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作戰會議2

距離進入污染之地只剩下五天的時間,汪星燃再怎麽想知道真相,在這個節骨眼上,也不可能浪費力量去創造回溯過去的道具。汪星燃團巴團巴手中的月朗觸手,揉捏解壓。

等他們解決污染之地的問題,以後有的是機會挖掘柯啄隐瞞的真相!

現在就暫時忍耐一下吧。

白莎莎時刻關注着汪星燃的動向,将他的心态變化盡收眼底。白莎莎很快得出結論,只要柯啄能在副本活到最後,他也是一個不錯的穩固“汪星燃”身份認知的錨點。

雖然這話聽起來非常像悲劇故事的開頭,但這話由白莎莎來說,她最低也有七成的自信實現這個目标。

白莎莎收回實現,朗聲朝臺下的衆人說道:“此行前往污染之地,前路兇險,隊友之間的信任是非常重要的東西。接下來的五天,我們将同吃同住,盡可能地與隊友熟悉、培養基本的默契。你們在調查員的圈子都是鼎鼎有名的人物,不過鑒于你們有些人是第一次見面,就按我點名的順序來進行自我介紹吧。”

白莎莎擡手朝林溫雪做了個請的手勢,“就由你先來吧。”

在場的所有人,除去汪星燃以外,都用那種強制生效的紙張簽下“全力配合特調科/局特殊任務”的條款。

眼下就是他們履行義務的時候,林溫雪內心就算有一萬句不情願的話,也只能乖乖聽話。

林溫雪站起身來,“我是林溫雪,一名普通的調查員。參加探索污染之地這種實屬找死的任務,并非我自願的,而是因為我得罪了陸厭。我為了保命,在陸厭逼迫簽下不平等條約,才不得不參加任務的。我十分渴望能在本次任務中當一個平平無奇的小廢物,望在座的各位大佬帶飛我。”

汪星燃:……

林溫雪真的是那個給他留下嚴重心理陰影的瘋子嗎?

林溫雪給汪星燃留下的心理陰影,不是他得知自己的強大之後就能憑空消失的。從他十幾天前得知林溫雪也參加此次行動,他就一直默默地給自己做心理建設,暗示自己林溫雪并沒有多可怕。

進入會議室後,汪星燃有意識地把大部分注意力都放在探索柯啄想要隐瞞的真相上,很少去關注林溫雪,如此才勉強在林溫雪面前保持平常心的。

汪星燃費那麽大力氣,一頓操作猛如虎,結果就是和空氣鬥智鬥勇。

也不知道林溫雪究竟被陸厭折磨得多慘,才會從一個瘋起來就不管不顧的瘋女人,變成現在這副喪得都能從身上長出蘑菇來的模樣。當衆自稱小廢物,也是沒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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隊員認菜,白莎莎作為隊長,不僅一句責備都沒有,還笑容滿面地為她精彩的自我介紹鼓了鼓掌,“林溫雪你坐下吧。下一位,蘇寂。”

蘇寂站起身,他并沒有說話,而是把自我介紹的文字投屏在白莎莎身後的幕布上。

蘇寂,男,26歲。

能力:祈使句言靈,可以對他人進行幹預、控制。

目标:我老家就在那片污染之地,我和我的家人失聯18年了,我非常希望能和各位隊友傾力合作,圓滿完成探索污染之地的任務。

和白莎莎那喪得沒邊的自我介紹相比,蘇寂的自我介紹就要正常很多,這才是真正的平平無奇。

可是在白莎莎為蘇寂鼓掌的時候,竟然還有另一個人也跟着一起鼓掌,那人正是這個會議室裏汪星燃唯一沒有見過的男人。

男人鼓掌鼓得非常用力,掌心都拍紅了,不等白莎莎點名,他便主動站起身來,“蘇寂,我好開心啊,你竟然願意和我傾力合作,是打算接受我的追求,和我共度餘生了嗎?”

