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被趕出來了
顧懷微剛洗完澡，正在擦頭發時門被敲響了，他皺了皺眉，沒有搭理門外的聲音，等待對方自己離開。
然而敲門的人非常有耐心，就這麽一直咚咚咚地輕輕敲門敲了快五分鐘，敲到後面居然還帶上了節奏，顧懷微深吸一口氣，壓下情緒，走過去咔的一下拉開了門。
門外季沉敲門的手還舉着，看到顧懷微的瞬間他立刻揚起微笑，十分自然地揮手：“嗨，顧老師晚上好。”
站在季沉身後的小劉也緊張地對着顧懷微點頭打招呼。
顧懷微開門之後瞥了一眼兩人，面無表情：“什麽事？”
季沉眯着眼嘿嘿一笑，拎起手上的一袋水果晃了晃：“買了點水果想請顧老師一起品嘗。”
顧懷微臉色微沉，當下就要關門：“不用了。”
季沉連忙伸手插入門縫巴住門，舉起另一只手上的劇本，快速說：“其實是有幾個問題想請教一下顧老師，就耽誤顧老師一小會兒。”
“沒空。”顧懷微毫無波動，直接拎起季沉的袖子把他的手剝離門框。
季沉心一急，一低頭直接半個身子擠進門縫：“等等！顧老師救急救命啊！”
顧懷微居高臨下看着微曲雙腿矮下一個頭擠在門邊眼巴巴的季沉，沉默了大概有三秒，才放開了門，走回房間。
季沉得逞地對身後的小劉做了個手勢，讓他先回去，然後屁颠屁颠地捧着劇本和水果跟進了房間，順便自覺地帶上了門。
門外的小劉一臉擔憂：總覺得讓沉哥來找顧影帝好像不是一個好的選擇？
進了門顧懷微走到沙發坐下，拿起手機瞅了一眼：“給你五分鐘，說完離開。”
季沉把一袋子剛剛臨時出去買的水果先放到了桌上，然後走到另一邊的沙發坐下，看向顧懷微。
顧懷微這會兒穿着煙灰色的絲綢質睡衣，頭發半幹，看起來有些微卷，或許因為剛洗過澡，漏在衣服外的皮膚看起來晶瑩剔透，好似整個人發着白光，臉上沒有任何妝容也仍是俊秀非常，看得季沉忍不住咽了一下口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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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他很快收回心神，舉着劇本态度誠懇認真地說：“我想請顧老師再指導一下我的不足之處。”
顧懷微雙手抱臂：“我認為白天我已經說得很清楚了，問題告訴你之後只能靠你自己，我沒法教。”
季沉從剛剛就被一直釋放冷氣的顧懷微壓得有些喘不過氣，明明之前他感覺對方雖然不熱情但一直很溫和，可這會兒的顧懷微真的是非常生人勿進，難道之前娛樂圈傳言顧影帝不喜歡和人多做交際不是說法誇張？
“不行，來都來了，不能就這麽回去！”季沉在心裏想着。
何況眼前這人再冷，那也是自己的偶像，偶像冷臉，那只能用酷字來形容！
調整好心态，他再接再厲：“我今天來是想請顧老師幫我對對戲，畢竟您的演技這麽好，能跟您對戲肯定對我有所啓發和幫助的，而且咱們後面還有對手戲，正好可以提前熟悉一下，當然，顧老師要是能稍微提點我一兩句就最好了！”
顧懷微擡眼，直接被季沉這段話給氣笑了：“找我陪你對戲？”
“嗯嗯。”季沉猛點頭，露出讨好的笑容。
“我覺得你可能對我有什麽誤解。”顧懷微勾唇一笑。
季沉茫然不解。
顧懷微站起身，走到桌邊拎起季沉帶來的水果：“上一個晚上敲我房門請求‘對戲’的演員已經退出娛樂圈七年了。”說着他把這袋水果扔回季沉身上：“五分鐘到了，你可以走了。”
季沉手忙腳亂的接下水果，仍然不放棄地說：“顧老師，我是真心來求教演技的，沒有其他任何企圖！”
“我不想管你的企圖，但我沒有義務教你。”顧懷微冷下臉指着門口：“現在你已經打擾到我休息了，麻煩出去，幫我帶上門。”
季沉看對方似乎真的生氣了，他抿了抿唇，有些挫敗和失落地站起身，很深地給顧懷微鞠了一躬：“對不起，大晚上打擾到您，還讓您生氣，真的很抱歉。我沒有別的意思，只是因為我很珍惜這次機會，不管是參與費導的戲，還是和您以及各位前輩們的合作，我都很高興，也很希望能把角色表現得更好，所以才會有些着急和無禮，再次跟您說聲對不起。至于會來找您，除了因為我們有對手戲，以及您的演技很好以外，也是因為您一直都是我的偶像，我非常非常非常喜歡看您演戲，也很想跟您學習，只是很抱歉給您帶來了困擾，希望您不要生我的氣。”
他将裝着水果的袋子還是輕輕地放回了桌上：“這些是我剛剛在酒店附近的水果店買的，新鮮的，洗過了，算是給顧老師的賠禮。”
