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第蟲三十九章(捉蟲)

第三十九章

好在蕭慕尋也覺得自己發瘋, 怎麽着就把人給推出去了呢?

他打開了房門, 才瞧見滿臉陰沉的謝辭。

這狀況……有些不妙啊。

蕭慕尋幹笑道:“你生氣了?我方才反應的确過激了些。”

謝辭黑着臉走了進去,眼神銳利的瞥向門口那店小二,帶着十足的殺氣。

小二跑得比兔子還快, 幹他們這一行, 便得懂眼色。

四周沒了人,謝辭才坐過來, 手指一下下的敲着桌子:“方才那飯菜,香嗎?”

蕭慕尋想起那飯菜的滋味, 嘴裏泛起津液:“香啊,特別香!”

謝辭活了一輩子, 都沒想到自己會給死對頭做飯。

他的笑容裏都帶了幾分嗜血:“我做的飯, 你不怕下毒?”

蕭慕尋已經對他不再有戒心, 還以為謝辭在開玩笑:“哈哈哈,怎麽可能?我吃了不是好好的嗎?知道你對我好,還嘴硬!”

謝辭:“……”

他不斷安慰自己,現在的蕭慕尋才十五歲,并非多年後那個正道領袖, 他們之間還沒仇恨呢。

謝辭:“我不過是開玩笑, 你的舉動是過激了。”

“你若不說雙修,我怎會如此?”蕭慕尋走到桌前,灌了幾口涼水下肚, 才壓下心中的異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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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都和謝辭坦白了, 不打算再做什麽刻意勾引的舉動, 便是打算和他做一輩子的好兄弟!

原以為謝辭也這麽想,等等,他該不是真的喜歡自己,故意以開玩笑來試探吧?

蕭慕尋驚疑的看着他,覺得自己在發現真相的邊緣試探:“你……不會真的有這意願吧?”

謝辭膈應得慌:“開什麽玩笑?”

蕭慕尋松了口氣:“看來是我多想了。”

謝辭:“……”

他臉更黑,保不準兒十五歲的他有這想法,早些扼殺才是!

蕭慕尋也不再糾結,反正已經從謝辭得到了答案。

他對自己越是不同,越提醒着他,眼前的人并非那個他既豔羨又憎惡的人。

為何重生的只有他一個?兩人分明是一起死的。

“夠了,早些安寝吧。”謝辭的語氣微沉。

他打算走出這個房間,又被蕭慕尋給拉住了手腕:“總共就一間房,你還想睡哪兒?”

謝辭:???

就開了一間房?十五歲的他就這麽迫不及待了嗎!

“不然你以為我為什麽開門?”蕭慕尋理直氣壯的說,“否則你該直接回自己的房間!”

謝辭額頭青筋凸起,他可不想和蕭慕尋睡一間屋子。

謝辭餘光瞥到了窗外,皓白的月光将街道照亮,灑在了客棧下面酒坊的房梁上,瑩瑩月色,如輕紗般朦胧,亦有些許透入了二樓的窗戶裏。

謝辭幾步走到了窗戶外面,幾個縱身,便飛上了樓頂。

蕭慕尋沒想到他會這麽做,将頭伸出了窗外,才見謝辭已經躺在了屋脊上。

天邊一彎明月,和謝辭互相輝映,他的側臉都染上了銀白月光,用最好的水墨都無法勾勒其出塵的容姿。

蕭慕尋喊了句:“你就睡屋頂?”

謝辭翻了個身,不想回答他。

蕭慕尋滿臉疑惑,這還鬧別扭了?到底怎麽了?

他也知道自己方才的反應怪了些,還差點信了那玩笑話,弄得兩人如此尴尬。

蕭慕尋思來想去,便小心翼翼的爬出窗外。

冰輪浮于屋檐,近得仿佛伸手可及,将青石板的路面染成霜白。

謝辭皺眉:“……你怎麽上來了?”

蕭慕尋嬉笑着:“這麽好的夜色,怎麽能讓你獨享呢?”

蕭慕尋朝遠處望去,隔街便是鬧市,河岸兩旁的柳樹上,燈籠一溜排開,照得燈火通明。

光是這樣看着,蕭慕尋便不自覺的笑了出來。

謝辭淡淡瞥向他:“有什麽可笑的?”

“不是溜出蕭家,我怎能看到這些?”

