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七十六點聖母值

她擡頭微打量了一下鄭藝與餘沂楠，見是兩個年輕女孩子，表情倒是緩和了些許，但很快又微微皺起眉來。她眼角有着細微的皺紋，此刻看向她們，語氣倒也稱不上不好，只是有幾分生硬：“高溫，缺水。基地這情況，養不起多的能力者，除非你們是水系能力者。”

“但你們要想好，作為水系留在這裏，每日都要供水到力竭。全力而為，也算不上輕松。”

“您知道變身流的能力者嗎？”餘沂楠也不就繞圈子，直接開門見山了，“我妹妹是變身流的能力者，而她的能力……不太一樣。但應該能幫基地稍微容易地度過這次高溫。”

變身流？這位基地長點了點頭，坐直了身子，認真傾聽，“你說。”

“她的能力與變身流相似，但不一樣。她更像一種扮演，而扮演的對象是……聖母，神明。”餘沂楠愈發冷靜下來，她看了一眼鄭藝，思路清晰，繼續道，“她能進行短時間的小範圍降雨。”

降雨。

水系能力者能凝水，但想要做到人工降雨這步……對精神力的要求可不是一般的高。反正基地內是沒有任何水系能力者可以做到的。高溫天氣，哪怕只是小範圍的短時降雨，對人們的影響也是截然不同的。

“聖母，神明？”這位基地長琢磨着這兩個詞，看了一眼只乖乖站在餘沂楠身側，見她看過來還有些怯生生的姑娘，倒是不太能将這兩個詞與她聯系在一起。但，扮演？變身流……類似請神上身，附身流嗎？“需要什麽？”

“信仰，虔誠的信仰。對聖母發自肺腑地認可及感謝。”

基地長沒有立馬回話，她捏着毛巾，将滲出的汗水擦了擦，“是需要先積攢這些，攢夠之後才能使用的能力？”

“是。”餘沂楠适時露出幾分無奈來，“我知道這限制很大，又涉及信仰、認可這些……有些缥缈玄乎的東西，也許您不太相信，但我們”

“信。”基地長沒讓餘沂楠繼續在勸說或解釋上浪費時間，她擡手打斷，繼續問，“多少人的信仰可降雨一次？”

“每個人提供的分量都不一樣。如果數量化，如果那人信仰或認可，産生的數值在一至十之間。降雨一次，需要四十點信仰值。我妹妹也需要這個，所以我們想要價四十五。”餘沂楠與基地長對視着，将這些說出，“那神明特性，任何人的信仰，每個月也只接受前三次，所以基地內能提供的信仰數值是有限的，降雨次數也是有限的。”

“全心全意信仰，十點要到什麽程度？”

“發自肺腑地認定她就是聖母本尊。不能有絲毫的懷疑或猶豫，将她完全地與聖母聯系起來。”餘沂楠微停頓一下，又繼續道，“具體的程度，我也不是很了解。大概……是全身心地沉浸，摒棄雜念，連靈魂也一同奉獻上的那種感覺？”

“靈魂啊……”基地長沉吟片刻，大概也能理解這人的意思，總之，情緒越激烈、越極端越好，這樣産生的信仰值就越高。但真到了十點的程度……她重新打量着這兩人，要真到十點的程度，豈不是與狂信徒差不多了？但她還說了認可，只要發自肺腑全身心地認定這人就是聖母本尊也行。“你妹妹不說話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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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忽然被點到，鄭藝有些吓到般應了一聲，她看着這位基地長，臉色一點點漲紅起來，汗珠從她下巴尖滴落。鄭藝支吾片刻，低聲說：“我、我叫鄭藝，我姐姐叫餘沂楠……”

這位基地長有些失笑，她指尖點了點桌面，“你們要信仰才能發動降雨，但沒有降雨，基地裏的其他人可不會願意付出信仰。一個月三次機會……一個月，這高溫期再如何，也不會持續一個月，應與極寒期類似。”

“既然來宣揚神明，那準備了如何宣揚的稿子沒有？給我看看？”

