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那椙
陸冰幾人再次啓程并沒有像前一天那樣邊走邊玩而是集中了精力用來趕路,露營野外倒沒什麽,可餓着肚子就不是鬧着玩的了,也就再沒心思去欣賞沿路的風景了。
一人大概騎一刻鐘的驢子就換下一個,中午休息的時間也是僅夠吃饅頭的。
她們不知道,在她們身後不遠的地方正有兩個人在看着她們。一個說:“是那個吧?”
另個一說:“是,不過身邊那個是誰?”
“不知道,先跟着吧,主子說在暗中護好了。”
“嗯”
終于在太陽接近地平線時看到左前面隔着樹林有一片袅袅升起的炊煙。
三人忍不住大聲歡呼,都形容不了每個人心中的喜悅,放棄了形象,放棄了尊卑,緊緊的抱在一起,又馬上分開,相互追趕着往前走。
以炊煙為目标,三人忘記了身上趕了一天路的疲勞,忘記了早已饑餓的肚子,加快了腳步,想要更早一點到達,這樣也能更早一點得到吃食和休息。
又走了大概一刻鐘,轉過官道的大彎,村鎮終于出現在幾人的眼前,陸冰倒是沒什麽,錢雙音和碧兒卻明顯的洩了氣,不複剛才的喜悅。
原來,眼前的村鎮,不,确切的說應該是村莊,放眼過去就都了然于心:距離官道一千米左右往上的慢坡,錯落有致的農宅,不過百戶,每家都是土坯的房子和籬笆小院,不過是有的院子大有的院子小。家家炊煙徐徐,仿佛都聽到了小狗歡快的叫聲。
陸冰拉着錢雙音和碧兒一邊走一邊問:“怎麽了,看到村子不高興麽?這下晚上不用住野外,只吃饅頭了。”
錢雙音說:“沒怎麽,只是……只是沒見過這樣的房子,陸冰你确定……這樣的房子能住麽?”
陸冰詫異的問:“為什麽不能住啊?”
錢雙音說:“你看,那房子的牆都是土做的,房頂還都是草,院子還那麽小也無處下腳,外面都這樣,裏面還能住得進去人麽?”
陸冰聽她這麽說,又看看房子,呵呵的笑出了聲。
Advertisement
錢雙音被陸冰笑的不好意,羞愧的問:“你笑什麽是我說的不對麽?”
“啊不,不是笑你,看你說的”想當初,啊不現在該是想前世,爸爸有了弟弟後就把自己送回了鄉下的姥姥家任由自己和姥姥過活,不聞不問。眼前的房子算什麽,擱在姥姥家那時也是叫“土洋結合”的呢,不知道比姥姥家純粹的土房高級多少倍呢。
想到這才開口接着說:“想必是你在廈城裏從沒出來過,在我們那,這樣的房子叫……叫什麽我忘了,不過我可是住過比這還破敗的房子呢,放心吧,屋裏面沒你想的那麽不堪。再說了,你現在是離家出走呢,又不是出來享福的,要是不習慣還不如回家去了呢,再再說了,有這樣的房子總比什麽都沒有的好吧?至少還能喝口熱水呢,快走快走吧。”突然想到可能這些古代人并不知道土洋結合是什麽意思,解釋還怪麻煩了幹脆就說忘了好了。
錢雙音聽陸冰這樣說,也覺得自己有點太矯情了,出門在外的,定是不能和在家裏比,也就沒在多說什麽,和陸冰一樣加快了腳步。
碧兒本就是婢女即使有想法也沒資格說出來的不過自己想法還是和小姐說的差不多,看小姐聽陸冰說完也沒再說什麽也就沒什麽想法了。
邊走陸冰邊和錢雙音商量:“雙音你看,明天咱們還得趕路,就在靠近官道的那家問問看能不能借宿,再買點幹糧什麽的,你覺得行不?”
錢雙音笑笑說:“沒什麽不行的,我也沒出過門,都說了一切聽你的,對了”錢雙音從腰間拿出裝銀子的荷包還沒等說什麽就聽旁邊碧兒叫了她一聲。
碧兒看小姐把荷包都拿出來以為要把銀子都給陸冰忙叫了聲:“小姐。”
錢雙音看看碧兒的看看陸冰再看自己,微不可尋的搖搖頭馬上就明白了自己婢女的意思,笑着點點頭安慰她沒事,才又接着和陸冰說:“這是我出門帶的錢,你拿去,也方便安排我和碧兒的食宿。”
陸冰聽她這麽說,覺得有點不好意思,就像是管她們要錢一樣,不過轉念又想我也沒錢,又不是關系好到可以穿一條褲子,沒必要在這裏裝着大半蒜,當下接過荷包,心想還挺重的,不過也不能全拿了,誰知道以後會不會一直在一起的,當着她們的面打開只拿出了一個一兩重的銀錠子,然後系好荷包還給錢雙音說:“我也不知道咱們還能在一起走多久,這樣,我只拿你一兩銀子,負責你倆的吃飯和住的地方,以後分開是有剩的就還給你,不夠你再給我就好。”
錢雙音看陸冰并沒有全收下銀子,心裏也是高興的,她說的話也在理也就沒說什麽接過荷包放回腰間加快腳步一起走向村邊的那棟民宅。
剛來到籬笆邊,一只土黃色的小狗在籬笆裏看到有生人來不停的叫着。陸冰看院門關着想是不會闖出來咬到她們不理會它朝着屋裏喊道:“請問有人麽我們可以進來麽?”
片刻從屋裏走出一個滿頭白發五十歲上下的老頭,客氣的問:“幾位有事啊?”
陸冰擺起前世公關時的微笑笑着說:“是這樣的老伯,我們姐妹幾個錯過宿頭想在您家裏借宿一宿,您看可方便?”
那老頭看陸冰面帶微笑皓齒明眸明明是二女一男聽他又自稱姐妹想來是女扮男裝,覺得自家就自己和老婆子兩個人,就同意了:“幾位随我進來吧。”
陸冰走在前頭,問那老頭:“不知道老伯怎麽稱呼,這裏是什麽村子?我們從廈城出來想往西走,看路上風景優美才耽誤了行程。”怕老頭不信忙自己交代了來歷。
老頭回到:“小老兒姓那,這裏是那椙村。來進屋。老婆子,來客人了,快出來迎迎。”
那老伯喊完,房門裏又走出一個老婆婆,也是華發蒼蒼,滿臉的笑容嬌嗔的說:“喊什麽喊我自己看到了。來閨女進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