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四十八點聖母值

好蠢。

知道真相之前就好騙不聰明,結果知道真相以後怎麽感覺比之前更好騙了。

鄭藝很難理解。

她甚至沒辦法代入到餘沂楠的視角去思考餘沂楠到底是怎麽想的。

[噢,戀愛會使人智商下降。您難道沒聽說過這個段子嗎?有些人戀愛以後甚至連戀愛腦都沒有,她們是沒有腦的。]察覺到鄭藝情緒,零一适時開口道。[而且,如果對象是您的話,太過清醒是很痛苦的。]

鄭藝撇撇嘴,懶得搭理零一。

但零一卻沒放過鄭藝,它好奇問:[如果您被人這樣戲耍欺騙,最後發現一切都是假的,您會怎麽做?]

‘我不會經歷這種事。’

‘但如果換成我,TA見不到第二天的太陽。’

[啊,确實。]

‘開個玩笑而已。親愛的零一,僅僅是一點欺騙而已,我可不會因為被騙而大開殺戒呢~’她如此對零一說着,面上帶着無懈可擊的甜美笑容,對餘沂楠伸出手來。

餘沂楠只微微一愣,很快便擡手抓住鄭藝的手,好似如果再晚上一些,鄭藝就會收回手去了。微微的暖意自餘沂楠手心傳來,在這時,餘沂楠忽然想起初一說的未來高溫

如果,溫度飙升到四十以上,鄭藝還會願意與自己接觸嗎?

價值。

她得變得更強一些,火系能力者有那麽多,甚至還會有各種各樣稀奇古怪的能力者,她得做那個獨一無二,不可代替的。

鄭藝牽着餘沂楠回到屋子裏,一進門,那身僞裝的情緒與表情便全都消失了。她徹底放松下來,整個人進入一種近乎漠然的狀态,只那麽往沙發上一靠,便閉目養神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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餘沂楠也見怪不怪了,她從行李中翻出紙筆和自己繪制的避難所附近的埔碣地圖,這上面雖有粗略标注,但不夠細致。此次任務,倒是可以在這個地圖的基礎上不斷細化。

宿主:鄭藝

聖母值:87

背包格子:5

特性能力:水/治愈(初階)

鄭藝打開信息看了眼聖母值餘額,很快,數值一下子變動起來。

宿主:鄭藝

聖母值:17

背包格子:6

特性能力:水/治愈(初階)

她花70聖母值開了個背包,而下一次的背包價格則張至90聖母值。

[诶?我以為您會去買那輛車。]

‘急什麽。’鄭藝打開商城看了一眼,系統出品那改裝車還在首頁挂着呢。

……

餘沂楠也沒想到,當初說要騎摩托帶着鄭藝兜風,如今卻是這樣一種情況。她恍惚間有種物是人非之感,但這感覺很快被她打消掉,真真假假,鄭藝就是鄭藝。如果可以,她也想更真切地、更為深刻地認識鄭藝的本心,去觸摸她真實的性格。

鄭藝再沒在她面前故意掩藏什麽了。就如今早出任務,餘沂楠跟着鄭藝去了地下車庫,就看着鄭藝将行李往車內一扔,将手搭在車身,下一瞬,整個車就消失了。

而後,她的摩托車就被鄭藝取了出來。

“姐姐,如今天氣回暖,正是兜風的好時候呀~”

“嗯。”餘沂楠應了一聲,她看了眼油量,熟練地上車嘗試打火,很快便打着了。不用她招呼,鄭藝便輕松跨上後座,擡手攬住了她腰身。

餘沂楠感覺到鄭藝将下巴擱在她肩膀,整個人貼在她後背,将她抱緊了。

“姐姐,別升溫了,會熱的。”鄭藝的聲音依舊輕柔,撒嬌一般在她耳畔響起。但不知是故意還是如何,那柔和的氣息也噴灑在她脖頸間,叫她後頸酥丨軟,那股難以形容的酥丨麻感狠狠擊中她。

餘沂楠定了定神,咬唇盯着前方。摩托車在下一瞬起步,等開至地面,又過了避難所大門的身份檢查,她狠狠一擰油門,整輛車便瞬間竄了出去,兩側疾風獵獵,肆意在街上馳騁。

她長發飛揚,也就是這時候,餘沂楠才發覺自己忘戴頭盔了。

……但很暢快。

這種暢快恣意的自由感覺,她許久沒感受到了。

“再快一些。”鄭藝的聲音從身後響起,從後視鏡裏,餘沂楠窺見鄭藝臉上的幾分興奮。她也跟着笑起來,看了一眼速度表,再次提速。

在轉角時壓彎瞬間,摩托車壓下車身幾乎與地面接觸,就那麽擦着火星飛速轉過。

一直到未被清理的區域範圍,餘沂楠才減速下來。

“姐姐,喪屍什麽的交給我就行。你抓緊時間把地圖畫好哦~”