餘沂楠不慌不忙，從口袋取出一張紙遞了過去。那長段話雖然她能背出來，但到底是有些羞恥的，而且有些字句，或許通過文字才能看得更清楚，也能更有體會。

“……”略掃了一眼，基地長就沉默了。

她看着這紙上字句，再三看了幾遍，又看向這兩人，沉默良久後，到底是開了問道：“這是那神明降下的神谕，還是你們自己寫的？”

“……我們自己寫的。”餘沂楠抿了下唇，“但內容與真正情況相差不大。”

“這十階……十階可登天外聖域，受聖母賜福，脫離肉丨身苦海，靈魂飛升？”這寫得也太不對勁了。“你們那神明，會把最忠實的信徒直接收走？”

“這是一種對來世的美好願景，并不是說十階信徒會被收走、被超度。”沒有讓餘沂楠繼續解釋，鄭藝開了口，她認真道，“末日苦厄多災，所以祝福信徒來世轉投太平世界。”

“咳，你不覺得這寫得有些……邪？”基地長思忖着，略委婉地提問道。

“為什麽？可聖母就是聖母，是救世之神。”鄭藝像是不能理解一般，她抿了抿唇，臉上露出幾分委屈來，“不能這樣寫嗎？”

“抱歉，我從未信過這些。”基地長沒再追究這個話題，按照鄭藝解釋的來世願景……倒也能勉強解釋得通。她将這紙重新疊起，放入口袋，直接站起身來，“這個先留給我，我召集基地其他幾個人稍微商議一下。一小時之內給你們答複。”

四十五點信仰值，如果按五點來算，一次降雨就需要九個人。

她雷厲風行直接離開，讓鄭藝與餘沂楠留在這裏自便，倒也是完全不緊張她們在辦公室看到什麽不該看的資料啊。

這位基地長一離開，鄭藝便撿起地上幾個被揉成一團的廢紙，将它攤開看着圖紙。這位基地長似乎在設計某種儀器，但這些個全都是廢稿？

[嗯，我猜她是想設計一個方便雷電系能力者發電、并直接高校儲存的儀器。你看，這輸出電壓她想要幾個檔随意調節的，至于能力者輸入……一般雷電系能力者都不太能穩定控制電能輸入，想要高效利用、儲存就得花更多功夫。]零一看了一眼圖紙，倒是很容易看出那位基地長想幹嘛了。[顯然，她這邊沒有什麽合适的制作材料，一直在考慮用其他材料去代替，還不想影響效率。]

鄭藝将紙條揉回去複原。餘沂楠則擡手給鄭藝擦了擦汗，“要不，我再試試火焰吸溫？”

“姐姐，我沒事的~”鄭藝甜甜一笑，撒嬌般攬着餘沂楠手臂晃了晃，“姐姐做得好棒。”

“……還好，沒有出錯就好。”餘沂楠眉眼低垂，無論之前是什麽狀态、什麽氣勢，這些在鄭藝面前好像都不複存在了。“這基地應該也清理了一批人了，也不知道還有沒有那麽多信徒。虔誠……認可，他們……可能也不會給你提供太多的信仰。”

“我們能在這完全度過高溫期嗎？”

“熬過極端的那幾天就行。”鄭藝輕聲道，她懶洋洋地，半邊身子倚在餘沂楠身上，能力微動，隐蔽地凝出些冰塊降溫。餘沂楠環手虛摟住她後腰，鄭藝便擡手将一小顆冰塊塞進餘沂楠嘴裏。

“咯吱”鄭藝嚼着冰塊，在這高溫、悶熱的房間中總算好受了些。連基地長都生活在這種環境裏，甚至桌邊連個水杯都沒有，只在地上放了一個密封嚴實的水壺。她們說了這麽些時間，也沒見那滿臉是汗的基地長擰開喝一口。

或許，真是都不容易吧。

餘沂楠愈發能感到那處小巷的無奈。如果她是基地長，面對這種局面，恐怕也是無能為力的。

當生存的資源有限，如何分配就是大問題了。必要時，為了保全大多數人，或許也必須做出抉擇。但這種事，也是絕稱不上什麽正确的。

差不多半個小時後。

“叩叩”兩聲，辦公室門被敲響，餘沂楠一回頭，就見那位基地長回來了。她商談的速度比想象中還要快。

這一次，基地長後面還跟了一串能力者，他們進門也不約而同地打量起餘沂楠與鄭藝來，而後與她們還算友好地打了個招呼。

“具體的，還有那紙條，我們都看過了。”其中一位年紀稍大的能力者開口道，他看了一眼鄭藝，“這位就是聖母本尊，鄭藝吧？我們先來試試，等我們醞釀片刻，待會還請你告知我們各提供了多少信仰值。”

