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容家人
配方上的中藥都是常見藥,去附近的中藥藥店便能配齊,買上十劑,并買了蒸煮的藥壺後,游恬恬迫不及待回來煎煮。
之後,将煎煮的濃縮湯水加水倒進浴缸,坐進去配合呼吸之法吸收。
十五分鐘後,游恬恬睜開雙目,眼含奇怪。
系統出品,必屬精品才對,怎麽這配方藥效,比她預想中的要差那麽多?
她預想中的藥效,熱血沸騰,疼痛難忍,伐筋洗髓,身強體壯,神清氣爽;實際上的藥效,莫得多少感覺,酸痛微微緩解。
游恬恬大覺不解。
游恬恬低頭沉思。
游恬恬将剩餘九份一道煎了,加同樣的水稀釋,再次坐進去吸收。
這次,她感覺身體微微有熱意,像蒸桑拿。
握拳,力量沒有變強,不過疲憊感酸痛感沒了,身體恢複全盛之時。
游恬恬恍然。
還真是藥效不夠。
她愁眉,要買多少份藥材,才能達到強筋健骨效果?
她換身衣服,再次出門。
走在別墅與別墅之間的小道上,游恬恬調整呼吸,堅決貫徹将呼吸之法融入生活方方面面。
所謂呼吸,并非常人那樣的本能呼吸,而是配合着身體,有節奏的“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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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如走路,刻意控制八步一呼,十步一吸,而随着行走速度不同,呼吸節奏也跟着變化。
別墅綠化做得好,小道兩側高林大樹,花草鮮妍蓁蓁,行走期間,微風拂臉,香氣襲人,讓人心情也跟着大為暢快。
“哔——”
就在游恬恬沉浸在天地自然的呼吸中時,清脆尖銳的“哔”叫聲,打破這安寧靜谧。
游恬恬聞聲瞧去,只見一只長得像是鳥一樣的動物,從隔壁別墅騰飛而起。
為什麽說長得像鳥呢?它有羽毛有翅膀。
但它爹的,長着一個人腦袋,腹部下邊長着兩只人手。
游恬恬沒見過這種動物,她大為震撼。
這到底是人是鳥?是天生如此,還是有誰在做人體實驗?
那動物雙目銳利似電,在地上逡巡一翻,鎖定游恬恬。
它雙翅一展,從三四米遠的高空俯沖,兇厲與血氣,隔着老遠,便撲面而來。
游恬恬禁不住皺起眉頭,面露抗拒。
好臭,好酸腐的血腥味,這動物多久沒洗過身子了?
她全心拒絕,自己潔白幹淨、好似無瑕玉質的雙手,和那肮髒腐臭的動物身子接觸。
但事實上,這由不得她。
那只動物速度很快,三四米遠的距離,于那動物來說,不過是電光石火,它展翼間,人手似的雙爪,已抓向游恬恬的雙肩。
那張人臉,此時浮現出一抹兇殘而貪婪的笑,它伸出舌頭,似青蛙捕蚊蠅般,舌頭一瞬間伸得老長,觸向游恬恬側臉。
“小心——”
別墅圍牆之上,跳出一名十五六歲的小女孩,小女孩穿着白色武道服,手中扛着比她還高的大刀,似獵豹般從圍牆一躍而起,雪亮的長刀斬向那動物。
這必然是來不及的。
此時,那動物的爪尖和舌頭,都已來到游恬恬面前。
游恬恬能瞧見,抓向她的人手指甲尖尖,有點像鷹爪,內勾,尖銳,兩面皆刃,能輕而易舉劃破人體肌膚;而那舌頭泛着流涎,墨綠色,不知是舌涎泛毒還是它很久沒漱口,食物渣滓在它舌上生菌,形成綠藻。
游恬恬屏住呼吸,恨不得鼻子昏厥過去。
好臭啊,太臭了,比比臭水溝還臭。
她雙-腿行走如風,身子往後一躍三四米,而那動物靈活機巧,舌頭一收,身形一旋,躲開那柄刀光的同時,再次抓向游恬恬。
圍牆上不知何時又出現一名中年人,他垂落的左手暗扣一枚燕子镖。
見鴸鳥攻擊路人,正欲出手擊殺,卻見那路人自行躲開,顯然是個練家子。
再看她躲避身法,精密奧妙,變化無窮,以他眼力,竟也不能窺到全部。
這必然是一門上門武學,使得這路人明明還未開脈,卻能在鴸鳥攻擊下游刃有餘。
再看那揮刀的小女孩,他暗自搖頭,對比太強烈了,一個躲得閑适自然,一個追得氣喘籲籲,瑾惟實戰能力還是不夠。
暗自做好給小女孩增加實戰訓練後,中年人繼續看向場上。
場上,游恬恬幾次躲避,都見那動物如影随形,而那小女孩的刀總是斬空,起不了多少幫助,更遠處,那別墅牆上,穿着黑色武道服的中年人垂手站立,顯然不打算出手,游恬恬便知道了,不想繼續臭下去,還是只能靠自己。
她腳踩巽步,再次往後躲,鴸鳥見狀,雙翅揮動繼續貼了上來,這時,游恬恬不退反進,艮掌同時蓄力。
“砰——”
游恬恬雙手相貼,右手掌心拍向鴸鳥腹部,一人一鳥相碰觸,如山之力從游恬恬掌心噴湧而出。
畫面似是凝固,一人一鳥定格。
那邊,小女孩的長刀又揮了過來,見狀,游恬恬收回雙手,後退幾步。
“轟——”
鴸鳥倒地,再次避過小女孩的長刀。
小女孩收刀,“诶”了一聲,驚喜道:“我已經能做到刀發意芒,隔空殺異獸了嗎?”