謝辭微垂着眼眸:“你還真不像蕭家人。”

他在蕭家那三年,見得最多的便是蕭隸和蕭月明,兩個人都是自私自利,手段陰狠,他都不知道自己是如何活下去的。

收起了利爪,抛卻了柔軟,活得猶如在黑夜中行走的孤狼。

謝辭忽而想起碧嶺秘境的事,按理說,少年時期的他聽到易峥的話後,該如當年的自己一般滿心黑暗,激發體內魔血,屠盡在場所有人才是。

然而并沒有這樣,他反倒回歸了正常。

想也不用想,應當是蕭慕尋的原因。

謝辭語氣透着複雜的情緒:“真是多管閑事。”

多管閑事?

蕭慕尋哼了一聲,還以為謝辭說他上屋頂陪他一起睡這件事:“你好歹給我做了飯菜,我總不能看着你一個人睡這兒吧?”

謝辭的心情難得平靜,不再為自己給死對頭做了飯菜而發怒:“你若真的這麽關心我,我想托你幫我一件事。”

“什……麽?”蕭慕尋已經昏昏欲睡了。

謝辭沉默許久,都沒有開口。

他想起了些許往事,在離開蕭家後,他并不是立馬回了青炎宗,而是去到了嵇家。

然而他被蕭家帶走,那些人便出爾反爾,不僅沒有把嵇思晴安葬在嵇家,反而把她的墳墓遷到了深山老林。

三年的時間,已經物是人非。

他發了瘋,拼了命的來到了那座荒山,在一個雨夜裏四處奔走。

雨淋濕了一切,将他心底那點唯一的光亮都吞沒幹淨。

他跌跌撞撞,失去所有,甚至連嵇思晴的墳也找不到。

興許……嵇家說了謊,他們并不是遷墳,而是随意将她的遺骨丢棄。

這件事幾乎令他魔怔,在聽聞嵇思晴為他委身易峥後,他才完全的爆發,将青炎宗上下屠殺了幹淨。

謝辭滿心複雜:“幫我審問嵇家的人,讓他們吐出把我母親的遺骨丢在了哪裏,別再讓她暴屍荒野了。”

然而蕭慕尋已經睡了過去,呼吸平穩,根本沒聽到他所說的話。

他撐起身子望向了蕭慕尋,身上的氣勢完全變了。

謝辭的面上覆了一層陰影,周身萦繞着冰冷而刺骨的尖銳,就連周圍的空氣,也仿佛因此凝固。

“真是奇怪……我竟會拜托你這件事。”

他笑自己的愚蠢,事到如今,為何還放不下,還想讓蕭慕尋幫他?

他當上九幽的魔君已經幾十年,早該抛棄所有的軟弱了。

謝辭本不想管蕭慕尋,卻想起他身子病弱。

夜裏風大,若是讓他着涼,怕會更麻煩。

算了……

謝辭嫌棄的把他抱到懷裏,把他抱回了二樓的床上。

他站在床邊,驟然間捏白了手。

這份嫉妒,究竟是怎麽一回事?

他當年遇到的,為何總是那些悲苦之事?而少年時期的他,卻得了蕭慕尋的庇護。

還保留着軟弱的自己,又可恥,卻又讓人羨慕。

因為那些軟弱和單純,是因為有人陪在他的身旁。

等第二日的時候,蕭慕尋蘇醒了過來,才發現自己睡在床上。

他連忙起身,剛穿好外衫,便發現謝辭從屋頂下來了。

兩人打了個照面,蕭慕尋連忙道:“是你昨夜抱我下來的?”

“……嗯。”

謝辭的語氣并不算太好,準确的說,抱蕭慕尋下來的,乃是那個鬼修。

他心情極差,原本以為有了混沌珠,就能壓制那個鬼修了,沒想到又和以往一樣了。

蕭慕尋笑道:“今日不是要去嵇家嗎?別這麽苦大仇深的。”

下界靈氣比上雲六洲還要匮乏,謝辭乃是築基,修為在下界便算頂尖,因此蕭慕尋并不擔心去嵇家。

兩人很快便從客棧二樓走了下去:“結賬。”

掌櫃笑道:“兩個晚上,總共八十靈珠。”

謝辭很快付了錢,本欲早些離開這裏。

正在此時,不遠處的街邊,卻有一行人朝着他們緩緩經過——

“真是晦氣,怎麽又是這些奴隸。”

四周議論紛紛,臉上不由露出嫌惡。

時日尚早,天邊的黑暗被曙色沖淡,也正是在這種時間,路上才讓奴隸通過的。

為首的人揮舞着鞭子:“走快些,磨磨蹭蹭做什麽!”

