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怪異胎床(1)

◎古小傑!孩子就是這個!◎

釋迦此刻根本毫無睡意。

白覺剛催了幾次, 讓他快點睡,不然半夜犯起瞌睡蟲,小心古小傑起床後扁他。

……古小傑, 又是古小傑, 那就快讓跳外婆出來抓走他吧。

釋迦堵起耳朵,一個勁弄着自己那些論文、大作業和實驗室進度的問題,對跟古山龍有關的事煩不勝煩。

白覺半撐下巴, 滿臉無奈。他搓了搓發冷的臂膀肌肉, 看着林子裏心緒不寧。等白覺扭頭對上老廉早無意識歪倒的身形, 又見樹上那個也不動。白覺把大腿上的毯子一把掀開, 走過來捏鼻子瓦聲瓦氣說:

“喂,小鬼。條子大叔不放心, 把配/槍留下去附近掃一下地圖上的危險, 這裏的安全交給你。萬一有魙物入侵,立刻鳴/槍。一名初級調查者的大忌, 就是在危險時與同伴走散,一定要和我們三個在一起,懂麽?”

(“白調查員, 我14歲上大四了,魙在我眼中是一種能論證猜想, 寫進論文的綜合知識點, 就算你上司玄天英在這裏,他都不配教育我。”)少年玩着溜溜球,又怼他。

“呸,小怪胎, 和古小傑一個德行。”

知道他很頂, 白調查員說完真走了。

剛開始, 釋迦還弄完了整整八十張耀斑運動和高能磁場的知識重點。他自小喜歡天體和宇宙,但學的是氣象。可實際上,他也攻讀過心理學和數學,醉心于研究人類的多樣化、瘋狂的世界真相……

這時,一想到老廉說的氣味,釋迦突然看不下去了。

明明釋迦開始以為是白覺的啰嗦幹擾了自己,可身旁少掉一個人,少年的狀況一點沒有好轉……

老廉說的是什麽味?白覺不換襪子不洗腳麽?古睜眼瞎當時神色好像也有一點不對?他是不是也覺得這裏有一絲說不出的反常?廖超到底躲在哪兒呢?

釋迦和DV對視了一眼。他從黑色石頭旁坐起來,手動翻看旁邊那些靜谧幽深的樹。說真的,周圍什麽都在他們的視線掌握中,不至于出什麽問題……

釋迦一樣沒吵醒古山龍和老廉,低頭陷入一種擠壓海綿中水分的信息提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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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他們四個睡在這片窒悶、死寂,還能削減人類求生意志的林子裏,釋迦總有一種身處燈臺下的昏暗感,燭臺底座與光的距離很近,光線卻最暗,離了解真相的途徑也最遠……

好怪。是哪裏怪。可是真的有什麽地方透出怪。是的,整個晚上的空無一物都太怪了。

少年的左右腦拉扯個不停。他有個壞習慣。一高度動腦就咬手。他師傅以前會打他手,現在沒人管,五根手指全咬破了。

以調查怪物為職責,廖超失蹤的物證又被他帶着運動手環的手重新撿起來了。那把槍,釋迦一直抓着不放。但當釋迦閱讀到舊電話主人在某段檔案記錄裏說,後來的幾十年裏,當事人打死不敢扔掉手機。

他總會做一些非常真實的噩夢,夢裏老有一個怪物發狂打他的號碼,鈴聲會一下下找過來催命……有時,這位親身經歷的老者還會在夢中播放出一段紀實錄像。裏頭時常有一個長發的巨人孕婦坐在一座山村小屋裏。DV裏灰撲撲的恐怖‘女人’還會舉着廖超生前的那部手機,和他隔空對視。

“嗚嗚……我對不起廖超師兄!可他為什麽……這麽多年還不放過我們呢!又不是我們害了他!求他別打來了!”

“求他永遠也別打回來了!”

果然,從廖超消失前的遭遇來看,他必定對最後那一槍産生偏執怨恨,找人報複也正常。

但釋迦突然有點擔心自己怕什麽來什麽。

比如,某部手機掉進山裏那麽久,會不會又一次響起來?