說完這話，他們全都看向鄭藝，打量起她來，而後時不時閉目想些什麽，大概與催眠無異。那位基地長深深看了鄭藝兩眼，走至她身前與她對視

[叮！檢測到馮淑娴發自肺腑認為宿主是聖母！正在判定情感強度……]

[判定完成。獎勵聖母值_8！]

鄭藝在這一瞬，好像聽見了遙遠的呓語，她略閉目感應着什麽，才遲疑着說：“馮淑娴？……八點信仰。”

“八點麽？”基地長微點了下頭，朝後退了兩步，“虔誠點，我剛可沒告訴她們我名字。”

這話一出，那幾個閉目認真醞釀情緒，準備待會爆發的人都愣了一瞬，很快都眉頭微皺着努力得更加厲害。

馮淑娴……這位基地長，居然叫這個名字啊。餘沂楠看向她，她本人看起來與淑娴看起來沒有太大關系，此時結束了一次信仰值，她也沒繼續，而是走至一旁，看其他幾個人的表現。

[叮！檢測到王楓祥發自肺腑認為宿主是聖母！正在判定情感強度……]

[判定完成。獎勵聖母值_6！]

“王楓祥？六點信仰值。”

“怎麽這麽低？”一男性能力者有些不敢相信，明明馮淑娴也是剛剛醞釀的啊，“我已經沒想其他東西，也很認真地去相信了啊。”

但結果就擺在這裏，顯而易見。

“副長，一共可就三次機會，下一次……可別再這樣了。”馮基地長提醒了一句，而後看向鄭藝，“所以現在就有十四點了？”

“嗯。”鄭藝點了點頭，這位基地長看起來還比較滿意。

這個判定并沒有太極端，她雖然貢獻出了八點，但也沒窺得什麽真相，身上也無任何不适或影響。神明啊……變身流源于想象，這所謂的請神上身應該也差不多，只是多了一種前置性條件。

接下來就順利許多。鄭藝能直接點出他們名字，雖然說出的信仰值數據會讓他們很是驚訝，但仔細一想，他們個人心裏也清楚這數值應該也是大差不差的。

接下來那七位在基地任職的能力者，六位都奉獻了七點信仰值，還有一位是八點。

九個人，一共提供了六十四點信仰值，也就是64聖母值。再加上這段時間投喂餘沂楠的聖母值以及人類之光避難所或之前超度營地給出的一些認可，鄭藝的聖母值倒是積攢了不少。

宿主：鄭藝

聖母值：266

背包格子：6

特性能力：水/治愈（初階）

“我現在就可以展示降雨。”鄭藝表現得有些迫不及待。在基地長她們看來，這小姑娘就像要立刻給她們證明她沒騙人，且聖母也好，神明也好，都是真實存在的一樣。

“不急，我們會提前宣揚一下。”連收取信仰的次數都是有限的，那就必須利用好每一次。基地長此時大腦關于聖母的一切都放空了，生怕不經意間将鄭藝與聖母聯系在一起，莫名其妙弄成了什麽認可，浪費一次機會。

她倒也不怕鄭藝和餘沂楠是騙子，就是做足了準備過來故意捉弄她們的。“至于住處……”她沉吟着，如今基地內住房幾乎全滿，畢竟特殊時期特殊對待，哪怕不少普通人一無所有，在之前根本輪不上住房，她們基地在商量之後，也盡量将多個人安排着擠上一間，讓大家能盡量活着度過高溫期，如今基地內居住區，是完全滿了的。

哪怕那些中暑、脫水或有了其他病症還沒人醫治、照顧的普通人死了一批又一批，居住區也沒能騰出什麽房間，只能說是普通人擁擠的住房稍微寬敞了一點。

“随便什麽位置，能讓我和姐姐打地鋪休息也行。”

