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葉沉謹自認是個優秀的棋手, 可面對盛如月這失憶後下的每步棋,他都覺得自己無力招架。

算無遺策都算不到,盛如月會在門口等他, 以這樣的姿态,可憐地像被抛棄的小孩。

盛如月見他出現,也不說話, 就是用那一雙過分水靈的眼睛看着他,眼神中似有千萬種情緒,叫葉沉謹讀不懂,看不透。他只好蹲下身來, 和她對視, 小心翼翼地排除每一個猜測到的答案。

“在家裏害怕?”

盛如月搖頭。

“睡不着?”

盛如月也搖頭。

那難道是家裏進了時尚之類的東西?可這樣也不太可能。

葉沉謹有點猜不出來, 要起身, 盛如月一下着急,伸手拽着他的衣服, 力氣之大,差點沒讓葉沉謹給栽倒。他低頭看,盛如月問他:“你又要去哪?”

葉沉謹無奈:“開門。”

“樓道涼,有蚊蟲, 有什麽事情先進房間說, 好嗎?”

他按了密碼,門打開。他以為盛如月是不樂意進他的家。

盛如月嘟囔一聲:“你以為我不想進嗎?”

“怎麽?”

盛如月惡狠狠地瞪他一眼, 朝着他伸手, “葉沉謹,我腿麻了。”

她想着, 他起碼應該伸手拉她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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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葉沉謹沒動作, 就看着她。

盛如月煩死了。

她嬌呵一聲:“愣着幹嘛呀?抱我呀。”

葉沉謹一把将她兜起來, 帶她進房間,把她小心放到沙發上,半跪在地上給她換鞋。其實也沒啥好換的,她穿着自家的拖鞋。葉沉謹伸出手,輕輕按壓着她小腿的位置,詢問她:“這裏不舒服嗎?”

盛如月嘤咛一聲,臉有點紅:“你輕點啦。”

葉沉謹颔首,手中的力道輕緩了些許,但還是足以讓盛如月難以忍耐,手抓着沙發的靠背,藏都藏不住從唇齒傾瀉的嬌聲。

葉沉謹給她換了一只腿揉,仰着頭看她一眼:“等很久了?”

盛如月沒好意思說,她換話題:“你去哪了。”

葉沉謹想到自己外套裏的那個手套,眼神一暗,頭低着:“辦了點事。”

“噢。”盛如月幹巴巴地說。

葉沉謹沒想通:“小姐,你不是有我家的密碼和指紋嗎?”

這就是盛如月的丢人時刻了。

她剛剛太着急,亂按一通,指紋給縮了,密碼給忘了。

“怎麽不給我打電話?”

明明盛如月一個電話他就算是在天南海北都會不遠萬裏地趕過來。

盛如月小聲地說:“忘帶了。”

但其實就算忘帶了,回自家房間拿出來打一下也不過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說到底,她只是不想打給他而已。

可為什麽呢?

葉沉謹心中思緒反複,他看着盛如月,料定她大概是心裏藏了事情,而這事情大多和他有關。

他斂眸,欲起身,嘴上說:“我去給你倒杯水。”

盛如月見他又要走,很不樂意,她心一橫,拉着葉沉謹的手腕,“葉沉謹。”

“我有話對你說。”

“好。”

盛如月看着他,想到剛剛自己回家之後跌坐在地上的樣子,腦子裏全都是他,她大概是真的瘋了,也大概是真的認輸了。她倔強得很,就算是注定得不到的東西也偏偏要勉強。

“你說過,只要我高興就好。是不是只要我高興,你做任何事情都可以?”盛如月拉着他,指尖都泛着涼。葉沉謹感覺她在顫抖,他把手搭在她的手上,對她承諾,“是的。”

呼——

盛如月小小地吐了一口氣,但卻沒有半點放松下來。

她拉着葉沉謹的手更用力了幾分。

心跳加速,大腦充血,一定要閉着眼睛一口氣把這些話說完,盛如月才覺得自己不至于當場羞愧而死。

她的語速跑得比葉沉謹今夜開車去找她的速度還要快了。

“那讓我開心的事情就是你待在我身邊哪裏都不要去我想要你的時候你就要出現葉沉謹我不管你有沒有喜歡別人你現在都是我的人。”

盛如月輕咳一聲,自己給自己找補:“我們簽了合同,十萬一個月,其他時間上班另外結算。”

“我不準你在合約期去找別人。”

盛如月把自己憋了一天的話都說完了,她等着葉沉謹的回答。可葉沉謹現在就跟一個木頭一樣,杵在原地,什麽也不說,就好像自己被人點了穴。

盛如月有點惱火,她放開拉着葉沉謹的手,推了他一下:“你說話呀。”

葉沉謹花了好大力氣,才讓自己穩下來。他半跪在地上,手撐着沙發的邊緣,擡手摘下眼鏡,看着盛如月,如她所願地說了一句話:“小姐。”

“嗯?”

