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紅筆09

雖然戚雪松直覺秦聲剛才說了什麽特別的話,但她無意深究,她現在最關心的是秦聲到底有什麽特殊的本事,能讓杜天瑞和周夏都對她另眼相看,甚至讓她一個陌生人加入特調隊成為自己的偵查特情。

戚雪松看見秦聲時的第一反應是——好漂亮,但也僅限于此,在她眼裏,漂亮就是個客觀的形容詞,對她來說沒有任何實際意義,秦聲長得再好看,如果沒有點兒真本事的話,她也會毫不留情地請她離開特調隊。

“好了,你們現在也算認識了。”周夏在自己辦公桌後坐下,擡頭看着面前站着的兩個年輕人,笑道:“雪松,有什麽想問的現在就可以問,問完了你就帶小秦去工作。”

戚雪松抿了下唇,說:“聽周廳和杜隊說,你對連環殺人案有些看法,能說說麽?”

秦聲盯着她看了看,顏狗似的答非所問:“戚隊你長得可真好看啊!”

戚雪松:“……”

周夏饒有興致地看着戚雪松越來越黑的臉色。

戚雪松深吸一口氣,眉眼壓着一片雲,看得出很不耐煩:“抱歉,你好像沒有回答我的問題。”

“哦哦哦,對。”秦聲連忙收起顏狗德行,“你問什麽來着?”

戚雪松:“……”

周夏:“哈哈哈哈。”這位快60歲的廳長笑得毫無形象。

硬了,拳頭硬了!如果不是還當着廳長的面,戚雪松現在揮拳頭打人的想法都有了!這個新人怎麽回事?她別的本事厲不厲害不知道,讓人生氣是挺有一手的!

“我問,你對603連環殺人案有什麽看法!”戚雪松用自己全部耐心再次重複了一遍。

“哦這個……”秦聲走到旁邊擺着的白板前,伸手把白板另一面轉了過來,一點兒都沒有自己在廳長辦公室的自覺,跟在自己家似的随便。

戚雪松想出聲制止她,結果已經來不及。

白板另一面寫滿了字,戚雪松微微一愣,立刻看出這些是603連環殺人案的案情分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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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我和兇手交過手了,就在昨晚。他穿着連帽衫,帶着兜帽和口罩,天很黑看不清他具體的長相,但在交手中我打掉了他的兜帽,我保證再看見他就能認出來!他身上有魚腥味,應該是在有很多海鮮的地方工作,比如海鮮市場,我個人傾向于富濱彙批發市場。”

戚雪松開口打斷她:“為什麽是富濱彙?”

秦聲耐心解釋:“因為兩名死者是不同學校的老師,唯一的交集就是她們所在的學校食堂是從富濱彙購買食材的。包括我……”她指了指自己,“兇手昨晚襲擊了我,我應該是他盯上的第三個受害者,我們學校食堂的食材也是從富濱彙購買的。”

這條線索是戚雪松暫時沒有獲得的,她神情顯而易見變得認真:“他可能在富濱彙工作,而且是送貨的運輸人員?”

秦聲點頭贊同,她沒有說自己已經去過富濱彙這件事,不想讓警方知道自己先他們一步已經開始進行調查。

戚雪松想了想,蹙眉道:“有一點不對,如果你是他的下一個目标,他為什麽沒有像前兩個死者那樣把你帶去公共衛生間再下手?”

連環殺手最大的特征就是固定的作案手法,他們往往都有自己偏執的一面,而這些偏執對外最明顯的表現方式就是固定的作案手法。對他們來說,作案手法就是他們表達內心的方式,只會一次次完善,但絕不會改變。

一旦改變,就證明有不得不改變的原因。

秦聲最擅長的就是犯罪推演,她習慣揣測罪犯的心理狀态,思考他們每一個行為的動機。

“他有不得不提前對我下手的原因。”秦聲把昨晚案發時的環境給戚雪松講了講:“當時的現場是個人跡罕至、光線昏暗的鐵道路,我又是一個人,是個絕佳的動手時機,錯過這個村就沒這個店了!”

戚雪松腦子反應相當快,立刻找出自己在意的重點:“你昨天去了煉鋼廠?”

昨晚的案發地點在通往煉鋼廠的那條鐵道路上,秦聲肯定是去過煉鋼廠了,否則她不會出現在那裏。

秦聲揚了揚眉毛,真心實意誇贊道:“戚隊反應真快!”

戚雪松懶得聽她沒意義的誇獎,追問:“你去煉鋼廠做什麽?”

“唔,問問他們有沒有一個姓辛的工人。”

戚雪松盯着她,眼神淩厲,問:“你為什麽找姓辛的?”

