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貓耳少年 (1)

你家肥貓還偷吃了我一顆化型丹

藥王樂呵呵地問:“煉丹爐會炸, 是吧?炸了幾個了?”

墨影不自在地嗯了一聲。

至于炸了幾個,這種丢臉的事情就不用說了。

“哈哈哈…”藥王笑得格外猖狂,“你對自己的法力沒有一點概念?怕不是只會打架了吧?”

尋常煉丹, 加入仙力養護會增加成功的機率, 也能保證藥效不會在煉制期間不會流失。

但是墨影是戰神, 他的法力殺傷力太大了,別說是凡人, 就算是普通仙家也抵擋不住,更別說是一個小小的煉丹爐了。

炸了才是正常的。

再則,煉丹需要的仙法必須純粹, 而墨影的法力既有文神的騷情,又有戰神的磅礴之氣。

兩股對沖的法力, 墨影沒有爆體而亡,這都是天賦異禀了,換個人早灰飛煙滅了, 這樣的法力想煉制那種及其複雜的丹藥還行,像這種普通丹藥,難!

“我有現成的洗髓丹,所以你是要現成的,還是要用你自己的藥重新煉制?”

墨影心中有些許無奈, 這兜兜轉轉, 他到頭來還是來找藥王了,那當初還費什麽勁兒去凡間找藥材?

多此一舉。

不過他又想到去找藥材的途中, 江秋白抱他腰的事情了。

目光微微柔和,“用我的藥吧。”

總不能讓小老板白跑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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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啧, 浪費我時間。”藥王話是這麽說, 但還是拿着藥材研究去了, 嘴裏還在念叨,“你這藥材,煉出來的洗髓丹效的還不如現成的。”

“凡人吃的。”墨影不欲廢話。

藥王嘴裏又啧啧作響,“我煉的洗髓丹,凡人都能吃,要是吃壞了,我藥王的名字倒着寫,噢不,我藥王的位置讓給你來坐。”

也是猖狂。

不過藥王就是有這個猖狂的資本,這上天入地,就沒有他不會煉的丹藥,就沒有他不懂的藥材。

墨影不理他的叽歪,“既然如此,那現成的洗髓丹也給我一顆。”

藥王翻了個白眼,不過也沒小氣:“過來幫忙,我歲數大了,這種凡人吃的藥,很多年沒用過了,收得太深了,你自己去找吧。”

墨影這倒是沒有拒絕。

雖然所有丹藥的外表看起來都差不多,但他無論如何都不會出現江秋白那種把丹藥認成巧克力可能性,基礎的丹藥,他還是分得清的。

藥王的藥房裏全是藥材,墨影也只能翻箱倒櫃的開始找,壓倒炕也只能先放到地上去。

壓倒炕也不掙紮,歡快的在藥房裏撒歡兒,似乎還挺喜歡這個味道。

墨影也不管他,藥太多了,味道太雜了,想靠氣味分別洗髓丹在哪裏,那可比登天還難。

只能一個藥屜一個藥屜挨個打開翻找,十分認真。

站在門口的藥王滿臉揶揄,他很想知道是什麽樣的凡人能讓墨影如此上心。

随之,他又搖了搖頭,拿着墨影的藥材煉丹去了。

這些藥材雖然剩的不多了,但是放到他手裏,總能把藥效發揮到極致。

這藥房裏藥實在是太多了,墨影覺得自己的嗅覺都快要失靈了,剛準備施法屏蔽嗅覺就聞到了純正的洗髓丹的味道。

拉開面前的抽屜,果然,裏面全都是洗髓丹,這洗髓丹的靈氣十分充裕,不光能易經洗髓,還能延年益壽。

對凡人來說,确實是好東西。

這藥王的東西還真是不錯。

墨影也沒貪心,說了一顆就一顆。

剛把丹藥裝進小瓶裏,背後就是轟隆隆一聲巨響。

墨影轉過身,看到坐在地上正在裝無辜乖巧的壓倒炕,還有倒了一地的藥櫃和四散滾動的丹藥。

墨影:“……”

