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都是白色

謝喬喬:“……昨天你和我吵架, 我都沒有揍你。”

張雪霁:“……”

謝喬喬冷淡瞥了他一眼,把兇劍又放回書箱裏。

兇劍沒有了發揮餘地,非常遺憾的咕叽了幾聲。

張雪霁:“你生氣了嗎?”

謝喬喬不理他, 把剩下的砂糖橘全部塞嘴裏,面無表情的嚼橘子——張雪霁摸了摸自己鼻尖,繞到她另外一邊, 單手撐着欄杆:“我請你喝楊枝甘露, 別生氣了呗?”

謝喬喬向他伸出一只手,張雪霁秒懂,從自己袖子裏摸出冰鎮的楊枝甘露,放到謝喬喬手心, 眼巴巴的看着她。

謝喬喬單手擰開了楊枝甘露的瓶子,低頭抿了一口,語氣平靜:“不生氣了。”

張雪霁忍不住笑,他怕自己笑出聲,于是別過頭去,單手捂住半張臉,哼哧哼哧的憋笑。謝喬喬瞥了他一眼, 繼續面無表情的喝楊枝甘露。

不一會兒交涉的船員回來了, 春明號甲板放下軟梯,碼頭盡處巨大的雪色镂空閘門也緩緩打開,兩邊石柱頂端的鲛人雕像為一男一女,原本是‘惡神像’,在閘門打開的瞬間, 轉換成‘歡喜像’。

已經有幾個人搶先下船去了, 張雪霁趴在欄杆上, 遙遙向閘門後的繁華街道一望, 問謝喬喬:“想不想進去逛逛?鲛人城市和人類國度還是差別挺大的。”

謝喬喬兩手捧着冰冰涼涼的楊枝甘露,開口:“好。”

謝喬喬是個很沒有好奇心的人。

具體體現為不管張雪霁在她面前展示了多麽匪夷所思的知識和各種小玩意兒,謝喬喬還能繼續坦然的以平常心對待他。而且如果不是張雪霁追問,謝喬喬根本不會問他那些東西的原理。

所以同樣的,面對由鲛人制造的海上國度,謝喬喬其實也沒有多少好奇心。

她只是想起老師以前說過的話——漁村之外的世界那麽大,多去看看總沒有壞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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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鵝和琵琶卻嚴肅拒絕了前往張雪霁前往夏澤國的提議,理由是他們陸地的妖精和水裏的妖精有世仇,不能随便踏入對方的領地。

謝喬喬對妖精的那些種族恩怨不是很了解,但也懶得管,就随便他們了。

兩人爬梯子下了船,踩着潔白如雪的通道穿過閘門,閘門兩側是類人型的鲛人守衛。他們并不柔弱,相反,他們強壯,高大,最矮的那個守衛看起來也有兩米多,垂眼看人類的目光總是透出十分冷酷的意味。

當謝喬喬和張雪霁一起走進這些守衛的視線中時,為首的黑長發男人伸手攔下二人。

他手臂上的護甲被太陽照射,閃閃發光得有些晃人眼睛。

張雪霁一閃身攔在了謝喬喬和黑長發男人之間,臉上挂起和藹的笑意:“有什麽事嗎?”

黑長直男人垂眸,濃黑色眼瞳在赤紅眼白中轉動,邪祟又詭異的充滿了壓迫感。他溫吞的開口:“剛剛在船上,是你在偷看我說話?”

他并沒有用錯詞——讀唇語可不就是用‘看’的嗎?

張雪霁攤開手,态度誠懇:“我就是随便看看,并沒有窺視他人秘密的意思,如果冒犯到了你,那麽我向你道歉。”

“我和我的朋友只是普通的游人,想趁着春明號修整的時間,進入夏澤國欣賞一下異國風景,絕對沒有惡意。”

黑長直男人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張雪霁,在他不說話時,身高和氣質都會給人很可怕的壓迫感。但對面相對嬌小的人類少年卻仍舊是一副溫順無害的目光,表情非常誠懇。

他能看出這個少年只是個普通人,完全沒有入道的那種。

“姑且信你。”他用嘶啞的聲音,不甚熟練的說出了人類語言。

同時,他的目光越過張雪霁,想去看看張雪霁後面的人;很微妙的,黑長直男人發覺張雪霁好像挪動了一點位置,再度遮擋住他揣摩的視線。

黑長直男人再度盯着張雪霁——在這樣的目光下,不管多麽堅強的犯人都會膽寒。但張雪霁仍舊不為所動,還是那副好脾氣的無害表情。

“常病大人,這二人是否……”

在屬下逐漸變得淩厲起來的視線中,常病擡手輕晃手指:“無妨,放行。”

攔在閘門前的守衛盡數讓開,張雪霁拉着謝喬喬的衣袖,腳步平穩的往前走。常病看了眼二人的背影,異于人類的眼瞳微微眯起。

屬下:“最近城內因為……那事,正鬧得沸沸揚揚,此等多事之秋,再放人類進去,會不會鬧出新的麻煩?”

