡臉頰染上一層薄暈,頭埋得更深了。
“對……對不起。”
道歉的話說得磕磕絆絆的,容凡擡頭望向他:“你手臂燙紅了沒有啊?”
“現在才想起來問?”傅溫禮圈着他沒有動身:“你自己看看。”
容凡因着他的話轉了轉眼珠,目光往眼前人的左臂上瞟了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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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實是紅了,但沒破皮也沒起泡的,其實還好。
怔忪間,傅溫禮在他頭頂幽幽出聲:“容凡,今天過後,事情算是完全解釋清楚了吧?”
“什麽?”容凡喃喃詢問。
“我昨天都說了,那吳小姐對我沒興趣。”傅溫禮說着不禁輕笑:“人家喜歡的,可不是我這種類型的。”
容凡聽出來他這話是在內涵什麽,本想伸手去掐傅溫禮,可對方沒穿衣服,所以還是不太好意思。
最後猶豫了一下,把手搭在了傅溫禮的褲腰上:“你太壞了,昨天就知道她是誰了怎麽也不提前告訴我?真的完全沒想到。”
“沒想到什麽?”傅溫禮勾着唇不答反問:“沒想到自己現在已經這麽招人喜歡了?”
“她喜不喜歡我,關我什麽事啊……”
容凡撅着嘴不屑地白了一眼,一擡頭,卻正好對上傅溫禮脖頸之間凸起的喉結。
周身被男性強烈的荷爾蒙氣息所環繞,容凡下意識屏住氣吸,心也開始跟着怦怦直跳。
許是受此刻氣氛所影響,暧昧的情愫已然占據了容凡的內心開始狂妄地滋長。
哪怕是對方呼吸時胸膛的一次微小的起伏,也能在無形中撩動他的神經,叫他幾欲瘋狂。
不知何處生來的勇氣,猛然間,他踮起腳擡頭對着傅溫禮的下巴親了一下。
在傅溫禮身體一僵,還來不及将他推開之前,他再次主動環上了傅溫禮精瘦的腰,指尖滑動,順着傅溫禮背部的肌肉曲線描繪出優美順暢的線條。
“傅叔叔,那我招不招你喜歡啊?”
傅溫禮身上的溫度和自己手心裏的一樣燙,容凡将自己送上去,身體卻是在發抖。
傅溫禮挺背颔首看着他,眼底的情緒複雜,動了動唇卻沒有說出任何一句話。
雖然很難,但他最終還是斂了心神,将手伸向後方,卡在了容凡的手腕上。
意識到他要将自己推開,容凡心中驚懼,就像是誓死守衛着自己的領地一般收緊了臂膀。
耳邊傳來了傅溫禮的低嘆,就在他正要開口說些什麽的時候,猝不及防地,不遠處的門縫外,突然傳來了一聲成年男子咳嗽的聲響。
傅溫禮循聲望過去的時候下意識背過身把容凡護進了懷裏,眯着眼打量了一番,看到來人是陸譯忱後,神色更是說不出的淩厲。
在陸譯忱略顯尴尬的目光當中,傅溫禮把門合上,把人隔絕在了屋外,松開容凡走去櫃前找了一件襯衣套上,之後系扣子、戴手表。
待他完全将自己收拾妥當後,再回頭一望,方才身後老老實實站着的小家夥早已沒了人影,只留下未鎖緊的那一道門毫無規矩地敞着,昭示着他逃在逃走的時候,究竟是有多倉皇。
傅溫禮從裏間走出來後,陸譯忱就氣定神閑地坐在窗邊的沙發上,翹着二郎腿、嘴邊品着茶,用滿含深意的目光盯着他,一副似笑非笑的模樣。
傅溫禮瞟了他一眼,走到辦公桌前:“把你腦子裏那些廢料收一收,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
陸譯忱才不會聽他任何辯解的話,只相信自己眼睛裏看到的,忍不住打趣道:“都說我平日裏玩得花,這要擱以前我也就認了。”
之後哀嘆一聲:“今天可算是給我撞上了,原來我身邊這麽些年還蟄伏着一個不顯山不露水的。”
“跟你一比我可是甘拜下風啊。”
傅溫禮的語氣冷了下去:“不敲門随便進別人辦公室,你還有理了?”
陸譯忱把玩着手裏的茶盞,勾勾唇:“我要是次次都守規矩敲門,哪能看到今天這麽刺激的一幕啊?”
“我和許燦之前問你是不是喜歡容凡,你還死不承認。”陸譯忱說着頓了頓,搖着頭啧啧道:“我們之前還好奇來着,你究竟是不是性冷淡,這麽多年身邊連個人也不找。我現在算是知道了,你他媽是有特殊癖好,喜歡玩養成啊……”
“陸、譯、忱。”
罔顧傅溫禮面色不善的警示,陸譯忱眯起眼,話音也變得耐人尋味起來:“給我說說,到哪一步了?”
“他把熱湯灑在我身上了,我只是在屋裏換了件衣服而已,別的什麽都沒有發生。”
“我沒碰過他。”傅溫禮面色平靜地噙住一支煙點上,沉默了半晌突然又補了一句:“以後也不可能碰他。”
在這兒坐了半天最後就得到這寓此言。麽一句解釋,陸譯忱忍不住“呿”了一聲,不甚贊同:“你在這兒說得道貌岸然的,那剛才你們倆那樣算是怎麽回事兒?”
“哪樣?”
傅溫禮明知故問,皺皺眉看向他。
傅溫禮自認為沒有必要事事都向陸譯忱解釋得那麽清楚,故而話總是說了上句沒下句的。
但陸譯忱與他相識多年,深知他的脾性。他現在表面上看着油鹽不進,暗地裏怕不是早就對容凡動了心思。
但動心歸動心,兩人的差距和世俗的目光就在這兒橫着,因此又不得不生出了許多其他顧慮。
陸譯忱平日裏最讨厭被感情這種事絆住手腳,不願為此傷神。
現在見傅溫禮陷在局裏,心下煩悶,他想了想還是出言提醒道:“阿禮,現在就算是個傻子也能看出來,你和容凡之間多少是有點暧昧不清了。我客觀說一句啊,你如果真的不打算回應他對你的感情,那最好就跟人保持點距離,別再去招他。”
傅溫禮因着陸譯忱這話,緩緩擡起了頭。
“我床伴這麽多,但你看我,從來不碰像容凡這麽大的小孩兒。”陸譯忱說着也給自己點了一支煙:“他們這個年齡段的孩子,大多都沒個定性。對一個人的感情就跟那海邊的潮水似的,來得快去得也快。”
“可能人家自己還沒想好究竟要的是什麽呢,稀裏糊塗地,你把人家給招惹了。等過上幾年萬一其中一方後悔了,不管人家讓不讓你負責,你都成為了對方人生中最想抹去的一筆污點。既不劃算,想想還挺缺德。”
陸譯忱說到最後,不知突然想到了什麽,竟也陷入了沉思。
傅溫禮滅了煙,走到窗邊,盯着書架上容凡那張畢業時的照片愣了許久。
恍然間,似才反應過來,原來容凡對自己的感情會發展到今天這個程度,多半也是有自己縱容的成分在裏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