奴隸們低着頭,帶着手鏈和腳鏈,佝偻着身軀向前。他們身上都有一股馊味,面容消瘦,仿佛随時都會倒下去。

嵇家位于下界的江安州,此處是最歧視奴隸的地方。

因此嵇家用那些奴隸來喂妖獸,皇室都不會指責,畢竟他們也要靠着嵇家那只妖獸,來威懾他國。

蕭慕尋小聲詢問着掌櫃:“他們這是要去哪裏?”

“還能去哪裏?嵇家的獵場!那裏飼養着妖獸,每每兩國交戰,那只妖獸都會被派出去!”

蕭慕尋眉頭緊皺,難怪嵇家族中的修士都極少了,也保住了自己搖搖欲墜的地位。

原來是那只妖獸!

他忽而望到了那奴隸人群之中,恍惚間看到了一張熟悉的臉。

只恍然一瞥,他們便已走遠。

蕭慕尋睜大了眼,還未回過神來。

他詫異至極的望向那邊:“蘇明瑾……”

謝辭凝望着他:“那裏面有你認識的人?”

蕭慕尋繼而回過神來,臉色變得難看:“謝辭,快去嵇家獵場!”

他去嵇家獵場,本是打算向那只妖獸報仇。

而如今,還多了一個理由。

蘇明瑾是他的師弟,也是祝家流落在外的兒子,不該死在這裏!

蕭慕尋猶記得,自己當時和謝辭決鬥,正打算下陰招,才發現師弟蘇明瑾拼了命的溜到了魔宮,要助他一臂之力。

他一邊同謝辭決鬥,一邊還要護下蘇明瑾,漸漸開始處于下風。

而他和謝辭同歸于盡的原因,也有一部分蘇明瑾的緣故,可對于這個師弟,蕭慕尋是真心疼愛的。

蘇明瑾極其粘着他,不然也不會擔心他的安危,而冒着危險溜入魔宮了。

如今在下界看見了他,蕭慕尋怎會不管?

謝辭沒再多問,而是拿出了飛行蓮臺,他默念咒語,蓮臺便瞬間張開數倍,蓮花花瓣也為之而開。

蕭慕尋和謝辭踏了上去,很快便不見了人影。

地上的百姓乃是第一次看到這樣的陣仗,紛紛驚嘆:“這……能禦飛行法器,起碼是築基修為啊!”

“嘶,築基修為?放眼整個十二洲都不曾見過幾個!”

“莫非是上雲六洲來的仙人?”

“得了吧,去了上雲六洲,怎麽可能還想回下界來?”

自從上雲六洲靈氣潰散,下界的日子也更不好過了,連築基期都少之又少。

饒是嵇家這樣的家族,族中也僅僅一位閉關的築基期撐着。

而見謝辭分明年少,竟有了築基修為,想來是前途無量。

衆人議論紛紛,卻分外豔羨着。

兩人一路奔赴獵場,飛行法器在雲層中穿梭。

天剛剛亮開,熹微的晨光被雲層遮擋,不遠處的雲層也被染上了一層碎金。

蕭慕尋顯得心事重重,一路上并未同謝辭多說什麽。

他既然不說,謝辭也不問,在去過碧嶺秘境後,兩人已經形成了一種默契。

等抵達了嵇家獵場,謝辭才停了下來。

清風将桃花從枝頭吹離,蕭慕尋從飛行法器下來,腳底踩着露水瀼瀼的青草,太陽還未徹底升起,宿露也尚未蒸發幹淨。

謝辭收了飛行法器:“你想怎麽教訓獵場的人?”

蕭慕尋語氣極冷:“殺了那只妖獸,永除後患。”

謝辭點頭:“好。”

“你知道那妖獸被關在何處嗎?”蕭慕尋問他。

“除了我想查的事情以外,這些事情我早就摸清了。”謝辭朝前方的山巒一指,“便在那處。”

蕭慕尋眼神微閃:“有信心殺了那只妖獸麽?”