“怎麽回事兒?”煉丹房裏的藥王聽到響動立馬就沖了過來。

看到面前的場景,他氣得手都在發抖。

這藥房裏的丹藥都是他這些年存的,有好有壞,但對于一個藥王來說,這都是他的寶貝。

“你你你,把這只肥貓給我丢出去!”藥王十分憤怒。

墨影算是體會到帶個熊孩子去別人家裏做客,又把別人家裏東西弄壞的尴尬感了。

想打貓了怎麽辦。

“抱歉。”

墨影轉身就去捉貓,可平時都很聽話的壓倒炕,今天愣是靈活的四處亂串。

你一只肥貓,身體這麽靈活,這合适嗎?

墨影本想施法,但又想起藥王剛才說的關于他法力的問題,他怕萬一自己不小心傷到這只貓了,到時候估計小老板會跟他拼命的吧。

那畫面,簡直不敢想象。

想到這,墨影也只能自己去追了,只不過腳下全是撒出來的藥丸。

一時之間,他都不知道該怎麽下腳,仔細一看,壓倒炕嘴裏還叼着一顆藥丸。

墨影微微蹙眉,五指翻飛間,藥房恢複了原狀,撒落地上的藥丸也回到了它原本的位置。

壓倒炕眼見着嘴裏的丹藥要飛了,眼急口快,嗷嗚一口吞掉。

墨影:“……”

藥王:“……”

“咳!”墨影上次這麽尴尬還是上次,“那一顆是什麽丹藥?我賠給你。”

藥王趕緊給自己順了順氣,那顆丹藥倒是沒什麽的,不是什麽貴重丹藥,甚至放在櫃子裏,他都嫌占地方。

而且還巧了,就是給開靈智的動物吃的,吃了能有一定幾率提升修為,化型成為半妖。

只不過他難得看到墨影吃癟,呵呵,這麽好的機會,他怎麽能放過?

趁其不備,藥王直接施法打了一把藥粉在墨影身上。

這一招,他用得輕車熟路,這仙京裏就沒有神仙能逃得過。

有人還開過玩笑,說幸好藥王是救死扶傷的神仙,而不是什麽毒王,要不然這仙京可就沒有太平日子可言了。

嘿,總要有人試藥嘛。

墨影頓時臉都黑了,他就知道不該來這狗屁藥王這裏,這不,又被藥王當成了試藥的工具人。

藥王毫不在意的揮了揮手,在這個仙界,他算是墨影同期的神仙,也算是了解墨影的了。

這墨影上神,到底曾經是文神,骨子裏透的都是文人的儒雅風流。

也不知道是從什麽時候開始的,傳墨影不好惹,傳墨影脾氣不好。

呵,這大概是那些手下敗将傳出來的吧。

“這藥也只有你這種法力高強的人才能試。”藥王不想他産生什麽誤會,“對身體是無害的,你放寬心。”

墨影黑着臉,“這到底是什麽藥?”

藥王沒回答,單手一揮,隔壁煉丹爐新出爐的洗髓丹已經煉制成功了,直接飛到了他手裏的盒子中央。

就那麽一點藥材,藥王居然煉制出了整整十八顆洗髓丹。

“拿去,多的不用還我了。”藥王開始攆人了,“帶着你的貓滾蛋。”

墨影契而不舍:“..你給我試的到底是什麽藥?”

他怎麽就這麽不安心呢。

這狗屁藥王,奇奇怪怪的藥實在是太多了。

“沒什麽。”藥王揮手,“就是能放大你情緒的藥罷了,法力太低的神仙控制不住,但你不同,你可以,記得過段時間回來跟我講講試藥心得。”

墨影的臉更黑了。

藥王當沒看見,“我今天幫你煉了十八顆洗髓丹,還有現成的洗髓丹一顆,你家肥貓還偷吃了我一顆化型丹,你作為上神,總要付出點什麽吧?不能白拿老頭兒的東西吧?”

