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梁殊擇話剛說完, 周梵便轉頭看了他一眼,恰好此時電話鈴聲響起。

她看向手機,屏幕上顯示是陳慧卉打過來的。

梁殊擇淡淡瞥一眼, 時間流動的速度變緩一點,周梵不知道該接還是不該接。

如果接了, 她該說什麽。如果不接, 她心裏又過不去。而且梁殊擇就在她旁邊,如果她和陳慧卉吵起來,不論他作出什麽反應,周梵都會覺得很尴尬。

她糾結半晌, 一會後想到他剛剛說的, 她沒有做錯什麽,便還是接了電話。

周梵接起電話,梁殊擇就疏懶地站了起來,說:“去便利店買點東西。”

她看一眼他, 嗯一聲, 他便往便利店的方向走去。

周梵緊繃的心放輕松一點,陳慧卉的聲音就傳過來:“這麽晚了, 還不回家嗎?要我親自去接你回家嗎?”

周梵咽下喉嚨,溫聲開口:“您剛剛要我別回家了。”

“周梵,你媽媽說的氣話, 你也信嗎?”電話裏傳來周志成的聲音。

周峪嘉聲音也很明顯:“姐, 我去接你好不好?”

陳慧卉:“我不是說的氣話, 只是周梵, 這麽晚了, 你還不打算回家?”

周梵咬下唇:“哦, 我知道了。”

周峪嘉:“姐, 你在哪兒啊,我去接你吧。”

周梵一開始沒應,過幾秒陳慧卉說:“周峪嘉問你在哪,他待會開自行車去接你。”

周梵聽到陳慧卉聲音才應下:“等會把位置發周峪嘉手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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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慧卉嗯一聲,說:“一點也不給我省心。”

周梵又說:“媽,那你以後能不翻我手機了嗎?”

陳慧卉停頓半刻,語氣往上揚:“你先回來,我們再說這事。”

周梵眨下眼:“我現在就想說這事。”

陳慧卉又頓會,周峪嘉在一旁攪和:“媽,多大個事,你就答應我姐呗。再說本來就是您不對。”

周志成呵斥周峪嘉一聲,周峪嘉立馬辯駁:“本來就不對,一點都不維護我姐隐私,媽還冤枉我姐,說我姐給男生轉賬。”

周梵隐約才記起這茬,說:“我是給我朋友轉賬,不是男生。”

“就是,媽,您就會冤枉我姐,之前也是,還冤枉我姐和男生談戀愛。”周峪嘉話說起來沒完。

陳慧卉聲音傳過來:“行了啊,周梵,以後再說這事。”

周梵堅持說:“媽,我就想現在說,您以後,能不能別再看我手機,也別再冤枉我。有什麽事情,你就直截了當地問我,我都會告訴您。”

陳慧卉語氣妥協:“那你能把實話告訴我?”

“能啊,我又什麽好藏着掖着的。”周梵說這話時,想起梁殊擇剛才那句心虛與否的話,舔下唇,又補充道:“只是你以後別再翻我手機了。”

“媽媽也不是那種不講理的人,”陳慧卉嘆口氣,“那這樣吧,你先回家,等會我們好好聊一下。你不要對媽媽說謊。”

周梵慢騰騰地嗯了聲,陳慧卉說:“記得給你弟弟發位置。”

周梵說了聲好,中斷了這段通話。

一分鐘後,梁殊擇拿着一大袋東西走過來。

周梵朝他走幾步,說:“我媽媽現在讓我回家。”

“行,那你回去。”梁殊擇扯下唇角,問她:“心情好點了麽?”

“好很多了。”周梵笑一笑:“待會我弟會來接我,你快回家吧,你妹妹不還在等你帶可樂回來嗎?”