巨大的水流在瞬間包裹住微搖晃着走來的普通喪屍,在瞬間将它砸上店鋪拉下的卷簾門,巨大的力道将整個鐵皮砸凹進去,爆發出巨大的聲響。

也在這瞬間,将附近喪屍都吸引過來。

餘沂楠看了鄭藝一眼,取出之前畫出的簡易地圖和另一張對比地圖集上繪制出埔碣大致輪廓的放大版地圖,放在摩托車座椅上細細補充起來。

鄭藝毫無收斂,甚至是故意弄出最大的動靜來将附近的喪屍一股勁全都引來。

餘沂楠從未見過殺傷力如此巨大的水流。

高壓水刀被壓縮而出,如絞肉機一般殘忍地将彙聚而來的喪屍不斷腰斬。那些散落的上半身仍是活的,一張張腐爛的面孔不斷張開被蛆蟲鑽來鑽去的嘴巴,發出低吼與咆哮,甚至攀爬着留下一道道粘稠的痕跡,仍朝鄭藝移動。

火焰沾上屍油,很快燃成一片,彙聚起最熾烈的花來。

鄭藝看了餘沂楠一眼,卻沒對她擅自的幫助說什麽,轉頭繼續屠殺起襲來的喪屍了。

餘沂楠沒有看到過鄭藝是如何救出那些女人的,但從“全滅”一詞,加上鄭藝沒受傷地返回,就能猜到那該是一場碾壓式的戰鬥。

而今,她停下了手中筆,看着那長長的水流為鄭藝任意施用,無形無狀的水變得那樣鋒利,可以輕易将喪屍一分為二。它又能化為堅冰利刃,在瞬息冰封萬裏。

她幾乎可以想象鄭藝是如何戰勝那些能力者的。鄭藝的精神……太強大了,如果一般人是小河湖泊,那麽鄭藝可能是一片浩瀚大海。

在這近乎漠然的清理之下,餘沂楠看着鄭藝游刃有餘的模樣,不可抑制地感到心動。

這也許還不是鄭藝的極限。

鄭藝……到底有多強?餘沂楠想象不出。她一直以為,能力者再強大,也只是強于普通人,面對天災或屍潮,能力者的精神力限制住了他們能發揮的作用。一個人再厲害,力量也是有限的。

但鄭藝,似乎不受束縛。

……這麽強的鄭藝,真的會需要她嗎?除了相信鄭藝的聖母人設,在冬日給她取暖,需要時給她生火,她到底還能貢獻出怎樣的價值呢?

她并非無可替代。可她,真的很想抓住鄭藝。

“你在發什麽呆?”

餘沂楠回過神來,就看到一地喪屍屍體。之前的火焰未滅,正大肆焚燒着一切痕跡。她快速再次使用能力,讓火勢變得更猛更大,盡快将一切燒盡。“我……對不起。”

鄭藝看了她一眼,也沒深究什麽。只掃了一眼地圖,“去下個區域,到時候你再繼續畫。清理完畢我會叫你,到時候再放火。”

“好。”餘沂楠答應下來,她一面為自己對鄭藝有幫助而高興,一面又覺得鄭藝如今都不會再喚她“姐姐”而感到失落。但她也會掩藏情緒了,離家之後,她獨自生活了那麽久,成長到如今地步,自然也是會僞裝會隐藏的。只是在之前的鄭藝面前,随着與鄭藝的相處,她幾乎沒在鄭藝面前遮掩什麽。

她看了眼十字路口的路标,在腦海中微微記下,剛要發動車子,坐上車的鄭藝忽的從後方凝聚一小團水球,往她嘴裏送去。

餘沂楠張開嘴,本能将水咽下,舌尖便觸到水流包裹中的一顆硬糖來鄭藝也不怕她一下全了吞進去?