這偷換概念十分成功。

墨影沒想着白拿,也準備好了報酬,可這報酬也絕對不是用自己來試藥。

藥王攆人的動作也十分熟練,顯然是經常做這種事情。

墨影帶着壓倒炕,看着眼前緊閉的藥王府大門,眼中雷光閃爍。

片刻後,藥王府裏傳出藥王的驚呼聲,“墨影,你休走,你給老子站住。”

回答他的是墨影潇灑遠去的背影。

呵,他怎麽可能在別人手裏吃癟呢?

壓倒炕的智商是越來越高了,敏銳的察覺到新鏟屎官此刻的心情不好,折成了飛機耳,默默的躲在了鏟屎官身後。

如果說沒吃長生不老丹之前的壓倒炕大概是一兩歲嬰兒的智商,後來是三五歲的智商,再加上這段時間異獸肉幹的投喂,和今晚那顆丹藥,估摸着得有十來歲少年的智商了。

墨影也是無奈,怎麽小老板沒有這些機遇,反而被一只貓全撞上了。

那化型丹吃了,頂多三日之內就能從貓變成半妖狀态。

墨影伸手在壓倒炕的飛機耳上彈了一下,認命的帶着貓回了自己的府邸。

這種沒有修煉過的貓要化型,是很危險的,這是違背天道法則的,就算是能成功化型,但還有一道天雷要受。

扛得過算成功,扛不過那就灰飛煙滅。

這肥貓好好的跟他來仙界,他總不能給江老板送一捧灰回去。

剛回到仙宮,壓倒炕就已經蜷縮着身子,痛苦的嚎叫。

喵嗚喵嗚的聲音充斥着整座仙宮。

不知道的,還會以為這裏有人虐,貓。

墨影把貓帶回了寒室,這裏靈氣充裕,還有萬年寒冰床,能夠有效防止化型時血液太過于沸騰而導致爆體。

“靜心,凝氣。”墨影在一旁給這只肥貓護法,“撐過去,我就帶你回去見江老板。”

撐不過去,那他也沒臉去酒館了。

不過這是不可能的,這天上地下,有哪只動物化型的時候有墨影上神在一旁護法呢?

哪怕是墨影自己曾經養的那些小獸都沒有這個殊榮。

壓倒炕似乎能聽懂墨影的話了,他試着用墨影說的方式吐息,瘋狂吸收寒室裏的靈氣。

墨影施了個法,将壓倒炕罩住,“你這肥貓還算聰明。”

想想也是,這肥貓要是不聰明,怎麽可能在藥王的藥房裏從上百萬種丹藥中選中化型丹呢?

壓倒炕沒有修煉過,自然比不得那些修煉化型的半妖或妖怪,這場化型持續了整整三日,那道天雷終于劈了下來,墨影眼睛都沒眨一下,擡手就把那一道天雷給打了回去。

而那道天雷居然還像小孩子似的,哼哼唧唧的跟墨影撒了個嬌才離開。

寒冰床上,一頭橘色頭發裏藏着一對貓耳朵,赤裸着身子,長着一條貓尾巴的少年睜開眼睛。

臉上和身子都肉嘟嘟的,十分圓潤可愛,看起來只有十二三歲的少年模樣。

“喵嗚!”貓少年似乎不太懂發生了什麽事情,他只知道自己這幾天太難受了,差點兒堅持不下來。

但是他想到還要回去見鏟屎官,還有一頓玩具球沒有玩,硬是咬牙堅持住了。

他坐起身..應該說他像貓一樣坐起身,擡手看了看自己的爪子,“喵嗚?”

頓時吓得他炸毛,額,不對,是頭發都炸了。

他怎麽跟鏟屎官有一樣的爪子了?那他還怎麽撓癢癢?

