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幫我把頭發梳了。”盛如月懶洋洋地趴在床上, 對着剛剛洗完手出來的葉沉謹毫不客氣地下命令。

“誰惹的禍誰收拾。”

都怪葉沉謹她的頭發才會這樣亂糟糟。

葉沉謹笑了下,對于她這樣命令的口吻并不生氣,甚至可以說已經有幾分習慣了。他走過來, 手裏拿着梳子,輕柔且耐心地替她梳理着長發。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她頭發很長, 還打卷。有的時候盛如月自己搞鼓自己的頭發都會想冒火,葉沉謹比她有耐心點。

盛如月趴在床上感受着葉沉謹給她梳頭發的服務,她感覺自己的頭發就像是一點一點被解開了,原本有一些累贅感的頭皮都放松了。

這熟悉的手法讓盛如月簡直有點不爽。

她藏着幾分酸意, 語帶調侃地說:“看不出來, 葉秘書對這種事情倒是很熟練嗎?”

葉沉謹波瀾不驚, 繼續着手裏的動作, 把最後一個打結的地方給順開,又伸手替她攏了攏長發, 放下梳子,然後笑着說:“嗯,熟能生巧。”

熟能生巧?

盛如月心中頓時燃起不高興的火焰,她面上不顯, 但是心裏有個小人正在憤怒地跺腳, 發出怒吼。

葉沉謹到底是給多少個女孩梳過頭發,才能夠用熟能生巧這四個字來形容他現在的水平?

她哼了一聲有點不高興。

葉沉謹沒理她, 起身把梳子放回浴室。

他出來的時候, 盛如月又哼了一聲,音量比之前大點。

葉沉謹瞧着她的樣子, 認真地問她, “請問我的小姐是小豬嗎?為什麽總是哼哼呢?”

盛如月聽了以後大怒:“哇!葉沉謹!你真是翻臉不認人诶!爽完以後我現在連哼都不能哼了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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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沉謹被她突如其來的發火給逗笑了, 他勾着盛如月的下巴,指尖在她的下颌處輕輕摩挲而過,就像是在撫摸一朵玫瑰的花瓣。

“爽到的人不是小姐你嗎?”

盛如月瞪他:“你不爽嗎?”

“我不是也用手幫你了嗎!”她不高興地坐起來,盤着腿,“我現在手還酸呢。”

葉沉謹糾正她:“我記得小姐都沒堅持到三分鐘就喊累了。”

後面,都是他握着她的手,帶着她做的那種事情。

“到底是誰翻臉不認人?”他湊近,語氣裏帶着幾分危險,“這位小姐,要不要看看我的後背,現在到底有多少抓痕?”

被他這麽一問,盛如月有點心虛。

剛才明明只是用手指進行一些事情,盛如月就能夠快樂到那種地步,甚至有點失控。塗了美甲的手指一直抓着葉沉謹的後背。

盛如月移開目光,底氣不足地說,“那、那都怪你,你自己要脫衣服!”

葉沉謹被她這樣無理取鬧的樣子給氣笑了。

“是嗎?我怎麽記得是某個小姑娘說想要看我脫衣服呢。”

這不是他們第一次做這種事情,卻是第一次做這種事情的時候,葉沉謹脫掉了衣服。

以往的時候總是盛如月渾身不整,衣服到處散落,而葉沉謹卻穿得整整齊齊,特別正經,像個沒事人一樣。

這讓盛如月很不爽快,總覺得只有自己一個人在沉淪。也是因為此,她才會在這一次提出這種要求,卻沒想到她居然在葉沉謹的背上留下了那麽多的印痕。

盛如月在心中暗罵自己,她又不是九陰白骨爪的傳人,她幹嘛這樣?

盛如月別扭地說,“大、大不了我去把指甲剪了好了。”

葉沉謹搖了搖頭,握着她的手,吻了吻她的指尖。

“沒關系。”他說,“我很喜歡。”

她給他的一切他都喜歡,就連痛也是如此的快樂,如此的浪漫。

這話說完,盛如月擡頭看着葉沉謹,眼神似乎都糾纏在一起拉絲了。

兩個人又在床上親了一會兒。盛如月實在覺得不能再這樣黏糊下去了,推開葉沉謹,起來換衣服。

瞧着她收斂好了自己的着裝心情,也收拾好了自己的心情,葉沉謹站在她的身邊,替她理了理背後的領口,然後湊在她的耳邊輕聲的說,“另外,小姐,讓我熟能生巧的人是你。”

小的時候盛如月不愛梳頭,盛父又是一個根本不會照顧女兒的人,之前這種事都是阿姨在做。可是自打葉沉謹到了他們家以後,便是葉沉謹手把手地給這個小妹妹梳頭。

每天早上盛如月起來的第一件事情一定是蹦到葉沉謹的面前,把自己粉紅色的公主氣囊梳子遞給他,然後要他幫忙梳頭。

葉沉謹一開始也沒有這麽厲害,後來才順得很順,一點也不會疼。他還會編很多辮子,會給她做好看的發型。

這樣的習慣持續了很久,直到高中的時候葉沉謹出國。

從那以後是盛如月再也沒有編過辮子。

這些事情,盛如月都還沒有想起。

現在聽到葉沉謹這樣說,她也只是努努嘴:“我才不信呢。”