“你忘了,咱們在碧嶺秘境,連七階妖獸都對付過,下界這只頂多也就區區三階罷了。”

蕭慕尋笑了起來,低聲朝謝辭說道:“小心。”

以前在碧嶺秘境時,他們多為被動防禦。

而這一次,是他們主動伏擊。

二人很快就抵達了山頂,兩人隐藏在重重的樹林深處,聽到了兩個管事低聲的交談。

“新一批的奴隸還未送到嗎?”

“別急,已經在路上了。”

“我能不急嗎!這次可千萬別出什麽纰漏了,還記得李耀是怎麽死的嗎?”

兩人紛紛打了個寒顫,誰都不敢再犯錯。

蕭家那群瘋子,竟護短成這樣,為了一個蕭慕尋,竟然要滅他們嵇家滿門。

那日不知發生了何事,連家主也被抓去,至今生死未蔔。

嵇家衆人敢怒不敢言,上面長老們更加守口如瓶,要把這件事情給瞞死了。

饒是這樣,也抵不住底下那些流言蜚語。

“嵇家可是和這頭妖獸定了契約,若再不喂飽它,可就要出大事了!”

饑餓的妖獸理智全無,若沖破這薄弱的結界,離開了獵場後果不堪設想。

正當兩人焦慮萬分之時,林中忽而聽到一聲巨響。

“完了,是那只妖獸!”

“快去禀告代家主!”

蕭慕尋和謝辭對視一眼,見兩個管事已經跑了個沒影兒,而那只妖獸也憑空而出。

蕭慕尋之前只顧着逃命,沒能細看這只妖獸的模樣。

乍一看,卻這只妖獸乃是虎形姿态,雙側長着翅膀,一雙眼睛赤紅。

“是飛翼虎!”蕭慕尋認了出來,“三階妖獸飛翼虎,喜食人,生活在上雲六洲以北的森林中,怎會跑到下界來?”

“聽聞乃是十幾年前來到的嵇家。”

蕭慕尋皺眉,這其中的秘密真是越挖越深了,待解決完了這件事,他定要去嵇家問個清楚!

飛翼虎呲牙低吼,拍打着翅膀,頓時狂風卷起。

“它發現我們了,快跑!”蕭慕尋大喊了一聲,“這個地方根本不好戰鬥,森林乃是它的地盤。”

“那便去平原!”

謝辭在寒刃裏注入靈氣,飛快的朝前,割傷了飛翼虎的脖頸,誰知他的攻擊根本無法割傷它,反而被反彈了回來。

謝辭朝後退了好幾步,飛翼虎已經被激怒,翅膀一扇,四周的樹林就被割斷,轟然倒塌在地。

吸引仇恨的目的也達到了,謝辭跑開前,飛快的在蕭慕尋面前說道:“平原彙合!”

飛翼虎已經暴走,跟着謝辭離開了這個地方。

這四周一片狼藉,仿若經歷了一場大戰。

蕭慕尋不敢停留,心裏着急萬分。

不知謝辭注意到了沒有,那只飛翼虎,這十幾年來吃下那麽多奴隸,已經沾染了魔氣。

它從三階升至了四階!

衆所周知,無論符紙、妖獸、法器、靈植皆是以七階為尊,可下界同上雲六洲不同,靈氣匮乏得厲害,能有三階妖獸已然很難得了。

一階到三階好升,四階到七階卻一個比一個難。

四階妖獸,便相當于人類修士築基修為了!

蕭慕尋擔心着謝辭,好在下山的路并不難走,蕭慕尋穿梭在樹林間,跑得極快。

等好不容易抵達平原,他站在森林深處,看見謝辭以一己之力抵抗飛翼虎。

蕭慕尋這些時日已經能夠修行,身體裏也積攢了些許靈氣。他立刻掏出了乾坤袋裏的靈石,以及蕭淼給他改過的符。

這些符雖然并非七階,威力也不足,但經過蕭淼的手改良之後,只要輸入極少數的靈氣,便能發動。

蕭慕尋吸收着靈石的靈氣,又注入到了符紙裏。

冰符飛升至半空,地上冰錐瞬間刺起,擋住了剛要進攻的飛翼虎。

謝辭眼底露出些笑意,知道是蕭慕尋趕來了。

林海綿延,森林茂密,正好作為遮掩,讓蕭慕尋能看準時機在動符。

飛翼虎這一擊打空,爪子還差點被冰錐所傷,憤怒的朝四周望去。

有人攪局!