他試着用後腿,他想撓一撓脖頸,卻發現自己的腿也好長,他擰過身子,都不能用後爪撓到自己的脖頸。

他有點生氣了,兩腳獸的身體怎麽這麽麻煩?這麽長的腿,居然還撓不到癢癢?

墨影看着蠢萌的壓倒炕,半晌無言,他想收回之前的話,這貓怎麽現在看起來不太聰明的樣子?

難不成是化型期間出了什麽岔子?

不,不至于,估摸着是還沒習慣人類的身體。

想想也是,其他的動物都是開了靈智之後,最起碼要修煉幾百年,上千年才能修成半妖的狀态,這個時間段,他們有的是時間去模仿和學習人類的動作以及習慣。

壓倒炕撓了半天撓不到癢癢,肚子又餓了,朝着墨影就是喵嗚一聲,然後從寒冰床上跳下來,蹲在墨影面前。

用眼神訴說着自己的請求,“鏟屎官,我餓了。”

墨影看着他腦袋上冒出來的耳朵尖尖,一時手癢,rua了兩把,“站起來,像人一樣走路。”

壓倒炕能聽懂,但是不太明白為什麽要這麽做。

“張嘴,學着人類的的方式用嘴說話。”

“喵嗚-喵嗚——”壓倒炕又嚎了幾聲。

墨影人都麻了,他原本只是想撸貓,卻沒想到現在居然要帶孩子了。

最好在下次去酒館之前,能學會說話和走路,不過他可沒什麽耐心。

他單手拎起壓倒炕的後脖頸,迫使他不得不站起來。

壓倒炕站起來,眼睛都瞪圓了,好高,他現在好高,他喜歡這個高度。

但實際上也只到了墨影腰部的位置。

“跟我走。”

壓倒炕以為要帶他去吃飯了,想往前走,但兩只手卻非常自然的想要爬到地上去,還是像一只貓似的,想爬着走。

早知道帶孩子這麽麻煩,墨影是絕對不會把貓帶回來的。

肥貓學不會走路,他也只能一只提溜着壓倒炕的後脖頸了。

哎..也不不知道這肥貓什麽時候能學得會,他從江老板那裏帶回來的吃的都快吃完了。

啧!

原本洗髓丹煉制好了,今天就能去酒館了,現在為了壓倒炕,又不得不再待上幾天。

他總不能把這麽奇奇怪怪的壓倒炕還給小老板吧?

今天的酒館裏的氣氛依舊歡快。

皇後娘娘他們之前種下的土豆成熟了,能收獲了。

許若輕也特別的興奮,他的土豆原本是種在花莊裏的,那些花農以為這是什麽名貴的花草,愣是伺候得十分細致。

只是花農們也是有經驗的人,一般越是名貴的花草,存活率越低,但他們種下去的種子,漲勢卻十分喜人。

直到前幾日,有個花農的孩子貪玩,偷偷拔了一顆土豆騰,結果扯出一連串的土豆。

小孩貪吃啊。

那小孩看着跟水田的芋頭有些相似,而芋頭一類的都不能生吃,所以他就用火把土豆靠着吃了。

別說,味道還挺好,又軟又糯,飽腹感還特別強。

結果那花農找到小孩兒的時候,小孩兒已經連吃了好幾個土豆了,花農吓壞了,因為很多花草的根莖都是有毒的。

立馬帶了孩子去看大夫,結果無論大夫怎麽診治,小孩都沒有中毒的傾向,而小孩也在說那土疙瘩用火烤熟之後特別好吃。

花農将信将疑,把這事情給報了上來。

許若輕确實是被嬌養長大的,不通庶務,更是不懂種田,這批土豆都是他把小白哥哥給他的種植要求及條件謝清楚了,他交給花農照顧的。

這都三個多月過去了,他幾乎都快忘記了,卻沒想到下午收到了花莊的來信,看了之後,他馬不停蹄的坐着馬車就過去了。

這批土豆對他來說不單是糧食,而是他們許家地位是否能穩固的糧食。

許若輕下了命令,不允許把土豆的事情外傳,然後又命令了花農們開始挖土豆,盡量別把土豆給挖壞了。

晚上,許若輕就帶着一麻袋的土豆回了徐府,又帶了半袋子到酒館裏來。

“這些都是給小白哥哥的。”許若輕眼神裏有光,“我知道土豆在你們的世界不值錢,但這些土豆的糧種是小白哥哥提供的,小白哥哥理所應當嘗嘗他們的味道。”