常病垂眼,理了理自己手臂上的護甲,沒有回答屬下。他不言語時,不僅不會讓人覺得松了口氣,反而會讓人感覺氣氛越加的壓抑。

屬下頓覺失言,連忙低頭閉嘴。

過了閘門,後面就是屬于夏澤國的國界。

夏澤國的道路都很直,呈現出一種極致到了晃眼的雪白色;而在上空,則懸挂垂下無數色彩各異的絲織品。

那些絲綢如流水一般懸挂在夏澤國的空中,幾乎遮蔽了太陽的光輝——而太陽光透過層層絲綢落到地面時,也變得格外柔軟溫和,不再刺眼曬人。

道路兩邊的房子都很低矮,有的甚至還沒有謝喬喬的個子高,但街道上有很多貝殼和海底動物骨骼制作的。

謝喬喬站在中央大道上,往前看時立刻就可以看見這座海城上最高的建築:用粉色礦石雕刻的巨大宮殿,尖頂上豎立着巨大的雌性鲛人雕像,雕像雙手環抱胸部,胸口鑲嵌着一顆碩大無比的潔白珍珠,自然卷的長發一直披散到尾部,頭頂戴着華美的珍珠王冠。

雕像立在整個國家的頂點,沒有任何絲綢可以遮蓋在它頭頂,它垂眼望下來的神态溫柔悲憫,華麗衣裙的裙擺垂下碩大但柔軟的魚尾。

“那尊雕像好看嗎?”張雪霁指了指空中的雕像,示意謝喬喬去看。

謝喬喬:“珍珠很大。”

張雪霁笑出聲,彎着眼眸:“嗯,那顆珍珠确實挺大的。”

謝喬喬:“這座雕像是個男人雕的。”

張雪霁一愣:“咦?這也能看出來嗎?”

謝喬喬表情認真:“因為這個雕像被雕得很像孩子他媽。”

張雪霁深深的被震驚了:“……還有這種說法嗎?!”

謝喬喬道:“猜的,不過我的第六直覺本來就很準。”

張雪霁:“不過你猜對了,這個雕像确實是男人雕刻的——百年前道載學宮的一位先生為夏澤國女王設計修建了夏澤國女王行宮,在修建行宮的過程中二人朝夕相處,日生情愫,那位先生就親自操刀為女王陛下雕刻了這尊鲛人雕像。”

謝喬喬:“後來呢?”

張雪霁摸了摸自己鼻尖,嘆氣:“雖然故事開端還挺浪漫,不過後面那位先生睡完魚就跑,搞得道載學宮和鲛人族的關系一直很緊張。所以你記住啊,如果遇到鲛人族問我們是從哪裏來的,千萬別說我們從中洲來,也別說我們和道載學宮有關系……”

“這位小哥,我聽你們提起道載學宮,你們是道載學宮的學生嗎?”

真是怕什麽來什麽,張雪霁剛叮囑完謝喬喬,旁邊就有人湊過來壓低聲音詢問。

張雪霁轉過頭,被對方近在咫尺的魚頭吓了一跳,大叫一聲整個人後退,後背撞到謝喬喬身上;謝喬喬揪着他衣領往後一推,擋在張雪霁和魚頭人中間。

魚頭人低頭,扁扁的魚腦袋,圓鼓鼓的魚眼睛裏閃過一道折射光,注視着謝喬喬。

他兩手合十一拍掌,張開的手指間還有蹼連接着:“你是人類雌性吧?早就知道人類要比我們鲛人體型小,不過沒想到是這麽嬌小的存在哈哈哈——你看起來好像章魚蛋哦……”

張雪霁按住謝喬喬的肩膀,碎碎念:“不生氣不生氣,氣壞自己無人替!這裏可是夏澤國境內,如果殺人——如果殺魚的話,我們又要上俠義榜了!”