中年男人瞧不過去,從圍牆上輕飄飄下躍,一躍四五米,落到小女孩身側,道:“瑾惟,別丢人了,這鴸鳥,是死于這位小友掌下。”
武學界武者,說話做事,還留着不少以前的習慣。
比如他看游恬恬,是末學者,稱之為小友,而非現代常見的美女,姑娘、妹子。
游恬恬後退幾步,沒有說話。
她望望那長相怪異的鳥,又瞧瞧舞大刀的小姑娘,總覺得自己好似闖入了什麽,不曾對普通人開放的世界。
中年人蹲身檢查鴸鳥,贊許道:“小友所得傳承精妙啊。”
小瑾惟開脈三境,打通三條筋脈,卻被鴸鳥耍得團團轉,而人小姑娘未曾開脈,竟能純粹以掌力震碎鴸鳥內髒而死,這便是差距。
雖說有這鴸鳥實力不高緣故,但人小姑娘實力更低。
“小友恩師是誰?”
中年人起身,望向游恬恬,慈眉善目。
小姑娘望着游恬恬,滿眼好奇。
她是誰,圈子裏剛踏入的天才?誰收的?感覺有點面熟,像是以前見過?
游恬恬沒答這個問題,反而謹慎地問:“這鴸鳥,是人造的,還是?”
中年人聽出游恬恬問話後邊含義,啞然失笑,“放心,不是人體實驗,是它自然長成這樣的,《山海經》看過不,裏邊就有記載。”
游恬恬抿唇,眨眼。
山海經?
這是她沒想過的答案。
山海經裏,有不少異獸,現代社會都能找到原形,這鴸鳥,估計是進化錯誤,現代還殘存的瀕危鳥類吧。
游恬恬釋然。
還好還好,還是這個熟悉的社會。
她朝中年男人點頭,轉身離開。
“诶,小友,先別急着走。”中年人喊住游恬恬。
游恬恬轉身,面露不解,暗藏警惕。
“這鴸鳥雖是我容家抓的,但是是你殺的,所以,這鴸鳥你可以拿走一半。”中年人望向游恬恬,道,“你是準備自用,還是換錢?”
若游恬恬不是武者,而是真被牽連的路人,中年人又有另一套說辭。
普通人和武者之間,還是有壁的。
游恬恬雖然沒開脈,但以她武學精妙,開脈是遲早之事,所以中年人也将她當武者看待。
“容家?是容安館那個容家嗎?”游恬恬驚喜。
中年人點頭。
“這鴸鳥我不要,能換一個購買你們自用藥材的名額嗎?”游恬恬眼珠子一轉,試探道。
游恬恬本來沒打算占這個便宜。
中年人在旁護道,便算自己不會武功,也不會有事,而且,若沒有自己,這鴸鳥只會又被中年人抓回去,直至被小姑娘斬殺為止。
被她殺了,反而是她占便宜,獲得一次實戰,而對方訓練小姑娘的計劃,直接夭折。
整個過程,受損失的是容家,占便宜的是她,她哪好意思再分享這只鴸鳥?
但,對方報了他是容家人。
容家人是杏林世家,擁有中藥基地,不缺中藥,更重要的是,他們有武者,自用中藥肯定最好。
她也不多占便宜,只要購買資格。
好吧,依舊很占便宜,像得寸進尺。
游恬恬羞得臉頰微紅,卻沒有改口,假裝淡定。
沒辦法,外邊藥店賣的普通中藥藥性不夠,于她沒多少用。
她之前還打算讓她哥去收集野生中藥,但野生中藥依舊可能有坑,哪有直接朝容家人買更好?
所以,為了自己武道之途,她只能厚臉皮。
中年人聞言,笑道,“可以,我們也有向外賣中藥的。你要哪些中藥?要上等的中等的還是下等的?”