“姐姐~專心一點嘛~”

餘沂楠的心跳得更快了,她的情緒太容易受鄭藝影響。而鄭藝也知道這一點。

鄭藝是故意的。

清理喪屍、繪圖、焚燒屍體、趕至下一片區域。

餘沂楠與鄭藝配合得越來越好,效率也越來越高。

等到黃昏時分,鄭藝便沒讓餘沂楠繼續去下一目的地,而是随意找了個店面,徒手開門,直接往裏面一坐,生起一簇篝火來。

末世之後,一切崩潰,人們忙于求生,自然也不會有什麽娛樂需求。

但某些時刻,餘沂楠與鄭藝對坐在火堆邊發呆時,想起末世前的手機電腦,又想起形形色色的游戲娛樂,未免也會覺出幾分無聊來。

但這份無聊又因着對面是鄭藝而驅散了幾分。

“末世前,你的身世……”也有騙她嗎?餘沂楠話至一半,卻又不想問了。她咽下話頭,低頭盯着跳動的篝火與那火焰共鳴起來,将自然躍動的火焰控制着凝出其他形狀。

“是真的。”鄭藝看向餘沂楠,語氣輕柔,“姐姐,我只是有所隐瞞。”

“比如,是我殺了他。母親因我而瘋。”鄭藝微微聳肩,輕笑道,“誰叫他喝酒之後分不清人,想對我動手動腳呢?”

“我的家人找上我……”

“是我送的紙條。只是我沒料到,世上竟有如此愚蠢的父母。”

她們之間的關系好像變了,卻又好似沒變。此刻的坦白讓她們變得親密親近,又好似變得愈發疏離。中間的篝火噼啪一聲變化成一只兔子的模樣,很快又潰散開,化為火焰的原貌。

“我只是放了狠話,做了言語威脅。”餘沂楠沒有追究鄭藝的意思,她隔着火焰看向鄭藝,篝火将鄭藝面頰映出紅色,而暖色調,令鄭藝變得柔和下來。餘沂楠的聲音略低下去,她的目光也随之下移,再次盯住了篝火,“我下不去手,是不是……很懦弱。”

“你是不是,會瞧不起,會讨厭這樣的我?”

“姐姐,我可不是什麽心靈導師呀。”鄭藝聲音依舊溫柔,只是說出的話分外無情。她當然知道餘沂楠是在尋求某種認可,在尋求某種安全感,但是,對她而言,餘沂楠與其他人又有什麽特殊之處嗎?

也值得她費心力去瞧不起,去讨厭?

“……如果我殺了他們,你會對我另眼相待嗎?”

鄭藝不留痕跡地皺了下眉,不知道餘沂楠的思緒是如何跳躍到這裏來的。“姐姐,我可是聖母呀~你把我當成什麽了呢?”

餘沂楠有些發怔。她也不知道。

她只是,想離鄭藝更近一點。

卻找不到方法。

“姐姐,你在想什麽?”鄭藝是真心發問。她很想知道餘沂楠那腦子裏裝了些什麽亂七八糟的東西,又怎麽會冒出莫名其妙的想法。

現在的餘沂楠看起來矛盾且別扭,她似乎想要改變自己,卻不知道如何下手。她依舊是迷惘的,卻帶着自身不了解的欲求。

固執的、純粹的,靈魂卻好像沒那麽枯燥無趣。

“我在想……”餘沂楠看着燃燒的火焰,有那麽一瞬間想讓自己也一并燃燒起來,燒成灰燼。她想着鄭藝此刻的坦誠……應當是坦誠吧?近乎無情的坦誠,卻又讓她被吸引着。“我在想,要是你能抱抱我就好了。”

鄭藝嘴角露出略戲谑地笑來,她看着這只脆弱小狗,故意問:“是像以前那樣抱抱你嗎?”

餘沂楠似乎被問住了,她本能地點了下頭,卻又反應過來,用力搖了搖頭:“不,不是。”

“像現在這樣,抱我。”

“現在哪樣?我現在可沒抱着你。”鄭藝在另一邊歪了歪頭,好似真的不明白餘沂楠的話了。她那雙黑眸無辜地看向餘沂楠,露出十足十的乖巧與天真。

餘沂楠皺了下鼻子,低頭看着篝火,也不開口了。

“你該叫我什麽?”但鄭藝似乎沒打算就此結束話題。

“……鄭藝。”餘沂楠小聲吐出鄭藝的名字。

“姐姐,擡頭看我。”鄭藝聲音放輕了兩分,溫柔道,“你該叫我什麽?”

餘沂楠順從地擡頭看向鄭藝,對上那映着火光的黑色眸子,她張了張嘴,“鄭藝?”

很快,她意識到了鄭藝想要的回答,“聖母?”