謝喬喬:“……”

張雪霁趁着謝喬喬沉默的片刻,強行打斷了魚頭人的話:“我們不是道載學宮的學生,只是剛好路過這裏,看到行宮上面的雕像,随便感嘆了幾句關于學宮的話而已!”

“不是學宮的學生啊?”魚頭人露出了失望的表情,搖了搖頭,“我還以為你們是學宮的學生,想帶你們去見秦先生呢。”

說完,他轉過身往其他街道走去。

張雪霁看着他的背影,摸着自己下巴,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

謝喬喬:“……剛才是不是應該承認的?”

“別,承認了更麻煩。”張雪霁一扯謝喬喬的衣袖,道,“鲛人族雖然是以紡織聞名的種族,但它們同樣具備骁勇善戰的特質,而且壽命綿長,它們的女王到現在都還沒有換人,你明白我的意思了吧?”

換句話來說,幾百年前被辜負的那位女王,現在仍舊是女王,仍舊統治着這個國家。

謝喬喬沉默片刻,開口:“那位睡完魚就跑的先生,還活着嗎?”

張雪霁攤開手:“他的墳我都去拜過七八次了,保證死得不能再死。”

謝喬喬:“嗯……”

這裏的房屋矮得出奇,和鲛人族過分高大的身材十分不匹配。張雪霁解釋這是因為夏澤國建立在海面上,而在海底還有大量建築的緣故。

他們所登陸的夏澤國,只不過是夏澤國的尖頂。而真正的夏澤國,則隐藏在深海之下。

“深海底下,沒辦法下去嗎?”謝喬喬疑惑的問。

張雪霁牽着她衣袖行走在潔白大道上,回答道:“可以下去,不過需要在入口處購買避水珠。夏澤國并不是那種不與外通的封閉海城,在入口處就有專門售賣給人類的避水珠,佩戴之後就可以在水底呼吸自如……不過我們就不用買了,我之前收集了很多避水珠,你來挑個你喜歡的顏色?”

他從袖子裏掏出一個大盒子,打開,裏面全都是拇指大小,顏色各異的珍珠。

張雪霁熱情的向謝喬喬介紹:“你看這個是珍珠白,這個是月白,這個是……”

謝喬喬疑惑:“不都是白色嗎?”

“當然不一樣!你看這個月白色,它稍微有那麽一點,又藍又青的顏色,你看,是吧?”

張雪霁生怕她看不清楚一樣,特意把那顆月白色珍珠舉高,透過層層綢緞落下的光,被月白色珍珠光滑的表面所折射,邊緣晃着耀眼的光芒。

他舉得有點高,謝喬喬只好仰頭去看。她眨了眨眼,皺眉:“白色的。”

張雪霁:“是有一點點藍的!”

謝喬喬:“很淡,就像白色。”

張雪霁辯解:“完全不一樣啊!!!”

謝喬喬沉默了兩秒,颔首:“哦,藍色。”

張雪霁低頭,表情嚴肅:“你在敷衍我吧?”

謝喬喬從他手上拿走那顆月白色珍珠,語氣淡淡的重複:“有一點藍藍的。”

“……”

張雪霁堅持自己最後的倔強:“珍珠白和月白色差很多的。”

謝喬喬連眼皮都沒有動一下:“啊對對對,差很多。”

張雪霁:“……”

那種被敷衍的侮辱感更強了。

謝喬喬握着那顆月白色的珍珠,珍珠外形很圓潤,順着她掌心窩下去的弧度滾了滾。

她問:“拿着這個就可以下水了嗎?”

張雪霁:“對,拿着它就可以……”

“避水珠,也可以借我一個嗎?”

輕快悅耳的女聲從兩人身後傳來;張雪霁被吓了一跳,謝喬喬則是毫無反應,側過頭去看站在二人身後,戴着白色帷幕的少女。

對方今天似乎是獨行,只有一人,站在雪白的街道上,她幾乎要和街道融為一體。在謝喬喬和張雪霁回過頭來的時候,她擡手掀起帷幕,露出一張溫和的笑臉。

那是一張極其美麗的笑臉,即使是不喜歡她的人,也無法否認這張面容的美麗。

甚至于連‘美麗’,‘漂亮’之類的字眼,都會讓人覺得不配用來形容她的容貌。

見二人都不說話,美人彎彎唇角,眼眸波光流轉,如一段柔柔落下的絲綢,最後落到張雪霁身上。

她望着張雪霁,道:“能借我一顆避水珠嗎?張雪霁。”

