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太陽循環（3）
◎“——烏——烏日瓦——”◎
事不宜遲。先去救猴公公。然後再找獨頭蒜算賬。古山龍想清楚後側身一把抓起死亡DV，知道自己又沒工夫和人掰嘴皮子了。
救老猴是規則和任務之一，是必須的一環。那只翡翠扳指死死箍着他的中指，晚一秒鐘被取下也不是好事。至于最後那個啞巴小孩，真帶上路也沒多大用處，為了節省時間，必要時挂了也和他沒直接關系。
所以……現在的重點就是如何迅速又省事地上山，周圍那麽多擋住山頭的樹，誰知道這輛破爛貨纜車到底停在哪裏。這時看到古山龍要走，那臺監視着的無人機也沒送送他的意思，光停在矮松林子前憑空叫了他一聲：
“龍五。”
“幹爪子？”古山龍憑大腦直覺怼了回去。轉頭，他對這稱呼毫無印象地回：“你叫誰？”
叫你呢。傻比。
‘無人機’一聽用怪聲開始笑他的爛記性。
“都說北方五爺廟多，座座佛教廟宇裏供五爺，他是龍王的第五子，成佛前名叫聖衍，和某人一樣，是個貴人。可惜有人摔成殘廢，丢了吃飯家夥，又迷路在外，連自己是什麽身份都忘了。”
“勸一些人一句，久立高處，莫忘本心。狼再狠也從不獨行，人也同理。群體勢力永遠給予人幸存的更大幾率。被幾個孫子找死訓過幾天，別真把自己當成條見人就咬的哈兒了。”
裝你祖宗的高深莫測。古山龍心說我真的多聽幾句老師的，我現在應該在思考讀清華還是上北大，而不是想着先救老頭還是弄你全家。
算了，還是先救老頭吧。老頭好，老頭有低保，老頭事還少。古山龍二話不說攀上峭壁，往山頂上趕去了。
和人形跳樓機一般，他朝前一跳，南波根本沒有一座山的間隔距離可以攔他。嫌礙事。古山龍把頭發綁起，單臂扣住碎石，腰和腿繼續借力而上，連攀岩繩都省了。別說，他想起小號後，對曾困住他三年的山體地理環境的确存在一種熟悉。
也許是日照強度終年成謎，南波連灌木都比常見的林區要大上了十幾倍，對比一棵又一棵巨大的古木，人會迷你許多。
等你爬到某個半山腰的位置，往回一瞧，那片恐怖無垠的迷霧叢林在大白天都壓的人心口死沉，更別說到了夜裏有多駭破人膽子。但出乎意料，古山龍明知‘謎題’正在倒計時，他二度爬上來，沒立刻去找纜車停在了什麽地方。
他先回到南波村委會，搞回十來個吃了瀉肚的臭狗尿果，找到了麻醉果然還沒過勁的獨頭蒜。隊友快沒了，這位爺躺的還挺舒服，古山龍走過去給了他幾個大嘴巴，又朝這張大臉開始扔臭果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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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憐獨頭蒜被整的嘴歪眼斜，當場從時間循環裏醒了。古某人翹唇，拿戴翡翠扳指的中指勾勾眼鏡腿，在鼻子上動起來的墨鏡片反射出邪門勁。
“喲，老表，還記得孫子我嗎，我還沒死哦。”
靠！這個過馬路踩香蕉皮摔死下地獄的死睜眼瞎！
獨頭蒜一抹臉，下巴和臉上刺撓的差點和古山龍拼命。但擡胳膊時，獨頭蒜正好接住了扔來的DV。
古山龍俯身一笑，踢踢他的頭，吩咐道：
“老猴被綁到跳女嶺和打狗洞中間的那輛纜車上了。給我帶上DV跑去對面，全程記得拍下來。如果我一動，纜車跟着動，你想辦法在那頭關了。如果關不掉，去那頭截住。”
明明沒前因後果，獨頭蒜立馬懂了什麽。古山龍和他看過村委會門口的地圖，廢棄的纜車開關在哪邊，他提前是知道的。而‘謎題’要追求所謂炸裂感的電影效果，絕對會在古山龍單槍匹馬時制造危機。他們開始分頭行動。臨了要出村，古山龍對他說，要是見到水煮蛋，弄醒了一塊捎上。
獨頭蒜這次照做。
按照第一次循環的地點記憶，獨頭蒜很快找到水煮蛋。二人從林子裏狂奔繞去對面。半小時後，古山龍先到達了那處懸崖。