時間未到,這是根本得不到聖母值的。

但鄭藝卻笑了,她站起身,來到餘沂楠面前,俯身給了她一個擁抱。

“姐姐,你真乖呀~”

看着鄭藝這一系列操作,零一有一種很想勸她,卻不知從何勸起的感覺。它欲言又止,最後深深嘆了口氣,只恨鐵不成鋼地看向餘沂楠。

零一之前擔心餘沂楠會瘋掉,但醒來後,餘沂楠沒有瘋,她好似變得與原先一樣了。可變得一樣,卻要跟在鄭藝身邊,到底是為什麽?

為了讓鄭藝某天興起,能剖開她的心嗎?

人類的心髒只是器官而已,怎麽可能藏得下另一個人,更別提從中找到鄭藝了。這種事深究下去是很無趣甚至略驚悚的,但你要把它往浪漫那邊想……想想那日血與鄭藝未掩飾的癫狂,零一實在是不能去想。

在某個瞬間,鄭藝是動了殺心的,她也是真想要看一看的。

零一嘆了口氣,它想它大抵還只是個系統而已。縱使有情感模塊,也無法真切理解這兩人的想法。它能懂,但真不理解。

餘沂楠是人呀,是個活生生的人。她的童年陰雲密布,而後如小樹發芽破竹向上,好不容易瞧見了陽光,末世襲來,大雨傾盆,她遇見了鄭藝。

鄭藝沒想救贖她,但餘沂楠被溫暖到了……應該是溫暖到了吧?鄭藝僞裝時,零一都會被那副皮囊所騙,哪裏又能去強求餘沂楠呢?

[她……可能會像只怕被抛棄的小狗,但她是人,不是狗。]零一的機械音幹巴巴的。

鄭藝可能聽到了,但她沒有搭理零一。甚至在零一這句話後,她松開了擁抱的手,低頭托起餘沂楠下巴,俯身親吻下去。

餘沂楠整個人都麻住了,她思緒被摁了暫停,整個人僵硬得不知所措,她的手都不知道怎麽擺,只在兩側握成拳頭。她的視線裏只剩下鄭藝,甚至連呼吸都忘記了。

微涼的指尖拂過她滾燙的臉頰,鄭藝直起身子,帶着笑意以指腹輕輕擦去她唇角晶瑩,“姐姐,你要燒着了。”

餘沂楠如夢初醒般猛地後撤,手掌撐在地上,略有狼狽地側過頭去。她心如擂鼓,神使鬼差般咽了口唾沫,愈發幹渴的同時,整個人都被粉色染透了。“我……”

此話一出,餘沂楠才發覺自己竟帶着哭腔了。她如被火燒般閉了嘴,卻在鄭藝站直身子要坐回去時本能擡手想拉住她垂下的手指。

但只擡起一半,她又蜷縮回去,将手放下了。

餘沂楠的心愈發亂了。

她變得不像她自己。

“姐姐。”鄭藝卻在餘沂楠身側坐下,主動拉住了她的手,勾着她手指把玩着,“是我不好,不該逗你的。”

“你生我的氣了麽?”她聲音愈發低軟,撒嬌一般。

“沒有。”餘沂楠認命一般閉上眼,嘆息般吐出,“沒有。”

“那你為什麽不看我?”

餘沂楠便睜開眼,與鄭藝對視上。她被鄭藝捏着手指,見這人滿意一笑,頭一次覺得時間是這樣慢,這樣難熬。

[宿主!]

好在,鄭藝放過了她。

只是等到夜晚打地鋪時,餘沂楠剛在一側躺下,穿着單衣的鄭藝便鑽進被子,搭上她腰身貼了上來。這不是餘沂楠第一次與鄭藝同床共枕了,當初整個極寒期,她們都是相擁而眠的。

鄭藝的動作甚至沒有任何逾矩之處,只是搭在她腰間而已。

但餘沂楠卻身體僵硬,睡不着了。

她的心亂得很,腦子也亂得很。她好像病得更嚴重了。她什麽都做不了,什麽也不會做。

她像燃燒的木偶,幾欲化成灰了。

她在黑夜中睜着眼,只側着身子,什麽都看不清。忽然臉頰一涼,她擡手摸了摸,才發覺自己不知道為什麽溢出淚來了。

……

餘沂楠不知道自己是什麽時候睡着的,也不知道鄭藝是什麽時候起來的。

她睜眼時,鄭藝已在小爐子上煮了面條,剛好起鍋了。

“姐姐醒了?來,幹淨水在這兒,洗漱一下就來吃面吧。”鄭藝溫溫柔柔地笑着,将面條挑入碗中,恍惚令餘沂楠以為回到當初極寒期時的生活。

她眨了眨眼睛,起身披上羽絨服,看了一眼桌上的打火機,也沒說什麽,只默默拿過那盆水,接過鄭藝遞來的牙膏牙刷,在一旁去洗漱了。

昨晚發生的一切,好像只是她做的一個夢。

繪制地圖時,餘沂楠還有些恍惚,不過很快認真起來。她回憶着昨天的路線與區域劃分,細細在地圖上标注出來。等她把這部分的細化完畢,鄭藝也将喪屍清理得差不多了。

她将地圖小心卷起收好,便以能力将一地屍體焚燒。熊熊烈焰很快将戰鬥痕跡吞噬,等燒得差不多了,她主動将火焰熄滅,而後坐上車等鄭藝坐上來,抱穩她腰身,便朝下個區域出發。