“倒也不會那般簡陋，這樣，你們就先在這棟樓裏住下。我把東西清理一下，給你們做個床。”

其他能力者各自散了，那半個小時裏，也不知道他們探讨出了什麽什麽宣傳方法，看樣子好像也不打算繼續開幾個會。這位基地長倒是沒再修改那制作失敗的圖紙，而是帶着餘沂楠她們直接去了隔壁幾間房。這旁邊的房間原先可能是會議室，但如今完全變成了雜物倉庫，各種凝成的金屬塊堆積這裏，還有一些跟設計圖紙上很像的金屬部件。

幾個房間，全是這些東西。甚至還有制作完畢的成品，不過看樣子是沒法使用的，不然也不會被留在這裏。基地長一個個房間打開查看，一直到第三間屋子，裏面的雜物才少了點，只堆了幾個沒法投用的金屬成品。不過這些看起來也不像那設計圖上的東西，餘沂楠甚至看到這裏還有一個純金屬葉片的大風扇。

“不嫌棄的話，就住在這裏吧。”這位基地長開口道，“我就在隔壁，晚上也在這裏，你們要是有事，那些房間裏總能找到我。”她如此說着，将手按上一件成品，閉目凝神，這成品很快軟化，在她手中随着意念不斷細化。只是這一塊不太夠，她很快按上其他物件，最後給鄭藝她們簡單制作了張一米八鐵床和兩個簡易金屬凳。

“中間是半空的，畢竟材料有限。但我凝出的這特殊金屬質地還算硬，應該沒事。”屋子內的原本的東西都被融了進去，基地長看了一眼餘沂楠和鄭藝，像猜測了一下這兩姑娘一起的重量，“如果軟化變形嚴重，随時找我重新塑性。”

“這些屋子內的金屬，全都是您一個人用能力凝聚出來的？”

“每天凝出來積攢一點，時間長了也就多了。”基地長顯然不覺得這有什麽，“還有部分是這附近原本各種材質金屬搜集的，都是廢料，能用的基地都用上了。那些廢料我就給一起融起來了。”

“能力嘛，多用多鍛煉，自然也就提升了。”她一開始也很吃力，幾乎沒做什麽腦子就開始刺痛，還要休息很長時間才能恢複過來。第二次大雨時她淋了不少雨，還搜集了雨水，如今再做這些就輕松許多，也能開始凝聚些比較精細的小零件了。

“至于食物和水……”基地長看着這兩人兩手空空，微頓了頓，“你們，什麽都沒帶來嗎？”

“我是雙系能力者。”鄭藝說，“我還有随身空間能力，但空間不是很大。您可以不用管我們的食物和水。”

“那就這樣，等基地這邊準備好，你是能随時降雨的吧？”

“嗯嗯，只要信仰值足夠，我這邊随時都可以的。”

“行。”她點了下頭，“你們可以在基地內自由行動，只要別在需要時找不到你們的人就行。降雨，希望到時候不要有任何的意外。洗手間就在這層樓道盡頭，如果不适應，二樓也有。”

“你們看起來年紀不大，我也就多說兩句。不算吓唬你們，要是一切準備就緒了，你們這裏出了岔子，或是一切都只是個玩笑之類……”基地長說起這些話時也很平靜，“你們應該是看到什麽，才過來的。我和其他幾個高層，可都不是什麽善人。”

說完這些，她轉身離開，給她們關上了門。

她雖沒說得直白，但意思也很明顯。如果發現餘沂楠和鄭藝是騙她們的，又或是關鍵時刻掉鏈子……說不定也會把她們挂在基地廣場放血。

頭一次被這樣警告，鄭藝還覺得挺稀奇。

她微微感應了下，馮基地長是真走了，而這間屋子也确實沒任何人盯着。

“大概，就要在這裏住幾天了~”鄭藝笑着看向餘沂楠，擡手凝出一顆冰塊遞過去，“要現在鋪床嗎？”

“……降雨，對你的消耗不小吧。真的可以這樣答應下來嗎？四十五，這基地有多少人也不清楚，我們進來走得只是偏門，也沒來得及逛基地。萬一有幾百上千人，豈不是”

