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姜家家主姜寧安

喬靈見阿禮還握着自己的手,頗有幾分不自在地把手抽了回去,見阿禮一臉失望,卻偷偷擡眼瞧她,喬靈輕咳一聲問:“倒是你怎麽跑到安原郡來了?”

“我本來就是要來安原郡的,之前……是走錯路了。”

喬靈一想也是,他之前便是這麽說的。

阿禮好奇地問:“姑娘又怎麽會在安原郡?”

“哦,我是姜家的婢女。”

“姜家?”阿禮笑了起來,“真巧,我是姜家的親戚呢,正打算去姜府。”

喬靈表情古怪地指着一旁的牆圍子道:“這不就是姜府的院牆麽?我瞧你在這裏走了走去的。”

阿禮羞澀地一笑:“我還從未來過姜府,也沒有帶什麽禮物,正不知如何是好呢。”

喬靈記得姜憶說過他在找二皇子,便對阿禮道:“那我帶你進府吧。”

“多謝姑娘了。”阿禮十分歡喜,自覺地去牽了馬兄的缰繩。

喬靈還是很開心的,阿禮雖然是皇子,可是對她卻是很好的,如果阿禮進了府,哈哈,她更可以高枕無憂了。而且她十分想看姜棄管這小白花叫表叔的樣子……哈哈哈哈……

“喬姑娘,什麽事這麽開心?”

“沒什麽,沒想到能再見到你,挺高興的。”

“我也是,能再次見到姑娘,心裏歡喜的很。”

兩個人雞同鴨講,一個在讨好已知身份的皇子,一個在讨好頗有些心儀的女子,所以雖然話題很詭異,但是氣氛還是很融洽的。

偏院的門房早就認識了喬靈這個和大公子關系匪淺的婢女了,只是見她帶了另一個少年要進府,還是攔了下來,問:“這人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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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禮背了手,如沐春風地一笑:“我是姜府公子們的表叔。”

門房一愣,一時沒算清楚這是什麽親戚。

喬靈指着嬰阿禮道:“這是老爺的表弟。”

門房蹙眉道:“別胡說,咱們老爺就一個表弟,便是那姜貴妃所生的二皇子,他怎麽可能……呃?殿、殿下?”

阿禮小心翼翼地看了喬靈一眼,卻見喬靈稀疏平常地對他道:“你是皇子啊?”

裝傻這事,喬靈還是很擅長的,就算是不擅長,騙騙小白花也足夠了。

阿禮略點了點頭,不好意思地說道:“我不是故意瞞着你的,你別生氣。”

“沒事。”喬靈擺手道,“你出來游歷,為着自身安危着想,自是要隐瞞身份的。”

阿禮松了口氣,越發溫柔地望着喬靈笑道:“喬姑娘,你這麽為別人着想,真是太善良了。”

喬靈被這小白花誇的渾身不對勁,門房卻是早早跑去通知四位公子了。

姜憶率先出來迎接阿禮,穿着打扮都頗為鄭重。畢竟這是姜寧安交給他辦的第一件事,雖然他還沒尋到人,阿禮就親自上門來了。

可是姜憶進到大廳之後看見的是什麽?竟是阿禮端着茶杯對着喬靈傻笑:“喬姑娘,你也坐呀,走了一路累着了吧?”

喬靈搖頭笑道:“哪裏就累着了,你餓了嗎?我給你端些點心來?”

“麻煩你了,喬姑娘。”阿禮眼睛晶亮,咧嘴笑着。

姜憶真想揉揉眼睛,傳說二皇子性子是溫和不錯,不過這個傻笑着的家夥,真的是二皇子麽?

喬靈側頭就瞧見了表情略有些扭曲的姜憶,笑着拍了拍阿禮道:“你表侄子!”

姜憶一臉嚴肅地走上前來,躬身行禮道:“草民姜憶見過二殿下。”

幾乎是瞬間,阿禮那一臉的傻笑變得溫潤如玉,他舉止極為優雅地虛擡了下手,親和地柔聲回道:“不必多禮,是本殿叨擾了。”

這時姜棄也過來了,喬靈眼睛晶亮的等着,卻見阿禮先上前了幾步,十分有禮地說道:“許久不見了,阿棄。”

姜棄笑笑,瞟了喬靈一眼才道:“的确是許久不見了,二皇子近來可好?”

“勞你惦念了,我是極好的。”

三人紛紛入座,喬靈這個婢女挨個奉茶。

姜憶道:“我已派人前去禀告了父親,二皇子稍後片刻。”

阿禮淺淺地一笑,“不必如此麻煩,表兄事務繁忙,想必是沒工夫見我的。我也沒什麽事情,不過是四處游歷罷了。”

姜憶看向了姜棄,姜棄道:“若是前院沒有消息,那就請殿下在這裏安置了。”

阿禮看了喬靈一眼,笑笑說:“這裏就挺好的。”

喬靈見他們沒話找話地聊着,便又去燒了水,準備新茶。她正在裏間準備着,忽然聽見外面有聲響,剛走到門口,就聽見阿禮道:“見過表兄。”

喬靈一驚,下意識地躲在了裏間的門口,透過簾子的縫隙就見到一個男子帶着一個女子來到了正廳。

這就是姜寧安?喬靈略掀開了布簾,怔怔地看着,她終于有些明白姜憧的美貌遺傳于誰了。

姜寧安生的極好,細長鋒利的眉,硬挺的鼻梁,粉薄的唇,那一雙狹長的桃花眼輕輕輕一瞥,便是喬靈自己都覺得心跳加速。他看上去不過而立之年,卻是有着沉厚的氣度風範,就是那麽不拘形态的站着,見到的人也要道一句好風采。

