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正式錄制前,李芸孜作為嘉域的代表來到現場，來不及跟圈內熟悉的人寒暄，問過工作人員,直徑去了pon的休息室。

碰巧的是林瑜也在這兒,跟幾位姑娘喝茶嗑瓜子,好不熱鬧。

“林老師。”李芸孜摸不清人物關系，林瑜平時裝得挺高冷老爺們,據說私底下是兩副面孔，乍一看,确實有別于傳言中的形象。

看他們相處和諧,李芸孜恭敬地喊。

林瑜撒開手裏的瓜子扔會盤子裏,象征性拍拍手上的細屑，起身跟李芸孜打招呼：“喲，這不是李老師嘛！”

未曾謀面,常有耳聞，嘉域裏數一數二的音樂圈經紀人。

固定機位轉了半圈,記錄兩人握手的畫面。

導播間裏面的工作人員不由跟旁邊同事耳語,讨論着pon休息室裏的情況。

好歹是未來經紀人,李芸孜的到來使得剛剛還放松的幾人收斂臉上的表情,坐姿都端正了幾分。

李芸孜哪沒看出來她們心态的變化,一屁股坐下來，抓了把瓜子,翹起腿：“別緊着，自在點,我又不是洪水猛獸,往後還要經常見面的。”

林瑜是老江湖,聽出其中的端倪,跟之前聽說的情況對上，想來pon和嘉域的合作盡快就會公之于衆，姑娘們放不開，他又沒什麽可顧忌的，跟李芸孜一人一語聊了起來：“李老師，今天來打算簽幾個選手？”

嘉域跟訓練營合作的三家娛樂公司之一，真有看上的好苗子，可以優先談合作。

當然，若是整體水平不夠優異，合作的娛樂公司也是兜底的選擇。

李芸孜淡淡道：“看她們晚上表現吧。林老師有看好的人嗎？”

林瑜賣面子說：“我覺得pon就很好嘛！”

“是不錯。”李芸孜笑。

搖滾樂隊出身的林瑜青睐同樣是做搖滾的pon并不意外，如今圈子裏浮躁的風氣有目共睹，李芸孜順勢問了問林瑜對當下搖滾樂隊發展趨勢的看法。

平日難得碰上圈子帶新人的經紀人，林瑜的話跟着多了些。

陳辰弋聽着林瑜從國內搖滾樂發展的起源，再到現在看不見新生代頂梁柱，講了一大堆有的沒的，繞了好幾個彎彎，最後把話題轉回到pon。

“看看她們，在圈子裏算新穎的，敢弄個純女子搖滾樂隊，想法很先進！個個長得就不賴，能力也不錯，就是沒人捧。”

噗——陳辰弋差點把口裏的茶噴出來，林瑜說胡話都不帶臉紅的。

李芸孜抿着笑應：“是，她們差了點運氣。”

林瑜樂樂呵呵說：“你們嘉域也沒有這樣的歌手吧？簽了她們，保準沒錯。”

末了，眼神不經意間掃過陳辰弋，給她遞了個眼神。

看來他們的師徒關系暫時無法上臺階了，林瑜在李芸孜面前吹半天，若是讓她知道是在吹自己徒弟，豈不是讓人笑話。

pon其他人也聽得誠惶誠恐，昨天才見過林瑜一面，對她們指點了一二，今天再過來跟她們；

嗑瓜子，已然是想也不敢想的待遇，在嘉域經紀人面前這麽吹她們，林瑜就不怕之後翻車嗎？

她們自己都不信。

工作人員敲門，提醒李芸孜和林瑜去化妝，他們要坐在前面當觀衆，錄完整場節目。

林瑜伸了個懶腰，嘴裏嘟囔：“哎，又要在旋轉椅上坐幾個小時。”

李芸孜貼心道：“待會兒讓他們給林老師拿個靠背。”

林瑜大贊：“再好不過了！”

直播進入倒計時，pon跟着工作人員候場。

首先是訓練營導師帶着五位選手的開場，點燃現場氣氛。

嘉賓表演排在後面，幾十號人在後臺準備，不可避免碰見了穿着黑色長裙，紮着高馬尾的艾琳。

徐傾微打算無視她，把目光偏到一邊。

捕捉到徐傾微的小動作，艾琳的臉頰微不可查抖了抖，極力控制自己，仍咽不下這口氣，從徐傾微那裏，當真是找不到半分對過去的留念，而她還想着能回頭。

停下腳步，艾琳松掉左邊的耳返，大大方方朝pon走過來：“嗨，老徐。”

很棒，pon有六個人，獨獨給徐傾微打了招呼。

人多耳雜，周圍的人不可避免在嘈雜聲中聽見艾琳的聲音。

陳辰弋手裏攥着鼓棒，邪看過去，緊張兮兮盯着徐傾微的臉，她想，如果徐傾微敢有別的情緒被她發現，回家指不定誰收拾誰。

巡演每場不落的玫瑰花，一筆一筆都記着。

不得已，徐傾微朝艾琳笑笑，颔首，疏離地答了一句：“你好。”

