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 chapter4-7
醫院。
『咦、806號病房在哪裏呀、醫院這麽大還真難找呢？』上了八樓、我邊嘟哝邊找着、手中還帶着一束鮮花、找尋着病房的號碼。而拓海因為我的勸說、一大早就被我強行拖來醫院、他心不甘情不願、跟在我後頭。那張英挺的臉龐沒有任何一絲笑容、他眉頭深鎖、為了不讓別人看出他不爽的表情、還帶着一只大墨鏡、試圖掩飾自己的不安跟別扭。
尋覓了些時候一直沒能找到正确的病房號碼、醫院的八樓病房衆多、四通八達根本很難找的到正确位置、我一邊找一邊喃喃自語『806號病房在那呀？』尋尋覓覓将近數分鐘後、在八樓的另外一頭終於看到了806病房號碼、我興奮的喊着『阿、找到了在就是這裏呢。』我興奮的表情跟拓海冷淡的表情、簡直形成強烈對比、好像病房的病人是我的爸爸、而他只是陪我來探病的朋友而已。
他還是那副101號表情、他故意裝冷酷、裝不在意其實他心裏一直很忐忑、畢竟父子已經快十年未曾見面跟交談了。在加上他自己跟父親之間的愛恨情仇、讓他始終無法原諒自己爸爸的出軌。
他很想逃離、但是卻被我緊緊的拽住右手、我想現在要他們從拾父子情、也需要一段時間來從新适應吧。正當我們正要走進病房時、從病房內推門出來一位年約13、14歲的小女孩、她有着一頭長黑卷發，面部白皙、櫻桃紅唇是位樣貌清秀的女孩。
『拓海、這女孩是誰呀！你認識嗎。』我望着他問、可是他始終毫無表情、沒正面回答我的話。
小女孩用着那雙明亮大眼、擡起頭望着我們、她那雙大眼睛一直沒離開過我們身上。她好奇的打量着我們、又看見我手裏拿着一束鮮花、她便向病房內喊着『媽媽、有客人。』聽到小女孩的喊聲、病房裏頭傳來溫柔的女性問話聲『杏子、怎麽了、幹嘛喊的這麽大聲、這可是醫院喔。』我仔細聽着這溫柔的說話聲、細細凝聽原來是那天打電話來的女人、是昌子小姐我非常肯定的、絕對錯不了。
『杏子有客人來嗎、是誰呀！怎麽不進來呢？』她說完之後、走出病房看到是拓海、她先是有些訝異、不過随即笑了笑、對着拓海親切的說了句。
『喔、你來了呀、你爸爸看到你他一定會很高興、快、快進來吧。』昌子小姐笑容滿面、要迎領我們進入病房內、可是這時候的拓海卻一動也不動僵着身軀、面對這樣的情況、他有點手足無措、站在病房外緊閉雙唇。我知道這時候、他很不得趕緊離開、因為對他來說爸爸已經是仇人陌生人、是抛棄自己跟妹妹還有媽媽的負心男人、基於這點他對自己的爸爸有着太多的不能原諒。
昌子小姐的笑容非常親切、她甚至熱情的招呼我們、她有着一雙溫柔的雙眸、說話輕聲細語。這讓我很難相信她是第三者、可是男人多半都抗拒不了這種溫柔婉約的女人。
『你是拓海的朋友嗎、謝謝你陪他來喔。』她對我露出和善的笑容。
『嗯啊、你好、我是佐藤裕也。』我對她做了自我介紹、她是個親切的人、跟我的媽媽不同、昌子小姐讓我覺得她是一位好母親、我并非說自己的媽媽不是好母親、可是多半的時候她對我都是非常嚴厲與冷淡、有時候我都會想、我是媽媽的親生小孩嗎。
這時候、拓海趁着我跟昌子小姐打招呼的當兒、他一個轉身大步離開病房、等我回望時他已經消失在走廊中。我連忙将手中的鮮花、交給昌子小姐、并且對她很不好意思的說道。
『呃、這個花束、這是海拓帶來的、請伯父多多保重了、有空我們會再來的。』說完、我對昌子小姐禮貌的點了點頭随即追出、之後昌子小姐帶着我送的花、轉身進入了病房內。
病床上有個面色還算紅潤的中年男人問着『怎麽了、昌子有客人來嗎？』『嗯、是拓海他特地來看你、并且交了束鮮花給我、就馬上離開了他說工作很忙、匆匆就走了他還要你多多保重呢？』昌子小姐替拓海圓了個善意的謊言。
她将那束花拿到男人眼前『親愛的、你看這束鮮花這麽美呢、可見他心裏還是很關心你的、畢竟父子天性、你就別擔心了、終有一天他會原諒你的。』昌子小姐輕輕揉着男人的太陽穴、溫柔的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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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深沉的嗯了聲『是嗎？看來他還是會關心我、不過對於他們母子我有着太多的愧疚。』男人的表情有些神傷、但随即露出滿足的笑容、男人作夢也沒想過居然是在這樣的情況下、再度見到自己的兒子、他希望有一天會得到他的諒解。
