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那件衣服

金卓意聽着一家子人精神抖擻的模樣，實在不好意思再說一句他是真沒心。他知道自己一直讓家裏人着急擔心，可是他卻不能為家裏人做些什麽。如果沉默能哄他們開心，那就讓他們暫時開心一下也好，也就是有些對不起喬靈。

于是在喬靈自己不知情的情況下，金家上下已然把她當做準五少夫人對待了。

早上喬靈會被叫去前廳陪着金老爺和高夫人用飯，吃過早飯袁氏和吳氏會和她說些閑話，多數話題都是關于金卓意的。待回到院子裏，金卓意也會叫她過去，偶爾聊上幾句。金玉茹更是天天往喬靈身邊湊，又是送衣服又是送首飾，弄得喬靈很是驚悚。

“公子……”

“叫我卓意吧，不必那麽見外。”

喬靈笑着撓頭：“這多不好。”

“我也是叫你的名字，為何你不能叫我的？”

“心情不一樣啊，我崇拜您呀！”

金卓意笑道：“我要的可不是你的崇拜，好像我高高在上似的，心裏不痛快。”

“那好吧……卓意？”喬靈覺得挺別扭，但是見金卓意笑了，便也跟着笑了笑。喬靈又接着說道：“我想問啊，為什麽三小姐總是送我東西啊？”

金卓意笑着解釋道：“我小妹最喜歡給長得漂亮的人梳妝打扮，許是見你樣貌嬌美，她想讓你穿她挑選的衣服首飾吧。”

三小姐這孩子……愛好可真獨特啊。

“公，呃，卓意……你最近有姜棄的消息嗎？”

金卓意略低了頭道：“最近都在忙府上的事，倒是沒有去打聽。”

喬靈有些失落，嘟囔了句：“也不知他怎麽樣了。”

“我記得他還曾用你擋過劍，為何你現在會喜歡上他？”

“喜歡上就喜歡上了呀……就是跟他在一起很樂呵，不管做什麽都很開心，所以就願意一直跟着，就是喜歡了吧？”

金卓意上前了幾步，狀似不經意地問道：“若是我呢？你可會喜歡上？”

“呃？你不是喜歡那個叫雪蓮的假神女嗎？”

金卓意好笑道：“誰說的？”

“她死了……你很傷心的樣子，我以為……”喬靈敲着自己的腦袋道：“哎哎，都是我瞎想的，你可別往心裏去。”

“真不知道你怎麽會那麽想，我和她不過是認識而已。”

“可是如果不是那位雪蓮姑娘，那你那個時候為什麽會那麽傷心呢？”喬靈歪頭道，“總不會是見到了那青衣蔣旭……呃……”

喬靈住了嘴，現在想來好像金卓意見到那個雪蓮的時候還是很鎮靜的，直到蔣旭出現，金卓意猜出了他的身份，才開始變得沖動的。不是吧？兩個男的，一個老的很深情略變态，一個少的很淡漠略憂傷，兩人還可能是師叔師侄的關系……喬靈使勁兒晃腦袋，一定是她看耽美看多了，對，一定是的！什麽年上年下的，一定是她想得太多了。

關睐一進屋，就見金卓意若有所思，而喬靈傻乎乎地晃着腦袋。

“這是怎麽了？”

喬靈捧着腦袋呵呵笑道，“我正在想，那個蔣旭是什麽人呢。”

“怎麽提到他了？”關睐不解地問。

“我只是好奇罷了。”

金卓意也回過神來，扭頭對喬靈道：“那個人很危險，莫要打聽他的事，以後若是見到了也一定要遠遠躲開。”

喬靈垮着臉，那人是她親爹唉，她想躲也躲不開。

下午，金三小姐金玉茹帶着喬靈出去逛街。喬靈答應的時候還是很開心的，然而待走進無數綢緞鋪成衣鋪和首飾鋪後，喬靈都想給金玉茹跪了。三個時辰啊，六個小時，逛到宵禁才回府，回府的時候金玉茹還在前面蹦跶，喬靈都想在地上爬了。

和女人逛街比和男人逛街恐怖多了！

金玉茹是金家最小的孩子，又是個女孩兒，家裏上上下下都寵愛她，而金玉茹沒有別的愛好，就是喜歡珠寶首飾錦衣華服，所以不管她買多少，家裏人都笑着給她買單。

以前金玉茹多是自己逛，因為她覺得她的那些閨蜜們長得不好看。現在有了喬靈，她恨不得天天拉着喬靈出去。喬靈險些死在街上一次，再也不肯輕易出門了，就算是出去，她也要帶着馬兄。後來金玉茹見她不肯出門，就開始成箱成箱地往喬靈住的地方搬衣服和首飾。有時候金玉茹靈感來了，還會自己畫花樣讓家裏的繡坊去給喬靈做衣裳。

原本三五天才換身衣裳的喬靈，現在一天就得換三五身，每次換完，金玉茹都會帶着她去看金卓意。明明金卓意瞧不見喬靈的模樣，金玉茹還要給金卓意介紹她新折騰的衣裳是什麽料子什麽樣式的，非等的金卓意誇贊了，她才樂颠颠地作罷。

喬靈越和金玉茹處的久了，就越發現了金玉茹的本質是個顏控。有時候她們逛街，在路上遇到長得好看的男男女女，金玉茹都會駐足點評他們的穿衣打扮，見到長得好看穿的沒品位的人，金玉茹都能自掏腰包買合适的衣服送給人家。