“我想親你。”

盛如月來不及防備,葉沉謹已然傾身而上。他一手還握着眼鏡抵着沙發,一手扣着她的後腦勺,吻上她的唇的時候,帶着一種盛如月難以明了的虔誠。好像他要獻上自己的靈魂。

在他的吻裏,盛如月那懸了一天找不到方向的心髒終于落了下來,她依偎着他,忘情地摟着他的脖子,又吻得更深了一點。

葉沉謹驚訝地發現盛如月已然會勾着他的節奏走。

少女嬌笑着,有幾分得意。

“葉秘書,我可是個好學生。”

葉沉謹伸手揉了揉她的下巴,帶着幾分愛憐。他縱容地問她:“那麽這位好學生想要老師給你什麽獎勵呢?”

盛如月的耳朵在冒煙,整個人發出了火車開過時的那種嗚嗚聲。她吞了吞口水,看着葉沉謹,就好像在看一道大餐。

“什麽獎勵都可以嗎?”

葉沉謹颔首,“什麽都可以。”

盛如月還有一絲理智尚存,她攥着葉沉謹的衣服後背,問他:“這個不算額外收費吧?”

葉沉謹失笑,親上她的額頭,只說:“特別服務,不收費。”

本來開口問她要十萬也只是想叫她把這件事看得正經一點,不要把商場的對抗當做玩樂。他不缺這點錢。但沒想到她倒是一直把這件事記在心裏,連他當時有點壞心思留下的補充條款都看得明明白白。

葉沉謹拉着盛如月的手,一點一點擠開她的指尖,不動聲色地和她十指緊握,攥着她的手。

想到她失憶後,他第一次出現時對她說的自我介紹。

他說,葉沉謹的沉,是沉淪的沉,謹慎的謹。

現在想來,葉沉謹的沉,是為她沉淪的沉。

難以謹慎的謹。

只要她一個渴望的眼神,他就潰不成軍。

就算只是一場小孩的玩鬧游戲也好,就算只是替代品也罷,真真假假,什麽都行。他全都心甘情願,甘之如饴。明知前路是萬劫不複,他也為了她毫不猶豫地上路。

聽到她說,開心的事情就是他待在她的身邊。

葉沉謹的笑意都快藏不住。

被她喊着滾出去,我最讨厭你的葉沉謹,現在也可以心安理得地待在她的身邊。

還來不及思索要是她恢複記憶以後的反應,盛如月就打斷了他的思緒。她壞心眼地說:“葉沉謹,我想喝水。”

葉沉謹起身給她接,水杯就在手裏,要遞給她,盛如月又仰着身子躲開。

葉沉謹困惑了下。

盛如月得逞一笑:“我要你喂我。”

這是中午吃飯的時候她從陸曼桃那裏學來的提高接吻情趣的辦法。

總是這麽幹吻也不是辦法。

雖然她也很快樂。

但是她想讓葉沉謹也見識一下,她盛如月可是一個愛好預習擅長超前學習的好學生。

葉沉謹看了眼她,又看了眼自己的手裏的水杯。他大概懂了。他先放下杯子。

杯子底座貼在桌面上,盛如月撅嘴:“你說了什麽獎勵都可以的。”

這樣簡單的事情他都不願意陪她玩嗎?

葉沉謹淡看她一眼,下一個動作是伸手脫掉自己身上的外套。他把外套挂在門口的衣架上,那染着血的手套就塞在衣兜裏,藏在黑暗中。

盛如月有點不敢呼吸了。

因為葉沉謹一邊朝着她走過來,一邊挽着自己的衣袖,露出好看的手腕。這還不夠,他還伸手解開了襯衫的領口。盛如月喜歡他的鎖骨,右邊的位置有一顆小小的黑痣,像雪原裏的墜落的太陽,從他的鎖骨掉進她的心裏。

葉沉謹靠近了,盛如月呼吸加重了些。她眼睛都不眨,盯着他,下意識往後退,指尖都緊緊抓着沙發,匿在拖鞋裏的圓潤小腳趾都有點用力。

葉沉謹拿起水杯,含了一口。

他擡腿,跪在沙發上,西裝褲貼着她的睡裙邊。

低頭,伸手勾起她的下巴,吻上來。

盛如月輕輕張開唇,和葉沉謹的溫熱舌尖一同湧入的是水的冰涼。她着急地吞咽着,一邊追逐他的唇舌,一邊如久涸之人攫取他嘴裏的每一滴水,直至氣喘籲籲,滿目濕潤。

盛如月抓着葉沉謹胸前的衣服,嬌得像朵被雨吻過的花。

葉沉謹在她仰着的脖頸落下一個吻。

“還想喝水嗎?”

男人的聲音低沉,幾分濃郁的啞意讓這音聽起來更叫人心魂難定。

頂不住了。

盛如月又羞又饞。

她點了點頭,故意在葉沉謹伸手要去拿水杯的時候小聲地說:“葉老師,我想喝點別的。”

作者有話說:

我甜了,預收你甜了嗎(bushi

下本想寫《攥緊小糖》或者《誰說你是我爸爸?》,抉擇不定,or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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