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別墅命案18
午夜将至，刑警隊的辦公室燈火通明。
偵查組的每個人因為韓景黎的大膽推測，而議論紛紛。
郝行在場默不作聲，眼神緊緊盯着線索，結合現有的證據，回想之前的審訊，似乎有點問題，但是韓景黎為什麽一口咬定葉封在說謊。
“小韓，我就問你一句話，你推測的依據是什麽？”他犀利的問題，像是一把利劍刺破韓景黎的內心。
韓景黎看到他的眼神，略顯慌張，但還是淡定地回答：“我上了論壇，發現葉封被抓的這些天，論壇停止了運營。”
“你這小子，就是不聽勸。”郝行指着他的臉，怒氣沖沖地站起來。
劉宵害怕師父暴打師弟，連忙攔住他，“師父，不過是一個論壇而已，你有必要這麽生氣嗎？師弟不過是為了辦案子。”
“誰都可以碰這個網站，就他不行。”郝行用手指着他的臉。
韓景黎臉上閃過一絲驚訝，“為什麽我不行？”
“我知道你的心裏還藏着恨，妄想這個論壇給你找到仇人，報你父母的仇，對不對？”郝行伸出手指用盡力氣在他身上戳着。
“是，沒錯，10年了，你們警方連兇手的正面都沒摸着，兇手是男是女的都不知道，我求助論壇我有錯？”他不再隐瞞，将心中的不滿說了出來。
韓景黎那天看見那個網址，就深深地記在腦子裏。
他一回家就打開這個網址，沒想到能注冊進去。
他好奇地打開每一條求助的頁面，上面有着數以萬計的未解事件，好多都是警方不能辦到的。
其中論壇上的複仇規則寫的非常清楚。
[規則一、雙方不會面談，只會通過論壇上的短信鏈接進行交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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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規則二、有求者必須按照管理員的指示做事，不得提問。]
[規則三、有求者在得到滿足之後，理應支付報酬。（PS.報酬金額由管理員決定，根據事件大小，或許給以免單。）]
論壇的最右側，寫着成功交易數量，直到現在還在不斷滾動。
韓景黎一瞬間被好奇心所驅使，順手寫下了他的願望。
他剛提交，整個論壇就突然崩潰，整個頁面變成404。
不一會兒，頁面跳出一個彈窗，自稱知情者，告訴他的願望比較複雜，必須聯系管理員，可惜管理員進局子了。
韓景黎還想聯系這個知情者，他卻消失不見了。
他想到最近進局子的就是葉封了，他說論壇上的人威脅他的家人，但是每次觀察他，韓景黎總是覺得他在撒謊。
管理者不會跟有求者見面，這是規定。
如果葉封說見過論壇的人，那說明他有可能是論壇的人。
而吳淼的複仇，韓景黎覺得殺人這件事算是大事，而論壇上卻給他免單，簡直太奇怪了。
或許這一開始就是一個局。
聽完韓景黎的話，現場沉默許久。
郝行站在他的面前，兩人對峙許久，“等這個案子了解，我再跟你算賬。”
他轉身指着葉封的照片，“我剛才就等小韓推測的依據，他說了，那這些線索就很明朗了。
葉封這些天确實把我們耍的團團轉。
尤其是在審訊過程中，不斷賣慘，強調他的可憐，可他對楊雪的殘忍虐待，我們都是看在眼裏。
況且在醫院的時候，楊雪曾說，葉封把她折磨到暈厥為止，在她昏迷的這段時間無法證明葉封的不在場證據。
剛才小韓也說了，葉封的身高确實與監控照片，還有現場留下的鞋印，推測嫌疑人的身高，種種線索都表明他有嫌疑。
現在關鍵的是殺人動機。”
郝行思索半天，還是想不通他為何要殺自己的愛人。
“因為王桂芬出軌了。”韓景黎一句點醒夢中人。
他将書包帶上臺子，把他畫過的所有畫全部倒落在地，在雜亂的畫作裏面不斷翻找。
“蕭冉愛上了王響。”韓景黎複原了她生前的卧室，将其畫在8k的海報上，還上了色。
劉宵還是第一次見師弟畫水彩畫。
“如果說是騙婚，她生前就不會貼心為王響整理衣物，買那麽多情侶東西，他們二人的用品均是配套的。
新婚後，二人還去馬爾代夫度蜜月。
還有死者臨死前打的最後一個電話是給王響，你們覺得這個線索不重要，但是我覺得人臨死前只會給最愛的人打電話。