她往外走,本來打算回家好好休息,卻沒想到在高爾夫場又遇到了不速之客。

盛景言和他的養父,也是盛如月的伯父盛德昌正在此處。

一行人剛打了個照面,盛如月就不爽了,轉身想走,但被葉沉謹一手拉着手腕。盛如月向葉沉謹投以不爽的目光,葉沉謹安撫似得握着她的手,拍了拍她的手背,以此來告訴盛如月,有他在。

見盛如月沒轉頭就走,葉沉謹放開了她的手。

狹路相逢只好出口寒暄。

盛如月朝着兩人露出假笑打了聲招呼。

伯父勝德昌看了一眼她和葉沉謹剛剛相握的手,不懷好意的笑笑說,“看來阿月現在跟葉秘書的關系很特殊啊。”

盛如月毫不客氣地回:“我想我和誰關系好跟伯父你沒有關系吧?倒是伯父,不知道您跟二伯母這個婚到底還離不離了。”

盛家二子跟老婆鬧離婚這事兒幾乎是滿城皆知的笑話,據說是他被老婆捉奸在床,兩人大吵不已,可是又因為是商業聯姻,所以遲遲不能離婚。

這幾年,天天都要吵到法院去一回。

被盛如月這麽一嗆聲,伯父臉色不好看了。

然而盛景言卻很穩得住,他笑着開玩笑的說:“看來阿月今天心情不太好呀。”

盛如月也笑着回,“見到你們二位,這心情很難好起來啊。”

兩只想偷走她爸財産的家賊,她怎麽高興得了?

這些天在服裝部上班,看資料,越是接手盛家的消息,就越是清楚她面前這兩位到底有多大的野心。也知道他們在他爸出事以後,做了什麽好事。

盛德昌哈哈大笑起來對着盛如月說,“阿月還是小時候的脾氣。”他語中暗含深意,“這樣的脾氣可不适合商場呀!瞧,現在我們家景言幫你打理公司打理得多好啊。”

盛如月眸光一冷,“伯父你也知道是幫我打理。這盛世遲早是要回到我的手裏的。”

“不是你的,終究不會是你的。”

話都說到這裏了,伯父也不掩藏自己的野心了,他說:“只怕這公司的事情可沒有侄女兒你想的這麽簡單。你不過二十出頭的一個女孩子。掌管盛世這麽大的公司不合适吧?”

“這合不合适,不是伯父你說了算。”盛如月看着盛德昌,“我想到時候股東大會上我們都會有答案。”

“另外,該我的就是我的,至于我要怎麽掌管,能不能掌管,跟伯父您沒關系吧?當年你因為私吞公司財産鬧了笑話,爺爺把盛世給了我爸爸,我爸爸出事之後第一繼承人是我。現在你們二位不過是暫時代管,我想,不過多久,盛世就該回到我的手裏了。”

不管盛如月現在有沒有底氣,她都必須在盛德昌的面前表現出底氣來。

“當年爺爺沒有把公司給你,就已經說明了一切。”

盛如月的聲音和她的眼神一樣冷。

“現在,盛世也不會由你們接手。我爸躺在病床上起不來,還有我。”

那伯父被她的語言刺得羞惱無比,看着盛如月邁着步子離開,他在她背後生氣地說,“媽的,不過是一個小丫頭!你以為你能通過股東大會得到認可嗎?不可能!”

“這丫頭什麽都不會,不學無術,股東都是眼瞎了才會選她!”

盛德昌氣得喘不過氣來,然後又轉頭看盛景言,問他:“你說,這盛如月什麽時候跟葉沉謹的關系這麽好了?”

盛景言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

盛德昌不爽地回,“說起來,最近圈子裏有個特別荒謬的說法......有人說這葉沉謹是葉家的......”

盛景言笑了笑,沒把這事放心上,他說:“爸,你想多了,要是葉沉謹是葉家的家主,他怎麽會甘心就留在盛家當一個秘書呢?他又不是傻子。”

“這世界上同一個姓氏的人這麽多,總不能有一個信葉的就是葉家人吧?”

聽了他的話,盛德昌點了點頭。

盛景言看了他一眼,詢問:“爸,之前拜托你的那件事——”

盛德昌哎呀一聲,伸手拍了拍盛景言的背:“景言啊,要是你能幫爸爸把盛世拿到手,你的親爸親媽我肯定會想辦法幫他們翻案的。”

盛景言笑着說好,斂眸,眼中卻有深意。

他擡頭,看向葉沉謹和盛如月消失的方向。

心中忽然生出了一個火苗。

要是,葉沉謹真是個傻子,也真是葉家家主呢?他爸媽的事情,是不是可以靠他解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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