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四天之後，池千一出發去B市了。
正逢周六，左郁也沒閑着，她和肖雯約了午飯。
中午，兩人到一家中餐館彙合，肖雯整個人看起來很頹。
連左郁都吓了一跳，“你怎麽了？黑眼圈......”
肖雯苦不堪言，“昨天半夜，電話裏和鐘馨吵了兩個小時，掰扯掰扯最後談不成，分了。”
是鬧得真的收不了場的程度。
“你是不是沒睡好？”左郁有點不知道怎麽安慰她。
“嗯，但沒事。就是可能很長一段時間都不想談戀愛了。”
兩人就着位置坐下，肖雯邊點菜邊聊，大概說了一些鐘馨的事，言語中少不了擔憂，說有點擔心鐘馨性子沖起來到酒吧去鬧事。
“就真的到了鬧事的程度，你也別顧及太多，報l警好了。”
肖雯點點頭，“對了，左老師，你找我吃飯應該不是有興趣和我聊這些愛情八卦吧？”
肖雯是明白人，也不墨跡直接開門見山了。
左郁見她這樣，也沒端着，有話說話：“想問你一點事情，關于池千一的。”
“來來來，有問必答，她就是褲衩子喜歡穿什麽顏色我都摸得門兒清。”
左郁抿唇，微不可察地笑了出來，這話糙理不糙，于是也直接說了：“不瞞你說，或許要問的問題對剛分手的你來說不太合适，來之前不知道你已經分手了，現在不知道要不要說。”
“你說你說~沒什麽不合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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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和池千一談戀愛。”
肖雯眼睛瞪得像銅鈴，“談！！趕緊談！！！這種話就該對我說！有什麽不合适的？？”
肖雯的反應并不讓左郁驚訝。
“但是我其實沒有談過戀愛。”左郁認真地看着肖雯，又說：“所以不知道為什麽，有點害怕。”
這也是她為什麽一直沒有選擇和池千一在一起的原因，很奇怪，第一次談戀愛竟然有點害怕。
“你怕什麽？”
“我怕我談不好。”
肖雯愣了一下，臉上的笑意斂了下去，很快點了點頭，“我明白你的意思。”
應該說是很早以前，肖雯初戀的時候有過類似的感覺，非常喜歡，又有點害怕和她在一起，自相矛盾。
“其實談戀愛沒什麽談得好與不好的，你得試試，別害怕。可能放心大膽去談，可能就談得很順啊，五年十年一眨眼就過去了，我認識很多人都這樣。”
“嗯。”左郁垂眸，手指無規律地輕輕點着桌面，在思考什麽。
“真的，相信我。其實池千一她很喜歡你的，你應該也知道吧。既然你們互相喜歡，那不如不要浪費時間了。”
左郁內心稍稍有一點點動搖了。
肖雯趁熱打鐵，“有什麽不敢談的，喜歡就去談，別怕！”
“嗯，還有一個問題，池千一她......花心嗎？”
雖然這樣問會有點奇怪，但左郁覺得問肖雯是最合适的了。
“不花心。”肖雯說這句話的時候喉嚨火辣辣的，底氣是有那麽一點點不足的。
其實覺得池千一還是有一點點花心的，這些年她談過的戀愛是不少，沒有一個走心的，外人看起來是挺花心的吧？
但肖雯了解她，對左郁，肯定是百分百認真的。
像是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左郁收回目光點了點頭，“我也覺得，她不是花心的那類人。”她長長籲出一口氣，似乎內心已經有了決定，說：“那等她出差回來。”
“真的？那太好了！”肖雯唇角忍不住上揚，臉上的笑繃都繃不住，她現在恨不得把這個消息立馬告訴池千一。
沒想到啊沒想到，左郁竟然對池千一也有意思，肖雯按捺不住那顆八卦的心。
“左老師，你什麽時候喜歡她的啊？我真的挺好奇的，畢竟在這之前我一直以為你是直女，當然了，如果你不想說可以不說......”
