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八重鬼樓（2）
◎13號的真名原來……◎
白覺說的很通俗, 基本是個中國人馬上能聽懂，他們也全搞明白了，古神要挑的原來是四個對外開口說話的信徒, 用來和別的神瓜分表世界的勢力。
四人組在某方面是挺變态的, 他們聽到被炎黃子孫之前的神族選擇完全不會害怕，反而把更多好奇心提起來了。古山龍還往他們在地上用樹枝畫的陣營圖上細瞧，他指了指最醒目的南方位問：
“二號、十號和十一號外神全在中國南方地區？”
白覺：“是, 這三個龐然大物甚至存在直系血緣關系, 官方多年來的魙力監測數據反映, 十號生活的磁場空間靠海, 和二號只要過了幾十年一定會有腦部聯系。傳說它們在億萬年前是兄弟，一個媽生的肯定會多幫襯對方, 有空送點梭子蟹皮皮蝦什麽的。”
……想不到你們這些人樣沒有的怪物之間還挺團結？是不是每年過節還給遠在喜馬拉雅、青藏高原和渤海之濱的哥哥弟弟們開視頻發微信呢？
古山龍想想那哥倆好的畫面感, 差點笑出了聲。
古山龍拿拐子撞撞，問白覺：“外神和人說話有口音麽？守天現在的戶口暫住地在哪兒啊？”
白覺撓撓鼻子：“我太懶了, 它好久不主動搭理我了。但似乎真有一點？我聽着像中原官話，搞不好是我們河南滴老鄉？下次問問它愛不愛吃胡辣湯？”
古山龍大笑。白覺看古山龍樂了，跟着一起哈哈。但他後來又說, 你們可千萬別掉以輕心啊，這群巨大生命的存在本質還是很恐怖, 它們好在數量真的少到只有這幾個了, 而且并非一夥的，不然入侵和毀滅一個文明，完全是打一個噴嚏的功夫。
白調查員着重強調了一句話。
“這個世界上，無論古神, 外神, 還是種種眷屬生物, 永遠不存在人類陣營。人和螞蟻沒法共情，它們也是這麽看我們的。尤其，人管它叫神，其實它也是一種生物，放到億萬年前的白垩紀，寒武紀，想想地球上曾經爬滿了這些神的祖宗，你們應該能理解21世紀為什麽不适合回到有神的過去了……那太恐怖，你在家看着新聞，主持人在裏頭說，‘親愛的觀衆朋友們，據前方記者發來的報道，東方明珠上現在爬了一只幾百米的外神’，這日子能想象麽？”
确實是這個道理。官方禁止人類洞察魙也是這個初衷。不過，古山龍可算領悟到了一件事，魙系宇宙，龐大無垠。第13號魙獨自蘇醒在現代社會。以它的大腦發達程度，絕對對外界已經秘密洞察過數次。它知道世上不止它一個神族裔，遠古大戰給它留下了太多記憶。神話生物早劃分好的陣營使得它們至今把彼此當同級別的敵人，不把人類當一個空間裏的東西。
人類的思想太簡單，非特殊情況，不浪費時間進行對話。這才是高緯度生物——神對人類文明一如既往的冷瞰和俯視。
至于，南波村村民為什麽最初能聽到源源不斷的怪聲，也是13號對人類大腦的一種變相考驗。
它沒想過警告誰，可這位非我族類想找人說點什麽，卻高估了人的承受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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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它納入考察的對象領悟其用意前，統統瘋了，他們誰也不懂古神在說什麽。
沒瘋徹底的，比如張貴，轉頭愛上了科學修仙，勵志要成為人類繁殖譜系上的孟德爾，愣是一個沒上位成功的。
古山龍也相當清楚，這位南波古神或許害過不少人，也完全不屬于善類，但一群又一群枉顧人命，打着勘查旗號找死的紅梅集團和黑八仙才是他要找的罪魁禍首……
古山龍被第13號魙當年放過一次，或許真是他的命。
古神或許也等着古山龍這個不怕死的，再來到自己面前，問他一句，想不想改變此生的命運。
“……所以，紅梅集團三年前最想要的也是成為……”
當面談論那次的陰謀，老隊醫點着三人的數目擡擡手指，嘴巴張開一個驚奇的形狀，又愧不敢當起來：“我們四個是那塊料麽？”
（“廉叔，是古神自己願意找我們，我們就努力當好這個天選之人，想辦法走到它的面前，這比4個億的報酬可實在多了。不過，我倒想讨論另一件事。”）
說完，釋博士把雙手環繞胸前，指頭點了點胳膊，一臉志在必得。
（“那個少爺花了4億找我們過來調查，這次肯定要先拿一個真正的大發現說服他，以後才能繼續找他要經費。我有個想法，紅梅集團上次失敗，是他們首先誤解了一件事。”）
