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比賽
肖郁菡醒來時,是在自己房間的床上，她睜眼看着天花板好一會都沒能反應過來到底發生了什麽。
只能隐隐約約地記得她和方芳在酒吧喝酒，然後林知燃突然來了,好像是她送自己回來的。
然後呢……林知燃呢？肖郁菡徹底清醒，猛地從床上起來,捂着還有些痛的頭,走出卧室。
肖雨正在看電視,聽到動靜擡頭看她,“醒了？”
“嗯……”肖郁菡心虛地點點頭,“媽媽,昨晚是知燃送我回來的嗎？她人呢？”
“送你回家，把你放在床上就走了。我留她在家裏住下,她拒絕了。”肖雨皺着眉沒好氣地說着,但還是給她一杯蜂蜜水，“喝點這個解解酒。”
“哦，謝謝媽媽。”肖郁菡不好意思地接過杯子，肖雨也開始了自己的不滿。
“林知燃說昨天你和她們一起去玩,不小心喝多了。你酒量差自己又不是不知道，一個女孩子在外面把自己喝得醉醺醺的怎麽行？要是昨天不是林知燃送你回來，你喝多了自己回家,在路上遇到了什麽壞人怎麽辦？”
肖郁菡聽着肖雨的唠叨，一直點頭保證自己再也不會這樣了。
“算了算了，我去給你煮面。”肖雨見女兒這樣子，也沒生多大的氣。
“謝謝媽媽。”肖郁菡立刻讨好地笑了笑，陪着肖雨在廚房煮面吃。
回到房間後肖郁菡看了看手機,現在是早上十點,也不知道林知燃睡醒沒有？
昨晚的事情在腦海中十分模糊,就像被霧氣遮住的鏡子，怎麽回憶都看不清楚。
肖郁菡決定先聯系一下方芳。
她給方芳打了電話過去，好一會對方才接，似乎還在睡覺，聲音含糊不清。
“喂？”
“方芳，你昨晚沒事吧？安全到家了嗎？”她喝多了，也不知道方芳是怎麽回去的，是林知燃先把她送回去的嗎？
“……”
電話那頭一片安靜，肖郁菡又喂了好幾聲，才又聽到方芳略帶急促的聲音，“那個……我已經回家了。就是頭還有些暈，待會再跟你說啊！”
接着電話就挂斷了。
肖郁菡摸不着頭腦，關于昨晚的記憶缺失了很大一部分，心裏總覺得不踏實。
她捧着手機等到十一點，知燃睡懶覺也應該起床了，才打了電話過去。
林知燃也是過了好一會才接通電話，聲音無精打采的。
“燃燃……昨晚你把我送回來後又回學校了？”肖郁菡小心翼翼地問。
“嗯，你睡得好嗎？”林知燃問。
“還行……”肖郁菡有得沒得和林知燃聊着，大概知道了昨晚的事。
她和方芳喝醉了，林知燃跟酒吧的老板許姚，也就是那個漂亮姐姐是朋友，然後許姚送方芳回家，林知燃送她回家。
“我昨晚沒發酒瘋什麽的吧？”肖郁菡撓着頭發問。
“沒有。”
肖郁菡松了一口氣，“那就好。我待會收拾東西就回學校了，你想吃什麽好吃的我給你帶過來？”
“不用了。”林知燃拒絕了她，似乎沒什麽精神，又問肖郁菡，“郁菡，你昨晚下車後回家的那一段路，還記得什麽嗎？”
肖郁菡回想了一下，林知燃這麽一提，下車後和林知燃在路口吹風好像有點印象。“我好像記得我們站在巷子那吹風來着，怎麽了？發生什麽了嗎？”
林知燃低聲笑了笑，“沒什麽，就是吹風而已。對了……”
肖郁菡立刻問，“怎麽了？”
“我接下來要閉關練琴，可能不能經常陪你吃飯聊天了。”
肖郁菡愣了愣，她總覺得林知燃情緒不太對，“知燃，你怎麽了？是不是我昨晚喝醉酒說錯什麽話讓你不高興了？”
林知燃哽住，心裏忍不住感嘆，還是昨晚叫她小燃燃可愛呀。頓了頓她又笑着回答，“沒，就是要比賽了嘛，我還是挺緊張的，又想拿一個好成績。”
“也是……那你加油，如果需要我幫忙什麽的，我一定到！”肖郁菡咬唇說着。
兩人挂斷電話後，林知燃把手機蓋上微微嘆氣。
肖郁菡醉酒一晚上，第二天醒來睡得香，什麽都還不記得了，就她一夜沒睡。
其實剛剛肖郁菡打來電話的時候，她心裏既期待肖郁菡會不會記得點什麽，又害怕她什麽都記得。
林知燃想了一晚上，昨晚和肖郁菡的對話：
喜歡的人不能說，說了就不能和林知燃做朋友了。
為什麽？
難道肖郁菡喜歡的人是她讨厭的？還是說跟她有仇的？林知燃翻着手機通訊錄一個個查看，也沒想起哪個人可能是肖郁菡喜歡但跟她又有仇的。
一夜過去，林知燃眼下都有些烏青。
她搖搖頭讓自己別再想了，泡了一杯咖啡随便吃了塊餅幹，就接着去琴房練琴，只有專注別的事情，她才可以稍微不那麽想肖郁菡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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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的時間，就和林知燃電話裏說的那樣，她閉關練琴，很忙，沒空一起吃飯聊天了。