原本打算拒絕的江秋白還是收下了,這都是許若輕的心意。

“還有紅薯,這個東西最起碼要還要一兩個月才能收獲,到時候再給小白哥哥送一些過來呀。”

江秋白忍俊不禁,赤子之心是什麽,就是阿輕這樣的人了。

“那我接下來該怎麽辦呢?”許若輕想着進獻糧種這樣的大事情,還是要穩妥一些。

為了許家的名聲和未來安穩的日子,他都不可能悄無聲息的找個與許家相熟的大臣,然後由大臣把糧種進獻上去。

而且那些所謂的相熟的官員,也是他母父的交情,跟他的關系不大,如今許家表面上倒是被他穩住了,但到底是無權無勢的商人。

官場的水很深,通過別人的手去進獻,到時候能落到許家的功勞就不知道還剩多少了。

皇後娘娘就屬于一個封建社會的頂層人物了,她稍微琢磨了一下,想了個辦法。

許若輕和江秋白越聽越是驚喜,果然,皇權掌控者才最了解皇權。

曲書靈原本也是打算找個相熟的大臣把糧種進獻上去,尋求個庇護。

這是普通商人常做的事情,他們給當官的「孝敬」,有當官的庇護,做起生意就會順利許多。

但是現在他聽皇後娘娘的意思,這糧種還能有更好的辦法。

曲書靈三十年前,也是靠着江溯的幫忙,從一個被家族攆出來生無分文的年輕人,一步步做到今天的地步。

雖然比不上許家皇商的富可敵國,但怎麽也是富甲一方的大善人,名聲口碑都還不錯。

現在看來,也不是沒有可能更進一步。

至于他年紀确實不輕了,也沒有後人,這一點不用擔心,他收養了不少的小乞兒。

等他百年之後,家裏的生意就交給那些乞兒,讓他們把曲家的仁善發揚光大。

江秋白也贊成皇後娘娘的說法。

皇後娘娘笑着,“沒什麽大不了的,就是最近幫皇上處理了不少的政事,略有啓發而已。”

她這麽一說,大家都有點驚訝。

古代後宮不可幹政,這可不是什麽玩笑話。

牧景澤愛重皇後娘娘,他們都知道,但他們也沒想到一個皇權至上的世界,皇上願意把國家大事交給皇後解決。

要是皇後娘娘沒什麽本事,是個媚主之輩,那可就是亡國的征兆了。

但幸好,皇後娘娘是個靠譜的。

皇後娘娘的笑容裏半是甜蜜半是頭疼,她的夫君懷孕了,按照江老板的說法就是孕期影響身體激素,所以她夫君最近情緒都不太穩定。

大部分的奏章都是交給中書省在處理,只有少部分比較重要,或者是中書省拿不準的送到行宮裏來的。

但就是這小部分奏章,成天氣得她夫君腦仁兒疼。

她夫君還會哼哼唧唧的跟她撒嬌,說不想看奏章,然後又讓她一起罵那些大臣。

這誰受得了?懷個孕,人的變化能這麽大的嗎?