一眼，老猴挂在軌道繩最當中，人早吓暈過去了。
古山龍往深不見底的崖底眯眼。
見稀薄詭異的雲霧阻擋着自己從高空看的視覺，但陡峭殘損的黑岩四面濕滑無比，應該不至于有什麽人形壁虎中途爬上來偷襲，他一個人趴上去了。
……這一刻，他的人從整個南波的天空彼端往下看，就是一個幾毫米不到的小黑點。
他背後黑洞洞的茫茫群山，就像有一只億萬年來從未被人類發現的巨型生命正矗立在自然界邊緣，看一只螞蟻似的人類掙紮。
這時，他一動，纜車‘咔’一聲跟着啓動。
“吱呀，吱呀……”生鏽的小螺絲左右扭着繩，頂部輪子的怪聲霎時間響徹了山谷。
等高空上的身影跟了過去，纜車順着兩處斷壁下滑，似乎還在奔離三個人的視線。這時，獨頭蒜和水煮蛋終于趕到。只見他們合力搖着電箱後，車真的開始減速。
古山龍趕緊追。
一時間，頭頂沒有一絲直射而來的烈日，汗水竟一點點遍布着他高強度運動後的肌肉，性感冷峻又充滿男性魅力。待他靠着一種非人類的體能橫跨過大半個懸崖表層，他翻身一把剛要抓猴公公出來……
突然，異變發生！
只見，一只血紅色的怪手從車上埋伏好要抓他下去。古山龍猝不及防被怪物抓破動脈神經，他使勁揮拳，砸它太陽穴，臉濺上血，那東西嘶吼一聲，竟爬出來了。繩子因此開始劇烈搖晃，古山龍收回手，穩住纜車，看到的是那張先前沒仔細看清楚的2米類人怪臉。
古山龍：“喲，咔咔，又見面了。”
“咔咔咔咔……”對厭惡的人類發出怪叫，那人臉之畸形幹癟，好像在母體沒足月的怪嬰，喪失羊水。下一秒，這個眼球突出、皮膚外包着胎盤膜的紅色怪物尋死般朝他猛撲了過來！
不好！
獨頭蒜和水煮蛋舉着DV臉色一變，不往下拍，他們也明白這絕逼又是‘謎題’故意安排的劇情了。可沒想到，古山龍還沒一腳把這鬼東西先踹下去，背後的一把手術刀早劈了過來！
撲哧！撲哧！只聽怪物的動脈和脊髓神經被穩穩送了十七八刀，猴公公裝暈動手宰了這東西，又把它給從高處推了下去。看到古山龍幸好沒事，猴公公大松一口氣，抹抹臉上的血，拉住那只探進來的手，古山龍這才把猴公公往外拉了出去。
但他們剛安全了沒一秒，DV的近距離實景拍攝卻開始繼續。
接下來四人所親眼見證的一幕，就像是要驗證他們四個人要一起聯手拿到這四億，根本比登天還難……
真正……陰濕、可怖、幽深的一種叫聲從纜車繩子微微戰栗的底部傳了出來……
“——烏——烏——”
一聽到這噩夢來襲的神秘叫聲，古山龍的瞳孔朝下怪異一縮，他的身體本能警覺地發現……自己從不懼怕深淵和黑暗的心髒沒由來恐懼和退縮起來。
好像是一個夢……
夢裏，有一個洞穴，還有人在叫他。
但不止是他在被迫經歷着從前的死亡循環，對面的兩個早吓軟了腿，連林子裏成群襲擊人的大烏鹫都鴉雀無聲。猴公公也根本不敢再挪動一下手術刀，只會抱頭發抖了。
因為……每個渺小的動物和人類會發現這生命的奇特叫聲和那些2米左右的怪人截然不同。
‘它’不可怕。
相反，‘它’只是很偉大，偉大到整個山谷都能聽見，大到整個宇宙都在顫抖。
‘它’發出的是不足月的孩子啼哭。
又像是侗苗女人在鬼魅歌唱。
它在以神/的/名義召喚。
用一種神秘的聲音源源不斷地召喚一切地球生命，來到此處，向它跪拜。
因為……它身處在一方污濁泥濘的深潭洞穴，長眠于此處深不可測的黑色崖底，早已厭倦了舊日文明消逝後的等待，但哪怕它在白日裏從不躍出水面，它的身軀震撼強大之引人信仰膜拜，只待一條長達28米、深灰泛青、表面長滿細小吸盤的滑膩觸手破開雲層……足以證明。
“——烏——烏日瓦——”
作者有話說：
诶嘿~更辣~
小古真是個開心果呢，聽他罵人我都能笑半天……
今日搖尾巴求評論！給大家賣個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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