還有我們去葉家調查的時候，郝行說死者的孩子不是王響的，他們一家人的表情都很奇怪。
按理來說，孩子是他的，他應該震驚才對，我從他的眼神看到了懊悔，所以我推測葉封并不知道蕭冉的孩子是自己的。
我曾說過死者像耶稣一樣被釘在客廳，兇手顯然讓她忏悔什麽。
吳淼不過是被利用了，他在葉封的詐騙案裏，他損失最重，傷痛最深，而且家庭狀況最慘，論壇上的管理員假意為他複仇，再将兇手嫁禍給他。”
郝行沉重地嘆了一口氣，“所以說來說去，還是跟你第一次說的一樣，這是情殺。”
劉宵情不自禁地拍手稱贊，“師弟，青出于藍啊，我想不到這麽深。”
韓景黎按下她的手，“師姐，都是生活經驗，我曾見過這世界上的黑暗，所以才能想到這麽遠。”
劉宵不知道他曾經歷什麽，是什麽樣的苦難，才能讓他變成這個樣子。
她安靜地坐下，默默地聆聽他的聲音。
郝行站在講臺上踱步，突然他想到什麽，緊緊地抓住韓景黎的肩頭，“你說過因為你在上面留言了，所以論壇崩潰了，但是知情人為什麽要告訴你管理員進局子？”
“因為葉封......”韓景黎支支吾吾地說出話，後面半句還沒有說出來，就被人打破了沉默。
“不好了，葉封服毒自盡了。”一個值班警察突然闖了進來。
“什麽？！”衆人紛紛站起身。
郝行着急往外走去，臨走還不忙囑咐，“小江，去叫梁法醫去看守所。”
過了一會兒，郝行帶着倆徒弟來到事發地。
劉宵拿出本子開始問詢獄警。
郝行戴上手套，開始摸索這個巴掌大的地方。
他看到桌上的飯菜還剩許多，葉封臨睡前就沒吃幾口，垃圾桶很幹淨，裏面扔了一個糖紙。
再看死者口吐白沫，倒在地上。
“噔噔”兩聲，梁法醫快速将工具箱放在地上，她老練地進去，将死者翻了個面，扒拉眼球，查看口腔，簡易檢查死因。
在場的人屏住了呼吸。
接着她抓住韓景黎的手，“傻小子，記錄啊，瞳孔放大，眼球突出，嘴唇發紫，口吐白沫，大小便失禁......”
“梁法醫，你就說他到底怎麽死的？”郝行有些着急
她扶了扶鏡架，“這些症狀初步推測是qing化鉀中毒，還要解剖才能知道真正的原因。
還有啊這毒藥2-3分鐘就直接發作，救都救不過來，我看他是直接放棄了生的念頭。”
“不可能啊。”郝行有些激動，明明之前審訊的時候，人還好好的，還說要好好改造。
劉宵問完了，拿着本子趕來，聞到一股惡臭，她捂住鼻子，“師父，問完了，獄警說他晚上11點喊叫肚子餓，讓人送飯，接過他還嫌棄飯難吃，吃了幾口就成這樣了。”
“難道是飯裏下毒？”韓景黎好奇地問道。
“不可能，獄警跟他吃的是一樣的飯，我懷疑是這個糖。”郝行用鑷子從垃圾桶夾出糖紙，塞入證物袋裏。
韓景黎看着這個糖紙有些眼熟，一把奪過，拍了張照片，又交到梁法醫的手上。
她接過，伸了伸懶腰，“哎呦，今天又要加班了。”
“梁姐，幸苦了，明天弄完，我就給局長說批準你的請假。”郝行賠着笑臉送她出去。
梁雲瞪了他一眼，“說好了，從明天開始，不準再叫我。”
送走梁法醫後。
師徒三人還留在看守所查找線索。
韓景黎看着手機裏的照片發呆。
劉宵走來，拍了拍他的肩膀，“師弟，想什麽呢？”
“這個糖紙很眼熟，好像在哪見過？”他眯起雙眼，仔細在腦中搜索。
劉宵拿起他的手機，盯了一會兒，“這牛奶糖很常見啊，幼兒園經常發給小朋友，我侄女老是送我這種糖。”
她話音剛落，韓景黎猛地起身，抓住她的肩膀，“師姐，謝謝你，我想到了，師父呢？”
劉宵怔住，指着右手邊的方向，“在辦公室問東西呢。”
韓景黎迅速跑進辦公室，沖郝行大喊，“我知道了。”
“你知道什麽了？”郝行正愁查不到什麽線索，一臉幽怨地看着這個瘋癫的徒弟。
“這個糖是香湖國際幼兒園的，我在校長辦公室的桌子上見到過。”他激動地給郝行介紹新線索。
“你意思是幼兒園校長給他下的毒？”郝行冷笑道。
“不是，師父，是張悠悠啊，他的女兒啊。”
郝行聽得有些迷糊，正巧劉宵也走了過來，想聽師弟的分析。
“一個五歲的小女孩要害她的爸爸？”他發出質疑。
“師父，你聽我說，兇手絕對在我們之前接觸過這個女孩，只是她跟我們沒有說實話。”韓景黎又開始他的瘋狂猜想。
郝行半信半疑，“那這個女孩交給你了，畢竟她只聽你的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