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章節

了那聲巨響,只有對司暮扯出一個僵硬的笑容。

後來我才知道司暮并不是消失了,而是給左隊長打電話去了。為了不打草驚蛇,司暮在樓道裏報了警。而就在這個時候,我被催眠,不由自主地朝405走去。

警察們在405內徹徹底底地搜查了一遍,發現了可以将室溫下降到零下四十度左右的制冷設備三臺,而周槐家裏裝的厚重窗簾也是為了達到可以隔溫的目的。此外,在周槐的卧室和冰箱裏發現十六具男屍和一具女屍,女屍生前我還給她指過路,皆被斬去小腿,其餘部位保存完整。剩餘的八十六具女屍行蹤不明。

再說周槐,從四樓跳下的他撿回一條命,只不過摔成了植物人,現在都還沒有脫離生命危險。醫生檢查之後說周槐有很長時期的精神病史,這一下子磕到了頭,他很可能一輩子都不能醒來了,不過他的那些錢足夠他在醫院躺一輩子。至于他那個深愛的人,警方也是毫無頭緒,不過調查也不能放下。

這件“食人案”被S市各高層聯合壓了下來,報紙和收音機都沒有透露出一點風聲,就連我和司暮也給了“救助金”,事實上就是封口費。我想,若不是親身經歷過這件離奇的事情,我也不會相信世界上真的存在這種食人狂魔的吧。雖然警方給予了我慰問,但恐懼感仍舊滞留在腦海中,很久也揮之不去。

面相(一)

黑夜籠罩下的S市顯得異常神秘,夜風凝住,平日裏匿在暗處的污穢也開始蠢動起來。

少女小心翼翼地邁着步子,跟在一個女人的身後,垂着頭好像犯了錯。女人沉默着,一句話也沒有對她說,或許是不想說。

“我們……我們要去的地方還有多遠?”少女聲音細細的,乍一聽沒什麽,只要稍微仔細一點就可探知她話語中因恐懼而起的顫抖。

女人頭也不回道:“不遠了,已經快要到了。”少女斂目,腳步卻不由自主地放慢了。

女人仍舊沒有回頭看她一眼,好像篤定她會跟上來,話語一語中的:“怎麽,你怕了?”少女擡起頭,拼命地搖晃着:“不,我不怕,一點都不怕。”她的目光裏只有麻木和黯沉,就像一個□□縱的偶人。

“那就好,”女人語調輕慢,帶着點悅耳的傲慢,“是的,你根本不用怕,很快的——很快就好了。”

夜色将她們的身影一點一點吞沒,直到消失,就好像世界上從未有這二人的存在。

警方仍舊滞留在我們的公寓樓裏,原因自然是那些不見蹤影的八十六具女屍,至今都沒有半點消息。左隊長告訴我,周槐的那個同謀愛人一定就在這裏,因為周槐最近并沒有多少出門,就算出門也有眼線跟着,但他卻可以輕而易舉地處理掉屍體,并且出去和人頻繁地接觸也一定會留下不少蛛絲馬跡,周槐卻沒有。只有在公寓樓裏不好蹲點,眼線都布在了公寓樓外,結果顯而易見。

小艾被胡嫂趕進了屋子裏,公寓樓裏所有人都很避諱這個話題,我和鄰居們的交談也在逐漸減少,人人自危,四樓被滿滿的緊張感填充,頓時氣氛沉悶無比。

但左隊長搜索了多天無果之後,終于轉移了偵破的方向,暫時撤離了我們的公寓樓。聽說是他們已經打草驚蛇,不過撤離了之後,四下又清淨了許多。

我目前屬于無業游民,一天到晚無所事事,我驚奇地發現原來自己也可以過司暮那樣無聊的生活,有時候只靠發呆就可以熬過一個下午。自從周槐住院不在四樓之後,平日裏就再無CD聲供我消遣,四樓沉浸在別樣的寂寞之中。

在家裏渾渾噩噩地混了三天之後,我家的門被敲開了。鄭樹棠站在外面,他一臉擔憂之色,據說是怕我出了什麽事情。我心中又是一陣感動,畢竟他還是對我好得真心實意,比起周槐的那種虛僞,已經很能觸動我了。

鄭樹棠和我聊着聊着我覺得不好意思,就側身想讓他進來,沒想到這小子看了一眼日歷,脫完一半的鞋又給蹭了回去,一邊叫着“來不及了”一邊拉着我往外走。

我被他搞懵了,問道:“什麽東西來不及了?”鄭樹棠“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林楓你是真傻還是裝傻啊?腦子沒進水吧?再過三天就是二十三了,小年要來了。正好,今天我們一起去置辦點年貨,再晚點就沒啦!”那笑容竟是意外的好看,笑得我心頭一陣發酥,臉上也有點發熱的兆頭。同樣是好看的臉,我覺得鄭樹棠比起司暮的“苦大仇深”實在是有人情味兒多了。