張雪霁反手迅速把裝着避水珠的盒子關上,并将盒子扔回自己袖中,另外一只手還牢牢抓着謝喬喬的衣袖:“沒有了。”

美貌少女眉梢低垂,她甚至沒有嘆氣,光是露出些許失望神色,就已經具備讓人為她心碎不已的魅力。

這樣的魅力是不分男女的,只要不是審美扭曲者,在看見她的面容後,都會忍不住憐惜她,愛慕她——前提是,她面對的人不是謝喬喬和張雪霁。

張雪霁板起臉,道:“要借你也可以,但鑒于我們都不熟,所以最好還是打個欠條比較好……哦對了,我給你介紹一下,這是我的好朋友喬喬。”

“喬喬,這是我在中洲老家那邊的鄰居,花鈴月。”

謝喬喬不明所以,‘哦’了一聲之後就沒有下文了。

花鈴月卻盯着謝喬喬看了好一會兒;大鵝的幻術對她這種級別的修道者自然沒什麽效果,花鈴月可以直接看見這個女孩的原貌。

是昨天在甲板上一劍斬了海妖的那個劍修——花鈴月對她的劍意很有印象;一個強大的不知名劍修。

但如果撇開劍道修為的話,面前這個女孩似乎也并沒有什麽出彩之處。

雖然氣質很特別,但并不引人親近,眉眼都還算俊俏,但俊得太鋒利了,有點兒模糊性別的秀氣,既不夠柔美,也不夠男性化。

性格……從昨天的短暫接觸中能看出來,性格也不算多好。

花鈴月還在心裏自顧自評價着謝喬喬,那邊張雪霁已經迅速的寫完欠條,誠懇的把紙筆遞給花鈴月:“玲月姑娘,欠條我寫好了,麻煩你簽個字。”

花鈴月:“……你當真要和我打欠條?”

張雪霁認真道:“雖然是老鄰居了,但私人財産還是要算清楚的。”

“……”

花鈴月雖然覺得無語,但也并沒有很意外。反正在中洲的時候,張雪霁就經常做一些出乎意料的舉動,各種想法也是十分跳脫。

她接過張雪霁的筆,利落的在底下簽下自己名字,把紙筆還給張雪霁時,花鈴月笑語盈盈的問:“我能挑一下顏色嗎?”

張雪霁正色:“顏色對避水珠沒有加成,如果你挑挑選選,其他顏色的避水珠沒有被選中,是會傷心的。所以最好的辦法就是我随便摸一個給你,這樣最公平了——喬喬你說對吧?”

謝喬喬不知道張雪霁為什麽要問自己。

她沉默了一會,慢吞吞發出單個音節:“嗯……”

張雪霁從袖子裏摸了摸,掏出一顆避水珠扔給花鈴月:“出來之後記得還我啊。”

花鈴月單手接住,目光從張雪霁轉到謝喬喬,随即又轉回張雪霁身上。她翹起唇角,聲音輕柔:“當然。”

張雪霁原本以為,借完避水珠就完事了。

但是不知道為什麽變成了三人行。

他站中間,左邊是花鈴月,右邊是謝喬喬。張雪霁感覺自己人也快裂開了——他死死抓着謝喬喬衣袖,謝喬喬快走,他跟着快走,謝喬喬慢走,他跟着慢走。

就這樣一直排隊走到夏澤國的入口,張雪霁感覺自己大學考一千米都沒有那麽累。

夏澤國入口是一片緩步沉入大海的巨大階梯,有很多鲛人坐在階梯上,恢複自己的魚尾,将魚尾浸泡在海水中,惬意的曬着太陽。

鲛人化形比較看運氣,有的是完全狀态,人頭人身一應俱全。但也有化形不太好的,人脖子上頂個魚腦袋,或者魚身子上頂個人腦袋,密集的魚鱗在太陽光底下折射出明亮細密的光,和海面的波光粼粼互相呼應,畫面在‘美人出浴’和‘魚頭湯’之間反複橫跳。

謝喬喬多看了魚頭人一眼。

張雪霁抓緊她衣袖,低聲:“夏澤國吃魚犯法的。”

謝喬喬:“……哦。”

“謝姑娘是第一次出海嗎?”花鈴月微微側身,隔着張雪霁,微笑着和謝喬喬搭話。

謝喬喬垂着眼,語氣冷淡:“嗯。”

花鈴月:“海上風光與大陸相差極多,出海一趟也能增長不少見識。張道友,是吧?”