游恬恬将藥方遞給中年人,道:“先給我來三份,上等,多少錢?”
中年人接過藥方,快速掃了一遍,又慢慢掃第二遍,越看越驚喜道:“這藥方,這藥方,妙啊。”
這藥方上的藥,并沒多少貴重的,全是常見藥,所以粗看他并不覺得如何,但細細咂摸,卻覺得精妙無比。
這上邊之藥,添一味或者少一味,都無從下筆,簡直渾然天成,改無可改,偏生其藥效,不比那些加了異獸血的方子差。
若容家能得此方,日後不知能為容家後輩,省多少錢財與資源。
這藥方,他必得。
他望向游恬恬,“我是容家容承思,這藥方,你賣嗎?”
報上名姓,是為結交。
游恬恬不無不可地點頭。
現代不同于古代,古代去藥鋪抓藥,藥店不會多問什麽,可以多抓少抓來遮掩方子,但現代不同,哪怕是去藥店抓藥,也要由藥師認過藥方後才給抓。
游恬恬之前已經買過藥包,這藥方不算秘密。
游恬恬笑眯眯地道:“不是什麽貴重東西,就送給閣下了。”
這藥包雖然來得容易,但卻是要經歷一次生死,說不貴重,還真不算,但若說有多貴重,也稱不上。
畢竟,若對方無恥一點,将藥包默背下來,她這籌碼也就沒有了,還不如直接送出去,來換容家人情。
有這藥包方子在,只要容家要臉,肯定不會坑她。
而且,她也不必為之前用鴸鳥占便宜一事,再感到羞愧。
這筆買賣,劃得來。
既然要送人情,那自然要至善至美,游恬恬将自己去藥店抓過藥的事順道說了。
這藥方藥店沒抄寫,醫師估計也不記得配方,但有監控,難免有心人根據監控複原出配方。
中年人記下這點,笑道:“那我厚顏收下了。”
他本來打算推拒,他容家人從不占人便宜,不過轉念一想,不正可以借這由頭,與這小友加深往來?
一來一往的,感情自然就有了。
中年人對游恬恬印象不錯,樂得與她搭上關系,更何況,只從她武功以及拿出的藥包,便知游恬恬很有潛力。
結交有潛力的年輕人,是各個家族都會做的事,賣個好,不得罪,日後好相見。
“對了,還未請問小友名諱。”
游恬恬正欲報上姓名,小姑娘忽而一拍大-腿,恍然大悟,“你不是,游家那個,叔,就游家昨天過生日的那個。”
她望向游恬恬,目露憐憫。
游恬恬:“……”
生日宴會這事,估計要成為她的黑歷史了。
游恬恬恨不得仰天長嘆,真不是她游家的錯,是老天爺的錯,老天爺要她死啊。
她游家檢查得再嚴密,能擋得住老天刻意麽?
但她什麽都不能說,還要假裝聽不懂看不懂。
中年人笑容微妙,顯然也知道昨天游恬恬生日發生了什麽。
當時聽到時他還道,這姑娘挺倒黴,這麽重要的日子,發生個這樣的意外,等小瑾惟成年生日宴會,一定要裏裏外外都檢查一邊,舉辦前再檢查一遍。
可以說,游恬恬,将日後宴會安全程度,又拉高數級。
“原來小友是游家千金,小友是住在附近哪棟?我之後讓瑾惟,将藥材給小友送過去。”中年人矢口不提生日之事。
游恬恬報上別墅名字,規規矩矩和兩人告別。
中年人笑道:“我家瑾惟就在這兒進行實戰,小友若有閑暇,可來此處一道進行訓練。你與瑾惟年歲相差不大,年輕人嘛,可多往來往來。”
游恬恬客氣地應着“有時間一定”,又折身回去。
回到別墅,見前院停了一輛熟悉的車子,游恬恬心知她哥過來了,快步走向一樓客廳。
客廳內,她哥和她爸葛優癱,疲憊地躺在沙發上,瞧見游恬恬,游家大哥有氣無力地招呼道,“妹妹,回來了啊,快給哥哥倒杯水,累死我了。”
游爸罵了一句,“你沒手沒腳嗎,要你妹妹倒?乖寶啊,幫爸也倒一杯。”
游恬恬笑了一下,去廚房倒了兩杯水。
她将水杯放到他爸他哥身前茶幾上,又坐到一旁,好奇地問:“發生什麽事?你倆怎麽這麽累?”
昨晚,110、120來了後,就不關她爸她哥的事了吧,怎麽瞧他倆,像是一-夜未睡?
後來,又發生了什麽?
“嗨,別提了,提起來我現在依舊一肚子氣。”游家大哥聞言,氣得疲憊一掃而空,咬牙切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