我系上圍巾準備鎖門,鄭樹棠就盯着我不住地笑。就在我略感尴尬之際,一個女孩忽然從樓道的陰影中鑽出來,直奔白冰所在的402室。女孩子整個人都被裹在略顯大的厚實紅色棉服裏,穿得十分讨喜。她的臉蛋被凍得蒼白,但五官柔和,顯得分外的可愛和甜美。

我忽然覺得眼前這個場景有點熟悉,一周之前,也是一個漂亮的女人,跨進了周槐的家門就被他無情地吃掉了!我背後一陣發冷,來不及多想,鎖好鐵門就拽住那個準備敲門的女孩子:“你幹什麽?!”

女孩子顯然是被我突如其來的舉動給吓到了,在短暫的怔忪後掙紮起來,大力地敲着402的門:“救命啊!是流氓啊!!你你你幹什麽!!放開我!”

鄭樹棠看我的眼神也是充滿了疑惑:“林楓,你……沒出什麽事吧?”

我此時也意識到我有多麽失禮,放開女孩子的胳膊忙跟她道歉:“對不起,真的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只是最近這裏有很多變态殺人狂,所以你要小……”

話還沒有說完,402的木門就驀然朝裏打開,白冰那張冷冰冰的臉就出現在鐵門之後,被鐵杆子分割成奇怪的形狀:“你們在我這裏鬧什麽?”

女孩子迅速地白了我一眼,罵道:“你才是變态吧!”随後對白冰露出燦爛的笑容:“那個,抱歉啊白老師,讓您久等了,上次的那首曲子……”

白冰還是冷着一張臉,打開鐵門把那個女孩子放了進去,故意重重地合上兩道門。我的臉上有點挂不住,自己也太草木皆兵了一點。

在走去市場的路上,鄭樹棠終于憋不住笑出聲來:“林楓你也太謹慎了,哈哈哈!瞧你被白冰吓的。不過啊,白冰她們那個學校經常有人來找她讨論排練的事情,而且多漂亮的女孩子找她你也不用奇怪。”

聽他這麽一說我倒是好奇起來:“白冰到底是教什麽的啊?”

“音樂,”當鄭樹棠波瀾不驚地說出這兩個字的時候,我卻着實吃了一驚,“白冰在她們那個學校任合唱團總指揮,團裏的女孩子哪個不漂亮?聽說白冰還是唱女高音的呢,真是人不可貌相。”對此我也深表贊同,因為我也完全想象不出白冰唱女高音是什麽樣子。

不過既然白冰主修音樂……我對鄭樹棠露出一個抱歉的笑容,摸着後腦勺道:“對不起啊,我突然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給司暮說,今天就不能和你一起去買年貨了,要不約下次?”“不……不用了。”鄭樹棠的語氣裏有點失落。

我說完就拔腿往回跑,也顧不得鄭樹棠的臉色有多難看,只因為這個發現實在是太令人震驚了。

面相(二)

我敲開503的門時,司暮一副剛從床上爬起來的樣子,看他一臉不爽的神色和碩大的黑眼圈就知道我非常嚴重地幹擾了他的睡眠。我只能不停地賠笑,差點沒把心掏出去給他看了:“對不起啊……打擾了!”

他不耐煩地看着我:“找我幹什麽?”我湊近他,說秘密都是需要這個氣氛,四周環顧了一圈沒人,我便抖出我的發現:“嘿嘿嘿……你絕對猜不到白冰是什麽老師。”

司暮按了按眼睛下方的青印,幾乎是立刻就道:“音樂老師。”

千言萬語頓時噎在了喉嚨裏,我曾經設想過司暮聽到消息後的表情,有震驚或是有焦急,但是沒想到這小子什麽都知道!司暮一邊朝屋裏走一邊道:“就算這樣,你也沒有任何有力的證據指控白冰藏屍,人證物證都沒有吧?更何況世界上愛好音樂的女人不止她一個,就算這棟公寓樓裏也有一半以上的女人符合條件。”

我看他沒有和我繼續交談的意思,趁機溜進門裏,拼命用話語和誇張的動作來掩飾我不好意思的臉紅:“其實是這樣,我就想找個機會來蹭飯,聯絡一下兄弟情誼,順便一起購置年貨,你看……”

“行,”司暮扔下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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