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黃金盜竊案9
一連好幾周,韓景黎再沒有去畫室帶課,而是去了錢家豪宅去當了私教,只為去偷錄音筆。
這是整個偵查組投票商讨決定,郝行一個人手握兩票,劉宵必然是支持師父的,而江濤給他投了友情票。
郝行送他進別墅前曾允諾他,如果他被當成小偷抓起來,會想辦法保住他。
韓景黎看着他的臉,只說了一句話,“去死!”
韓景黎每天下午四點去豪宅帶課,下課後,他都硬着頭皮跟錢豪套近乎,但上次郝行來過之後,他們加派了人手保護別墅的安全。
現在每層樓都有保镖看守,韓景黎想上樓都被攔了下來,必須有人帶着他上樓。
他以為帶小少爺上課會去書房,沒想到是在他自己的房間裏,正好在三樓。
錢雨順道給他指了錢元的房間,“韓老師,自從你們來了之後,爸爸就不讓哥哥出房間了,我都見不到,每次都是嚴叔叔給他端飯,但是我偷偷瞧見嚴叔叔端的飯,哥哥是一口都沒吃。”
韓景黎更加确定錢豪心裏肯定有鬼,要不然關自己的大兒子幹什麽。
“小雨,你幫老師一個忙好不好?”他靠近小胖子的耳朵邊,說着悄悄話。
想要知道楊瑤的故事,必須要見到錢元。
“韓老師,老爺有請。”嚴管家突然出現在三樓,請他下去。
“嚴叔叔,我也要去。”小胖子着急下樓,卻被保镖一把抱起。
“小少爺,這頓飯是老爺專門請韓先生的,你的飯一會兒會給你端過去的。”嚴管家耐心解釋。
小胖子在保镖手裏掙紮,“我不要,我不吃營養餐,沒味道,不好吃。”
韓景黎扭頭看向小胖子,難怪那天他見了劉宵拿的小零食,像是一百年沒吃飯一樣,撲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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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嚴管家有禮貌地伸手示意他下樓。
韓景黎微微點頭回應,走了下去。
他遠遠地望見錢豪已經坐在餐桌前等候多時。
“對不住了,小雨就這脾氣,他之前飲食習慣不好,長了一身肥肉,現在找了個營養師給他減肥。”錢豪雙手合十,向他抱歉。
“沒事,我覺得小孩子胖乎乎還挺可愛的。”他不自覺地反駁。
“那可不行,老大廢了,老二可不能再繼續下去了。”錢豪搖頭笑道。
八人座的長方形餐桌,只有錢豪和韓景黎二人入座。
看這樣子,他八成是專門請韓景黎吃飯。
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錢豪舉起酒杯,向他示意,“上次請你們吃飯,沒請成,讓別人傳出去,說我小氣那可不行。”
韓景黎不知道說什麽,只好一同舉起酒杯。
“開宴!”錢豪打了一個響指,後廚立馬上菜。
他們将主菜和甜點同時端了上來。
就兩人吃飯,桌子上幾乎擺滿了。
旁邊的傭人貼心地将餐布遞給韓景黎,打開盤子,鐵板上的牛排“嗞啦”作響。
他切開一塊肉,血液順着肉流了出來,一股血腥味直撲他的鼻孔。
韓景黎心裏直犯嘔,心想這哪是人吃的飯,簡直是受罪。
他捏緊刀叉,将這塊牛排想象成郝行,用力切下去,都是他害自己來這裏受苦。
錢豪看見他面容猙獰,關心地問道:“韓老師,是不是身體不舒服?”
“不是,我就是不太會切。”他尴尬一笑。
錢豪揮揮手讓傭人代勞。
“韓老師,你年少有為,你就是那位大名鼎鼎的‘H’吧。”他若有所思地看着韓景黎。
“我要是‘H’,就不會坐在這裏了,早就去意大利深造了。”韓景黎學着郝行撒謊不眨眼的樣子,掩蓋了過去,他并不想讓別人知道自己的過去。
“那真是可惜,我聽畫室的人說你就是‘H’,所以才讓你教小雨的,這孩子別的愛好沒有,就是在畫畫上頗有天賦。”錢豪用紙巾擦擦手,打了個響指,表示他吃好了。
他一聽說韓景黎否認“H”的身份,語氣變得冰冷起來。
韓景黎見他對自己沒了興趣,這樣可不利于接近書房。
他一鼓作氣地站起身來,“既然身份已被識破,我就不裝了,我就是‘H’。”
錢豪立馬回頭,上前握住他的手,“我就是畫室的人怎麽會騙我,要不然我不會讓小雨去那裏學畫畫,您當時一幅《罪惡》可是被炒到幾百萬了,在這裏教我那小不點簡直是屈才了。”
說起《罪惡》,那還是他兩年前畫的,頗有畢加索的畫風,他當時幾萬塊随便賣掉,不知道怎麽就炒到幾百萬了。
韓景黎見他眼神充滿渴望,知道他好名氣,估計想讓自己幫他畫一幅畫。
“錢先生,我的毛病挺多,你多擔待,我對你書房牆上挂的一幅畫很感興趣,能不能去看一看?”他立馬抓住機會。
錢豪立馬答應,請他去書房一敘。
韓景黎沒想到畫室的人出賣自己,居然把他的身份告知他人,估計是看在錢的份上,看他回去怎麽修理那個人。
沒過一會兒,錢豪興沖沖地進了書房,站在保險箱前準備輸密碼。
韓景黎立馬用手機錄下他輸密碼的聲音,傳送給劉宵,讓她立馬去找技術部破解密碼。
待錢豪轉身,他假裝欣賞牆上的畫。
“這是劉雲大師的山水畫,畫得真不錯。”
“不愧是‘H’先生,眼光真不錯,你瞧瞧這幅畫,是不是你畫的,這是我在拍賣會上買的。”他取出一個人物肖像。
韓景黎竟愣在原地。
那幅畫的男生,眼角帶淚,嘴巴被人縫了起來,眼神中充滿了絕望。
“你怎麽會有這幅畫?”他一把搶過,這幅畫是他專門為那個男生畫的,可是被人偷走了。
錢豪見他激動,想來必是珍品,“果然是你的畫。”
此時韓景黎的手機“叮”的一聲響。
他低頭查看是劉宵的短信,【密碼是518866。】
韓景黎想起還有正事要做,立馬換了笑容,“錢總,這幅畫是我的,但是我沒有完成,能不能讓我帶回去加工一下?”