＊＊＊＊ ＊＊＊＊ ＊＊＊＊親情的距離讓他頭也不回的逃離了醫院、他腳步匆匆一直往前走、沒理會我在他背後呼喊。
『拓海、拓海等等我啦、你走的那麽快我會追不上啦。』我氣喘籲籲地喊着、但他還是忽略我的喊叫聲、還是一直往前走、這一刻他很想逃離這裏。這裏有他怨恨的男人、雖然是自己的父親、但是父親的外遇、破壞了原本幸福的家。
『拓海、我叫你等一下嘛。』我小跑步跑到他眼前抓住他的雙手、為了追他讓我跑的上氣接不了下氣、邊走邊喊追了約莫15分鐘、他終於停下腳步。
這時候我們同時并肩而行、我拉起他的手、雙方都沉默。途中經過了公園、於是就在公園裏的涼亭坐了下來。
靜默一會兒、他突然神色黯然的說道『我不該來的、都已經弄到這種地步了、要和好如初那有那麽容易。我永遠忘不了他的錯事、他狠心抛棄我們、與其他的女人幸福生活、卻抛棄原本幸福的家庭、我怎麽想都不明白、不管如何我都無法原諒他。』多年來的親情恩怨、當然不是在此刻就能化解的。
我看見他神情糾結、眉頭緊鎖痛苦寫在他臉上。他從口袋掏出香菸、點燃了一根煙。
『那時候我大學三年級、途中卻休學跑去寫小說、并不是我喜歡寫小說、而是故意的叛逆。而這樣叛逆的個性、全都是為了報複跟違逆他。他對我越期待我就越反抗、記得他曾經派人來告訴我、要我搬去與他同住、但是我拒絕。』『因為他的不忠害媽媽自殺、因為我不想成為他的樣板、所以、就故意做這些違反他意願的事來氣他。即使這種反抗一點都毫無意義、但是我還是做了、因為我不知道還能怎麽做、才能發洩我心頭之恨。』從不輕易說出口的話、終於在別人面前說出、他強忍着悲傷的情緒、在我眼前假裝堅強。其實我知道他有些部分是很脆弱的、我心疼的擁抱着他、即使無語也要讓他知道我是支持他的、我心想着『也許、也許這是看起來最堅強的拓海吧、不輕易在人前落淚、又要假裝堅強與不在乎。如果每個人都能保持小時候的童真與無邪的心、或許會是最幸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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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天後的深夜。
夜晚通常是萬物熟睡的時辰、今晚的他卻睡得極為不安穩。在我身旁不斷的蠕動身軀、唇中呓語。
熟睡的我發覺他的異樣、於是讓他驚醒、我坐起身并不知道他的夢境中到底夢見什麽。只見他不斷呓語。
『奈美、別哭、哥哥不會離開你的。』我又見他臉露痛苦、雙手握拳。這般痛苦的模樣、讓我看了實在不忍。於是搖晃他的身軀。
『拓海、怎麽了你醒醒、做惡夢了嗎？』讓我這麽一喊、他緩緩睜開眼、摀住臉頰『我夢見奈美的哭泣、她那小小的身軀抓着我的大腿、一直求我不要走。她說哥哥我好怕、哥哥不要丢下我、奈美很想跟哥哥再一起阿！哥哥別留下我一人、奈美會很害怕的。』『我的夢中盡是顯現奈美哭泣的臉龐、在她那驚恐的大眼中寫滿驚懼、那小小的臉龐上挂滿了淚水。我輕輕攬着奈美的肩膀、跟她保證。奈美、哥哥不會丢下你的、也不會離開你跟媽媽、所以你不要哭了。』『她這才破涕為笑、跟我勾勾手指頭。裕也、我真的無法原諒他、不管如何我都無法忘記那段黑暗的日子。』拓海伏在我的懷裏喃喃道『之後我又夢見父親的嚴厲語句他對我說、不要忘了拓海、你是東城家的繼承人、将來你要繼承東城貿易公司、這是我的公司也是你的、你要牢牢的記住這件事情、要時時注意你的言行。』『父親責難的聲音在我夢中嚴厲的說着、可是夢中的我卻也冷嘲熱諷的回答。
哼！還不是那女人沒替你生兒子、你才會這樣要求我跟期望我、如果我不是男生。你會這麽關心我死活嗎？其實你需要的并不是我、只是一個兒子罷了、一個兒子罷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