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難受

王漠：[怎麽回事啊肖郁菡？我怎麽突然出現在大廳了？]

肖郁菡看着英雄選擇的界面，以及王漠發來的微信，她也覺得有些奇怪，但還沒想好怎麽開口，就聽見可樂問，“咦？郁菡你朋友呢？怎麽不見了……”

“無序不小心踢了，下把再說吧。”林知燃開口解釋着。

“我靠……我又不是房主怎麽踢……”

“選英雄了。”林知燃再一次打斷他們的對話，提醒着選英雄。

大家似乎都商量好了一樣，把中單的位置留給了肖郁菡。肖郁菡依舊選了打得最穩的小喬，點擊确認後，快速切到微信給王漠發了條信息：[好像是知燃的朋友不小心把你踢出去了，下把再說。]

王漠：[知燃的朋友啊，那沒事，我等下一把，乖巧JPG.]

肖郁菡無語了兩秒，決定告訴他這個慘痛的事實：[踢你的，是知燃的CP。]

王漠：[？？？靠靠靠！肖郁菡，下一把我必須上車！我沒來，你就不能準備游戲知不知道，我必須要來！]

肖郁菡覺得眼睛被吵到了，立刻切回了游戲。

這一把游戲依舊很穩，可樂在一邊打一邊聊天，偶爾無序會說幾句話。

果然和上次可樂說的一樣，無序的聲音很好聽，像廣播劇裏的配音演員似的，肖郁菡的心情沉悶到極點。但她還是發現，林知燃似乎心情也不太好，這一局游戲話少不說，還拿了13個人頭……

她很想問林知燃怎麽了，但是又有別人在，還有一個所謂的“CP”在，她問不出口。

結束後，肖郁菡還在意着林知燃的心情，王漠又發來消息，她腦子亂亂的便在房間裏打字：[我朋友等着我們結束呢，可以讓他來嗎？]

可樂笑着說：“剛剛那個嗎？可以可以。”

無序：“随便。”

林知燃沉默了一下開口，“五黑沒意思，我們打對戰吧。”

？對戰是什麽意思？

林知燃退出了房間，接着挨個邀請人。進來後肖郁菡發現除了他們原先四個，還有一個她不認識的人，似乎和她們都是一個戰隊的朋友，接着林知燃說，“郁菡，你把王漠拉進來。”

肖郁菡：[好。]

她把王漠拉進游戲房間，王漠秒進，發現六個人分為了兩對，也就是打3V3的游戲。

林知燃、無序、肖郁菡一隊，可樂，王漠，以及另一個人沙縣大吃一隊。

王漠快速看了眼，那個無序就是把他踢出去的人，怎麽可以讓他黏着林知燃？！

他立刻開口，“郁菡，我想和你一隊……”

肖郁菡還沒說話，游戲就開始了。

游戲加載中，肖郁菡忐忑不安地給林知燃發了微信。

肖郁菡：[這種模式我不太會……]

林知燃：[沒事，和平時一樣打就行了。]

林知燃回複後，并沒有切到游戲，而是找到無序的微信，[對面那個非你漠屬，他玩打野你就去搶野，他玩射手你就不讓他補兵，總之，能打到他懷疑人生最好。]

無序：[不太好吧？他好像是個新手玩家，你這麽針對他……有仇？]

林知燃：[沒有啊，都是同校同學。我只是希望他迷途知返，不要沉迷游戲，好好學習。]

無序：[是嗎？我不信。微笑JPG.]

林知燃：[你信不信關我什麽事？殺得爽了，上周我找人代購回來的Thesee限量黑膠唱片，歸你了。]

無序：[……那你怎麽不去？]

林知燃：[我是女生，太血腥不好。]

無序：[……]

游戲開始，肖郁菡跟着林知燃的射手穩穩發育，在看見對面的三個人時不由地有些緊張。可還沒開始補兵，系統就播報我方無序拿下一殺，王漠居然就沒了？

怎麽回事？肖郁菡放扇子清完兵線後，快速打字問林知燃：[對面是卡住了嗎？]不然怎麽會那麽快就失去一血？

然而肖郁菡停下來打字的時候，被可樂立刻帶走。她看着灰色的界面，十分尴尬，[對不起，我不應該站在路中間的。]

“不要怕，随便打，我們贏定了。”林知燃語音安慰她。

肖郁菡快速打了一個“嗯”，又聽見無序的聲音傳來，“啧啧，你什麽時候對我這麽溫柔過？”