肖郁菡能理解，畢竟比賽一天天逼近了嘛，比賽當然更重要啊。但她心裏又有個小人在對她說：
林知燃在故意遠離你。
這種微妙的感覺，正是那天醉酒之後開始有的。
肖郁菡看着手機日歷上的備注，比賽越來越近，也意味着林知燃的生日也越來越近。
初賽的時間在十月二十八號，這一天也正好是林知燃的生日。
肖郁菡想好了，不管比賽的結果如何，這一天她都要陪着林知燃，給她過生日。而且她想和林知燃認真地談一談，如果她們之間有什麽誤會那就趕緊解決掉。
肖郁菡每天看着日歷倒數，還有櫃子裏早就準備好的生日禮物也在靜靜等待着被送出去。這是她早就想好的給林知燃的驚喜，暑假打工的錢都花在這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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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林市的初賽舉辦地點正好在A大藝術廳。
肖郁菡難得地化了淡妝早早就到了會場，方芳喊着也要和她一起去。
肖郁菡疑惑地看了她一眼，“你最近很不對勁啊，沒事就往校外跑，還喜歡起了古典音樂，現在居然也要來看比賽？”
“咳咳……我是覺得古典音樂有助于人類的身心發展，作為一個品德兼有的大學生，我當然也要好好涉及一下……”
“說人話。”肖郁菡并不相信她這套說辭。
“哎呀我也是林知燃的好朋友嘛，為她加油也是應該的。”方芳含糊地說着，和肖郁菡找到一個絕佳位置，拉着她坐下，然後四處打量。
“不過怎麽感覺人那麽多啊，這又不是演奏會。”
肖郁菡點點頭，“是啊……我以為除了藝術學院的人就不會有了。”
坐在後排的同學聽到了她們對話熱心腸解釋着，“同學這你就不知道了吧，學校貼吧有帖子發出來的，說咱們校花林知燃也要參加比賽，這不……大多數人都是來看校花的。”
肖郁菡和方芳對視一眼，看來林知燃的魅力很大嘛。
距離比賽還有半小時就開始，林知燃在後臺準備着，她對比賽倒是不緊張，小時候比賽多了現在內心宛如一潭死水。
只是看着微信裏肖郁菡的頭像有些出神，大概有一兩周沒見她了吧，也不知道她在幹什麽？
她知道今天是比賽的日子嗎？
應該知道吧？學校的造勢還挺大的。可是就連只上過一學期公共課的同學都給她發了加油的祝福，肖郁菡怎麽一點動靜都沒有？
林知燃心裏有些難受，又在懷疑是不是自己故意冷漠肖郁菡，導致對方也不理她了。
送肖郁菡回家那天之後，她心裏就亂亂的，最後索性決定讓自己冷靜一段時間，也好好準備比賽的事情。
可是現在看來，肖郁菡好像沒有受影響，倒是她隔三差五就要拿出手機來看看，置頂的人有沒有給她發微信，每天魂不守舍的，一點也不好受。
林知燃猶豫着，編輯微信給肖郁菡，“今天我比賽，你不為我加油嗎？”
她手指又快速删掉，“我今天比賽，你來嗎？”
想了想，還是删掉。
“林知燃，過來一下！”老師周潔叫她，林知燃嘆嘆氣，還是把手機放好，告訴自己，專注比賽，別想了。
燈光黯淡下來，主持人上臺開始宣布比賽開始，林知燃排在第五個。
方芳在聽到第四個選手的演奏時，眼皮已經在打架了。終于等到這個同學彈完鞠躬離場的時候，她忍不住給林知燃吐槽着，“我可能要受不住了……看來我真的沒有音樂細胞。”
肖郁菡輕輕笑了笑，接着就聽見主持人喊到了林知燃的名字。
“哇，林知燃林知燃！”
“等半天終于到她了！”
周圍開始有些喧嘩，肖郁菡聽着他們激動的言語，心裏也有些激動，她仰着下巴朝着舞臺看去，等着林知燃出場。
燈光又黯了下去，會場開始安靜下來。
接着聽到的是舞臺側門打開的聲音，衆人朝着那邊看去。
只見林知燃身穿黑色的露肩長裙，裙擺很大很漂亮。她頭發挽在腦後，頭上戴着一個鑲鑽的發箍，露出白皙的天鵝頸，修長的手臂在兩側輕輕擡着裙子，就像一只高貴的天鵝。
“哇，林知燃好漂亮！”方芳在一旁驚嘆道。
肖郁菡眼裏也露出一絲驚豔的目光，她知道林知燃很漂亮，但是這麽漂亮還是第一次見。
林知燃走到鋼琴前，向評委席和觀衆鞠躬，舉止優雅，引起一陣鼓掌。
在她擡頭的那一剎那，兩人目光交錯。
肖郁菡感覺林知燃好像看到了她，臉頰微熱，她用口型說了句，“加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