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左郁到浴室洗澡去了，池千一坐在床上一臉懵。
怎麽辦？
第一反應是找肖雯，肖大師肯定有辦法。
電話很快撥通了過去，那頭的人很快接了電話，聲音懶洋洋的。
池千一把剛剛發生過的事一五一十原封不動陳述了過去，肖雯聽得哼哼唧唧笑得發顫。
“不是，你笑什麽啊？”
“我笑你笨啊，蠢啊。”
“怎麽說？”
“你到底會不會追女孩子啊？到底知不知道女孩子心裏都在想什麽啊？”肖雯笑完又是啧聲，隔着電話都能感受到她有多麽恨鐵不成鋼。
池千一沉默了，肖雯說得對，她在這方面真的很遜色，說白了就是沒有追人的經驗，加上笨，看到左郁還緊張，一緊張更難搞了。
“沒辦法，我頭大。”
肖雯沒客氣，對着她一陣輸出：“你越活越回去了，高中的時候敢對人家表白，現在倒是沒自信了。我看你在其它女生游刃有餘的啊，怎麽現在這麽慫了，你不是我認識的池千一。”
輸出完頓了頓，又說：“你想聽聽我的看法嗎？”
“聽。”
“我感覺她沒你想象中那麽直，她明确表示了自己的性向嗎？”
“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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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你先入為主了啊。”
池千一蹙眉，“是嗎？”
“自信一點好不好。”電話那頭傳來簌簌風聲，池千一聽到她咂嘴的聲音，肯定是在抽煙，過了會兒，肖雯又說：“我估計連你自己都忘了，前些年你喝醉了說醉話，說要是哪天遇到她，一定要讓她成為你的女朋友。”
電話這頭的池千一也笑了，“還說過這話啊？”
“是啊，可拽了。你還說她是直的你硬生生都得掰彎。這不人家現在已經住在你家了嗎，近水樓臺先得月，你再不主動點，估計你們這輩子都沒戲。”
仔細聽聽有點道理，愛情也是對症下藥的，像左郁這樣的人，不主動幾乎不要想要什麽後續了。
“想開點嘛池大美女，最壞的結果能壞到哪裏去，喜歡就勇敢追，就像你說的，直的也給她掰彎。”
肖大師就是肖大師，三言兩語說得池千一茅塞頓開。
“嗯，和你聊天舒服多了。”
“給我沖！你就把她當做你未來女友來看待，該搞點兒美人計就搞好嗎？別浪費了你那張臉！”
“那她今天晚上說那些，是我想多了還是？”
肖雯那邊沒立馬回答這個問題，大概是在仔細思考。
過了一會兒才說：“排除其它的可能，保守一點猜測，至少她對你的事好奇不是嗎？”
“好像是诶。”
“所以自信一點，什麽事情都說不定的。”
和肖雯聊了二十多分鐘才挂電話，雖然她說的不一定全對，但是鼓舞人心的話讓人信心倍增，池千一心裏舒坦了許多。
過了一會兒，浴室花灑的聲音停了，池千一往卧室外走去。
浴室的門被推開，氤氲繞繞，左郁從霧氣中出來。她身穿一件黑色吊帶睡裙，露出細白的小腿，兩根平直的鎖骨暴露在空氣中，撩人極了。
洗澡過後，光潔嫩肌透着一點淡淡的粉色，微潤的黑色搭在肩頭，和平常禁欲的模樣截然不同。
池千一只是草草掃了一眼，心慌到目光無處安放。
“洗，洗完啦？”故作輕松，可嗓子還是有些微顫。
左郁手裏拿着吹風機，說：“我到房間裏去吹，你也趕緊洗一個。”
兩人距離很近，池千一能嗅到一股淡淡的香味，那氣味鑽進她的鼻腔再落入喉嚨，将心頭那份悸動重新漾了一圈。
連空氣都變得稀薄起來，池千一的呼吸變得厚重。
左郁不明所以，“你怎麽了？”
“沒什麽，好香。”
左郁愣了一下，後知後覺才明白她說的好香是指身上好香。
“你快洗澡。”扔下這句，左郁快步往卧室的方向走，還順手帶上了門。
啊，走這麽快幹嘛。
怎麽覺得左老師剛剛好像有一點點的害羞？
肖大師說得對，主動出擊才是好的。
池千一看了眼浴室，裏頭的熱氣還未散去，感覺還能嗅到屬于左老師的香味。