梁殊擇慢悠悠嗯一聲,輕松拎着一大袋東西往別墅區走。

周梵不想麻煩周峪嘉大晚上來接她,剛剛挂電話時便叫了網約車來,她低頭給周峪嘉發消息:【我叫車了,等會回】

發完信息五分鐘後,網約車便到,周梵上了車。汽車從這條道穿過去,路過梁殊擇那邊的別墅區,周梵透過窗戶看到一個高大的模糊身形,有點像梁殊擇的。

但大概不是他,周梵想,五分鐘時間,他回家路程這麽短,不至于走這麽慢。

網約車開到小區附近,周梵下車,回到家時,門口站着三個人。

陳慧卉面容端着:“回來了?”

周志成說:“周峪嘉還不去幫你姐倒杯水。”

周峪嘉走上前拉住周梵手,“走吧,姐姐。”

周梵叫了聲爸爸媽媽,陳慧卉面容緩和一點:“進屋吧,還過着年呢。”

“好。”周梵走進屋,陳慧卉在後頭說:“周梵吶,今天的事呢,我的确是有做錯的地方,但你也不該和我頂嘴。”

周峪嘉立馬頂嘴:“媽,您別嘴硬了,您哄下我姐不行嗎?”

周梵喝口水:“不用哄,媽,您以後不翻我手機就成了。”

陳慧卉和周梵聊幾句,之前那都是拉不下面子,現在和周梵說幾句話後,心倒也軟起來,被周峪嘉半推半就地說以後再也不翻她手機了。

周梵也只想陳慧卉以後別再做這種事,既然她以後不會再這樣,那她也沒什麽好說的,便乖乖地叫了聲媽媽。

陳慧卉也笑幾下,兩個人在這一天裏到底還是重歸于好了。

周梵這晚比往常哪一天都睡得要早,一晚連做了好幾場夢,最後一個夢還夢到了梁殊擇和她一起飙車的場景。

周梵第二天早上起來,其他的夢都記不清了,就單獨記得這個夢,連帶着2015年那個寒假的剩餘日子裏,她也時不時回憶起這個夢。

寒假收假是在3月2號,周梵是3月1號下午的高鐵。

周梵到校時,歸校的人已經很多,她拖着行李箱往宿舍走。

李清銘爸媽在銀行貸了款,還了李清銘哥哥的債,事情差不多已經解決。這些事是李清銘不久前告訴周梵的。

周梵回宿舍時,李清銘正在鋪床單,兩人一見到面,便說着寒假有趣的事。

李清銘穿着白色的薄襖,看上去瘦了點,周梵心疼地看着她:“那你哥哥以後不會再闖禍了吧。”

李清銘翻個白眼:“由得他。應該不會了,我爺爺打了他一頓。”

周梵坐在椅子上彎唇:“那就行。”

“別說我啦,你寒假最有趣的事是什麽,嘿嘿,和我說一說。”李清銘笑。

周梵聽到李清銘這個問題,腦袋裏立馬湧現梁殊擇載她飙車的畫面,但她怕引起李清銘誤會,便随便扯了個事,李清銘笑點低,也樂得不行。

徐霧和鄭煙煙是在第二天晚上到的,兩人一進來,周梵便感受到了兩人的低氣壓。

李清銘不記事,隔了一寒假,将徐霧和鄭煙煙的矛盾也忘差不多,但也沒上趕着和她們問好,就做着自己的事。

鄭煙煙進宿舍,将行李箱扔在宿舍,就轉身和徐霧出了宿舍。

李清銘望着她們離去身影,問周梵:“怎麽看上去比我還不順意。”她攤上個這麽樣的哥哥,運氣已經足夠差了,但她也沒整天擺臉。

周梵那時随便翻着看廣播電視新聞學的教材,聞言笑李清銘幾句。

李清銘抛開這個問題,問周梵:“我有個姐姐在市中心開了家燒烤店,她說要我帶朋友去吃,你再多叫幾個人一起去。”

說來真奇怪,周梵聞言又想到她欠梁殊擇的那頓燒烤,于是她問李清銘:“男生行不?”

