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大公子歸來
穿越過來，第一次安心地躺在床鋪上睡覺，喬靈一直緊張憂慮的心，總算是踏實了些。白天裏她多次暗示想要口幹淨飯吃，曹嬸也沒什麽特別的表情，想來她只是被安排做婢女的，不會有什麽旁的糟心事。喬靈倒是不怕苦累，只求自身安穩，徐徐圖之罷了。
之後的幾日，喬靈都跟在曹嬸身邊用心地學規矩，不得不說姜府的規矩果然嚴格，便是說話的音調，走路的步幅都是有要求的。
喬靈在學規矩的空閑時，也從曹嬸手下的小丫鬟口中探聽了些消息，比如姜家老爺是貴妃娘娘的親侄子，和貴妃感情極好。還有姜府與別的府邸不同，前院接待外客，後院住着夫人和小姐們，反倒是偏院裏住着四位公子。喬靈也才知道她頭一天就是從偏院的偏門入府的，而這些日子她以為走遍了的府邸，也不過才走遍了四位公子住的偏院，真正的內府她根本都還沒踏足。
這姜家是有多逆天的大啊……
“靈兒，今晚四公子那邊有人來接你，你稍稍收拾下東西，準備明日去見大公子。”
“是。”
晚上，喬靈去了四公子的院子，再次見到了那只白團子。
白團子四公子名叫姜恺，今年才八歲，生母早就逝去了，一歲多的時候就搬到了偏院裏，算是被三位兄長撫養長大的。聽說和兄長們的感情都很好。
喬靈規矩地站在白團子面前，任由他托着圓潤的肉臉打量。
“你是我送給大兄的禮物，所以不管發生什麽事你都要陪在大兄身邊。”白團子跳下坐榻，走到喬靈面前，狹長上翹的雙眼頗有絲威脅的意味，“若是大兄不喜你，不讓你跟在身邊，你就可以去死了。”
喬靈一個激靈，立刻回道：“奴婢知道了。”
“雖然把你送給大兄，你便算是他的人了，不過你的小命還是捏在我手裏的，不要想着向大兄求情。大兄在府上你就得貼身伺候着，大兄若是偷偷離府，你也要緊緊跟着。若是你被大兄甩了，我就用刀子把你刮成一條一條的，反正一個賤奴的命，也沒人在乎。”
白團子的威脅，喬靈算是聽進去了。雖然對方看着很萌，但是危險系數也是極高的。曹嬸也與她說過，府上三公子和四公子身邊，沒少死過不懂事的。
雖然喬靈還不大明白，什麽叫他大兄若是偷偷離府，她也要跟着……
第二天，姜府的偏院裝飾一新，喬靈也見到了姜府的二公子和三公子。
二公子姜憶約莫十四五歲，眉目清秀，氣質沉穩安靜，平時似乎總喜歡沉着臉。曹嬸與喬靈說過，大公子常年不在府上，偏院裏的一切事宜都是這位二公子打理的。所以二公子姜憶總是端着一副老成模樣，好像這樣才能管住下人和兩個頗有些難搞的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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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公子姜憧和二公子姜憶年歲似乎差不多，樣貌是幾位公子裏最好的。他柳葉彎眉，眼睛狹長彎翹，波光流轉，顧盼生情。尤其姜憧對自己的樣貌極為看重，本來就生的極好，還喜好塗脂抹粉，衣着打扮上也是不遺餘力，十分講究。就像今日，姜憧穿着一身亮藍色泛着銀光的綢緞長袍，在這冬日裏怎麽瞧，怎麽覺得紮眼。
這般看來，四公子姜恺，倒是最正常不過的一個了。他年紀小，所以再傲氣跋扈，也只是小孩子家的任性。長得很是精神，現在臉頰還圓潤的很，怎麽瞧怎麽可愛。
姜憧搭着姜恺的肩膀，摩挲着下巴瞥了喬靈一眼，“小四，幾日不見，你也有些情趣了啊。這美人兒胚子送給哥哥我可好？”
姜恺白了他一眼，“我不與你這猥瑣的家夥說話。再說，這是我備給大兄的生辰禮物。”
“啧，你這沒良心的，往日裏都是我供你吃住花銷，我過生辰的時候你怎麽就不知道送個美人兒？”
姜恺鼻子哼哼，才道：“那明年送你一個便是了。”
喬靈站在兩人身後，保持着面癱的表情，仿佛什麽都沒聽見。
“公子，大公子進府了！”
三兄弟頓時都是一副驚喜的表情，急急地往園子外走。剛走到拱門處，就瞧見一個灰衣少年踱步而來。他臉上含着明媚的笑，腳步輕盈似是踏着風，張開手臂面對着三個兄弟。
姜恺此刻滿臉孩童歡喜的表情，幾步就撲進了少年懷裏，連聲音都變得異常軟糯，撒嬌似的窩在對方懷裏喊道：“大兄，大兄，你可算是回來了！”
少年抱了抱姜恺，笑語道：“唔，小四又長高了。”
