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筒子樓命案10
韓景黎在導師陳靈的嘴裏聽說了關于死者林家鋒的很多事情。
林家鋒生前是優秀的小提琴手，也是優秀的班幹部，為學校拿了很多獎。
他從大一開始就參加了各種比賽，拿獎拿到手軟，也算是風雲人物。
他的女朋友姜悅也是在比賽中認識的，兩人一見鐘情，于是喜結良緣，可惜結婚前一天出事。
陳靈說完林家鋒的事情，摘下眼鏡不斷嘆息。
韓景黎聽完緊皺着眉頭，似乎這位導師只說了林家鋒表面，卻隐藏了他的黑暗面。
他将論壇裏有人爆出林家鋒欺負同學的言論遞給陳靈。
“但是論壇上有人說他霸淩同學，請問老師這是怎麽回事？”
陳靈立馬怔住，看着上面的言論，直呼：“不可能。”
似乎在她的眼裏，林家鋒就是表面上的好學生。
韓景黎覺得問不出什麽了，便離開辦公室。
陳靈獨自坐在辦公室呆滞地看着電腦，不知道在想什麽。
韓景黎拿到死者未婚妻的姓名，他托劉宵查這個人。
過了半個小時後，他受到劉宵的短信。
【姜悅，長海市本地人，22歲，在長海音樂學院學鋼琴的大四女生。】
韓景黎手握着這些信息去音樂學院找姜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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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他到了之後，才發現姜悅已經請假一個月。
案件停滞不前，韓景黎無奈地抓抓腦袋，他不是長海市刑警，沒權去人家家裏拜訪。
此時他的手機突然顯示未知號碼的來電。
韓景黎等了三秒後，再接起。
電話那頭傳來熟悉的聲音，原來是師公季風裏。
季風裏在家裏休養的時候，就接到郝行的電話，他請求師父好生照顧韓景黎。
他恢複的差不多了，想着案子應該進行一半，打給郝行無人接聽，便試着給韓景黎打了一個。
韓景黎正好陷入困惑的時候，接到師公的電話，他高興不已，将自己的疑惑全部告訴他。
季風裏覺得他這些困惑都是小問題。
他二話不說拿起外套起身去找韓景黎。
二人約在咖啡廳相見。
“感謝師公，百忙之中還來幫我。”韓景黎向師公投以感激之情。
季風裏擺擺手，“反正我閑着沒事，既然我答應郝行幫你，那斷不能食言。”
韓景黎廢話不多說，将他櫻花案件和筒子樓兩個命案的疑惑悉數告訴師公。
季風裏摩挲胡須，他深思了一番，“嗯，筒子樓的案子都是8年前了，那老樓房早就被拆除了，你們也去不了案發現場取證，只能靠這些零碎的證據去判斷，是有點麻煩。”
韓景黎微微點頭，他就是想知道父母的戒指怎麽到楊曉月的手裏，這其中跳出來一個關鍵人物陳雪，卻被疑似櫻花案的真兇弄傷。
“這樣，我告訴你，你們只有破了櫻花案，筒子樓命案便會迎刃而解。”季風裏深深地望了他一眼。
韓景黎在腦中順了一下線索。
“師公，那我是不是照着死者林家鋒繼續查下去，他的導師說他是個好學生，對他霸淩同學的事情一無所知。”
季風裏接過他手中的線索，仔細看了一眼，“傻小子，你高中欺負過別人，大學老師怎麽會知道？”
韓景黎驚訝地問道：“師公，你怎麽判斷林家鋒是高中欺負別人，我看着像是大學發生的事情。”
季風裏搖搖頭，“你看林家鋒獲獎時間，他幾乎每年都參加比賽，哪有時間在學校欺負別人，還有這論壇的ID你都查了嗎？”
“找師姐查了，都是長海本地人，但他們是被別人盜用身份證注冊的賬號。”韓景黎嘆了一口氣，心想着自己難道判斷錯誤了。
季風裏似乎想起了什麽，拿起手機打了一通電話。
“小子，這個案子讓我想起13年我辦的一起境外詐騙案子，一個IT高手用爬牆軟件冒充海外商人，詐騙許多企業，當時金額高達10個億，我們也是查了很久才破獲。
剛才我聯系以前的同事，說現在很多軟件都可以盜身份證，而論壇這篇置頂的帖子你覺得他的目的究竟是什麽？”
韓景黎将那篇帖子從頭到尾讀了一遍，越發覺得不對勁。
“師公，我第一眼看到這篇帖子的時候，總覺得他們在說靈異事件，現在我發現這篇帖子的樓主其實在紀念楊曉月他們。”
季風裏激動地鼓起掌來，“臭小子，總算有進步了，長海大發生慘案從20年前就有了，為什麽他在15年清明節發這個帖子？”
師公的話一語點醒夢中人。
韓景黎驚訝地捂住嘴巴，“師公，我不知道我推的對不對，你先聽聽。”
季風裏微微點頭。
“我大膽猜測15年那個帖子是陶直發的，為了紀念對他極好的蕭聲，他故意用醜小鴨指代楊曉月，白天鵝指代蕭聲。
以反問句來讓人思考一個人得到世界最美好的東西，怎麽會選擇毀掉它。
陶直其實是以這種方式告訴我們，當初楊曉月燒炭自盡其實另有蹊跷。
結果曾經欺負過陶直的林家鋒時隔幾年後挑釁他，讓他産生殺意，便在櫻花樹提前弄好殺人裝置，整死當年欺負他的人。”
韓景黎不帶喘氣地推理下來。
“不錯，你把人物關系弄清了，但我們缺少證據，人證和物證。”季風裏覺得他推出真兇是誰還不夠。
韓景黎抓了一把頭發，“但是師公，陶直15年的時候從才13歲，他...他......”
