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寶瓶山怪談（2）
◎昨夜過一年一度的傳統節日，‘嫦娥歸鄉節’。◎
老崔絕對是對古山龍瞎折騰, 亂跑路的本領有濾鏡了……
漂漂亮亮？
大爺你不能做睜眼瞎，有人的大腦尚且有病，更別說他的某些行為了……
調查員這行對性別本來就沒要求。
凡精神抗打能力強, 能扛巨物恐懼症, 思維邏輯異于常人，能自我創造空間的人，均有機會涉足神秘世界。
所以, 各大調查隊伍裏的異性真不少。出名的女人那就更多了, 什麽考伯侯世家的連老太太……建平的紅娘子、能下陰間的五鬼夫人等等……
……裙子？
老廉猜到什麽。老頭頭痛到砸腦殼, 好嫌棄呸了一聲, 說這混蛋的事永遠別管了，烏烏泱泱把各省人手撤了。
“以後, 你們見到古山龍一次, 給我打一次！不許留情！”
那頭，有人成功突破了天羅地網。
他化身一只玩世不恭的大猞猁, 放下雙刀，把包裏的絲襪，裙子一換, 已從少年郎變成了美少女。
美少女表哥在他日常背英語的小本子上‘唰唰唰’寫下了五號人設……
【古山龍宇宙之第5號馬甲】
【古珊珊，20歲雙刀美少女, 她自小能飛檐走壁, 能腳踹虎豹，她将跳樓當終生最大技能，三兩下上了人家的山頭。】
【古珊珊和表姐古小潔不一樣，她從小愛哭又脆弱, 喜歡在家看肥皂劇, 是一個出門愛穿穿裙子和高跟鞋的可愛型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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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上沒人會不被古珊珊偶爾綻放的天使笑容俘獲。除了二傻子白覺那種, 哈哈。】
古山龍學會了自賣自誇：“不愧是我！我快愛上這樣的我自己了！不知道寶瓶山的怪物喜不喜歡這樣的我！”
小綠：（“嗚嗚……這奇怪的人物設定……小侯爺你瘋了，以後被白覺他們知道了怎麽辦？而且你不是要調查村子麽？”）
小綠羞恥到沒眼看……不忘提醒他辦正事……
古山龍記得自己是調查員，他找好角色扮演的定位，今天抵達前的見聞所得跟着被想起來了。
白天，古山龍背着包下塌的是3公裏開外的一家民宿。
大衆點評網站顯示，當地的這家民宿叫血手套旅館。
快到清明節了，全國旅游的人數即将迎來高峰，唯獨寶瓶山方圓百裏不見活人，他用20塊訂到了雙人床。
去登記前，古山龍遠遠拿手機拍了不少張葫蘆嘴，當做一段異聞開始前的秘密檔案保存。
鏡頭沒飛鳥出沒。紫外線燈的熱源顯示地區所有生命感應的總體溫差偏低，有介于人類和靈魂之間的生命逗留。
這代表着外地旅客的雙眼從前方只能看到一團恐怖的迷霧了。
之後，古山龍走向這家營業的旅店，遠遠的，門口的‘血手套’三個字透出一股血淋淋，他拿出身份證，說自己叫古默。
血手套的老板丢過房卡和U形鎖，例行告知他，冰箱和熱水壺在一樓，我只有白天會留下看店，夜裏會到10公裏外住，我老婆孩子全在那裏。
同樣的，古山龍借用前臺的座機找到政府。
對方的措辭是文化人，給外鄉人講解了一些規矩：
“我4點要鎖好門離開當地縣政府，回我在15公裏外的家，你明天8點再過去吧，窮學生想重新落戶口上學的事，我替你問問，我們這邊分數線不低，你準備好蓋章材料，萬一要裝寬帶，最好提前找好收錢樂意進來的車。”
古山龍：“到晚上……這大山的附近一個人也沒有？”
“有人，也不算人。”老板指指二人正常的臉。“這裏不是沒有本地人，是沒有我們這種外地人，我和那個領導來自外鄉，人家連同祖宗八代都不歡迎我們夜裏逗留。”
古山龍看出老板明顯讨厭死了這地方了。這人在當地開店多少年，八成碰到過不少怪物，臉上也帶着對‘外鄉’二字不願吐露的秘密。
“除了我，領導，還有個青蛙飯莊，那人今天已經走了。我們認識彼此，很久不互相說話了。”
說完，老板身上莫名有點癢，煩躁撓撓穿着厚冬季服裝的胳膊。
他對古山龍摔摔計算器。
“世上沒外地人會喜歡這裏……村裏又臭又髒，以前還排外的要死，你是我兩年唯一見過的旅客。”
你和這兩個人為什麽不走？古山龍想問，又相信老板不會說一句實話。
這時，對方碰巧對上古山龍不怕死的綠眼睛：“如果我去村裏花錢找老鄉，讓他們幫我租車，會有人答應麽？”
花錢？
當然夠，你把命一起賠上更夠。你不是很愛打聽稀奇古怪的東西麽。
血手套的老板不想做好人，他說，随你吧，看你在夜裏的臉是黑是白還是黃，情況不同，我不好說。你好奇的話不妨多住幾天。
黑白黃？是指村子裏三種長相的怪人麽？
