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 種子孵出來了

岸哥病出幻覺來了可怎麽辦。

說是金色的種子,還真就是金色的種子。金燦燦的像是小太陽,在手心發出耀眼的光芒,不像是種子倒是比金子還要精貴的珍藏物件。

【壞掉的種子已經送到,是否查收。】

“是。”

一個黑色的種子落到手心,與金色種子不同,壞掉的種子是與之截然相反的黑,比窗外的煤炭還要漆黑,似乎一切陽光都無法照耀在其內。

然後一落到手中莫回岸就察覺到了其中的不同。

看似堅硬的皮膚卻是柔軟異常,而且捏了一下觸感內裏像是一包會`流動`的水?

水多,浸泡壞了?

但是,這東西是在`蠕動`?

他又輕輕捏了一下,那種子似乎回應般蠕動的更厲害了。

活的?

這個發現讓莫回岸神經不自覺跳了一下,然後反應過來他便随手拉過手邊的一盆花盆,将其中的種子摳了出來,将這蠕動的種子放進去。

他對壞掉的種子明顯比金色的種子的興趣更高。

但是種子進入土壤後卻像失去了一切生命跡象,像極了一旁被放在桌子上的冰冷漆黑種子。一如這世界上所有普通的種子一般無二。

若不是指尖柔軟的觸感還在他都要懷疑是他的錯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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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視線再次落回金色的種子上似乎要找出兩者之間的差異。

此時系統面板上多了裝備一欄。

當前擁有裝備:金色的種子(可成長為金色樹木,金色樹木可幫助宿主盡快恢複消耗的精神力,是祥瑞的存在。)

當前擁有壞掉的裝備:壞掉的種子(內裏存有邪惡的寄生種,只要被它寄生,種子再也無法發芽,是邪惡的存在。)

将黑色的種子随意的埋在土壤內後,手指往旁邊一勾,機器人屁颠颠的将之前剩餘的所有豌豆全都倒在了無機質的盤子內。盤子金屬色的光澤,發出叮叮當當的撞擊的聲音,就像後臺星幣進賬的聲音。

新人的分賬機制是三七分賬,新人三,平臺七,最低滿十星幣就可提現。

倒進杯子內兩小口水的分量,水中帶着獨特的冰涼味道還有一種說不出來的奇怪的味道,但是這在這裏是屬于正常的味道。

聽他一邊喝水一邊看着後臺賬目。

只今日便被打賞了至少一百二但要給平臺七成,也就是說他今至少能夠取出三十六個星幣。

十八區并不流行網絡支付,大家更樂意真鈔實幣的付錢。但取幣機坐落在人流量最大的煤礦出口處臨近的商店第三個街道口。

看了看外面似乎依舊漆黑的天色,依據頭頂太陽通紅的色度猜測現在已經是臨近中午時分。

也是人流量最大的時候。

熱鬧。

熙熙攘攘的聲音,是大家都正從井內爬出來準備吃飯。

吃飯的地點就在商店的周圍,又免費的座位,商店外面還有一塊免費的屏幕是十八區政府給安裝的,每日會免費播出娛樂節目,節目內光鮮亮麗的人們的身影與背後的巨大都市,可以說是黑山區的人們每日唯一的樂趣。

這樣的屏幕在十八區的每個礦井處都安裝了。

但這樣的機會也只能欣賞十分鐘衆人便要去急急忙忙上工了。

就在人們或豔羨或向往或麻木笑着仰頭看向頭頂屏幕上的美麗主持人時,一個與十八區格格不入一般的男人就這麽像是誤入了這個奇怪的世界一般,在一衆漆黑麻木粗糙的人群中那麽突兀。