聽她的，洗個澡吧。
溫水順着脖頸緩緩下滑，熱意灌滿全身，池千一站在水花下發呆。
她習慣洗澡的時候想事情，很多靈感都來自這個時候。
正對着一面鏡子，塗滿了霧只能隐約看到一些，她習慣了自己的樣子，目光落在鏡面上時，腦袋裏卻幻想了另一個人的模樣。
就在剛剛，十分鐘前，那個人還站在這裏。
池千一深吸一口氣，試圖在熱氣中捕捉到對方的氣息。
洗個澡倒是洗熱了，她腦袋開始産生一些奇思妙想。
其實一直都有一個想法，那就是畫一張左郁的肖像畫，她甚至都想好了怎麽畫她，都想好了什麽姿态，都想好了用哪支鉛筆。
花灑停了，那些想法也随之停止，現實在迷霧中漸漸清晰。
這些事，以後再說吧。
洗完澡之後是最惬意的時刻，特別是在初春的季節，夜晚總是涼爽的。
池千一從浴室出來時，左郁的房間沒了聲響。
不過是十幾秒的時間，啪嗒一聲，門開了。
左郁攜着她的香氣又走了出來，把吹風機遞給池千一。
“吹幹再睡。”
池千一接過來，眼裏噙着笑，“知道啦~對了，明天早上九點我們就要去看展哦，早點休息。”
“好，你也是。”
“那晚安咯？”
“晚安。”左郁合上了門。
原來可以和她面對面互道晚安也是一件幸福的事。池千一拿了吹風機到浴室去吹頭發，看着鏡子裏的自己，卻還在想左郁。
她在想，在家的左老師可比在外面和善多了，為什麽要用和善這個詞，大概還是因為左郁給人的感覺。
冰冷而疏離，自然有了太多了距離感。
可池千一現在卻不這麽覺得了，肖雯說得對，左老師其實沒那麽冷。
她還是關心人的呢，就算是先吃飯也留一份多的，特意叮囑頭發要吹幹，說些早點休息之類的話。
今天是不是離融化冰山又更近了一步？應該算吧。
吹完頭發，池千一收回心思，到陽臺去看小劉，看需不需要替它鏟屎，估計是春天來了，這家夥近來不太安分，但好在現在沒鬧，趴在窩裏睡着。
池千一在水盒裏添了點水，想了想，整天把它關在陽臺也不好，便沒關陽臺的門。
“睡覺吧乖乖小劉。”池千一蹲在小劉旁邊輕輕摸它的毛發，唇角笑意綻放，“還有另一個小劉也是。”
深夜時分，整座城市已入眠。
左郁睡得并不熟，半夢半醒之間聽到極其輕微的聲音，窸窸窣窣，窸窸窣窣，時不時一陣一陣的。
很快她徹底醒來，盯着漆黑如墨的天花板，細細聆聽，發現聲源是門的方向。
類似于小爪子刨門的聲音，想了想，估計是小劉。
這都幾點了啊？精神這麽好，不過轉念一想，不然怎麽能叫夜貓子呢，加上最近這小家夥不安分。
爪子還在刨門，無休無止的。這樣下去今晚幹脆別睡得了。
左郁起身，沒想太多，準備把它送回陽臺，穿上拖鞋就去開門。
結果門剛打開，漆黑的空間裏咻的一下，一道小白影從左郁腳邊穿過，左郁吓得後退了一步，是貓，但是速度太快了，她還沒回過神來，咻的另一下，又是一道白影。
“啊！！！”
這次吓得不輕，完全沒控制住音量。
隔壁很快傳來聲響，僅隔幾秒鐘的時間池千一卧室的門開了，整個人慌張得不得了。
“怎麽了！！！”她幾乎是沖了過來，下意識把左郁護在身後，對着屋子裏喊：“什麽東西！”
池千一趁機把燈拍開，環視一圈，結果發現床上卧着兩只白貓。
沒錯，是兩只。
一只是小劉，另一只......不認識。
左郁吓得臉色慘白，當看到床上是兩只貓的時候才意識到是虛驚一場。
池千一轉身把她擁入懷中，輕輕拍着她的肩膀，柔聲寬慰：“沒事沒事，都怪我都怪我，沒關陽臺的門。不過這貓......”她側目看了貓一眼，“這貓不會是鄰居的吧？”
這兩只貓倒好，疊在一起互舔。小劉身上倒是幹淨，另一只感覺黏糊糊的，看樣子也不太像家裏養的啊。
池千一看了小劉一眼，更好奇了，“我有紗窗啊，它怎麽進來的啊？”
懷裏的人還是沒說話，估計吓得不輕。
再加上那貓來歷不明，身上不太幹淨。
“左老師你今晚還是和我睡好了，這床明天我們好好再收拾一下。”
“嗯，但是這些貓怎麽辦？”
“先關在陽臺吧，明天問問鄰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