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周梵不知道梁殊擇是從哪得來的結論。

她掃一眼他,正想說一句什麽話反駁他,梁殊擇便又睨她一眼:“不是麽?”

周梵和他視線短暫交彙一秒,忽而聽到有醫生扯着嗓子在喊:“誰是李清銘的家屬,過來。”

一秒後,梁殊擇在她身邊擦肩而過,下颚線條筆直淩厲,薄唇幾乎是淡色。

經過周梵身邊時,他落下一句話:“家屬,走吧。”

周梵抿下唇,因着擔心李清銘,便快速走向了穿着白大褂的醫生那。

李清銘是因為長期的不良飲食習慣,再加上冷熱食物混合食用而引發的急性闌尾炎。

醫生建議三天內做手術。

周梵聽着醫生的話,臉色不太好看。和醫生聊過後,她謝過醫生。

梁殊擇站在旁邊,周梵朝他說聲謝謝,梁殊擇從喉嚨裏吐出個嗯字。

之後,周梵便火急火燎地走到了李清銘被安排的病房那。

李清銘躺在床上,臉色比周梵的還要難看。

周梵心疼她,坐到床邊的椅子上,和李清銘對視一眼。

“做手術吧。”周梵說。

李清銘抱着周梵哼哼唧唧一番,說不想做。

周梵拿出醫生的話壓她,李清銘确實也擔心往後再出什麽狀況,被周梵磨一番,也就同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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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術被安排在了二零一五年的一月二號。

周梵坐在椅子上,看着紫紅色的單子,才意識到今晚過去,明天又是新的一年了。

“梵梵,對不起啊,今天跨年,我還鬧這麽一出。”

十一點半,李清銘朝周梵說。

周梵摸下她腦袋:“做手術就好了,新的一年馬上就要到了。”

李清銘抓住周梵的手撒嬌似的晃蕩,周梵笑幾聲,瞥到病房外除了李清銘外,還有另一張有人的床位。

但此時床位上沒躺人,周梵是看到那個床位的桌上有捧滿天星推斷的。

她推斷的不錯,将近十一點五十分時,有個穿着病號服的女生推門而入。

周梵恰好擡眼。

女生臉色蒼白,一頭烏黑色的長發,病號服的褲腳撩起來一點,露出細瘦的腳踝。

“學姐?”

周梵愣住,緩慢地眨了下眼。

不是西京大學的學姐,而是高中時候的學姐。

女生朝周梵走過來,也試探着叫了聲周梵的名字。

周梵對這名學姐印象很深,她讀高二的那一年,學姐忽然休學,沒參加當年的高考。

“真是你啊,好巧,你考了西京大學啊?恭喜。”

學姐笑了下,“我是西京市人,去遂南上高中是事出有因,現在生病了,所以回西京了。”

