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周梵抿下唇, 身體滞緩幾秒鐘。過幾秒,一條信息抵達她視線。

梁殊擇:【算了,別發了】

周梵重新躺到床上, 在對話框輸入:【你要不信,我可以發聊天記錄的, 真的可以】

梁殊擇:【周梵, 行了。】

梁殊擇:【信你。】

周梵緩慢地滾動下眼珠:【嗯,行】

發完信息,她才徹底松口氣。

過一天後的早上七點多,周梵收到梁殊擇一張圖片。

她點開, 照片裏是他的早餐, 精致的盤子裏乘着粥和單片面包。

周梵打字:【看到了】

梁殊擇發來一條語音。

周梵将手機靠在耳邊,語音便抵達耳膜。

梁殊擇帶着笑,聲音有點啞:“看清楚了?”

周梵聽到他聲音,才意識到時差問題, 她現在這裏七點多, 他那估計是淩晨。

他為了配合她這邊的時間,所以才在這個點發早餐照片給她。

周梵抿下唇, 回複他:【看清楚了,你睡覺吧,你那邊很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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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殊擇過兩秒發來一句晚安。

周梵回複:【嗯, 晚安】

六月下旬是期末周, 周梵經常在圖書館, 時不時收到梁殊擇發來的照片, 要麽是哪個點的太陽, 要麽是哪一餐的飯菜。

她每次收到照片, 都會回複:【好的, 已轉發給我朋友】

梁殊擇便回複一個嗯字。

因着是期末周,周梵那段日子唯一苦中作樂的事便是收到梁殊擇發來的照片。

每次收到,她都翹着嘴角編輯那句:【好的,已轉發給我朋友】

但每次發完那句話,她都盯着照片看好一會。

七月初便到了考試周,那天下午,周梵考完最後一堂考試藝術概論,忽然收到西京随合電視臺發來的一封郵件。

她點開郵件,凝神看着那一大段話,大意是随合電視臺人員飽和,經過內部商議和hr調動,決定不再錄用周梵當實習生。

周梵皺眉,回到宿舍後給随合電視臺撥了個電話過去。

一分鐘後有工作人員接電話,周梵詢問郵件是什麽意思,為什麽忽然不再錄用她了。

工作人員像是和誰交流了幾句,搬出來幾句冠冕堂皇的話,告訴周梵總之電視臺現階段不再需要實習生,希望日後能再次合作。

周梵給當初錄用她的那封郵件號碼發郵件,很快得到了差不多一致的回複。

李清銘看着那封郵件,也覺得不可思議:“怎麽說不用就不用了?之前不是還招了你嗎?”

周梵皺眉,杵着下巴也很不理解。

但事實好像就擺在她面前,大一的這次暑假實習似乎黃了。

李清銘趕着回家,都拎着行李箱快走到宿舍門口,又折返回來安慰周梵。

“可能是人事調動什麽的嗎?哎,和你也沒什麽關系。沒事,這次實習不行,還有下次。”

周梵知道今天李清銘哥哥會回家的事,便朝她說:“你快回家吧,我待會買張票回家。實習沒有就沒有了吧,沒事。”

李清銘又安慰她幾句,在周梵的催促下,便拎着行李箱走掉了。

周梵一個人坐在宿舍裏,百思不得其解,最後想為自己争取一次,吃完飯後,便撥打了随合電視臺一個重要管理人的電話。

但得到的都是和之前一模一樣的回複,說是電視臺這邊人員調動,不用再招實習生了,讓周梵不要再打電話過來詢問。

當時已經到了晚上八點多。

經過一下午的時間,周梵差不多已經接受事實。大概這次真的是人員調動,不小心殃及她這個沒沒實習過一天的實習生。

既然不用在西京市這邊實習,周梵便打算訂今晚的高鐵票回遂南。

在訂票之前,她給梁殊擇發一條信息:【你回學校沒?期末考好像又錯過了】

一小會後,梁殊擇給她撥了個電話。

周梵喝口水,接了電話。

“梁殊擇。”她叫一聲他名字。

梁殊擇:“今天回遂南麽?”

周梵翻着訂票的軟件:“回。”

“九點那趟?”

周梵點進去九點那趟,訂好票,說:“嗯,我早訂了這趟。”

梁殊擇:“那順路一起去高鐵站?”

周梵嗯一聲:“行,八點校門見。”

挂了電話後,周梵收拾好行李,也收拾好心情。

之前她是覺得去電視臺鍛煉下能力,但既然吹了那就吹了吧,也不是件什麽太令她沮喪的事。

正常的人員流動和意外是會經常出現的,人生大概就是有很多不按常理出牌的事。

既然意外已經發生,再沮喪也沒什麽太大的意義。倒不如樂觀點,選擇接受它,心情也好一些。

一周多的時間沒見到梁殊擇,周梵拎着行李箱出門前,還特意照下鏡子。

去校門的路上,她心髒便開始加速了,直到在校門見到梁殊擇。

“來了?”梁殊擇睨一眼她。

周梵将行李箱扔進後備箱,坐進後排。

梁殊擇一貫坐在副駕駛位。

抵達西京高鐵站是在十點。

周梵查了下今天從中國飛英國的航班是在七點,她又推了下時間,打量下梁殊擇懶倦模樣,忽然想到,梁殊擇今天轉機又回校,時間很緊湊,大概率沒時間吃飯。

她有點不确定,便問梁殊擇:“你吃晚飯了嗎?”