說完，季沉垂頭喪氣地抱着劇本離開了顧懷微的房間。
顧懷微眯了眯眼，走到桌邊撥開水果袋子，裏面是他官方資料上寫過的喜歡的水果：草莓。還都是拔了葉子後用一次性塑料飯盒整整齊齊裝好的。
然而其實并不真喜歡吃草莓的顧影帝看了一眼，就冷哼着把整盒草莓連着袋子一起扔進了垃圾桶。
……
過了十五秒，又連着袋子拎了回來，并發了個信息給鄧川：來我房間，有盒水果送你。
正躺在床上整理近期行程的鄧川收到信息後：？？？
從顧懷微房間出來後，季沉無精打采地回了自己房間，他沒有再發信息給小劉，這種被人趕出來的丢人經歷，還是不讓別人知道的好。
一來一回浪費了許多時間，等回到房間一看，已經八點半了，季沉想了想，決定不再找別人，就自己一個人練習，雖然沒有對手純靠想象的無實物表演對他來說有些難，但怎麽樣也比什麽都不做的好。
就這樣，他自己一個人在酒店，對着空氣把明天的戲份反複練了幾個小時，到快2點才睡下。
第二天到片場化妝時，化妝師Tina還調笑他：“季老師昨晚上做什麽去了，這都快變國寶了。”
季沉打了個哈欠，苦哈哈地說：“備戲呢，混口飯吃不容易的。”
大概也是隐約聽到過昨天現場因為季沉拖了進度的事，Tina聰明地沒有再接着問，笑了笑繼續給季沉上妝。
沒一會兒傅骁然也到了，他似乎也沒睡好的樣子，眼底的青色不比季沉少哪兒去，進來後看了季沉一眼，之後什麽話也沒說，默默走回自己的位子上。
季沉也沒去搭理對方，妝化好了之後和化妝師Tina說了一聲就帶着小劉先去了現場。
“沉哥，要不我們和劇組協商換個化妝間吧？”小劉對那個傅骁然還是很有顧忌，在路上就幹脆提議道。
季沉冷哼了一聲，皮笑肉不笑：“沒必要，他要是再敢惹爸爸，爸爸給他頭打掉。”
小劉腦袋上滑過三根黑線：“沉哥，你這真是昨天沒睡好啊。”
一早上火氣這麽大……
季沉轉頭看了看小劉，陰沉着臉說：“确實……”
“你別說了沉哥，就算沒睡好心情不好我也不會給你吃別的東西的。”小劉一擡手直接打斷季沉沒說完的話，在這一件事上，小劉真是無情的典範。
“……”季沉剛剛還陰狠的臉色瞬間垮了下來：“劉小俊同學，你真是越來越不好騙了。”
……
一路和小劉調笑着，季沉心情總算好了許多。
很快到了現場，林溪顏已經在候場，季沉打了個招呼後也走到自己位子坐下。
今天上午補拍的是昨天一直NG的那場戲，季沉到位後就開始繼續看劇本，等現場布置的差不多時，傅骁然也換好了裝，導演喊着各部門準備，季沉起身拿好道具走進拍攝場景。
入場時，他和傅骁然擦肩而過，兩人都沉默地看了對方一眼，随即撇開，誰也沒搭理誰，入場後向着各自的站位走去。
季沉本來做足了今天還要被傅骁然刁難的準備，順便也打算驗收一下自己昨天學到的知識和一個人練習的成果，結果沒想到今天的拍攝出奇的順利，傅骁然沒有再故意針對他，讓這段戲拍了兩遍就過去了。
下戲的時候，季沉和林溪顏對視了一眼，都從彼此眼裏看到一絲訝然。
不過對方不發神經自然是好事，他們樂得輕松，顯然導演也看出來，于是趁熱打鐵，一整天把三個人的幾場室內戲都給拍了。
拍完後，在這個場景內歸遲的戲就基本結束，剩下的都是聞蟬和倚樓、芳塵的戲，工作人員通知他今天可以先收工了。
等回化妝間卸了妝換了衣服，季沉糾結了一會兒，還是決定回現場繼續觀察其他人的戲。
“他只說不教我、不讓人打擾，也沒說不能在外面看呀。”他小聲嘀咕着，給自己吃了顆定心丸，然後插着口袋一個人往片場走。
“诶，你聽說了嗎？造型組那邊有個助理被辭退了。”
“聽說了，那小姑娘跟着造型組的工作室好幾年了吧，說辭退就辭退啊？”
“誰讓她得罪了大明星呢，聽說是化妝的時候不知道怎麽惹了季沉，人當場就發火了，之後那姑娘就被辭退了，只是消息一直還沒公布。我說，咱們以後遇見那個季沉也還是繞着點兒走吧，別到時候不知道怎麽就得罪了人家，丢了飯碗。”
“唉，不至于吧？我看那個季沉不像是會耍大牌的樣子啊，之前看他沒戲還天天往現場跑，對人也挺客氣的。”
“哎這些大明星哪個不是人前人後兩個樣啊，反正繞着點道走就是了。”
“說得也是。”
季沉停在拐角口，直到對話的人走遠，他才慢慢走出來。
這是往片場的另一條路，平時專供工作人員來回拖運設備，演員大多不從這裏走，他是因為正好先去了趟洗手間，就準備順道從這插過去，這才碰巧聽到了剛剛那一段對話。
他眯了眯眼，拿出手機給還在化妝間收拾的小劉發了一條信息過去，随後收起手機，繞回平常走的道回到片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