“大兄。”二公子姜憶竟也是一臉溫和的笑容。
大公子拍了拍姜憶的肩膀，“辛苦你了，阿憶。”
“那我呢？大哥抱着小四，慰勞二兄，偏是我這不上不下的，得不到大兄的青睐呀。”
大公子給了姜憧一拳，笑道：“瞧你這塗脂抹粉的鬼樣子，我以為我又多了個妖豔的妹妹呢！”
喬靈很想望天，她能說她覺得這兄弟四個很有基情麽？
這四兄弟似是好久不見，在一起親昵的很，竟是站在園子門口就說起話來。喬靈望向她未來的主子，忍不住問一旁的曹嬸道：“奴婢只知道其他三位公子的名字，卻不知道大公子喚何名？”
曹嬸望了喬靈一眼，沉聲道：“大公子名喚姜棄。”
喬靈低頭苦想是哪個字，想了半天都沒有什麽豎心旁的字念棄。只聽曹嬸對她道：“是遺棄的棄。”
喬靈聽着曹嬸的語氣低沉，想來大公子的名字是有故事的，但這事不是她一個小小奴婢該知道的。
在外面凍了一會兒，四兄弟才進了屋去。喬靈等人也都跟着進了屋去，伺候茶水。
大公子孤身一人回來，只帶了個簡樸的布包袱。他打開布包的時候，喬靈險些把茶水扣了。
只見大公子拿着一個撥浪鼓遞給了姜恺，拿了個風車給了姜憧，又拿了個木雕的老虎給了姜憶。
“這是我路上買的，瞧着挺新鮮的，想來你們平日裏也見不着，算是禮物吧。”
三兄弟一臉皲裂的表情，拿着各自的禮物很是無語。
二公子姜憶咳了一聲，卻還是叫了下人來把那木雕的老虎好生收着了，然後對姜棄道：“今日是兄長生辰，我也準備了禮物。”
姜憶的小厮拿來了一個玉雕的盒子，姜憶親自打開，放到了姜棄面前，道：“這是辟毒珠，遇到毒物會改變顏色，大兄随身戴着，外出游歷也可防身。”
姜憧也拿了東西來，是雙木底的鞋子，姜憧炫耀道：“這可是小葉紫檀的鞋子，上面的繡面是金絲織成的。大兄試試，看可合适？”
真有錢……喬靈心中暗道。
姜棄倒是不做作，脫了腳上的布靴，就穿上了新鞋，還順手把姜憶送的辟毒珠也帶上了。他站起身走了兩步，笑道：“你倒是細心，這鞋子的尺寸合适的很。”
說完，姜棄便走到姜恺面前，笑道：“小四可為我準備了禮物？”
姜恺得意地一笑，“那是自然！”
“哦？小四要送我什麽禮物呢？”
姜恺爪子一伸，指向了喬靈，喬靈心領神會地上前一步俯身行禮道：“奴婢喬靈，見過大公子。”
姜棄眼睛略睜，似是有些吃驚。
姜恺笑嘻嘻地說道：“這丫頭長得不礙眼，而且會讀書識字，髒活累活細致活都做的來，也可以給大兄試毒，也可以給大兄做鞋，最是好用的了！”
姜憧歪着身子對姜恺道：“你怎得不說還可以給大兄暖床生小侄子呢？”
“她的身份怎麽配得上！”
喬靈覺得姜棄似是看了她一眼，她繼續面癱，低頭恭謹地站着。
“你這禮物……呵……”姜棄笑的有些糾結，“可讓我怎麽帶呀？”
姜恺眨眨眼，理所當然地說：“就帶在身邊當個伺候婆子呗。二兄三兄的禮物随身帶得，我的怎麽就帶不得？我和這丫頭說了，她要是敢離了大哥身邊半步，我就把她刮成肉條，晾成臘肉喂狗！”
喂喂，之前你不是這麽說的吧？狠毒的白團子！小心你以後娶的媳婦讓你跪搓板！
姜棄想了想，笑道：“小四倒是體貼，我那院子長期沒人住，是該有個人操持着。”
“我說了，是要她随身服侍大兄，大兄若是想讓她操持院子，那就別再出去游歷了。”
姜棄無奈地苦笑，用手指戳了戳姜恺的額頭，“你這個滑頭。”
姜恺順杆爬，巴拉着姜棄的手撒嬌道：“大兄在家裏多住些時日吧，別出去了！”
姜棄揉了揉姜恺的頭，只是溫和地笑着，卻是沒回話。姜恺也沒再說什麽，拉着姜棄的手抱着蹭了蹭。
喬靈咋舌，瞧着這意思大公子還是要外出游歷的，可憐她這個新上任的婢女，為了不被做成臘肉，只能死死地扒住這位大公子了。
中午飯兄弟四人吃的很歡快，笑聲不斷。姜憧壞壞地給姜恺灌酒，被姜憶臭罵了一通。姜棄與三個弟弟都十分親昵，對于弟弟們的嬉鬧也一直笑顏瞧着。
喬靈站在姜棄身後倒酒夾菜，心下卻有些奇怪。照理說不管什麽時代，孩子外出歸來，總應該先拜見父母才是，可姜棄回來之後就和弟弟們閑談用膳，誰也沒提姜老爺什麽。果然這個姜家很奇怪。
四兄弟都喝了不少，姜恺直接睡在姜憧身上了。姜憶還算清醒，讓下人送了兩個弟弟回去。姜棄似是微醺，腳步略有些頓，喬靈自然光榮上崗，扶着這位新主子回到他闊別已久的院子休息。
姜棄沒有說話，面上還是帶着笑的，任由喬靈為他梳洗換衣，然後很是安靜地躺在床上休息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