左郁不避諱，直言：“挺早以前，高中吧。”
“！！！高中？！那她給你表白你還——”
左郁說：“拒絕的短信是我爸回複的，到學校也不允許和她說話，否則他能打斷我的腿。”
肖雯繃不住了，“有點無語，恕我直言，你那什麽爹啊。”
“還有很多事情，一句兩句說不清，所以我後來改名字了，不想和他姓。”
一頓午飯，肖雯和左郁七七八八說了很多，一些從來不知道的事從左郁口中說出，才發現好像她也有自己的苦衷。
池千一抵達B市的時候，整座城市水蒙蒙的。
到酒店之後，大雨滂沱，他們哪裏都去不了，于是打算先回房間。
訂的是一家五星級酒店，三人在大堂登記了信息，各自回房放行李。
坐車很累，大家也沒心情幹別的，準備各自在自己的房間裏歇一會兒。
池千一第一件事就是拿出手機給左郁報平安，她大概半小時沒看手機，拿出來看消息已經99+，全是肖雯發過來的。
一堆表情包，消息往上拉了好久，終于看到了文字：
【我和左郁吃完飯了，你知道她對我說了什麽嗎？】
【你怎麽不回我？】
【在嗎在嗎？】
【媽的！活該你單身。】
然後就是多達99+的表情包。
池千一滿頭霧水，回了幾個問號。
【？？？？】
肖雯秒回，這邊是直接打的視頻電話。池千一摁了接通。
屏幕跳出肖雯的臉，池千一蹙眉，問她：“你黑眼圈怎麽這麽重？？”
“你和左郁是雙胞胎是吧？她問了你問！”肖雯拿着手機原地走了幾圈，走了兩步開始笑起來，笑容很可疑。
池千一：“幹嘛？？？”
“恭喜你啊，小傻子，要談戀愛了！”
“？”
“倒是說句話啊！愣着幹嘛！開心啊！尖叫啊！”
“什麽意思？”
“@#@！#你裝不懂是不是？人家左郁打算要和你談戀愛了！！！聽懂了嗎？說你出差回來就告訴你！”
嘟——
池千一挂掉了微信視頻電話，肖雯再打過去的時候，已經是正在忙線中。
B市的雨下得更大了，冷空氣從窗戶裏灌進來，風劇烈地刮擦着池千一的臉，她前所未有的清醒。
她趴在陽臺上，電話那頭是清泠的聲音：“嗯，吃過了。”
池千一喉嚨滑動了一下，壓下喉嚨裏快要溢出來的激動，終究是沒壓住，聲線微微有點顫抖。
“左郁。”
左郁沒說話，只有雨聲，密密麻麻的雨一滴一滴落在欄杆上，形成有節奏的美好音律。
“肖雯和我說了，我都知道了。”
“嗯。”
“所以我們要等到後天嗎？”
隔着電話看不清對方的表情，這種簡單的表白方式和想象中大相徑庭，但心髒還是忍不住狂跳。
“後天吧，我們見面的時候面對面說。”
池千一彎唇說：“好~等我回家~”頓了頓，不想挂電話，又問她：“你在幹嘛？”
“逗小劉玩，它在我腿上睡着呢。”
“羨慕小劉，想像它一樣躺在你的腿上被你撸~”池千一彎唇，已經腦補出被女朋友摸來摸去的畫面。
頓時有點臉紅紅。
左郁一只手正放在貓貓的胸上，替它撓癢癢，聽到池千一這麽說，不免想到了別的......
“咳。”左郁轉移了話題：“徐靜之和張旻龍呢？你們沒安排嗎？”
“下大雨，加上太累了，都不想出門。”池千一捏着電話扭來扭去，又說：“我好想回家，才離開你幾個小時我就想你了。”
電話那頭只是傳來左郁的笑，她也不說話，笑得池千一春心蕩漾，更想入非非了。
磨人，平常待在一起的時候沒覺得有什麽，分開之後想念得不得了。
“你想不想我呀~”
左郁向來矜持，只答：“還好。”
池千一不甘心，開始撒嬌：“你的準女友想你想得食不下咽了~~”
左郁被她逗笑，語氣溫和不自知：“你好誇張~”
“真的！都不想吃晚飯了。”
左郁強調：“晚飯還是要吃的。”
池千一在電話這頭點點頭，腳尖輕輕踩着陽臺上的瓷磚，心思早就飛遠。
她突然很想回A市抱抱左郁，只要和她一起就行，什麽都不做都可以。
洶湧的愛意比城市的大雨來得還猛，池千一難抑心頭的思念，欲望如同快速生長的藤蔓，由內而外襲上心頭。
“都想回家了，現在就想回。”
左郁笑她，“想什麽呢，好好工作，我等你回來。”
房間的門鈴突然響起，池千一扣下手機，問是誰。
傳來徐靜之的聲音。
左郁說：“你要忙就先忙你的，我們可以晚上再打電話。”
“好吧......”池千一念念不舍的，但又害怕徐靜之找她有什麽事，“那晚上我再找你！”
“嗯。”
挂了電話，池千一心裏空落落的，還沒聊夠。
徐靜之又敲了敲門，池千一小跑着去開門。
門一開，迎面一張徐靜之的笑臉，“下午準備幹嘛？”
“有點小困，準備眯一會兒。”
徐靜之點點頭，說：“張旻龍問你去不去喝下午茶，他好像挺有興致的。”
“要不你和他喝吧，我實在有點累了。”池千一揉了揉眉心，佯裝不太舒服的模樣。
徐靜之擡手準備摸她額頭，池千一下意識後退了一步。
一只手懸在空中，又縮回去了，徐靜之笑笑，補充道：“那你歇會兒，晚點我再來找你。”
“那個，師姐，晚點，晚點不用來找我了。”
“怎麽？”
“我等下想回A市一趟。”
徐靜之有點懵，眉眼之間夾帶着困惑，“我們不是剛來？你又回去做什麽？”
“很重要的事，我打車也就三小時，明天上午的任務我會趕到的。”
“瘋了？是不是發燒了，腦袋瓜子不清醒了？”徐靜之沒顧池千一阻攔，愣是在她額頭上探了探溫度。
池千一傻笑，“對，不回去的話，是真的要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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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池：一秒鐘都是煎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