哪裏是她想象的什麽老色鬼,若是她大個十歲,倒貼都有可能!他若是和姜棄姜憶站在一起,便是說他是那兩人的兄長,也是有人信的。

只是廳裏的氣氛不算好,姜寧安擡步坐上了主位,而姜棄和姜憶匍匐跪在了地上。阿禮身為皇子,此刻也是有些局促,就站在姜寧安的面前,竟是不敢入座。

“滾出去。”姜寧安淡淡地開口,低頭把玩着自己的扳指,看都沒有看一眼在堂中的人。

姜棄低沉了頭,輕應了一聲“是”,便跪步離開了大廳。

喬靈從未見過這樣的姜棄,彎曲着脊梁,卑微地跪于地上移動着雙膝,整個人看上去是那麽的脆弱,背影又是沉重。喬靈知道姜棄的父親不喜歡他,卻沒想到會到了如此地步。不知為什麽,喬靈竟是為姜棄有些心酸。

待姜棄跪着的身影離開了視線,姜寧安才開口道:“這些時日去哪兒了?”

阿禮垂着頭,像個辦錯了事的孩子,他輕聲開口道: “讓表兄記挂了,是我沒有出門的經驗,一時走差了路,跑到了上夷郡去。”

姜寧安似是笑了一下,轉頭對身後的女子道:“阿嬷,你瞧他,唯唯諾諾,好生無用。”

喬靈好奇地望向了那跟着姜寧安一起過來的女子,那女子看上去比姜寧安年紀大些,一身樸素的煙灰色長裙,頭發上也沒有什麽發飾。雖然沒有怎麽打扮,可那女子卻是長得極美,是那種有氣質的美,若是再年輕些,定是個傾國傾城的美人兒。這人是誰?喬靈很疑惑。

阿禮卻好似認識那女子似的,恭謹地上前拱手行禮道:“嬰禮見過怡華姑姑。”

名叫怡華的女子擡手,免了阿禮的行禮,她開口問道:“你母親可還好?”

“母親身體還好,這些日子一直在靜室平心養氣。”

“呵……”姜寧安嘲諷地一笑,那雙狹長的桃花目裏滿滿都是殺意。便是離着這麽遠的喬靈,都下意識地後退,不敢去看他的笑容。

怡華伸手輕拍了一下姜寧安的肩膀,姜寧安斂了殺意,面無表情地說道:“本以為五年過去,嬰宸會把你培養的有趣兒些,如今看來,還是廢物一個。”

阿禮沒有回話,依舊低着頭,充耳不聞似的。

姜寧安站起身來,走到還跪在一旁的姜憶身邊,伸手拍了拍他的頭,勾着一抹笑容道:“你這孩子倒也不錯。”

姜憶身子有些抖,卻還是恭順地叩首,沉聲道:“多謝父親誇贊。”

姜寧安終是離開了,莫說是姜憶和阿禮,便是躲在裏間的喬靈都覺得一時脫力,雙腿發軟。姜憶站起身來,表情沉重的有些可怕,阿禮也沒了那天真的笑容,頗有些沮喪。

喬靈走了出來,這時姜棄也從外面進來了。姜憶下意識地就站在了姜棄的身邊,姜棄拍了拍姜憶的肩膀,姜憶才好似緩了過來。

喬靈自己也拍了拍胸口,問阿禮道:“你沒事吧?”

阿禮勉強笑了笑,說道:“我沒事。”

見喬靈一副心有餘悸的模樣,姜棄問:“你也見到父親了?”

喬靈搖頭,“我躲在裏間,沒敢出來。”

“瞧你這幅害怕的樣子……”姜棄故作輕松地笑道,“好似經歷過什麽大劫似的。”

喬靈也不争辯,見氣氛凝重,便笑道:“我本來還以為你父親是個老色鬼呢,誰知道居然是個那麽英俊的男人,可惜嘴巴毒了些。下次再見到你父親,就把耳朵堵起來,光看臉,絕對會賞心悅目許多的。”

阿禮撲哧一聲笑了起來,眼睛笑得彎彎地望向了喬靈。

姜棄對阿禮道:“殿下若是想在三川城逗留幾日,便讓阿憶為您安排住處吧。”

阿禮點頭,笑着對姜憶道:“勞煩了,姜二公子。”

阿禮跟着姜憶走了,走之前還頗有些不舍地看了喬靈一眼,喬靈揮了揮手,燦然一笑,阿禮騰地紅了臉,暈頭暈腦地走了。

見人走遠了,喬靈才鬼兮兮地姜棄道:“你是不是一直躲在外面偷聽啊?”

姜棄苦笑一聲,搖了搖頭。

喬靈驚訝:“為什麽不偷聽啊,不像你呢。”

“要是被人知道你在那裏,就不是偷聽了。”

“你武功不是很好麽?闖孟府偷人都沒事……”

姜棄朝外走,喬靈也跟了上去,姜棄低聲道:“你可見到父親身邊的那個女子了?”

喬靈連連點頭,道:“我還想問呢,那女子是什麽人啊?你爹好像挺聽她的話呢。而且阿禮還管那人叫……‘怡華姑姑’?”

“聽聞怡華姑姑曾經是祖母的婢女,後來一直伴随父親長大,父親待她如待家中長輩一般。”

喬靈想了想,“莫非她武功很好?”

姜棄點頭道:“她的武功極好。一般世家的家主,尤其是父親這樣性格霸道的人,仇人不在少數,暗殺更是多如牛毛,有她在,沒人能傷到父親。所以別說是偷聽,便是我離着近了,怡華姑姑都能察覺到。”

作者有話要說:如果說我會喜歡我書裏的某個人,大概就是姜寧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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