“他背後肯定還有人，真兇不只一個。”季風裏若有所思地看着他。
漸漸地，天色變暗。
長海市刑警隊的審訊室還在進行緊張的審問。
郝行坐在椅子上盯着陶直。
“陶直，你是不是很想見你母親？只要你老實交代，我就替你申請一次。”
陶直嘴角一歪，苦笑一聲，“申請有什麽用，她又不見我，好像我不是她生的一樣。”
“你還真不是她親生的。”郝行把那份親子報告送到他面前。
陶直拿到那份報告，眼中寫滿了不可思議。
“不可能...不可能......”
郝行這個舉動似乎擊垮了他的內心。
“你肯定為了制定僞造文件，讓我就範。”陶直紅着雙眼瞪着郝行，他不相信自己所看到一切。
郝行無語地給他科普《刑法》第三百零七條。
“小子，做僞證是犯法的，我還想在警界多蹦幾年。”
陶直痛苦地抱着腦袋，“那我到底是誰的孩子？”
“或許你背後的人知道這件事。”郝行輕輕提示。
陶直猛地擡頭看向他，“你先查出我是誰的孩子，我再告訴一切的真相。”
郝行沒想到他反客為主，但為了真相，只好答應下來。
長達三個小時的審訊終于結束，郝行坐在門外嘆口氣，将煙叼在嘴上。
陳楓走了過來，要給他點火，他直接将煙扔掉。
“哎呦，郝行，你明明愛抽煙愛到死，我來了，就給我裝。”
郝行眯起雙眼，擡頭看着他，“我曾經答應過一個臭小子，再也不抽煙。”
“郝行，你讓我說你什麽好，現在被另一個臭小子耍了。”陳楓與他坐在一起，想起自己好久沒有碰過這種匪夷所思的命案了。
“那孩子也是可憐，連親生母親都不知道是誰，被扔到孤兒院，盯着殺人犯的孩子活了20年，現在不過是幫他找親生父母而已。”郝行撥了薄荷糖，塞入嘴裏。
陳楓卻嚴肅地說道：“郝行，我們做警察，不能跟犯人共情。”
“陳隊，我說你這些年沒點長勁兒，還沒有确定這小子是殺人兇手，說什麽共情不共情。”郝行不滿他的言論，起身離開這裏。
跑了一天的劉宵剛好從外面回來，看見師父滿臉怒氣從警局走了出來。
“走，回招待所。”郝行一把拉住劉宵往外走去。
陳楓在他後面咒罵：“臭小子，脾氣還不小。”
傍晚，三人進行視頻通話。
韓景黎将自己的推理告訴他倆。
郝行卻搖搖頭，“陶直不是兇手。”
“師父，我們确實需要更加确切的證據。”韓景黎補充道。
“小韓，你離學校近，你這幾天就打聽20年前校長的事情，他孩子的去向比較重要。”郝行指派任務給他。
劉宵開口說道：“師父你讓我去孤兒院調查陶直的事情，我問了院長，她說這孩子就是20年前被人遺棄在孤兒院門口，她也不知道這孩子父母是誰。”
“那就奇怪了，陶直怎麽知道自己是林家人扔的？”郝行拿着一根筆轉了起來。
“師父，那肯定是他背後的人告訴他的。”劉宵猜想。
郝行有些心煩，“關鍵林家人當年因為這個事情就出國生活了，找不到人問當年的事情。”
韓景黎似乎想到什麽，連忙說道：“師父，林志清的前妻是不是在長海大當過教授，現在退休了？”
郝行翻找案件檔案，找到林志清的前妻姚凡的資料。
“對，她是經濟學院的教授，跟林志清離婚後嫁給隔壁學校的大學老師，生了一個兒子叫李昀。
她的兒子居然也是20年前出生的，跟陶直一樣大。”
他話一出，視頻的三人都沉默了。
“師父，我明天直接去找姚凡。”韓景黎覺得姚凡跟林志清離婚後，扭頭就結婚了，還生了一個孩子，這個速度有點太快了。
“行，小劉你去調查李昀，如果找不到人，最好查查他在哪家醫院出生的。”郝行咬着筆頭，盯着資料發呆。
“是。”三人開完會直接挂斷了。
郝行再次看了眼檔案，心想陶直想要親生父母的心願，馬上就會實現了。
作者有話要說：
《刑法》第三百零七條。
以暴力、威脅、賄買等方法阻止證人作證或者指使他人作僞證的，處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或者拘役；情節嚴重的，處三年以上七年以下有期徒刑。
幫助當事人毀滅、僞造證據，情節嚴重的，處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或者拘役。
司法工作人員犯前兩款罪的，從重處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