在座的所有人都緩緩地打出一個問號。

只見蘇寂一臉冷漠地低下頭,在平板上點了幾下,投屏的內容随即出現變化:我非常希望能和各位隊友(尤策除外)傾力合作。

被點名剔除出隊友名單,尤策臉上的笑容卻依舊燦爛,他了解蘇寂,因為能力的束縛,蘇寂遣詞用句一向非常嚴謹,他能讓那段文字投屏出來,必定仔仔細細檢查過許多遍,怎會遺漏信息。蘇寂确實是想要和他合作的。

“我叫尤策,和蘇寂一樣,我是主動加入這次探索任務的。我希望能在此次任務重追求到蘇寂,希望大家能助我一臂之力。”尤策的視線掃過衆人,眼神要多誠懇就有多誠懇。

然而這對蘇寂來說,無異于公開處刑。他忍無可忍,調高言靈之力的輸出,沉聲說道:“尤策你閉嘴!”

尤策失聲不語,白莎莎微笑着替他說下去,以免他在其他人心中變成一個不靠譜的垃圾隊友,“尤策的能力是鷹眼,可以用上帝視角俯瞰方圓一公裏內無遮擋物的景象。我們送進污染之地觀測情況的機器無一返回,在機器失靈的情況下,尤策的能力是我們探索地圖的最大依仗。”

尤策的能力也是有副作用的,他每天至少要使用一次鷹眼,否則會致使雙目失明。蘇寂使用言靈之力消耗的是自身的精神力,鷹眼的動力源卻并非尤策自身能産出的,而是碎片造成的污染,所以尤策不得不頻繁下副本,将污染儲蓄進雙眼中。

如果哪一天污染全部消失了,尤策很快就會徹底失明。尤策和白莎莎簽下合同時,還笑着說大概這個世界上就只有他一個人盼着自己能盡快失明的了。

汪星燃除外,尤策受困污染的概率是所有人中最低的。如果探索隊全軍覆沒,尤策肩負着将污染之地的情報傳遞出去的重任。這是白紙黑字寫進合同裏的條款,必要的時候,尤策必須舍棄他追随而來的蘇寂,脫隊離開污染之地。

不過這事就沒必要和其他隊員說了,省得引起恐慌。

尤策的情況介紹完畢,便輪到柯啄。柯啄還沒從汪星燃女變男的打擊中回神,幾句話草草介紹完自己的情況後,便坐回了位置上。

“你來自我介紹一下吧,汪星燃。”白莎莎笑着朝汪星燃點點頭。

汪星燃站起身來,“我是汪星燃,我可以完全免疫污染、道具、和各種特殊能力對我造成的傷害,且這個能力沒有副作用。各位請多指教。”按照白莎莎事先的叮囑,其他的能力還需暫時保密,免得其他人産生還有汪星燃作為退路的心理,無法壓榨出自己最大的潛力。

不過,就算汪星燃所透露出的只是他所有能力中最不起眼的一項,也足夠引起其他人的側目了。

“你不準騙我。”蘇寂下意識地對汪星燃使用了言靈之力,随即他便想到汪星燃在[校園]副本中對他的能力毫無反應的事情。

“我沒有騙你們。”汪星燃眼神澄澈,一點被言靈控制的跡象都沒有。

即便事實擺在面前,蘇寂、尤策和林溫雪依舊半信半疑。

柯啄一臉的痛苦,“他說的是真的。”

他正是深受這項能力迫害的受害者,要不是他輕信了污染一定會侵蝕所有撒謊的人,也不至于直到副本結束都沒看出來汪星燃是個男人!

蘇寂三人雖然沒有白莎莎那種作弊一般的智商,但他們都能看得出來,汪星燃和柯啄顯然是有過節的。以兩人不可調和的矛盾,柯啄絕不會為汪星燃說好話,那他說的就只能是真話了。

片刻的寂靜之後,衆人總算是勉強消化汪星燃逆天的金手指。

“我是朗,力大、會變形。”月朗站起身,接近兩米的身高存在感極強,“八年前,我和陸厭曾經進入過那片污染之地。從污染之地逃出來後,我們全都忘記了在污染之地的經歷,只記得我們是如何逃出來的。逃脫過程中的記憶,有關污染之地的部分也全都被摳掉。那片污染之地吃掉了我們進入之後的全部記憶。”

尤策見蘇寂着急,便替他向月朗提出疑問,“不是還留了一點逃脫的記憶嗎,你們怎麽逃脫的?”

