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屋內的人聽到溫向的話，隐隐的哭聲更大了。溫向沒有答應去救高家外孫，但她卻走過去，将旁邊的湯藥端了起來，以手做筆，憑空畫了一道咒，那咒在溫向落手之時飄進了碗中。
“将這個先喂給傑少爺。”她沒有說能做什麽，但高家人卻只能死馬當成活馬醫，聽之從之。
溫向看着高家外孫把藥喝下去，目光看向了高夫人。
“高夫人，可否借一步說話？”
高夫人聞言，擡頭時兩只眼睛裏都是淚水，睫毛也都被打濕黏在了一起。
高夫人似乎有意識到，溫向想要與她說什麽，她看着溫向，半響沒有說話，還是高老爺吼了她一聲，才有了反應。
“溫先生讓你去你就去啊，婆婆媽媽的！”高老爺語氣裏有些不耐煩，自己的兒子還在昏迷中，小外孫又命在旦夕，他不着急上火才怪。
高夫人被吼的不敢再哭，連忙站起了身，對着溫向點頭道：“哎，哎，溫先生請。”
溫向見高夫人有些驚慌的模樣，垂眸思索了一瞬，跟着高夫人去了外面。
兩人出了房屋，進了偏房，溫向開門見山道：“高夫人，我想你知道溫某讓您出來，是為了什麽。”
高夫人聞言低着頭不說話，溫向也不着急，她等了一會兒又繼續道：“令郎與傑少爺的病，皆因您的所為。若您還依舊堅持，那麽今晚是傑少爺，明兒就是您的女兒。”
高夫人聽到這話，立時擡頭看向了溫向，眼神裏充滿了不可思議，她忙道：“不是說，只是要借我兒的身體一用嗎？”
溫向臉上的神色依舊淡淡的，道：“您與那種畜生談交易，就算它變卦，您又能左右的了它嗎？”
“它說它用完了就會走，絕不傷我兒的性命的。”高夫人不相信溫向所說的話，她眼神慌亂的左右瞥動，“傑兒，傑兒不是發高燒的原因嗎？”
溫向看着她，雙唇輕抿後又張開道：“信不信由您。高家血脈的性命，都在您的一念之間，若你堅持，她們都會喪命。溫某話已至此，這件事，您最好還是與高老爺商議一下再做決定。”
溫向說完，沉默了片刻，她挪步往外走，開門之時，伏在門上偷聽的高老爺被晃了一瞬，差點趴在溫向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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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向看着高老爺不自然的笑意，并沒有驚訝，她方才便聽到了腳步聲。
“高老爺有何事？”溫向明知故問。
高老爺聞言，自己偷聽被抓了個正着，探頭看了一眼自己的夫人，有些激動的問溫向道：“溫先生方才說，我夫人與畜生交易，什麽畜生？什麽交易？我高家的血脈為什麽都要死？”高老爺方才聽的一清二楚，但他卻猜不出是什麽。
溫向沒有回答。高老爺去找溫向的幾次，溫向每次都會多看幾眼自己的夫人，若非溫向是女的，他都懷疑溫向看上了自己的夫人。
高老爺見溫向不回答她，順着她方才讓開的位置，走到了自己低着腦袋的夫人面前。
“你說，到底怎麽回事？”高老爺與自己的夫人說話，語氣明顯暴躁了一些。
溫向只是看着，并沒有幹涉。
溫夫人心虛又驚懼的看向溫向。溫向本不想摻和他們的家事，只是眼下三條人命，讓她生了恻隐之心，才不得已去問高夫人。
“你看溫先生做什麽，你看着我說！”高老爺明顯有些不耐煩了，“你今天要是不說，我就打死你！”高老爺咬牙切齒并揚起了手，打算先給她點威吓。
高夫人聽到高老爺的話，哆嗦了一瞬，求助溫向。溫向與她對視一眼，終是不能見之不理。
“高老爺。”溫向的語氣上揚，制止了高老爺擡起的手。
對于高老爺這般威脅自己的夫人，溫向有些看不下去。她出聲只是告訴高老爺，在她面前，他是動不了手的。
高老爺聞言，眨了眨眼，放下了手，對自己夫人的态度溫和了些：“你都做了些什麽，為何會絕我高家後人？”
“老爺，我……”溫向雖然在這裏，但如果她走了，她若是不說，她的丈夫依舊會打她，像從前喝醉了一樣，“是，是我在順谷的的時候，在山上求的財神。我，我聽人說很靈驗才去求的，這些年，我們家中不也确實有了大的變化嗎。”
高老爺回想了一下，當年自己的夫人确實有告訴過她，在她娘家的山上求過一個財神，而且從那以後，家中半死不活的生意也開始蒸蒸日上，他當時還誇過自己的夫人，直到今日十幾年過去，他們已經積累了萬貫的家財。
“那兒子和傑兒為什麽會這樣？”高老爺不明白，求個財神為什麽會變成這樣樣子。
高夫人聞言，垂着眼皮，眨動了幾下，怯聲道：“它，它當時提了條件，要在十六年後，借我們的兒子身體一用，不過它說不會傷害他的。”高夫人快速的補充了最後一句。
當時她是懷着身孕過去的，那時候懷的正是她的兒子。
“不傷害？你看看鋒兒都變成什麽樣了？這叫不傷害嗎？”高老爺氣的腦門竄出了一股怒火，“是哪座山，我要去拆了它的廟。”
“老爺，老爺。”高夫人拉住了準備讓下人備馬車，回順谷的丈夫。
高老爺被拉住，狠狠的甩了手，把高夫人甩開了，“快說，哪座山，哪座廟？”
“老爺，您若是去了，我們現在擁有的一切就都沒了，您可想好了？”高夫人聲色惶急的提醒道。
“什麽意思？”高老爺質問道。
“高夫人的意思，就是您家中的田産財富，會在您毀約後全部消失。”溫向替高夫人解釋，“不過眼下，就算是拆了它的廟毀約，它也不會停止了。”
她們的兒子必須要死。
“溫某先前問高老爺，是要家財還是兒子的命，便是這個意思。”溫向再次解釋道。
高老爺如夢初醒般，似乎又回想起來自己的夫人整日的在一處僻靜的小閣樓裏燒香禮佛。這佛，難道就是她口中說的財神？
高老爺似乎有在思考，做些取舍。
“溫先生，您的意思是，不管我們毀不毀約，我們的兒子都活不了了，是嗎？”
“不，只要高老爺不在意家財會被散盡，今晚之前，我便可以将高少爺和您的外孫救下。”溫向頓了一下，臉上凝重的又特意的補充道，“但若過了今晚，溫某也無力回天。”
作者有話說：
冷季：“來來來，我要大展身手。”
溫向：“小小的髒東西，我來就好，別髒了夫人的手。”
冷季：“誰是你夫人？”
溫向：“糟糕，說漏嘴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