它正要拍打翅膀,以風刃割開周圍所有森林,好讓蕭慕尋無處藏身。而謝辭便趁着這個時機,數萬寒刃懸于半空,謝辭眼神銳利的控制靈氣朝前,數萬寒刃便直直朝下。

自從他學會逆轉經脈,凝水成冰,便學會了這一招。

陽光下,還可清楚的看到,那些寒刃并非是真,而是由冰刃組成。

飛翼虎已經無處可逃,便拍打着翅膀打算到空中去。

蕭慕尋豈能讓它如願?

手裏靈石的靈氣已然用完,他又連忙換了幾顆攥緊,土符岩壁困住了飛翼虎的去路。

謝辭看準時機,寒刃密密麻麻的戳至飛翼虎的身上,令它嘶吼鳴叫。

瞬間,飛翼虎已經沒了氣息。

蕭慕尋蹲在秘處許久,這才敢起身。

經過方才那對決,他才發現自己靈氣枯竭、又吸入靈氣了好幾次,此刻已經突破了煉氣一層了。

這倒是意外之喜!

蕭慕尋連忙朝謝辭走去,笑着同他擊掌。

“我時機找得準吧?”

謝辭眉眼柔和:“我還以為是哪裏來的符修來助我了。”

蕭慕尋無奈:“沒辦法,三哥是符修,給我的也都是些保命的符,我本職可是醫修!”

等嵇家事了,他們回到上雲六洲,把他的本命法寶日月輪給拍下來,他還用一直幹着符修的活兒?

謝辭忽而說道:“你倒是十分适合做符修。”

“還是別了,你怎麽就知道我做醫修做不好?”

謝辭笑出了聲,飛翼虎已死,兩人都倍感輕松。

可謝辭的表情柔和了不到半刻,便警戒的注視起周圍:“有人來了。”

蕭慕尋睜大了眼:“是那些奴隸?”

“不,是嵇家的人。”謝辭皺緊眉頭,“我不想見到他們,若是有什麽危險,我會在暗處保護你的。”

說完,他便消失不見。

謝辭不想出面,就剩蕭慕尋一個人站在飛翼虎身旁。

等嵇家的大批人馬趕到,才看到飛翼虎已經倒下,他們來不及痛苦哀嚎,竟看到蕭慕尋站在一側。

“這……”

“家主,他殺了飛翼虎,我們嵇家辛辛苦苦養了十幾年,這可是嵇家的保護神!”

嵇家可惜着飛翼虎,看那一個個赤紅了眼的模樣,真恨不得把他大卸八塊了:“殺了他,讓他以死謝罪!”

為首的嵇冕異常震驚,原本是接到了兩個管事的通報,他不敢有片刻的耽擱,這才連忙趕到了獵場。

他們嵇家人才凋零,若是沒有這頭妖獸,已經無力延續昔日的光輝。

嵇冕自然想護住妖獸,在看到蕭慕尋身上的家徽時,面露震驚之色。

嵇冕大喊一聲:“跪下!”

“家主,我們憑什麽跪他!”

“不可無禮!”嵇冕小心翼翼的問,“仙友……可是姓蕭?”

蕭慕尋點了點頭:“正是。”

現在哪裏顧得上飛翼虎?保命要緊吧!

一聽是蕭家的人,他們頓時黑壓壓的跪倒一片。

那日看過蕭慕尋臉的人,幾乎全死了,而剩下的那些,則被告知嵇家今後得奉蕭家為主,蕭家的家徽他們自然記得住。

嵇冕乃是煉氣六層,初瞧蕭慕尋的修為不過煉氣一層,照理說是不可能殺了妖獸的。

他趴在地上,格外害怕的問:“仙友能憑一人之力殺了飛翼虎,莫非……隐藏了修為?”

蕭慕尋:???

蕭慕尋更一臉茫然了,他竟然還被這些人誤以為隐藏修為?

可謝辭之前說他不想見嵇家人,蕭慕尋只好硬着頭皮:“看來嵇家新任家主有眼色,竟然能明白我隐匿了修為。”

“這是自然,否則飛翼虎已經四階了,若非已經築基,是不可能輕易被人殺死的。”

嵇家衆人紛紛感嘆着自己保住了一條狗命:“我等真是有眼無珠!”

蕭慕尋繃緊的表情差點龜裂,還要故作深沉。

他不想裝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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