“對你？你希望我對你溫柔？”林知燃似笑非笑的聲音傳來，肖郁菡能感覺得到，她心情對比之前，好了許多，或許是因為無序？

“那還是算了。”無序說着，又拿下一個人頭。

這一局幾乎是躺贏，肖郁菡也就沒什麽心思在游戲上，反而是仔仔細細地聽着這兩人的談話。

他們感情好像很好的樣子，甚至能感覺到，林知燃對無序，和對肖郁菡是不一樣的。

對無序好像可以開着各種玩笑，感覺更親近，相比起來，對她好像總是會有一種距離感，盡管她們是好朋友。

林知燃這一局笑得很開心，和上一局完全不一樣。特別是當無序又拿下人頭的時候，林知燃一個個“爽快！”，“再來！”，“好！”接踵而至。而無序也像是得到了鼓舞一樣，越戰越勇。

好像推塔已經不是游戲的目的，拿下人頭才是。

“說好的黑膠唱片要給我哦。”

“我說話算話，這周末就給你。”

他們在說什麽？肖郁菡聽得雲裏霧裏，但好像又聽懂了什麽，比如他們不僅僅是游戲好友，游戲CP……他們好像現實中也見過面。

難道他們的關系已經發展到線下了嗎？

肖郁菡心裏膈得難受，想到林知燃和無序關系那麽好很難受，發現自己好像被他們隔離在外也很難受。

林知燃有她不知道的朋友，有和別人說好的約定，游戲中的誇獎也不是她獨有的一份。

肖郁菡咬着唇，突然萌生一個幼稚的想法，要是她拿下一個人頭，林知燃會怎麽誇她呢？

這麽想着，肖郁菡看了眼對面的王漠，就他血量中等，要是二技能控制住他，開大後再放一技能，應該能拿下吧？

肖郁菡想着，也這麽做了，也順利地拿下王漠的人頭。但是好像順利得又太容易了些？

肖郁菡也不在意那些細枝末節，而是期待林知燃要說什麽。

這時，王漠發了一條雙方都可以看見的信息：[肖郁菡，你也殺我？！]

林知燃輕聲笑了笑。

什麽意思？肖郁菡趁着回家恢複血量的時候點開了戰績，才發現一絲不對勁。王漠居然死了10次？經濟全員最差，而我方無序有13個人頭……

難道說，無序作為男人，感覺到了王漠是為了林知燃而來，由此靠拿下王漠的人頭洩憤，這麽想，就十分講得通。

而肖郁菡也發現，她這次殺掉王漠，無事發生一樣。

心裏的落空越來越大，她突然覺得這游戲一點也不好玩。

看着無序拿下王漠的人頭，耳邊聽到林知燃的誇獎，肖郁菡只想快點結束這個游戲。

最後推到對方水晶的時候，無序追着王漠到了地方水晶，死也要帶走他。林知燃笑出了聲，把可樂和沙縣大吃的人頭拿下，回頭一看，這個傻姑娘，還在努力地攻擊水晶。

“郁菡，讓兵線推水晶就好了。”

她的語氣帶着笑意，肖郁菡卻什麽都聽不進去，像是機器人一般機械地點水晶。

最後，地方水晶爆炸，系統女音播報勝利。這一刻，肖郁菡內心的防線似乎突然瓦解一樣，眼眶突然滴下一滴淚，砸到屏幕上。

她趕緊擦了擦，喉嚨似乎也噎住了一樣，呼吸困難。

肖郁菡深呼吸了一口氣，讓自己冷靜下來，在房間裏打字，[我不打了，休息了，晚安。]

“你要睡了嗎？還早……”

林知燃的聲音從耳邊響起，她不敢再聽，回了一個嗯，然後快速下線。

王漠的微信瘋狂彈出來。

[靠，那個無序是不是對我有仇？一直殺我！]

[肖郁菡你也殺我！]

[你就下線了？他們說要打巅峰賽，我沒資格，所以抛棄我了QAQ……]

[我們什麽時候繼續玩？我一定要加入他們戰隊，然後漸漸地揭露無序這個殺人狂魔的真實面貌！]

肖郁菡看着王漠的對話框顯示對方正在輸入中，再也沒什麽耐心，選擇了屏蔽。

而這個游戲……她也不想玩了。

她以為她可以一直偷偷地喜歡林知燃，就算她和別人在一起也沒關系。

可是今天，短短一晚上她就懂了。

耳邊聽着林知燃和別人的嬉笑，她心裏的妒忌，酸意，難過都在無限的擴大，蔓延着她的身體、神經，讓她無法呼吸，甚至不能動彈。

這種感覺太難受了，她覺得她無法承受第二次。

肖郁菡垂眼，睫毛還粘着濕潤的眼淚，手指動了動，長按手機屏幕，點擊了删除游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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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年9月28日

林知燃，我不想喜歡你了，喜歡你好難。

可是不喜歡你，也很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