“我要是嫁人，一定要嫁個美男子，不僅要長得好，身材也得好。而且還可以讓我天天給他梳妝打扮，讓他每天看起來都賞心悅目！”

喬靈回去就和金卓意學了金玉茹的偉大目标，金卓意笑道：“這丫頭從小就這麽說，二姐都笑她不知羞，她還笑嘻嘻地讓二姐去幫她相看哪個男子長得漂亮。母親也在為她的親事頭疼呢！”

倒是喬靈突然想到了個合适的人選，笑着對金卓意道：“我說個合适的人，你可別不高興啊。”

“你說吧。”金卓意倒是頗有幾分好奇。

“我覺得要是讓玉茹去見見姜憧的話，沒準兒正合适。阿憧長相極美，絕對符合玉茹的擇婿标準。而且他們兩個人，一個愛打扮自己，一個愛打扮別人，從某些方面來講還真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兒。”

金卓意倒是沒有生氣，笑着說道：“只聽聞姜家三公子樣貌姣好，與你相比如何？”

“差不多吧，若要說長得最美的人，只怕還是姜家家主呢，阿憧只是像他幾分。”

金卓意抿了下嘴角，低聲道：“那應該就是極美的，姜棄呢？長得可像姜寧安？”

喬靈撇嘴道：“不像呢，不過也很英俊就是了。”

金府的日子安穩舒坦，所有人都嬌養着喬靈。本來喬靈還挺得瑟的，但是時間一久，貧農思想就開始作亂，喬靈就覺得渾身不對勁兒了。她本來不應該過這樣的生活，她應該和姜棄浪跡天涯才對。可是金家真是快把她的骨頭養懶了。

時節已是入秋，馬上就到中元節了。喬靈忍不住追着金卓意問：“卓意，都兩個多月了，那個高九怎麽還沒來找你啊？”他再不來，我可要得去找姜棄了，那家夥的生日快到了。

金卓意道：“快了，以高九的耐性，也撐不了多少時候了。”

“卓意，你能幫我查一下姜棄的下落嗎？”喬靈有些不好意思地問，“我想着過完中元節就去找他。”

“家裏待得不好嗎？”金卓意問。

“不不，挺好的，大家都對我特別好，可是……我也不能總住在你家裏呀。這就像是冬天裏的被窩似的，盡管很舒适很溫暖，可人總是要忍着寒冷起床的！”

金卓意聽着喬靈的比喻輕笑，開口道：“我并不是想阻撓你，只是高九目前下落不明，你若是獨自出門實在是太過危險了。這樣吧，我幫你打探一下姜棄的下落，告訴他你在我府上，待他的事情處理好了，再讓他來見你可好？”

“好吧……”喬靈有些喪氣地低了頭。

“五哥！五哥！靈靈在你這兒嗎？”

金玉茹風風火火地沖了進來，見到喬靈正和金卓意說話，笑得更歡喜了。她撲過去攬住喬靈的胳膊，笑着說道：“就知道房間裏沒人，你就在五哥這兒呢，快來瞧瞧，今天我可是尋到了新鮮東西！”

跟在金玉茹後面的婢女捧了個盒子放到了桌子上，金玉茹笑道：“便是五哥都沒見過這麽寶貝的東西！”

金卓意好笑道：“你這是尋到什麽了？”

“我尋了一件衣服。”

金卓意和喬靈都很了然的點頭，衣服嘛，很正常，金玉茹對華服的喜愛不必多說。

金玉茹見兩人都很淡然，急忙道：“這可不是普通的衣服，這是件神衣！”

“神醫是看病的……”喬靈吐槽道。

金玉茹拍了她一下，嗔道：“你別打岔。我跟你們說，這衣服可神了，剪不壞燒不掉連水都浸濕不了。”

喬靈笑道：“你可別忽悠了，要是剪不壞的話，當初是怎麽做成衣服的？”

金卓意卻是蹙眉，伸手摸向了那盒子，問道：“你從哪兒弄來的？”

“當鋪裏尋來的。這衣服的樣子可好了，就是我穿小了些，不過那料子真是不錯，給大哥家的二妞穿應該正好。”

金卓意打開盒子，用手摩挲着那衣裙，喬靈還趴在一旁笑道：“去拿個火折子來，我倒要瞧瞧怎麽燒不壞的！”

“關睐，關睐呢？”金卓意眉頭緊蹙地喊道。

關睐進了屋來，金卓意對他道：“你過來看看這衣料，是不是真的毀不掉。”

喬靈本來還有幾分玩心的，但見金卓意表情凝重，不禁問道：“是不是有什麽問題？”

金卓意沒有應聲，倒是關睐拿了匕首在衣服上使勁兒劃了幾下，一點兒破口都沒劃開。金玉茹頗有些得意地又拿了杯茶水扣在衣服上，只見那水就盈在衣服上面，一點兒也沒滲入。

關睐把衣服從盒子裏拿出來抖了抖，水珠散落一地。喬靈這才見到了整件衣裙的全貌，不由得驚呼道：“這不是我的那件衣裳嗎？”

“你說……什麽？”

喬靈也是驚訝地連忙道：“當初我被賣給人販子之前，穿的就是這件衣裳，我還記得裙角下是一圈白珠子，你瞧，就是這件衣裳！玉茹，你從哪個當鋪尋來的？到底是誰當的？”

作者有話要說：晚上姜棄就出來了，寫的我心肝顫，喬靈這粘膩的丫頭，我都寫不下去了，明天放招修理修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