娛樂是個圈，圈裏多八卦。

做過功課的人都知道艾琳離開pon是表面和平，後來明裏暗裏撕過，尤其是艾琳的團隊，為了給她造勢，吃相難看。

艾琳和pon在同一個節目出現，讓不少人大跌眼鏡。

沒想到在鏡頭外的時間，艾琳還會主動過去打招呼。

艾琳笑容未減：“期待你們的表演，加油。”

後臺有電視，候場的pon能看見前面的表演。

全場熄滅燈光，觀衆的喧鬧聲仍未消停。

“噓——”一個女人的噓聲環繞在場內環繞。

喧鬧聲停止了幾秒，女導師趁着全場安靜的時間，妖嬈妩媚地長轉音開始，鏡頭推遠，勾勒出人影，每一句一束追光打過去，導師們挨個向前走，每走一步，舞臺的燈光就跟着亮起，到副歌高潮，導師和選手在舞臺邊緣站了一圈。

全開麥真唱，訓練營是真的敢。

後臺清晰聽見前面的掌聲尖叫聲，歌好聽，編排得抓耳，她們在後面跟着小聲唱出來，融入其中。

訓練營的主角是五位留到最後的選手，主持人安撫觀衆激動的情緒，一一介紹決賽嘉賓。

pon的獨唱就是在這個環節，比起酷炫的開場顯得潦草很多，實際表演只有兩分鐘，不到一首歌的時間。

幸運的是她們因為人多，準備麻煩又不好換場，排到最後出場，唱得又是搖滾，觀衆很容易被帶動情緒，也不管自己；

拿着誰的燈牌，都跟着一起揮舞。

之前彩排，場內空曠的，零零散散坐着工作人員，如今下面全是腦袋，徐傾微還擔心她們不出名還小衆，很難引起共鳴，但她驚喜的發現，前排好幾個人的嘴型跟歌詞差不多，能跟着唱出來。

其中不乏為艾琳而來的粉絲，徐傾微心裏還是很開心，他們願意跟pon互動。

嘉賓演唱就是露個臉，唱完pon又回到休息室觀看第一輪選手獨唱。

明曉延續往日大膽的迷幻電子曲風，結合她從室外收集的各種聲音，由叫賣聲開始，漸漸加入電子拟音。

這首歌唱的是她老家的日常，排練時她有提過，創作靈感是她故去的外婆。

以外別人對她的評判是高級，聽不懂，但很順耳。

這一首歌思念的情緒貫穿整首歌，讓她的音樂落地，唱出了人間煙火氣。

觀衆好多都噙着淚，休息室的洛晴哭得不能自已：“媽呀，為什麽現在的選秀不能觀衆投票，唱得太好了，我要送她出道！”

艾琳不是創作型歌手，pon出圈的歌因為版權問題不能長，她選擇的是臺上女導師的高音成名曲。

做過搖滾，唱過現場，艾琳很懂得取悅觀衆的耳朵，在選秀節目裏，高音和快節奏的編曲占據極大優勢。

顧之槐雙手搭在膝蓋上，随意問了句：“你們覺得誰會是冠軍？”

林池習慣中庸，發表自己的意見，劉悅說了個人氣最高的選手名字。

徐傾微篤定是明曉。

總之，猜來猜去，沒人會覺得是艾琳。

她的能力是不錯，但不是最後拔尖的那個，進了五強，氣數已盡，加上她參加節目前就簽約了公司，不在合作娛樂公司的争奪範圍，節目組又不傻，艾琳自然排不上好名次。

明曉結束演唱，來到pon的休息室。

鬓角留着汗，眼底含着淚，很是激動。

pon的隊員齊齊迎了上來，在門口圍着擁抱，形成大大的圓形。

明曉捂着嘴默默啜泣，感受到pon帶給她的力量：“謝謝！謝謝！”

相識幾十個小時，經過合作排練，她們彼此欣賞，惺惺相惜。

路過的艾琳聽見響動，深深看了眼，垂下眼眸，快步離開。

曾幾何時，她也是被pon捧着的，那樣熱烈的感情也屬于她，才半年，已經是物是人非，再也回不去了。

餘光注意到匆匆而過的身影，陳辰弋腳後跟一踢，合上門，隔絕外面的嘈雜。

第一輪演唱，評委對明曉的評價非常高，這也給了pon不小的壓力。

合作嘉賓是給選手添彩的，明曉這麽優秀，不能拖人家後腿。

休息間隙，徐傾微注意到陳辰弋拿着鼓棒在手裏盤盤繞繞，腳跟着抖，比房間裏任何一個人都要緊張。

她們為了避嫌，坐在兩個沙發上，徐傾微是主唱，跟明曉坐在一起，有鏡頭照顧。

此刻徐傾微多想過去坐到陳辰弋身邊，按住她跳動的膝蓋，抱抱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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