光是聽她語氣中的質問,秦聲就知道她在懷疑自己,因為自己居然知道警方沒有對外透露過的案情信息。

秦聲覺得好笑,面上沒表現出來,只是指着白板上寫滿的字,說:“20年前,濱城發生過一起連環強|奸殺人案,致5死1傷,死者全部為在校教師,年齡30歲至40歲之間,兇手作案時間前後共跨越一年,在犯下第五起案件時被抓獲。”

“案件當時有一個目擊證人,也是唯一的幸存者,他在家裏看到了兇手,指認了當年19歲的鄰居辛某。辛某很快被捉拿歸案,後經審判被判處死刑立即執行。值得一提的是,辛某被判死刑後,他的父親曾在法院抗議喊冤,被當時的報紙記錄了下來。”

秦聲指了指貼在白板上打印出來的舊報紙,說:“這些是我上網查到的舊案相關資料,我不是警方內部人員,無法知道當年案件的全部細節,在網上找到的信息非常少,但也足夠讓我拼湊出一部分故事。”

“如果那個父親堅信自己的兒子是冤枉的話,那他會不會在時隔20年後的現在做出極端的事?我覺得有很大的可能性!所以我根據當年案件報導的案發地點,去了趟欣悅園東裏小區,打聽了一下辛某父親的事。”

戚雪松聽她把話說完,越聽眉頭皺的越緊,只是出于良好的教養,沒有開口打斷她的話。

等她終于說完,戚雪松才問:“你查這個案子做什麽?”

秦聲玩味地看着她:“戚隊沒指出我的猜測有什麽不對,反而先問我為什麽查這個案子,看來我的猜測和你們警方不謀而合咯?”

她又是答非所問,戚雪松繃着臉,冷冷看她:“秦小姐,你只是個普通人,我不覺得一個普通人會無緣無故去查一樁連環殺人案。可你顯然不一樣,你身手不俗,不僅能從窮兇極惡的兇手手下生還,甚至還能逼退他。而且我承認你的推理能力極強,只從網上找到的這些片段就能猜出個大概,雖然不乏有運氣的成分在,但也已經比一般人強很多了。你有這個能力,現在又要加入我們特調隊,我想把我的疑問都問清楚了,這不過分吧?”

秦聲立刻舉起雙手,說:“不過分,當然不過分!”

周夏坐在辦公椅上,老神在在的看着她倆你來我往,覺得這兩個年輕人還挺有意思。

既然省廳已經招秦聲進入特調隊試用,自然是已經連夜對她進行了背調,确定她身世和過往絕對幹淨清白才會做這個決定。但戚雪松會有自己的疑慮和擔心也合情合理,周夏并不打算幹涉她們兩人的磨合。

面對這個問題,秦聲把昨天晚上應付周夏和杜天瑞的說辭又說了一遍:“我原本的職業是生化系教師,因為對刑偵學非常感興趣,這兩年研究的方向就是刑偵生化技術,對犯罪行為推演也有涉獵。前段時間這個連環殺人案上過熱門新聞,我對這個案子挺感興趣的,就在網上多查了一些資料,然後無意間看到了20年前那樁案子。”

“從作案手法到受害者群體特征,然後是作案地點,除了20年前的第五起之外,其餘的全部都是發生在公共衛生間裏,我的直覺告訴我這兩起相隔20年的案子絕對有什麽聯系。但我畢竟不是警察,沒有案件的詳細信息,所以很多細節還是無從知曉。”

秦聲聳了聳肩,表示無奈。她特意隐去了自己知道案件細節的事,比如兇手都會往死者陰|道內塞入紅筆,再比如現在的兇手沒有強|奸死者。

戚雪松:“那你覺得它們之間的關聯是什麽?”

好家夥,又開始像是在面試了。

秦聲忍住吐槽,沒有回答這個問題,而是先問:“我想先問一下,現在這樁案子,兇手有強|奸死者麽?”她不能直接表示自己知道,那不如就問出來,讓戚雪松來告訴她。

戚雪松審視地打量她兩眼,最後搖了搖頭:“沒有。”

秦聲一挑眉,語氣篤定地說:“模仿犯,現在的兇手在模仿當年的案子。”

“為什麽?為什麽不是同一個兇手?光憑他沒有強|奸死者這一點就得出推論,有點兒牽強吧?”

秦聲搖頭,在白板上的辛某照片上畫了個圈:“昨天兇手在我離開煉鋼廠之後襲擊我,不惜放棄一貫的作案手段,證明他有必須立刻殺了我的理由。很可能就是他在跟蹤我的時候,發現我去了欣悅園東裏和煉鋼廠,害怕我知道了什麽真相,于是顧不上按照原計劃動手,而是選擇提前滅口。”

“這側面證明,他很可能就是辛某的父親。他堅信兒子是冤枉的,但是一直伸冤無果,選擇用模仿當年的案件來引出真正的兇手。”她看向戚雪松,一字一句道:“同時,也是引起警方的注意。你看,案子已經由特調隊接手,不再由濱城市局負責,證明它的性質已經上升。在偵破這起案件的同時,我們也需要找出20年前的真相,對嗎?”

戚雪松抿唇不語,她不得不承認,秦聲猜的都對。

沉默了好一會兒,面對省裏的特批文件,戚雪松最終妥協,同意帶秦聲回特調隊。

離開之前,戚雪松多問了一句:“周廳,既然秦小姐加入的事是機密,那她以後跟着我一起查案,會有不少同事見到她,這沒問題麽?”

周廳笑了笑,道:“沒關系。”

戚雪松沉默地點點頭,其實跟特調隊加入一個刑警沒有太大區別,只是沒有正式的刑警身份,不錄入警察系統,這樣即使有人侵入警察系統內部了解所有警員的基礎信息,也不會知道她的存在。

大費周章走特批加進來一個所謂的偵查特情,省裏在防着什麽?在為什麽行動做打算?

聲聲:你可真好看啊!

七七:你可真有病啊!

周廳:高深(喝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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