【“一閃一閃亮晶晶,滿天都是小星星,挂在天上放光明,好像許多小眼睛。”】

——這段再尋常不過的手機鈴聲就是廖超一次次惡鬼索命的來電提醒了。

不過這首兒歌一開始唱的是母愛……它對應廖博士的新身份倒也十分合适。像白覺說的,他和自己的寶寶們隐藏在神秘的深山,那些未知生物的第五代究竟有沒有可能存活下來呢……

憑空的,耳朵裏多了一些穿透音。釋迦驚到了,看到某老頭翻身,有偷打盹結束的趨勢。釋迦拿起那部破手機,把背後歪斜的衛衣帽挪正。

這動作讓他兜裏的溜溜球間接掉落。“骨碌碌……”小球向着黑色大石頭跑了過去。

因為石頭的下方縫隙肉眼很窄,釋迦的手快速跟上。

他跪下想掏出紅色的溜溜球,用手指勾到那根小繩子再說。

但讓釋迦的後背如同被針紮到一下的離奇一幕來了。

起初,少年親眼見證着球滾進了下方連小老鼠幼崽都鑽不進的縫隙,可一兩秒後,球被什麽東西輕輕撞到,正方向推回給了自己的這邊。

可……石頭底下的溜溜球應該滾向對面才對,也沒什麽人會半夜躲在石頭下惡作劇幫他‘撿’球……

怪異難掩的石頭縫讓這夜的起始沒由來涼嗖嗖起來。

少年深呼吸,後退着驚出一身冷汗,做出了一個決定。只見他‘故意’将溜溜球繩拉長,像玩心大似的又丢了一次……

骨碌碌。

還是一樣的。

球先滾了進去。

這次,碰到下方質地柔軟怪異的內壁,球被對方的‘手’抓握住的停頓感異常明顯。2秒後,球被松開才滾回了自己這裏。

“咕、叽。”這次絕對是石頭的‘肚子’在響。“呲溜呲溜。”仔細聽,更多惡心不可名狀的咂嘴和呼吸聲夾雜在‘腹部’的午夜胎動聲中……

……釋迦的表情中頓時多了一些無法解釋的恐懼和大膽。

石頭底部和他做游戲的‘手’到底是什麽?這上頭的黑白症狀的密集凸起真會是天然岩壁麽?還是說這塊看似最安全,也不會動的‘石頭’……難不成是活的?

釋迦好像終于明白其他三人跟自己一樣陷入的是常識性觀點的迷宮,他們還是太相信一切所謂正常世界累積的生存經驗了。

南波這塊土地早沒有了常态。它一百五十多年來違背自然和生命的規律,就是要成為孵化各種怪物的巨大巢穴。這裏的一草一木統統具有洞察神明後代的危險性……

釋迦的手心緊張扣住,不敢輕易打破心理障礙看底下——這玩意兒就和獨居者很久沒收拾的床底一樣,你彎腰對視上的可能就是一雙血紅色的熟悉眼睛。

但他清醒告訴自己,跳女的兩次不主動攻擊,絕對還有其他原因。如果說DV至今唯一沒‘拍’到的視角——可能就是這塊17米的黑色大石頭的底部了。他們必須先不驚動這另類的大發現,盡可能悄悄包圍它,逐步看穿這層僞裝下的真實。不過四人之前關于1點換班守夜的對話應該也被……這東西全‘聽’進去了,現在就是趁着它沒動作,先提前有動作。

三十秒後,古山龍提前四十多分鐘被兩雙手從夢中叫醒了。

他習慣于隐藏身份的翡翠瞳孔對上山脊線。

古某人盯住自己成年後不複少年人的手,那支帝王綠蛇紋扳指在告訴他某些秘密,古山龍頓時沒法不跟着陷入新的謎團……

他那段夢早做完了。

四姐,也就是陳若英對他親口說完紅衣獨龍族和侯爺的秘密消失後,古山龍就在單純睡覺。

可獨龍族在哪裏?他過去真的是一個九萬人裏挑選的侯爺?這又能代表什麽?夢中和他形影不離的苗刀和紅衣到底去了哪裏?

他還是沒線索。

此刻,長發垂肩的他先取過墨鏡帶上。

當他看清釋迦和老廉在露營的黑色石頭旁擺了一圈辣椒粉、食用油和打火機,廉副院長還兩眼放光撫摸着那狗都不多聞一下的臭玩意,恨不得親上一口。

古小侯爺撐起頭,翻身把長腿一提,從繩子上俯瞰狀眯了下眼。

他打手語問,你們兩個趁白覺不在,要吃火鍋煮茅廁?

釋迦把手指警惕放到嘴邊,示意他快找白覺。

少年調查者飛快說,我們可能找到廖超和張香香的那些後代們了!

古小傑!

孩子就是這個石頭!

作者有話說:

龜速羊的第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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