男人有着一身異常整潔的衣衫。

霎時間衆人的目光都被吸引向了下方慢吞吞走路的莫回岸身上,齊刷刷的看了過來。

衆人擡頭看了看上方同樣幹淨的漂亮主持人,再看向男人,竟然一時間有些分不清到底下方是電視節目內還是屏幕上是電視節目內。

空氣安靜的像是被撕裂,刺啦刺啦的發出不堪的焦灼聲音。

直到那身影消失,只餘主持人聲音笑聲的空曠煤區才又響起了匆匆忙忙吃飯的聲音。

這事宛若一個不起眼的小插曲。

莫回岸目不斜視的走到了第三街道的取幣機前,路過屏幕時聽到上方主持人清脆的聲響,也不能激起他神情的一點波瀾。

今日可以更奢侈的一半買幹癟的豌豆,一半用來買軟一點的豌豆。

刺啦刺啦的聲音中,年久失修的吐幣機吐出可憐的三十個星幣,最後落入一雙修長的指尖之上。

這吐幣機應該要換一換了,莫回岸看了一眼上方聯系政府更換設備的星際電話號碼。

但他只吐槽了一下就目不斜視的走了。

有一個傳聞。

據說十八區政府已經窮的連更換一臺吐幣機的錢都拿不出來了。所有的錢都被拿來請能力者淨化植株,淨化種子,淨化可飲用用水。

就這還特別費力,每年十八區內的飲用水總會地區倒黴的沒有飲用水可用,需要徒步幾百公裏去買水。

黑山區還算是幸運的,因為靠近唯一的港口區較近,這裏一直未曾缺過水。

莫回岸吸了一口黏着的空氣,心想人應該懂得滿足。

星幣在口袋內發出叮叮當當響,像是夏日的蟬鳴。清脆又帶着沙啞,越發令人燥熱至極,可明明天空上的陽光都不是金色似乎呼吸間帶着陰冷的風。

這裏的天氣邪門至極。

但即便如此,十八區的主要區域飲用水也是一直不夠的。即便政府拼命壓制用水價格,但今年依舊在上漲,已經快到了平民喝不起的地步了。

煤礦工,每天的薪酬是低廉的十星幣。

說是第三街道但也不過是饒了三個房子的距離,有幾個街道便有幾個房子。

莫回岸走回商店時,工人們卻是似乎已經吃好了,兩星際幣三瓶的營養液,腐爛的味道,但是足以果腹。提供的能力遠遠比兩星幣一捧的松軟豌豆要來的有營養,可以提供一下午的體力勞動。

雖然與廉價的營養液相比,松軟的豌豆明顯口感都好很多。

“兩瓶水。”男人沙啞清涼的語調像是一片燥熱中夏日中的清涼流水讓人沁人心脾。淡淡的語氣語調卻似乎帶着不經意的缱绻,尾音掃過一點,便如雲卷雲舒。

淡然慵懶。

裏面人沒有反應,莫回岸又叫了一聲。

商店的主人原本瞌睡的眼眸驀然睜大,看着站在眼前的男人。下方還在看電視節目的人們又再次循着聲音不自覺的看過去。

奢侈的兩瓶水。

商店主人遞過來兩瓶一百毫升的水,似鐵非鐵的暖瓶,質量很好,“20星幣!”但是這裏最不值錢的便是鐵與金屬。

一瓶水十星幣,是工人一天的工資。

這麽多的水,人們只看着幹涸的喉嚨不由有些空,唇上起皮,舔了舔唇瓣。視線貪婪的看過兩瓶水多過去看拿水的男人。

空氣中的煤粉,很快暗啞銀色的暖瓶上被覆蓋了一層薄薄的如薄紗的黑色。

商店主人說:“可惜了。”他的視線再一次落到出衆的男人身上,可惜什麽沒有人知道。

便是生在十三區也不會過着這樣的生活。

但是總會有某些渠道可以運送那些想要改變命運的人,尤其是相貌出衆的年輕男女們。

就在商店主人要詢問莫回岸什麽的時候,卻在旁邊傳來一道熟稔的聲音:“岸哥你在這裏!”來人似乎有些驚喜與驚訝。

對方來這邊也是買水,似乎沒想到來這邊會看到他。

對方看着他手中的兩瓶水暗暗咂舌道,“你真的不去挖礦了啊,你這應該快沒有錢了吧。”

少年人的活力,擁有相對健碩的身體,對方比這裏的其他人都要健談的多也對他人的事物好奇的多。

莫回岸心想豈止是快沒錢,就在今早之前他就已經是個窮光蛋了。但是他還是笑了笑,他記得對方,名字叫大流,是跟着老股幹的隊伍中的年輕人。

前段時間被塌了一半的礦井砸傷,在家養了兩個月的傷。

大流見他笑了不由也跟着笑了,但是他完全是跟着傻笑。大流覺的自從岸哥上次和他一起被砸傷進醫院後就變了好多。

然後他讪讪的摸了摸頭好奇的問:“你買這麽多水是為了孵化那些孵化不出來的種子嗎?”他可是從老股還有同事那裏都聽說了岸哥的瘋狂舉動。

所有的錢都用來買水澆灌那些煤塊一樣的種子。

此言一出瞬間再次吸引了所有準備離開上工的人們,也順利讓要說說話的商店主人閉上了嘴巴。耳朵豎起,高高的小心的窺聽着,他嘴巴小聲張着,像是要聽什麽驚天秘聞。

“嗯。”莫回岸應着,似乎不覺對方問了什麽不好的問題。

這下所有人是真的驚了。

原來莫回岸上次被砸傷腦袋變瘋了的傳言是真的!

所有人的目光都變成了同情,便是對面的大流稍顯活潑的唇角努力揚着卻似乎帶上了哀傷的弧度。看向他的目光欲言又止。

所有人都似乎在說,腦子真壞掉了?

感受到衆人微妙的目光,莫回岸解釋:“其實種子已經孵化出來了。”

然後衆人的目光似乎變的越發的微妙了,對面的大流甚至幾乎要哭喪着臉。然後大流對他嘆息一般的說:“岸哥,要是沒有錢了,我可以借你。”不用為了面子撒謊的。

他現在還不用找媳婦,家裏也有幾個兄弟,他身上的擔子算是黑山區最輕松的。

所以他可以有餘錢給莫回岸救濟一下,就當是曾經的兄弟情義。

莫回岸:莫回岸:“你不信?”他想着要不現在去家裏把幼苗給大家搬出來看看。

大流眼神一閃,然後避開了。

然後哈哈笑着:“我當然相信岸哥你……啊,我也是來買水的,老股在等着我了,我就先走了。”他支支吾吾就是不敢對上莫回岸的眼睛,大流最後打着哈哈就走了。

走後,莫回岸還能聽到他嘴裏小聲嘀咕着,“岸哥病的出幻覺了這可怎麽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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