李清銘板着臉:“最好是一米八往上,帥的男生。”

周梵想了想:“挺符合的。”

一米八往上,梁殊擇是的,帥麽,還湊合吧,嗯,周梵心裏想,也還算帥吧。

“那就帶呗,多帶兩個也行。那個姐姐讓我多帶兩個。”李清銘抱腿坐在椅子上說。

周梵應了聲,低頭給梁殊擇發Q|Q信息。

【上次不是欠你頓燒烤嗎?市中心新開了家燒烤店,去不去?】打字打到一半,周梵想到這次是李清銘那個姐姐請客,不是她出錢,這樣請梁殊擇來吃燒烤,好像也不該叫做她還了頓燒烤給他,因為她沒花一分錢。

思及此,周梵删掉對話框的話,重新輸入:【我室友讓我叫人一起去吃燒烤,你來嗎?】

發送後,梁殊擇回複:【只叫我?】

周梵打字,實話實說:【暫時只叫了你】

過幾秒,李清銘說:“梵梵,你多叫點男生來吧,我好久沒和男生一起吃過飯了。”

周梵要被李清銘逗死,沒辦法,看着她那可憐樣,便給梁殊擇發消息:【你可以多叫一兩個男生來。】

幾秒後,梁殊擇回複她一個問號。

哦,周梵看了眼她剛才發的那句話,确實有點說不清道不明的意思。

她便打字:【不是我說的,我沒想着多叫兩個男生。】

梁殊擇發來一條語音,周梵戴耳機聽。

他帶着疏懶的笑:“周梵,你緊張什麽。”

周梵按了下指尖,反思下她剛剛有緊張嗎。

哦,好像有一點。

梁殊擇又發來條信息:【給個時間】

周梵便問李清銘幾號去,李清銘說這周六。

周梵和梁殊擇說了時間,梁殊擇發了個嗯字過來。

李清銘扒拉着周梵:“你叫梁殊擇來啊?你讓他多叫兩個性別為男的帥哥過來呗。”

周梵說:“我和他說了,看他肯不肯吧。”

李清銘說:“春天到了,萬物都複蘇了,我想談戀愛了。”

周梵看她一眼:“戀愛嗎?”

李清銘揉周梵的臉:“你怎麽還不談戀愛?”

周梵腦袋出現一個模糊的身影,出現好幾秒,她搖頭:“還沒有很喜歡的人。”

李清銘:“那你怎麽叫梁殊擇出來吃燒烤?”

周梵呆滞一秒:“嗯?因為我欠他一頓燒烤,沒別的意思。”

李清銘逮住周梵說話漏洞:“別的意思?別的什麽意思?”

周梵将書合上:“沒什麽。”

“梵梵,”李清銘說,“有時候,你下意識的第一選擇,就代表了很多東西喲。”

周梵搖搖腦袋,那個模糊身形更清晰了點,她便端起桌上的水杯,猛喝了一口。

周六那天,梁殊擇随手叫了兩個人過來,一個是程子今,一個是徐越臨。

徐越臨是大一開學問周梵要聯系方式,和那次載周梵和李清銘汽車出故障的那一個男生。

那時梁殊擇還沒到,就到了程子今和徐越臨。

李清銘見到程子今時驚訝道:“你怎麽來這了?”程子今說:“我怎麽不能來這?”

徐越臨搭着程子今的肩膀:“他剛失戀,體諒一下。”

程子今:“失戀個屁,老子早想和她分了,矯情死了。”

李清銘很久沒見到徐越臨,便朝他說了聲你好。徐越臨朝李清銘說聲你好,而後側頭朝周梵說聲你也好,周梵淡淡地彎唇應了聲。

“哎,李清銘,”程子今說,“你怎麽和徐越臨打招呼,和我說話就那麽沖啊?老子招你惹你了。”

李清銘翻個白眼,坐在程子今旁邊:“你管我呢。”

徐越臨笑笑:“你是叫李清銘嗎?挺可愛的。”

程子今:“可愛個屁。”

這個室內燒烤店是新開的,但生意還不錯,來的人也不少。

周梵坐在李清銘旁邊,聽着他們說話。

梁殊擇是後三十分鐘到的,他到的時候,他們差不多已經開動。

第一個注意到梁殊擇往這邊走的人是周梵,那時她正喝着雪碧,便看到了梁殊擇。

她快速地眨下眼,雪碧冒着氣泡水,就此湧進喉嚨裏,帶着一貫的甜。

程子今随後看到梁殊擇:“擇哥,這邊。”梁殊擇朝這桌走過來:“嗯,來了。”