周梵和學姐聊了會,李清銘便躺着休息。

病房裏有張陪床,周梵和輔導員說明情況,請了幾天的假,今晚就打算住那了。

約莫快十二點,周梵走出病房,忽然在大廳見到了徐霧和鄭煙煙。

兩個姑娘拿着一大袋東西,竊竊私語不知道在說什麽。

像是有感應般,幾秒後,她們朝周梵看了過來。

接着徐霧便推了把鄭煙煙,鄭煙煙便提着一大袋東西朝周梵走過來,什麽話也不說,就将東西塞周梵手上了。

周梵拿住那袋東西,鄭煙煙和徐霧就轉身走出了醫院。

凝神幾秒,周梵拿出手機看李清銘的Q|Q空間。

果然,李清銘在一個小時前發了條動态,醫院位置明晃晃地擺着。

周梵打開袋子看了眼裏頭的東西,有毛毯,洗漱用品以及內衣物件之內。

周梵咽下喉嚨,提着袋子裏的東西回了病房。

接近跨年的點,病房裏的三個人都沒睡。

周梵躺在支着的床鋪上,看着外頭遠處天空上綻放的絢爛煙花,一捧消失了另外一捧又飛上來,接連不斷,璀璨又瑰麗。

二零一五年就這樣到來了,很平靜。

周梵看着手機上屏幕上顯示的內容。

1月1日,星期四。

乙未(羊)年。

周梵在淩晨一點多的時候發了條日志祝大家新年快樂。

淩晨三點多,她還沒睡着,就又拿起手機,看到梁殊擇前一分鐘給她的日志點了贊。

周梵側身拿着手機,盯着梁殊擇的頭像看了幾秒鐘。

就在這時,一條信息彈了出來。

周梵點進去,看到梁殊擇剛剛給她發了條新年快樂。

今天周梵在零點的時候,收到了無數條祝福信息。

但這個點給她發的,好像就他一個。

秉持着互相祝福的有來有往心思,周梵便也給他回了條:【也祝你新年快樂】

幾秒後,梁殊擇回複了她一個問號。

周梵眨眨眼,不知道他是什麽意思。

便在對話框輸入:【嗯?不是你先給我發了新年祝福嗎】

幾秒後,梁殊擇回複一條信息。

【忘記取消群發消息了。】

他的意思似乎是,他給她發的新年祝福是群發的,而且不是出自本身意願。

周梵舔下唇,覺得梁殊擇這人真有意思。

她便緩慢地回複:【哦,我剛剛是自動回複。】

她的意思是,她也沒給他說新年快樂,而是系統自動回複。

梁殊擇:【是麽】

周梵舌尖抵下牙齒,不打算回複這條信息,而是輸入:【不過今天的事,真的很謝謝你。】

梁殊擇信息幾秒後抵達。

【空口道謝?】

周梵将教他打臺球的事提上日程:【你什麽時候有空,我教你打臺球吧。】

梁殊擇回複了一個嗯字。

李清銘是第二天下午的手術。

上午,周梵出去吃早餐回來時,隔壁病床的高中學姐正拿着手機自拍。

周梵走進病房,和學姐對視一眼。

學姐朝她笑笑,聲音聽起來輕輕的:“去吃早餐了啊?”

周梵嗯了一聲,笑笑。

“昨天我看到梁殊擇了,他也是你們西京大學的嗎?”

周梵:“嗯?學姐怎麽認識他的?”

學姐靠着床頭,眼睛稍微睜大一點,看着周梵:“你不認識他嗎?”

“認識啊,”周梵回她,“他也是西京大學的,還是我社團的社長。”

“你什麽時候認識他的?”

周梵想了想:“剛認識不久。”

學姐看她一眼:“你高中難道不認識他嗎?”

周梵覺得奇怪,一邊替李清銘擦臉,一邊問:“高中我怎麽可能認識他?”

“梁殊擇和我們一個高中啊。”學姐也覺得奇怪,“在遂南一中,你不認識梁殊擇才是奇怪吧?”

周梵慢騰騰地啊了一聲,“一個高中的麽?”

學姐哭笑不得地望着她:“你記性有點差。”

李清銘說:“梵梵只記得她該記住的人。”

周梵彎唇笑笑,有點驚訝她和梁殊擇竟是一個高中的。

原來兩人在高中大概早就見過無數次,只是她不記得她的高中時代有過梁殊擇這個人而已。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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戳專欄《偏挽》

【文案】

孟挽早見過祁硯西,不是在大學的新生典禮上,祁硯西作為學長代表發言,整個人耀眼奪目,頑劣又不羁。

而是在三年前,火車晚點整整兩個小時,她提着笨重行李箱來到山水巷,借着橙黃破舊的路燈遇到一個随性恣意的人,從此少女敏感心思便一觸即發。

後來能和祁硯西在一起,孟挽只當美夢成真。

但大三那年被選定去別校作交換生,孟挽卻心灰意冷下和祁硯西提了分手。

祁硯西只當她玩笑,那次手指夾的煙都沒滅,一貫的灑脫放浪:“孟挽,你想清楚就行。”

他甚至都沒擡眼看她:“真分了以後就是陌生人。”

只是後來,在一場史無前例的暴雨裏,祁硯西又牽起孟挽的手。孟挽甩開,觑他一眼,眼神冷靜得将祁硯西當陌生人。

但祁硯西卻忽然湊近她,漆黑的眼撩了撩,說:“我不想和你當陌生人。”

他一字一頓,嗓音啞極:“沒想清楚的是我。”

痞壞x溫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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