喲呵。他們一聽猜到頭腦風暴又要開始了，村口吃席組全員忙表示洗耳恭聽。
對小隊實力向來超有自信，釋博士露出一對小酒窩，他用小狐貍偷雞吃前的樣子條縷分明說：
（“正常人類聽不懂古神在說什麽，為了能理解它的思維，我們只能半蒙半猜，可你們認為13號真叫……烏日瓦斯麽？”）
（“我打一個比方吧，白覺和老古，你倆打了一架，之後，白覺去睡覺。他在夢裏反複想，天亮後我一定打死古山龍。那你們說，白覺起床後，他是會大喊‘我叫白覺！我叫白覺！’還是‘古山龍人在哪兒！我要宰了他！’”）
釋博士相當機智說：
（“烏日瓦斯不是13號的名字，更有可能是它滅族前的仇人，換做你是古神，聽到有人拿這個名字冒犯你，你還笑的出來麽？”）
這個推斷當真有意思極了。不巧，古山龍的翡翠扳指對這個觀點有所感應。古山龍心中一動，仿佛從先前的調查中真正明白過來一件事……
古山龍對太陽穴指指，試圖喚醒三個人的記憶。
“你們還記不記得，村民們擺在門口崇拜的四柱，也和我們一樣，剛好是四個？”
“四柱①，其實就是易學中的年、月、日、時。在中國古代，人的出生時間分別稱之為年柱，月柱，日柱，時柱。”
“會不會有一種可能，13號的魙力……就是能幫人穿越時空，改變過去和未來？”
時間？穿越？四個人面面相觑，好久能找回聲音了。他們不敢想這是否是真的……但這個發現真的太有根據了。張貴的瘋魔之路，廖超和張香香的卧軌殉情，全是為了一件事——永生。偏偏……他們四個人現在為了證明這點，必定也将走上了不歸路。
因為這真的太了不起了，明知前方是死路，他們還是會決定找烏日瓦斯事件中看不見的真相。事實上，世界上只有他們四個現在才知道，他們原來不是靠近死亡那麽簡單，而是差一點可以拿到時間的寶藏！
如果他們找到了這個13號古神，得到紅梅集團渴求不及的時間魙力，是不是有辦法成為第13號魙在人間尋找的使者！那可不至是四個億！那才是……張貴口中的不死和永生！
……
這之後，少爺很快收到了這份魙物大發現。
隔着那個神秘的傳聲魙具，釋迦在報告中詳細列出個人論點，并附上他們沿途拍下的影片資料，和四人組的路線圖。
釋迦介紹說：（“我們三小時後會動身，今夜有小規模降雨，老古先回村子取一件東西了。等他回來，我們将翻過鐵絲網，找到傳說裏的八層鬼樓。”）
（“這條路上藏着極大的危險，不止有未知生物，還有接近火山口的反常自然氣象。如果我們不幸出事，少爺，墓地和骨灰盒就不必了，只希望您把南波的一切保留下來，有朝一日用捍衛真相的名義将它公之于衆。”）
少爺聽完後，眉毛一挑，他攥着西褲的手不能說有點激動，只能說超級熱血快跳起來了。
沒辦法，他從小立志成為一名傳奇調查員。釋迦說的這番話全是他從前理想人生的一部分，少爺心裏真想快速打包旅行箱，買張機票和他們一起奔赴南波之行。可……他不是13號選的人，他根本去不了。
少爺捂臉啜泣，擦擦眼角來了一句：
“沒問題，朋友，我也幫不了你們什麽。這樣吧，你以後想要多少科研經費？需不需要我找人空降幾輛房車給你們，你們親自去見13號前，不如換一身正式場合下的衣服？你傾向什麽牌子的正裝？”
“我給小侯爺另外備了一套很帥的行頭，他不在，沒法給，你說他能同意和我做朋友麽？”
釋迦：“……”
13號不是招聘，穿什麽正裝……是不是還得下洞穴前帶簡歷。難怪，有人說不想和這家夥直接說話……還說這人讓他起雞皮疙瘩。釋迦嘴角抽搐，懂了正常人和這位金主溝通的困難程度。
釋博士清了清嗓子。
他幫大家婉拒了少爺的好心，又發揮高情商現場虛構出一段古山龍從來沒講過的‘友情之語’。
（“不必了。少爺，謎題對我們一路的幫助已經夠多，現在就是證明調查員能力的時刻了。”）
（“關于老古，他有句話托我轉告，他說我們村口吃席組，會接下這樁調查南波污染物的委托。但人生路長，不必強求，該是朋友，早晚會是，天涯從來擋不住知己……”）
（“他還說，你算他的知己。”）
作者有話說：
哈哈，釋迦啊釋迦，你是真的不怕挨打啊？
少爺在家少女心尖叫，啊啊啊，這一定是真的！
只有小古受傷的世界出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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