餘沂楠的路線是以避難所為圓心,逐步朝外清理的。這樣前幾天的清理難度會低很多,效率也會很快。

如此推進了兩天,她們終于來到之前那學校。這片區域被清理過,只剩下零星幾個喪屍了。鄭藝甚至連車都沒下,坐在摩托車上控制水流化為堅冰直接進行遠程超度。

如果末世只停留在現在這種程度該多好啊。餘沂楠看着那被輕易殺死的普通喪屍,忍不住如此想到。

喪屍遲早會徹底消滅,極端的天氣人們也能努力克服,失去科技樹可以重新攀登,破壞的文明得以修複,活下來的人們會繼續繁衍,只是因異能分出了不同。

只是,再不可能回到末世之前了。

“要去醫院嗎?”餘沂楠看着地圖上的市醫院,區域清理任務雖包括了這個,但一般不會要求小隊進入醫院裏面把內部被關住的喪屍清理幹淨。這醫院占地面積極大,光康複都有三個區。綜合樓、門診樓、外科樓、內科樓都特別齊全。樓棟中間的樓層是連通的,只是如今電梯不能用,要清理起來會很麻煩。

如果在過道被喪屍群堵住,一旦不能短時間突圍出去,能力者被困住,等精神力耗光,也就一個死字。

當然,這些也許難不住鄭藝。

“區域清理不包括這個。”鄭藝看了餘沂楠一眼,“把踏出院門的清理掉,裏面不用管。”

“好。”餘沂楠乖巧應下,她騎着摩托車帶鄭藝在各個樓棟逛了一圈。原以為摩托車的聲音會把喪屍都吸引下來,但剛一靠近,那些喪屍還沒來得及擠出來,大門就被一層堅冰凍住了。

鄭藝說到做到,只清理了門外游蕩的喪屍,門內的一個都沒搭理。

任務就這樣一天天做着,埔碣的地圖也越來越詳細。初一給出的兩個月期限,對她們來說似乎過于長了。這才一個星期,埔碣地圖就完成了大半,而且她們還沒遇到什麽難以解決的危險。

就是有那些強化了的喪屍,也不是鄭藝的對手。

直到在靠近埔碣某個靠山的道路,她們發現那密密麻麻的綠葉樹林已從山上蔓延而下,綠色的藤蔓與雜草将道路全部覆蓋,交織的樹根将瀝青路面崩裂,硬生生鑽出地面,如巨蛇一般蜿蜒盤踞。

臨山的平房或旅游建築全都被綠色淹沒,遠一些的公路也被侵占。至于兩側的住房上,爬山虎貼着牆壁,遠遠看去像天然的綠簾,有一種自然的美。

也許是因為最初的那場大雨,又或是極寒過去冰雪融化,也可能是附近游蕩的普通喪屍與活物全都成了泥土的養分,總之,這裏的植物長得太好、太茂盛了。它們生命力強盛,遠遠望去,像一只蟄伏的綠色巨獸,只張着密林般的大嘴,等待獵物自投羅網。

不同于喪屍或異獸,但這種靜态的植物、這大片的茂綠,才是最危險的。

餘沂楠拿出原版的埔碣地圖,認真比對方位,看向原本作為登山旅游的景點。

“素龜山……我們這邊是素平路。”餘沂楠撐着摩托車,攤開地圖對後方的鄭藝提議,“要不,先繞一周,确定它擴張到了哪種程度?”她是火系能力者,如果真要穿進去,與……植物戰鬥,她應當能發揮出不錯的優勢。

只是,餘沂楠有些為難地看着這麽大面積的綠意:她的精神力……可能支撐不起。

地圖還是得繪制的,但闖進去……或許也不用冒險?

“那就先繞一圈看看範圍。”鄭藝盯着漫無邊際的綠色,眼底的好奇不加任何掩飾,她略有興奮道,“姐姐,我可還沒見過變異植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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