梁殊擇拎着行李箱走進高鐵站,睨她一眼:“轉機太忙,沒吃,怎麽?”

周梵:“沒怎麽,”她指下高鐵站對面那家餐廳:“今天這家做活動,有減免,我也沒吃飯,湊個單吃飯?”

梁殊擇睨她眼:“行。”

見梁殊擇沒存疑,周梵松了口氣。她晚上是吃了飯的。

去了餐廳後,周梵點了碗粥,悶頭喝起來,不一會就喝完。

梁殊擇倒是點了不少東西。

周梵喝完粥後,拿紙巾擦嘴,便聽到梁殊擇那道疏懶聲音。

“你吃過飯了?”

周梵擦嘴的動作一滞:“沒啊。”

難道他看出來了嗎,怎麽看出來的。

過一秒,周梵聽到梁殊擇說:“那你喝碗粥夠了?”

原來是因為吃太少提出疑問,而不是其他原因,她繼續擦嘴,道:“夠了,我晚飯一向吃的不怎麽多。”

梁殊擇打量她一眼,随後收回視線,買了單。

周梵:“你買單的話,那待會下了高鐵,我請你去燒烤街那塊吃燒烤?”

梁殊擇又睨她一眼,懶散說了聲行。

兩人高鐵坐的是同一趟,但座位隔得不近。

下高鐵後,周梵和梁殊擇一起拎着行李箱往燒烤街那邊走。

到店後,周梵讓梁殊擇點單。梁殊擇點了碗蝦粥後就沒點了。

周梵瞥他:“多點些,我請客。”

梁殊擇睨她:“夠了,再點吃不下。”

周梵倒有點餓了,她點碗蝦粥後,又點了些其他的。

這家店上菜是一貫的慢,一會說,店員端出一碗蝦粥,很抱歉地說:“不好意思,兩位,只剩一碗了。”

梁殊擇颔首,店員便繼續去忙了。

周梵将粥給梁殊擇:“你喝吧。”

梁殊擇睨她一眼,眼神有點探究。

周梵:“我忽然想到我剛除了蝦粥外,還點了碗綠豆粥,點重了,這晚蝦粥就留給你喝吧。”

梁殊擇扯笑:“理由倒挺多。”

周梵:“真的點重複了。”

“我好像沒看到你點綠豆?”

周梵瞥下他:“你看錯了,我有點。待會上菜你再看吧。”

梁殊擇饒有興趣地說了聲:“行啊,周梵。”

周梵嗯一聲,轉身去衛生間,去完衛生間出來碰到店員,趁梁殊擇低頭擺弄手機,朝店員說臨時加碗粥。

綠豆粥上桌是在半小時後。

周梵指着那碗綠豆,朝梁殊擇歪頭:“都說了點重了。”

梁殊擇扯個不鹹不淡的笑,笑得不怎麽認真。

吃完燒烤,夜色濃重到極點。路旁的香樟樹散開,清一色的新栽雛菊花香濃郁。

周梵掃了眼晴朗的星空,很想質問今夜為何不下雨。

因着兩個人回家方向大相徑庭,今夜又沒下雨,周梵實在找不到理由和梁殊擇一道回去。

她擡眼看梁殊擇一眼:“那我先回家了。”

梁殊擇對上她眼神,遲緩問她:“拼個車?”

周梵唇角下意識翹起,勉強費力氣拉平:“行。”

梁殊擇低頭擺弄手機:“快到了。”

周梵便和梁殊擇一起等車。

車到了,周梵探身進後排,梁殊擇坐副駕駛。

司機很和善地說:“你們都是大學生吧?”

周梵嗯一聲:“是。”

“啊喲,你們不知道吧,最近遂南不太平哦。殺人犯至今沒落網呢。”

周梵倒有所耳聞,她啊一聲:“不是說前幾天落網了嗎?”

司機瞥周梵一眼:“沒呢,新聞都說至今還尚未抓捕到。”

周梵噢一聲,低頭擺弄手機查看新聞,的确,她前幾天沒怎麽關注這宗新聞,因為之前都沒打算回遂南,今天突然回來,也沒和爸媽說。

她皺着眉浏覽新聞,周峪嘉也沒在家,爸媽這個點當然在國外,家裏就剩她一個人。

殺人犯還沒落網,周梵也覺得有點膽戰心驚的。

幾分鐘後,梁殊擇電話響了下,周梵聽到他接電話聲音。

“嗯,待會到。”梁殊擇最後懶洋洋說了句,電話便挂斷。

周梵耳朵捕捉到“通宵”“網吧”等字樣,好像梁殊擇還重複說了兩次,她很确定。

一小會後,周梵歪頭看梁殊擇:“你待會去網吧嗎?”

梁殊擇瞥她:“嗯。”

“我能和你一起去嗎?”周梵老實說,“我家裏沒人,一個人不敢回家。”

梁殊擇睨眼她,扯笑:“行啊,你還可以問問你那個想去爾理留學的朋友想不想去網吧,正好我們可以當面交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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