為了不讓一個孕夫生氣影響身體,她也只能硬着頭皮上了。

但也不是全由她做主,是夫妻兩人商量着來。

這段日子,皇後娘娘也體會到了她夫君這些年的不容易,而她夫君也體會到了女子懷孕的不易。

雙方更加了解彼此,感情也越發的深厚了。

甚至,之前提出要女子出門工作的事情,如今他們也提上了日程,在商量怎麽實施最穩妥了。

“對了。”說到懷孕不易,江秋白拿出一些适合孕夫吃的保健品營養品,“這些都是給你們準備好的,你帶回去看牧大哥吃不吃,我是建議吃一點的,能讓生下來的孩子更加健康,也能讓孕夫不難麽難受。”

還有些什麽緩解孕吐的小零食,防止妊娠紋的精油等等。

這些東西都是他專門去婦産科醫院咨詢了的,完全可以吃,可以用的。

皇後娘娘知道這個世界的各方面知識都遠超于大禦,想到夫君近日越來越聞不了油煙味,胃口也不怎麽好,她也就沒有跟江老板客氣。

“還有奶粉和尿不濕我都提前選好品牌了。”江秋白解釋,“奶粉這些都保質期,等到快生産的時候再給你們送過來。”

還有尿不濕,這種東西比尿布好太多了。

許若輕這邊也不甘示弱,他随即變出了幾匹十分柔軟的綢布,是專門給孩子做衣裳的,特別合适,顏色也鮮豔,喜慶。

皇後感動得一一謝過。

今晚她沒待多久就回去了,沒辦法,現在家裏有個在激素影響下的孕夫。

皇後娘娘回到原本的世界就醒了一趟,這是她這段時間養成的習慣,習慣半夜醒來看看夫君現在怎麽樣,需不需要幫忙。

而且,她還要把帶回來的東西整理一下,總不能就這麽堆在床上吧。

結果她今天一睜開眼睛,就看到她夫君撐着腦袋,目光灼灼地看着她。

這目光太灼熱了,晏梧舒有些羞赧,“夫君,這是孕期,你乖一點,不可以瑟瑟。”

明明都是老夫老妻了,還都是彼此生命中唯一的伴侶。

但含蓄的古代人,還是會害羞。

牧景澤搖搖頭,“我的舒兒,你想到哪裏去了,我只是剛才做了個夢,醒來之後有些想你了。”

晏梧舒心窩子都是暖的,她躺會夫君的懷中,像個小女兒似的撒嬌,“那夫君跟我講講做了什麽夢?”

牧景澤好整以暇的看着她,“不如舒兒先跟我講講,講講你今日入夢跟那個江老板和你的阿輕弟弟都聊了些什麽?”

晏梧舒:“..”

來了來了,孕期反應來了,這根本就是吃醋了吧?

晏梧舒真是覺得又好笑又生氣,她夫君這到底是要幹什麽?

牧景澤一定要她講講看,畢竟他自己沒去過,原本就十分好奇,現在是孕期,這種好奇心就更重了一些。

不講就不讓睡覺。

晏梧舒無奈又好笑,“土豆熟了,我給阿輕支了個法子,讓他能順利進獻糧種。”

話說到這,将軍府的土豆種得要晚一些,不過也差不多可以收獲了。

牧景澤嗯了一聲,“明日就吩咐人去看看,收回來放庫房裏,別糟蹋了。”

晏梧舒帶回來的糧種并不多,就算種出來,畝産幾千斤,放到全國來看,那估計也不夠下一季育種的。

只不過新的糧種總要有個推廣的時間。

如此算來,這土豆下半年還可以再種一季,明年基本上足夠全國種植了。

晏梧舒颔首,“早些休息吧,明早我們再讨論。”

牧景澤拉着她,“舒兒還沒跟我說,你給那女尊小公子支了個什麽法子?讓夫君也聽聽。”

晏梧舒:“..”