錢豪聽了他的話,有些犯愁,“韓先生,你不會不還給我了吧?”
“怎麽會?”韓景黎擺出慈善的面容。
錢豪再三考慮,勉強答應。
突然外面傳來一陣響聲,嚴管家焦急地敲門進來,“老爺不好,小少爺闖入大少爺的房中被大少爺打了。”
“怎麽回事?”錢豪最要面子,連忙趕往出事地方。
韓景黎趁衆人離開書房,連忙從口袋掏出手套,按下密碼,取出錄音筆,塞入一個相似的放了進去。
然後一臉驚慌地朝三樓的樓梯口望去,“哎呦,這是怎麽了?”
只見錢元穿着黑色睡袍,滿臉怨恨地提溜着自己的親弟,扔到錢豪的手上,“你下次再讓這個野種見我,我直接從樓上扔下去。”
小胖子“哇”的一聲大哭起來。
錢豪将錢雨放到一邊,沖到兒子面前直接給他甩了一個大耳光。
小胖子順勢跑到韓景黎的面前,邊抹淚邊伸手,“老師,都按照你說的做了,我的糖呢?”
韓景黎将口袋裏的糖遞到他的手裏,還揉揉他的小腦袋瓜,“小雨,別哭了。”
錢元的臉被錢豪打腫了,一氣之下摔門走掉。
局面一時尴尬。
嚴管家立馬送韓景黎離開,“韓先生,讓你看見這個樣子真是對不住,大少爺平時嚣張跋扈慣了,不把任何人放在眼裏。”
韓景黎點頭表示理解,跟在他的身後離開錢家。
他走了一段路,突然一個車開到自己的面前。
韓景黎定睛一看,原來是郝行。
他搖下車窗,“臭小子,怎麽樣?”
“完美。”韓景黎打開車門,順勢坐了上去,将錄音筆交給他。
“哎呦,我終于松了口氣,就怕你出事。”郝行長松了一口氣。
“等等,事情還沒有完。”韓景黎立馬打住,讓他先別松氣。
郝行蹙起眉頭,“還有什麽?”
“今晚淩晨錢家換班,錢元會偷跑出來。”他将自己的計劃告訴郝行。
“什麽?你謀劃了幾個星期,還要偷個大活人。”郝行震驚地看着他。
錢家在長藤市的地位不可撼動,之前郝行闖進錢家要人,回去就被張局批了一通,要是知道自家兒子被他們拐走,還不得扒了郝行一層皮。
“楊瑤案關鍵線索還是她的男友,我想這個大少爺被錢豪控制了人身自由,肯定知道些什麽,所以今天聯合小少爺,演了一場戲。”韓景黎卻不在乎這些。
“你這臭小子,竟給我惹事。”郝行有些頭疼。
韓景黎打開車門,“你今晚記得準時接人,我先走了。”
“臭小子,你死哪去?”郝行見他要離開,發起火來。
“你不是我還要在錢家待一段時間,當然是哄錢豪高興了,我要修複一幅畫。”韓景黎說完,扭頭就走,把麻煩留給郝行。
郝行覺得被韓景黎這個臭小子坑了,于是打給劉宵,讓她趕緊來別墅區一起蹲人。
“噔噔”兩聲,韓景黎敲響郝行車窗,“對了,忘了提示你,記得黑掉錢家監控,要不然你們一天就被人發現了,別怪我沒提醒你。”
郝行扶住額頭,“知道了,臭小子,快滾!”
韓景黎立馬小跑離開。
午夜時分,周圍一片寂靜。
韓景黎将畫放在畫案前,看着那個少年,想起之前不好的回憶,不知道他在天堂過得很好嗎。
這幅畫是他送給那個人的,所以不會讓任何人拿走。
他拿出新紙覆蓋在原作上,臨摹了一張,留下了自己的符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