李清銘正講着笑話,周梵一貫笑點高,但聽完李清銘那個冷笑話,第一次彎了下唇角。

吃完燒烤是在一個小時後。

李清銘說起下個月西京大學要舉辦春季校運會的事。

李清銘問徐越臨:“你會參賽嗎?”徐越臨說應該不會。

李清銘又問程子今參不參賽,程子今說不參,李清銘問他為什麽,程子今說因為他不是西京大學的。

李清銘哦了聲,問周梵參加嗎。

周梵:“應該會吧,高中時候也經常參加校運會。”

梁殊擇淡淡擡眼,周梵接着說:“重在參與嘛。”

吃完燒烤,徐越臨說送周梵和李清銘回學校。

周梵下意識擡眼看梁殊擇,末了又不明白自己為什麽要看他。

梁殊擇問徐越臨:“你今晚在學校宿舍住?”

徐越臨說不。

“那我送吧,我今晚住宿舍,方便點。”他說。

徐越臨點下頭:“也行。”

于是梁殊擇便送周梵和李清銘回學校。

回學校的路上,李清銘又開始與世隔絕地玩起手機。

周梵扒拉着汽車坐墊,問梁殊擇:“你參加校運會嗎?”

梁殊擇哂笑一聲:“你自己去就行,還想拉我去?”

周梵彎下唇角,忽然說:“一起去嗎?”

梁殊擇扯個不經意的笑。

他問:“哪個項目?”

周梵:“3千米長跑吧,高中我跑這個可厲害了。次次都第一。”

梁殊擇說:“我知道。”

周梵看他:“你知道?”

紅綠燈變綠,梁殊擇啓動汽車,恰巧周梵手機響了下,她便低頭看手機去了,話題就中斷了。

校運會是在4月7號到9號。

周梵報名參加了3千米長跑,是在校運會第一天的下午。

那天她是和李清銘一塊到田徑場的,西京大學的田徑場是新建的,看起來大氣漂亮。

下午比賽做檢錄的時候,周梵都一直沒看見梁殊擇。

程子今偷溜進來看西京大學的漂亮女孩,和徐越臨站一塊。

兩人看到穿着號碼牌衣服的周梵,紛紛祝她勇奪桂冠。

周梵彎唇笑笑,說聲謝謝,做完準備活動後,便去那邊做檢錄,李清銘便和程子今他們一塊。

檢錄很快做完,周梵被裁判帶着上場,同組的女生包括周梵一共八個。

裁判槍聲響起,一陣硝煙化在空氣中,女子3千米長跑開賽。

周梵在前兩圈落于下乘,直到後幾圈才慢慢地超過別人。

她綁着頭發,馬尾飛揚,高挑的身影奔跑在西京大學的田徑場上。

汗水滾落下來,周梵跑得臉通紅,但後續越跑越快。她一貫這樣,前兩圈蓄力,後面才拼勁全力。

到最後一圈時,她處于第三名位置,眼看着就要超過第二名,但那個第二名女生不小心崴下腿,周梵超她時在自己跑道,第二名女生直直地朝周梵這邊摔過來,不小心絆倒了周梵。

周梵被絆倒,膝蓋着地,摩擦了下塑膠跑道,整個人被掀翻在跑道上。

被絆倒的那一刻,她只感覺像是踩空了一腳,身體重心不斷往下傾,直至摔倒在地面,手肘擦出輕微的血。

比賽還沒結束,她直接被掀翻到了賽場以外的草地上。

不到幾秒,便有七八個人朝她跑過來,幾個老師也走了過來。

周梵按了下腳踝,輕微有點痛,但情況其實應該不算糟糕,但跑是不能夠再跑了。

又過一小會,李清銘和程子今他們跑了過來,一大群人圍着她,周梵幾乎看不到陽光,只看到圍着她的,攢動的人頭。

人群裏有個醫學生,幫周梵初步檢查了下:“腳踝扭了,來個男生背這個女生去醫務室。”