女尊,上京城郊外,許家農莊。

一麻袋一麻袋的土豆全都搬上了板車,整整三十多輛板車才裝完了所有挖出來的土豆。

算算數量,這得要有幾萬斤了。

許若輕沒有坐馬車,反而騎着白馬,帶着滿載土豆的車隊,風風光光的進城了。

引得不少人關注。

這世道,可不流行什麽做好事不留名,許若輕就是要人盡皆知,那高産量的糧食是他們許家進獻出去的。

許若輕先前替母父報仇的事情,已經讓他在上京城裏露臉了,後來,他一個男子,也算是把許家的門楣撐起來了。

如今,許若輕在上京城也算是響當當的人物了。

就算他騎着馬,也沒什麽人覺得他不雅,甚至還有不少年輕的男子和已經嫁人的夫郎羨慕他能如此潇灑。

少數眼紅的,對着許若輕指指點點,但許若輕已經不在意了。

許若輕如今已經褪去了脂粉和各種叮叮當當的飾品,哪怕是一身素淨的粉衣也襯得他越發迷人自信。

他人的言語,傷不了他半分。

跟在他一旁騎馬的許諾風,看着如今的阿輕,幾乎讓她一不開眼了。

她知道,阿輕的路會越走越遠,而她跟阿輕的距離也會越走越遠,但是這有什麽關系呢?她只要能陪在阿輕身邊就好。

“許家公子。”有相熟的商人追上他們,“你這後面牛車裏拉的都是些什麽?要上鋪子出售嗎?”

原本他們還以為許若輕一個男子撐不起皇商的臉面,但人家許家前段時間拿出來的琉璃可是讓無數人趨之若鹜。

有錢都不一定能買得到。

還有許家的紡織廠,大批量招收學徒這個模式,也是讓他們吃驚了許久,最開始還有點不理解,怎麽能随便把手藝交給別人?

現在人家現在産量上來了,雖然錦緞的價格有所下調,但總體算來,比以前賺得要多太多了。

他們得跟緊許家的腳步了,這許家公子不是什麽好拿捏的後宅男子。

“就是些高産量的糧種,我準備進獻給女皇陛下。”許若輕也沒瞞着。

那商人一聽,頓時就失去興趣了,糧種罷了,産量再高,他能高到哪裏去?

“那許公子先忙,我就不打擾了。”說完他就溜了。

許若輕也不在意,等到全部車隊進城,他安排的好戲才算正式上演。

銅鑼敲得砰砰作響,不知道的還以為這裏有什麽跑江湖賣藝的,吃瓜群衆們頓時就圍了過來。

走在最前面敲鑼的是一名嗓門兒特別大的老婦人,她一邊敲鑼,一邊高喊:“許家進獻糧種,畝産兩三千斤的高産量糧種,願大嬰不再有人餓肚子,願女皇陛下千秋萬代。”

唰!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了後面那一長串的車隊上。

畝産兩三千斤的糧食??簡直是聞所未聞。

這裏是女尊大嬰的上京城,全國最繁華的地方,也算得上是全國最有錢的地方了。

可是你再有錢,也逃不開一日三餐。

饑荒年間,哪怕你屋子裏堆滿了黃金,你也得緊着糧食,不敢浪費。

可見,糧食對百姓的意義有多麽重大。

而現在大多糧食,小麥,黍米,水稻,産量無非也才兩百到四百斤上下。

如果許若輕拿出來的糧種,産量翻個倍,能有個七八百斤,可能大家也只是覺得好奇,不會覺得自己受到了驚吓。

這可是兩三千斤啊,幾乎多了十倍的産量。

前面敲鑼的婦人嗓門兒大,就這麽一路敲鑼打鼓的把一車隊的土豆送到了皇宮大門。

聲勢浩大,宮裏也早就收到了消息。

女皇陛下威嚴的目視着下方的大臣,“爾等如何看待畝産兩三千斤的糧食?”

有一位滿臉溝壑的大臣上前一步,“回女皇陛下,臣乃大司農,也出生鄉野,跟田地和糧食打了一輩子交道了,這畝産幾千斤的糧食簡直聞所未聞。”

這确實是,畝産幾千斤的糧食啊,種一畝地相當于以前種十畝地了,哪怕那糧食不好吃,也能填飽肚子啊。

他們大嬰算富裕的國家了,可每年依舊有餓死的人。

又有大臣上前附言,“臣認為先看看也不遲,那皇商許家公子敢把這事情鬧得沸沸揚揚,應該也做不得假,除非他不要命了。”

這可是欺君之罪啊。

其他大臣也覺得有道理,萬一那糧食是真的呢?他們要是看都不願意看一眼,不就錯過了嗎?