從外省來，古山龍想對本地民俗求個明白，他首先怕激怒怪物們的習性。
“三種顏色的人對外地人有什麽區分和講究？怎麽能和他們認識呢？”
外鄉人也不白問，忙拿出一張百元鈔。
老板接過了，抽了一塊泡沫板給他圈住了三種‘村民’的尋訪特征。
“記住，白的會二話不說過來吃你，黃的要看肚子餓不餓，黑的可以聊，但也別信。既然全是一群窩裏，三種東西能有太大區別？”
“怪物全死光了，才是最好的結果，寶瓶山夜裏的恐懼，也可以永遠結束了。”
這和外頭不喜歡這裏的人們看來是一個心願啊……
村裏當年究竟怎麽了。
……
到晚上，旅店要剩下古山龍一個人。
走之前，老板讓他把房間的U形鎖弄起來再睡，還說有砸門的，趴窗戶的，把耳朵堵起，不該關心別問。
古山龍沒聽，把鎖全開，趕上所謂的外鄉人走光，人跡越發罕至，明早還要去縣政府聊簽地契的事，他根本不困。
古山龍枕着胳膊想着一件不對勁事，剛才的老板說自己有老婆孩子，每晚急着回去，可怎麽沒看到車呢？
他不開車？和自己一樣走路？
那麽，按照兩地的距離，這個店主正常要從天黑走到天亮，然後再繼續走回來開店？
……說實話，這個破綻太明顯了，古山龍不是好糊弄的傻子，他有點期待對方黑夜離村的謊言後會發生什麽……
可惜，最後一個砸門的東西也沒來。
黃白黑的三種村民似乎也跟着下班了。
“小綠，你說這地方奇不奇怪，要是怕，他們就走好了，說夜裏走，白天回來是什麽意思？”
古山龍初來乍到，他真覺得至今在山腳附近開店的人和政府部門夜裏不住本地很稀奇。
“我有點碰到瓶頸了，這根本不是南波村說砍怪就能砍的調查背景。”
小侯爺頭一次落單調查，有些睡不着，他幹脆換了主動戰術，出去看一看地頭是否有外頭傳的那麽亂。
他換裙子時在想。
上次外地店主說的那個小學同學明顯不是眷屬，更像症狀不嚴重的魙化受害者。
血手套老板又留下半句話消失了……
難不成，對方看出自己是調查員，連夜逃跑了？
寶瓶山在二十年前是不是碰上魙系宇宙裏那些撒謊不講信用的東西了？
魙卷說，人外們是被供奉的古老神明，欺騙是必備技能。因為現代社會人們不信仰神明減少供奉，人外從沉睡中蘇醒，在一系列不友好的沖突後，人類基本會同化，進而同意給人外供奉用來讓他了解人類的祭品，換取人外不傷害其他人類。
裏頭一定藏了外地人不知道的問題。所謂剩下的本地人是否會了解隐情呢？
如果這種人至今沒走，能否設法幫他們找到治療出路？再不濟，幫他們看看身體上的疾病……科學才可以救病人。
其實，古山龍沒太多餘的好心，對怪物，一個調查員不該手下留情，但某些缺乏人類認同能力的存在，古山龍莫名狠不下心。
他才做正常人類沒幾天呢。
哪會高高在上看人。
而且，古山龍萬一招攬到幾個自帶魙力的，會比網絡招聘常人更符合他未來的情況，那些接寬帶、裝空調、布置公司的事，一個人可幹不來……
思考過後，古山龍發現要創業，犧牲必須大。
把裙子拉拉……
他對夜色秀出了老頭褲打底的腿。
“喂，有人嗎？我怕黑，有沒有過路的車？這裏好冷啊，沒有人肯路過看我一眼麽？”
女裝古某人說完，邪氣上勾的眼皮有點迷瞪犯困。
他揮打蚊子，撐頭打哈欠，心說，你們這幫本地人，別逼我弄人，我脾氣可壞的很。轉頭，古山龍努力表現出半夜碰不到順風車的心煩，捏嗓子喊了半宿。
他直接忽略了，一個正常女孩坐高速上說着怕黑，手上嗦鴨脖，嘴裏咬蘋果，口中罵着人，這畫面只有蹊跷和迷惑……
人家不上他的當。
到天亮。
藍天腳下，村那邊的雞叫了。
領導和血手套老板快要出現了。
古山龍說：“我去村裏吃早飯吧，我肯定會想明白怪事背後的原因，話說，上次不信我的那個……是老廉對吧？老東西想搞我，讓我給耍了。這麽逼真的女大學生，怎麽沒一個過路的肯看我？世風日下！”
看得出來，有人在憤憤不平。
沒人喜歡他妹妹。
怪物也不喜歡。
古山龍越想越氣，扭身踢國道防護欄一腳：
“小綠，昨天到底什麽日子？寶瓶山睡這麽早？”
小綠：（“……我猜跟日子肯定沒關系，明明你才是昨晚這附近唯一的怪人……”）
大笨蛋，拜托你照照鏡子啦！
古山龍不信邪，他認為昨夜肯定不一般。
五分鐘後，古山龍見到了領導。
一見面，古山龍問：“村裏集體過節了嗎？血手套老板說，昨晚必須早點走，他說大家要一起過節吃飯。”
領導的臉馬上黑了。
那抖動的下巴骨頭，幾乎想當場吃個人類。
領導果真上當了：“對，本地昨夜過一年一度的傳統節日了，叫‘嫦娥歸鄉節’。”
作者有話說：
哈哈，這種地方只有小古能來……
大家看出哪裏有問題了麽？
噓，鬼故事主角們還沒到齊，嫦娥從來只有奔月，哪兒來的歸鄉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