突然被點名的張雪霁一個激靈,腦子高度警覺:“嗯……這個……我覺得……喬喬你覺得海上怎麽樣?!”

正在試圖把自己衣袖從張雪霁手掌心抽回來的謝喬喬,猝不及防聽到自己名字,有點茫然的擡起頭:“……海上嗎?”

張雪霁又多抓了一截謝喬喬的衣袖,點頭:“對,就是,海上風景——”

謝喬喬:“沒有什麽感覺。張雪霁,你別抓了,我袖子要被你抓破了。”

張雪霁:“……”

謝喬喬扯了扯自己衣袖,張雪霁的手紋絲不動。謝喬喬疑惑的擡起頭看向張雪霁。

張雪霁露出視死如歸的表情:“我腦子有病,我現在犯病了,讓我抓會兒吧。”

花鈴月輕輕一撫自己衣袖,含笑建議:“你也可以抓我的。”

張雪霁閉上眼睛開始扯瞎話:“我對琴修過敏。”

花鈴月臉上完美的笑容沒有絲毫動搖,聲音依舊輕柔:“是嗎?看來張道友的病與在中洲那時相比,越發嚴重了,要不要我幫你聯系藥王谷的醫修呢?我有幾個閨中密友,剛好在藥王谷內求學。她們正缺少研究對象,想必對張道友的間歇性瘋病一定很感興趣。”

張雪霁松開了謝喬喬衣袖,面色如常的抓住她手腕:“……我們先下去吧,趁着天黑之前,逛一逛夏澤國。”

謝喬喬垂眼瞥了瞥他的手,但是沒有甩開他。

一步一步走向大海的感覺很奇妙,說不上是被溺死的既視感更多,還是泡澡的既視感更多。但謝喬喬倒是一直覺得扣在自己手腕上的,張雪霁的手,存在感很強。

她很難忽略張雪霁的手,尤其是在緩步往下走的過程中,張雪霁偶爾會突然受驚似的收緊手指。

謝喬喬低聲:“你害怕嗎?”

張雪霁撓了撓後腦勺,同樣低聲:“倒也不是害怕,就是……在水裏感覺和在陸地上很不一樣。”

謝喬喬感覺不出來什麽不一樣。她照常睜着眼睛,行走時能感覺到水流的阻力和空氣的阻力似乎有所不同,但對于謝喬喬來說,這點細微的不同沒什麽區別。

水底的衣袖和頭發都會比在岸上的時候更飄逸一些,張雪霁的馬尾在水裏飄飄晃晃,他抿緊了唇。

謝喬喬瞥他一眼,開口:“害怕的話,我可以牽着你。”

張雪霁往前的腳步一頓,他倏忽睜開眼,垂首時露出十分誠懇的表情:“我挺害怕的,你要不還是牽着我吧?”

作者有話說:

牽手了,小張戀情大進步!【鼓掌】

hhhh評論區好多讀者以為我是全職……其實并不是,我只是個社恐社畜啊【點煙】

因為我會提前一天碼完字放進存稿箱設定時間,所以你們才能在每天太陽升起的時候準時看見我的更新【含情脈脈】。碼字量的話——我感覺自己也沒有很勤快,因為我手速還挺快的,不開小差的話穩定在一小時三千五到四千左右,所以這個更新量我就覺得還好,每天晚上碼完字剩下的時間剛好夠我打會兒游戲,然後十點半就可以準備睡覺了。

因為第二天要上班嘛晚上還要打游戲,所以我平時評論區都是更新的時候後臺刷新看一眼,不怎麽回,不是高冷,真的是社恐社畜時間少外加害怕自己無意識劇透以及不知道怎麽回複qwq

其實開這本的時候還挺忐忑的,第一次寫原創,篇幅對于我以前寫的衍生來說也算是長篇了,開文之前還被朋友吐槽為什麽每次寫文都能精準避開熱點啊,你是腦袋上裝了熱點避雷針嗎?!【點煙】

不過發現大家也和我一樣喜歡喬喬女鵝和小張,我超開心的!

·感謝在2022-05-18 16:27:38~2022-05-19 10:43:16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嘿嘿嘿 40瓶;糧倉滿、ngs我老婆 30瓶;洲白 15瓶;別再熬夜啦、我見青山 10瓶;孩子快不行了、咕咕の大魔王貓咪鳥 5瓶;瑜 4瓶;茶杳 2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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