女皇思考了一下,“傳皇商許家公子上殿。”

“傳皇商許家公子許若輕上殿。”內伺帶着女皇的口谕站在宮門口宣讀。

許若輕今天人都快曬蔫了,總算是等到了女皇陛下的傳召。

果然皇後娘娘說的對,只要不是昏君,就不可能錯過這種高産量的糧食。

哪怕是子虛烏有,女皇都得找人去看一看,去查一查,更別說許若輕這樣大張旗鼓的把糧食都擺在了宮門口。

要進宮,不可能讓一整車隊都進去,這是皇宮,有不是菜市場,許若輕就只帶了許諾風,而許諾風扛了一個麻袋。

“女皇陛下萬福。”許若輕恭恭敬敬,儀态端正的跪在大殿之上,許諾風緊随其後。

“朕聽聞你要進獻畝産千斤的糧食?”女皇陛下的聲音裏沒有一絲感情,有的只是審視和懷疑。

許若輕卻絲毫不慌。

開玩笑,他幾乎天天跟另一個世界裏的皇後娘娘喝酒聊天,還跟另一個世界裏的皇上去爬過山,摘過果子。

心态早就已經鍛煉出來了。

而且皇後娘娘跟他說過一句話,掌權者不是要別人怕的,而是別人要敬他。

許若輕跪在大殿上,姿态擺得十分端正,“回陛下,草民确實有糧種要進獻給陛下,或者說是要進獻給大嬰,讓大嬰的百姓們都能吃飽肚子。”

說完,他就從許諾風扛進來的麻袋中掏出幾個土豆,“此乃土豆,也就是草民要進獻的糧種,可畝産三千斤上下,而且也不挑土地,哪怕沙地也是能種的。”

大殿上的大臣和女皇都在審視許若輕手上那幾顆毫不起眼的土豆。

拳頭大小,灰不溜秋的,看起來就不好吃。

不過還是那句老話,好不好吃不重要,重要的是填飽肚子。

許若輕又道:“這土豆不光能作為主食,還能烹饪成菜品實用,煎炸炖煮都可以。”

衆人的瞳孔又是一縮,能當主食還能當菜吃?這得是什麽樣的神仙糧食?

就算是不好吃,恐怕也沒有百姓能拒絕得了。

“這糧種你是從何處尋來的?”女皇可沒這麽容易忽悠。

許若輕不緊不慢地答道:“草民的母父做生意,曾游走四海,結交過不少朋友,這糧種便是幾月前,我母父曾經的好友送來的。”

這理由是江老板給他想的。

許若輕繼續道:“那位伯娘知道草民喜愛花草,喜歡收集各類種子,這些糧種便也是她當成花草種子送予草民的,草民起初也是當成花草種子,種在了花莊裏。”

說到這,許若輕都不得不感慨,當初未來避開那白眼了的爪牙,這才把土豆送到了花莊裏種植,如今卻成了她最好的解釋理由。

畢竟這都是經得起查證的。

至于那位不存在的伯娘,這就不好查了,誰知道她母父曾經交往過多少朋友呢?

許若輕又道:“前幾日收獲時才發現其中端倪,有孩童誤食并未有中毒現象,後經過多人嘗試之後,又找了有經驗的老農以及大夫,确定了此物絕對無毒無害,煮熟了就能吃,是一種非常棒的食物。”

非常棒這詞是他在酒館裏學到的,對這個世界雖然有些格格不入,但不妨礙大家聽懂。

這土豆,恐怕确實能有那麽高的産量,更或許,這土豆的口味也不差?

“有何憑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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