“我們付出了慘重的代價才逃脫的,這段經歷無法複制,多說無益。”月朗斷然拒絕回答這個問題。

眼看氣氛有些不對勁,白莎莎适時打斷他們的對峙,“我這裏有段影像資料,你們來看看吧。”

白莎莎将影響投屏在會議室的幕布上。

畫面裏是一間病房,鏡頭對着某個坐在病床上的男人。

白莎莎沒有入鏡,她聲音從擴音器傳來,“你是怎麽發現不對勁的?”

男人眼神明亮、膚色健康、體格偏健壯,說話口齒清晰、表達沒有任何障礙,“我看完副本簡介就覺得不對勁了,副本名叫做[永恒之城],無論是美好、醜陋;快樂、痛苦,永恒之城會将這份真實永遠定格。我的直覺告訴我,這不是我能完成的副本,所以我第一時間就使用調查官的權限強退了副本。”

“你确定你真的是第一時間強退副本的嗎?”白莎莎詢問道。

“我确定!”男人肯定地點點頭。

白莎莎繼續引導他進行思考,“你仔細回想一下,在你閱讀副本簡介時,周圍是什麽樣的景象。”

男人立刻回道:“當然是——”

一個有效的字都沒說出來,男人就卡住了。

白莎莎的手出現在鏡頭裏,遞給男人一張紙巾,“你再想想,和你一起進副本的其他調查員是什麽情況。”

男人用紙巾擦了擦額上的冷汗,“我記得不是很清楚……好像有兩個人,一名男調查員站在我兩點鐘方向五米的地方,另一名女調查員坐在我十一點方向兩米的地方。我們周圍的景色,除了我們三個人以外,周圍的景象全是一片黑暗。”

“你為什麽會用記不清楚來形容這段記憶?”白莎莎一針見血地指出疑點,“兩名調查員的具體方位你都記得清清楚楚,只是你們周圍的景象是被強行抹除掉了。”

男人手中的紙巾被冷汗浸透,被他凝成很小一團攥在手心,“這是我記得最清楚的畫面,但同時又還有其他好幾個不同的畫面從腦子裏冒出來。那些畫面中,有不少其他的調查員,這兩名調查員并沒有出現在每一張畫面中,而且他們的站位、體态也會出現變化。怎麽會這樣……”

白莎莎冷靜的聲音從影像中傳出,“很簡單,你不是在看到副本簡介的第一時間就強退副本的。被送進副本的人數并不止三人,你們在永恒之城中進行過為期不短的調查。”

男人的身體探出鏡頭外,窸窸窣窣的活動之後,男人手中多出大把的紙巾,他把紙巾糊在臉上,用力地擦拭不停往外冒的冷汗,“你別亂說話。大膽假設也不是這麽假設的。”

白莎莎:“我說的不是假設,而是事實。你記憶中那些重疊的、不同的畫面就是證據。進入副本後,每隔一段時間,你們的記憶就會被清零,回到剛進入副本時的節點。當調查員死得就剩三個的時候,你多年積累下來的經驗告訴你,不能繼續停留在副本裏,所以你才強退副本的。”

男人被白莎莎的話堵得啞口無言,他勉強擠出一個笑容,對白莎莎下了逐客令,“我有點累,想要休息一下。”

“你再回答我最後一個問題,我就帶人離開。”

“什麽問題?”男人如臨大敵。

“今天是幾號。”

男人秒答:“2025年9月9日,這樣總行了吧。”

“行了。多謝你的配合。”白莎莎的身影終于出現在錄像中,她站起身來,帶着錄像的工作人員一起離開了病房,錄像最後的畫面,定格在白莎莎的手機界面上,上面赫然寫着2025年9月21日。

白莎莎關掉影像界面,“這是特調局已知的第一個特殊死亡案例。這名調查員9月8日進入[永恒之城]副本,此後他的記憶一直停留在9月9日。9月29日,他在醫院逝世。特調局解剖了他的屍體,他身體非常健康,大腦和心髒都沒有出現畸變。排除掉其他的可能行,他的死因就是[永恒之城]副本。”

“調查員離開副本時,不是在過渡空間清洗掉殘留的污染嗎,他怎麽會死于[永恒之城]的污染?”林溫雪倒抽一口涼氣,随即她又看向月朗,眼神裏寫滿了你們到底付出了什麽代價才能平安無事地逃離那片污染之地的,那裏的污染就連過渡空間都洗不幹淨啊!

不僅是林溫雪,其他調查員也都抱着相同的疑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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