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背叛神的家畜（5）
◎它們的皮在癢。◎
……五樓, 會有什麽正等着中國調查員們呢？
大概魙力儲存太少，古山龍的翡翠扳指又不發光了。有那麽一兩秒，他的手是涼的, 人在八重鬼樓, 身體和眼睛在一方瑰麗古老的神話古戰場上：
古山龍的感應跟着出竅的靈魂目睹到，無數巨大的地外生命布滿了秦嶺、黃河和長江深處，一群‘太上天君’, ‘神兵仙女’的彩衣披帛內是各種節肢動物、爬行動物的腿、足和頭。西王母的裂齒和貓科尾巴從金車玳瑁簾露出, 天空中一個個‘菩薩’身下的坐騎像是白垩紀翼龍……那一天, 整個華夏東方世界唯有舊日領主們可以瓜分、占領, 它們仿佛有維度之外的神對人類發動了攻擊，随之半個世界陷入了混沌……
在古代, 這應該就是《山海經》內記載的中國大地上的一天。現代人千萬次研究化石, 總找不出這些神明們真實存在于地表的證據，也許它們變小後的後代正在我們的身邊……
話說, 點化凡人的大羅神仙們一個個成巨型爬行類動物了，還能有什麽更恐怖的神話傳說等着。
那就姑且試試吧。
可往五樓去的一路，古山龍認為, 今夜的事态并無好轉。
鬼樓內陰森盤踞的舊日怪相是一方面。身為一名有經驗的調查員，白覺簡直太莽撞急躁了。翻窗戶下去時, 白覺的假酒狀況加劇, 白覺拿手亂打額頭，嘴角撇着盯什麽都很煩，他連基本的熱源和金屬物質也不測，沿途不斷輸出一些奇怪颠倒的觀點。
什麽砍樹摘花的該燒死, 姑且當這人一次性覺醒了另類環保主義思想吧……
古山龍旁聽着, 他漸漸覺得白覺現在就是一只裝滿負能量的大簸箕, 嘴裏倒出來的黑泥是一桶接着一桶，完全不複平常的淡定、平和和懶散……
“我小時候，最讨厭吃我媽做的洋蔥炒肉和烙大餅，難吃，不會做別做了，打着對我好的旗號硬塞。”
“我和你說過麽？玄天英，我最讨厭的人沒有之一。那會兒，我心裏只想對一個姑娘一輩子好，他轉頭打着友誼的旗號毀了我的初戀……十年了，姑娘人走了，我再也不惦記其他，她叫江玉，對我說的最後一句話，是她早愛上了……我那了不起的朋友，為他死也不後悔。”
“還有這狗屁調查員的工作，什麽也沒帶來給我，只能讓我天天……等死，等死，不停帶着害怕去等死。”
古山龍聽完贊同白調查員的內心世界真的挺慘。
但也沒懂這人憋肚子裏十年，成天也活的挺開心，怎麽今晚想使勁傾訴自己的不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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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山龍想試探一下白某人目前的心情，和他亂說一氣：“你下次和玄天英直接說這些話，跟他打一架，再不然，你也欺騙一次他的友誼，搶走他喜歡的人。”
我他媽……是這種人麽。被侮辱到的白覺特別神經質瞪了古山龍，他想動手，後來還是選擇不找古山龍繼續交流了。
很好。古山龍突然放下心了，原來你還是那個慫慫的白大眼，組織上沒有看錯你。
古山龍和大猞猁似的故意拿手電筒亂晃白覺的臉。
“草！滾！我的複……不對！我的眼睛！啊！”白覺就和昨夜沒睡好覺一樣，捂着眼睛叫罵連連。
正說着呢，老廉那部對講機信號亮了。