“沒事，這份信仰……可不只有這一個月的收益。”普通人在末世活得艱難，別說什麽娛樂措施，高溫期裏他們甚至出門都支撐不住，只能在房間裏安靜等着高溫期過去。零一提前解鎖出來的精力恢複丸效果也确實不錯，一顆下去，她現在精力就恢複得七七八八了，就算現在要降雨也不是不行。

30聖母值一顆恢複丸，換45點聖母值的固定收益再加上可能的後期持續收益，怎麽看都不會是虧本買賣。

‘神賜時間是固定的，随神明心意的，無可更改。’

何況餘沂楠一開始都強調過了短時間、小範圍降雨。只要時間和範圍不要太過分，這些應該不成問題。

“如果她們之後将信仰值積攢起來，讓你連續多次降雨怎麽辦？”與零一擔憂的不同，餘沂楠則擔心這一點。或許一場雨對鄭藝來說不算什麽，但如果要她連續降雨兩場甚至更多呢？

“沒事，我有辦法。”将降雨之前的祈禱與“通神”流程延長，不那麽急切地在短時間內極速消耗精力值，配合精力恢複丸的恢複效果，哪怕一時精神力不足也不要緊。

畢竟，殺楊正鳴那一晚，鄭藝可是頂着透支地痛苦一直持續性“超度”了他們啊。

再說，如果這基地連續降雨的要求太過分，一可以從神降頻繁時失敗率高作為提醒，二來，就算是這種神明附身的能力，也是消耗能力者精神的，鄭藝完全可以以自己支撐不住頻繁的附身來解釋。

只要降雨能成功，這基地的人就不會太過為難她們。何況，那位馮基地長……

應當也不會做出這種事。

鄭藝嚼着冰塊，從這屋子窗戶看去，倒是能窺得這基地面貌一角。

連成排的居民樓，應該是末世前留下的。除了那些樓棟之外，還有像土系能力者用能力搭建的“簡易土屋”，那屋子看起來不是很安全的樣子，但應該也能勉強遮陽。

這種土房子，降雨的話，大概會直接被沖爛吧？

在另一邊，則是不知道多少土系能力者、花了多長時間建立起來的一個……包裹建築的牆壁，那高高的土層将內裏的建築物包裹得嚴嚴實實，主要是上方，只留下前面一個用作進出的大門。鄭藝猜測那邊就是基地儲水的地方。

她看過去時，還有能力者被擡擔架擡着送回居民樓。如果那是這個基地內供水的水系能力者，一切就能解釋得通了。

餘沂楠站在鄭藝身後，不知怎麽想的，忽然低頭将下巴擱在鄭藝肩膀，擡手将她虛虛圈住。

這就是末世嗎？能力者多種多樣，卻不是任何能力者都能很好地在末世生存。除卻少部分實力過于變态的，那些一般的能力者……如果偏向生活物資性，就沒有足夠的力量去保護自己。如果偏向戰鬥性，在遭遇這種極端天氣或部分天災時就顯得無能為力。

在遭遇過極寒期後，大部分避難所都會意識到有高溫期的存在。可水是生活必需品，每天都在消耗，而水系能力者的能力上限就決定了供水數量。即使有意識地積攢儲蓄，到了關鍵時刻，還是難以妥善分配……

“不知道人類之光避難所怎麽樣了。”餘沂楠忽然低聲感慨。她是因為有鄭藝在身邊，所以才能安然度過。如果沒有遇到鄭藝，這末世一路走來……餘沂楠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會如何發展。

初一和許奶奶也都是不錯的人。餘沂楠想到這般高溫，許奶奶雖是能力者，但到底也六十七歲了，不知道能不能支撐過去。啊，不過許奶奶之前做懸賞應該攢了不少貢獻點，起碼不會太缺水？人類之光的水資源……準備得應該比這裏充足。

鄭藝也沒将餘沂楠扒拉開，默許着她的行為。她打量着這基地的規劃，聽餘沂楠提起人類之光，兩方一對比，高下立現。

人類之光雖然把自己稱作避難所，但各類設施、規章制度都較為完善，甚至還有餘力去建設學校和圖書館。無論是從資源方面還是其他方面看，都要比這個基地完善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