很快,人群裏的男生都表示他們都可以背周梵去醫務室。

醫學生笑:“這麽積極主動?”他側頭問周梵:“你想讓誰背,你自己決定。”

周梵愣一秒,又按下自己腳踝,自己緩慢地站了起來,李清銘扶着她。

周梵說:“我朋友陪我去醫務室就好了,我自己能走,謝謝各位了。”

醫學生又檢查下她腳踝:“不行啊,你這,自己走路很有可能再傷到腳踝,你還是讓某個男生背你去醫務室吧。”

程子今說:“你要是不嫌棄呢,就我背吧。”

因着徐霧這層關系,周梵肯定不會讓程子今背她,便還是搖頭:“李清銘陪我就行。”

一旁徐越臨說:“你嫌棄程子今,總不嫌棄我吧。”

程子今咂一聲:“怎麽說話呢!”

周梵笑着搖頭,不想麻煩人,便扶着李清銘打算走掉了。

一個老師叫住周梵:“同學,你還是叫個男生背你吧,這麽多男生,由着你挑。”

周梵扶着李清銘轉了個身:“老師,真不用,沒這麽麻煩。”

老師朝她走過來,溫聲說:“同學,你不要拿自己的身體開玩笑。”

周梵擡眼掃一圈男生,抿下嘴,依舊打算委婉地拒絕老師:“老師——”

話還沒說完,她看到人群以外的梁殊擇,正朝她這邊走過來。

四月初的日光覆蓋在他身上,整個人看起來是一貫的倨傲,但走路速度不是以往那種閑散的步子。

周梵咽下喉嚨,眨下眼睫看着梁殊擇走過來。

她朝老師說:“梁殊擇吧。”

一旁不僅有男生,還有女生,不少女生睜大眼睛,紛紛說周梵這不是在開玩笑麽。

梁殊擇怎麽可能背人?

就算是腿斷了,都不一定會背吧。

一會兒後,梁殊擇走過來。

不少人看着這一幕,都猜梁殊擇會不會這麽樂于助人,肯背一個崴了腳踝的女生。

大部分女生都猜梁殊擇肯定不會樂意背周梵的,畢竟從來沒有人見過梁殊擇和哪個女生走得近。

太陽有點刺眼,周梵用手背遮住一點,梁殊擇便走到了她面前。

她問他:“梁殊擇,你能背我去醫務室嗎?我腳崴了。”

其餘人都看着,老師也看着。

有女生輕聲說:“這麽多人在,如果梁殊擇拒絕了她,感覺好尴尬呀。”

“我也覺得,真的太尴尬了。”

一陣唏噓聲發出來。

周梵聽到,也擔憂地抿下嘴,梁殊擇應該不會這麽做吧?

如果被拒絕,她也覺得很尴尬。

但幾秒後,西京大學新建的田徑場草地上,梁殊擇拉過周梵的手,吐出兩個字:“上來。”

周梵嗯一聲,看着梁殊擇蹲下。

不止周梵,在場許多人看着梁殊擇蹲下,日光傾瀉在他淡漠而矜貴的眉眼上,整個人看起來不可一世。

周梵圍住他脖頸,梁殊擇站起來,兩人朝醫務室的方向走。

除了李清銘那撥人外,其實許多人都不知道梁殊擇和周梵有過不少交集。

有人拿出手機拍了照,上傳貼吧,被李清銘看見,讓她們删除了。

周梵趴在梁殊擇身上,問他:“你怎麽過來了?上午都沒來。”

梁殊擇:“你挺關注我。”

“沒,”周梵說,“程子今說你上午沒來,我聽他說的。”

上坡路,梁殊擇輕松地背着周梵。

周梵圈住梁殊擇脖頸,看到他脖頸上青色的細微血管。

她用手輕輕碰了下,而後意識到她的動作不太禮貌,便收回了手。

“周梵,你只想讓我背麽。”

過幾秒,梁殊擇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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