古山龍他倆吊在半空裏聽到：“白覺？山龍！我是老廉，剛才七樓差點出事了!你，你們沒事吧？”白覺揉好眼，抱了條胳膊不睬人。這人現在只惦記下五樓。古山龍沒轍，拿機子湊到嘴邊想打開。轉念，古山龍看到身邊，選擇調到最小聲放入耳邊。
他問：“怎麽了廉叔？”
“啊，山龍，是你。”
那頭，老廉明顯被什麽事情搞着慌了。
老廉和釋迦正在七樓，古山龍下來前，他倆好好的。
但老廉開口竟說自己正躲在最遠的書架洞裏。他幹澀吞吐幾口氣，用巴掌掩嘴說：
“我和你一個人說，今晚，你千萬當心自己身邊，一分鐘前，我親眼看到……對面的鐵絲網上，有一只活的人頭螟蛉直勾勾偷看鬼樓這邊。它的瞳孔是全黑色的，身子立着，用一對黑眼珠子直直瞪着樓裏，我吓一跳，它好像也發現我了，接着……我就看它先指我背後……又指着你們樓上，對着兩頭一直來回指，好像在罵我一樣……”
“我很奇怪，結果……我一回頭，釋迦突然站到我背後，眼睛特別亮。我問他看什麽，釋迦對螟蛉早跑掉的地方說，那些雜種還跟着……後來，他還開始躲起來胡言亂語，你說這是什麽意思？”
一只人頭螟蛉在對面給他們提示？為什麽？螟蛉和蟲子不是一波的麽？
但老廉的話可太有意思了，釋迦也變得奇怪起來。古山龍要不是早碰到了類似情況，他完全不信少年釋博士會做出這種反常舉動。
古山龍不由得多了份思考……他如果說不去五樓了，現在回七樓，是否會激怒什麽人。
一旁的白覺果然馬上不一樣。白覺想偷聽，面對古山龍的謹慎只能越發詭異沉默，他開始拿眼角偷看對講機……
白覺問：“還去不去五樓？”
古山龍很幹脆，撈過他的肩拍拍。“去，為什麽不去，再多加一個人吧，老廉，我們三個一起下去。”
三個人決定重新分配組合。沒等白覺有所反應，古山龍一提小腿敏捷爬回六樓，他的一條腿抵着窗戶，從包裏多加了一根繩子，又淩空翻上去找到了老廉。
聽到暗號，老廉一溜煙出現了，看情況，這老頭早帶足了往外逃跑的裝備。
“帶子彈和麻醉針了麽？”古山龍趴窗口上單手給老廉系安全繩子時，用餘光盯住底下和附近問。“釋迦在幹什麽？他發現你了？”
“帶了……”老廉否認被發現，脖頸早存了一堆冷汗。怕被釋迦跟上來，老隊醫蒼白的嘴代替頭顱的動作無聲開合：“探測儀全在包裏，還裝了給我的弩/弓。我不清楚釋迦在做什麽，我怕他莫名其妙發火……山龍，你說，他們怎麽了？被附體了？那只螟蛉又是什麽意思？”
古山龍手部動作一頓。
小學生黑化版白覺正等在底下。
七樓上還埋伏着一個跟着出了問題的釋迦。
他們最初得到的那句今晚安全可以放心的蟲類承諾，明顯是不容樂觀了。
但他就說，在中國，還叫什麽烏日瓦斯的東西能是一些老實巴交的怪物麽？叫狗蛋，鐵柱的才最靠譜。這幫狗蛋瓦斯一開始肯定沒安好心。
半晌，古山龍想起被假白覺耍了半宿，拳頭有點癢癢，從墨鏡後給出了一個觀點。
“螟蛉之子的典故，寄生在蜜蜂體內等待吃掉本體的背叛者和野種。那只螟蛉如果不是蟲子們的同類，它只可能是一個人派來的。”
“古神在提示我們，蟲子們有問題，它們的皮在癢。”
作者有話說：
哈哈哈哈哈哈哈小古有時候真的又幼稚又記仇又好好笑
總覺得他和第13號大大會處的很好呢！霸道總裁真的不本人直接出來管管麽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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