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假畫案8

第二天清晨,韓景黎拿着向校長給的地址直接去找向天皓。

雖然向天皓沒有住在別墅,但位于市中心這棟複式樓,據說也不便宜,每戶都配有私人管家。

還好韓景黎有向校長幫忙,提前給管家打電話,讓他好生招待自己。

韓景黎站在向天皓的家門口,按下門鈴,裏面卻沒有人回應。

“向少爺昨晚喝得很醉,說不定還沒睡醒。”管家尴尬一笑。

“你有備用鑰匙嗎?我有很着急的事情問他。”韓景黎才不管他睡沒睡醒。

管家面露難色,按理說主人在家,他不能私自開門,但眼前這個人又是向先生介紹的。

在韓景黎的催促下,門“咯噔”一聲開了。

“喂,一大早的這麽吵,還讓人睡覺不?”向天皓披着一件絲綢做的外套,眯着眼睛大喊,直到他看清眼前的人,露出一絲壞笑。

“既然向少爺開門,那我就先下去了。”管家知道這人不好惹,連忙找借口離開。

向天皓順勢要關門,卻被韓景黎用胳膊擋住,他掏出手機,放出昨天的錄音,“你是不是殺害高老師的兇手?”

聽到錄音,向天皓愣了幾秒,還是繼續否認,“就這,怎麽證明我是兇手,我看你是頭腦不清醒了,再不松手,小心我夾爛你的手。”

韓景黎也不是好惹的,一腳把他踹了進去,沖進他的房間,環顧一圈,發現他确實是一個人住。

“你有病啊,私闖民宅,小心我報警抓你。”向天皓捂住發疼的腹部,韓景黎這一腳把他隔夜飯都快踹出來。

韓景黎沒有理會他,趁他難受的時候,火速翻找東西,發現一張顯眼的碟片,上面寫着“珍珠男孩”。

他好奇打開,卻被向天皓一把搶走,“你趕緊滾出去,小心我報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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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天皓拿着光碟眼神躲閃,生怕被他拿走這片光碟。

韓景黎覺得他心裏有鬼,沖上去搶奪。

兩人扭打在一起,誰都不肯松手。

“韓景黎,高遠又不是你真的表哥,你那麽上心幹嘛?我早就調查出你是個孤兒,趁我沒改變注意之前,趕緊滾回長藤去。”向天皓不能理解韓景黎為一個陌生人拼命。

他此話一出,韓景黎更覺得向天皓有問題。

至于高遠,他早就把遠哥當成自己的親哥。

還記得兩人第一次見面是在兩年前的暑假,高遠穿着白色襯衫,留着服帖的短發,顯得整潔幹練,他笑起來總是露出兩顆犬牙,看起來很陽光。

高遠在童心孤兒院做義工的時候,每次分發食物,都會在角落看見一個鼻青臉腫的小子,他一臉孤寂地靠着牆邊,從來不去領取食物。

“你好,我是咱這的義工,你為什麽不去領面包和牛奶?”高遠蹲在他身邊,關心道。

韓景黎頹廢地笑了一聲,“拿了有什麽用,還不是會被人搶走。”

“你告訴我,誰欺負你,我給你報仇。”高遠挽起袖子,一副要幹仗的樣子。

韓景黎偏頭看見他文文弱弱的長相,冷笑一聲,“你連自己都保護不了,還想保護我。”

他轉身就走。

當時的韓景黎最讨厭陌生人突如其來的關心,尤其是這些義工,不過是為了學分。

他認為高遠也是這樣的人。

一次突發事件,改變了韓景黎對高遠的看法。

韓景黎如往常一樣去孤兒院的自習室學習,突然聽見後院傳來争吵聲。

“同學,這份面包和牛奶是給韓同學的,你們每個人都有份,為什麽要搶?”高遠被幾個孤兒院高年級的學生包圍起來,那些人快成年了,即将要離開孤兒院,經常欺負低級學生。

院長根本管不過來,所幸不管了。

韓景黎看着這幅場景覺得有些搞笑,他還是第一次見義工為自己打抱不平。

一般義工聽說自己的事情,直接把他當作災星,根本不會把韓景黎放在心上。

“喂,你來當義工就是為了學校的社會實踐吧,我勸你別生事,趕快弄完離開這裏。”一位個子高的男生逼近高遠,威脅他。

“我看你比我小幾歲,應該叫我哥哥才對,我知道你們馬上要離開孤兒院,出社會更要尊重他人。”高遠依舊不知道這幾人的可怕,繼續叨叨。

個子高的男生直接給了他一拳,“你好煩啊,揍他!”

幾個人把高遠猛揍了一頓才離開。

韓景黎看他被揍了一頓,冷漠地走了過來,“叫你多管閑事,活該!”

他以為高遠會痛罵自己不識好人心,沒想到高遠拍拍身上的灰塵,從懷裏拿出被壓壞的面包遞給韓景黎。

“牛奶被他們喝了,但是你的面包被我保護好了。”高遠憨憨一笑。

韓景黎看着被壓得皺癟癟的面包,直接摔在地上,“誰要吃這玩意兒?”

他雖然說話刻薄,可內心早被高遠感動了。

晚上,韓景黎路過高遠的房間,發現他在給自己上藥,卻夠不到後背。

那後背的淤青讓韓景黎心情低沉,他正準備離開,擡頭卻看見高遠站在門口,笑着歡迎他進來。

“你都被打成那樣,還能笑得出來?”韓景黎搖搖頭。

“我這頓打可不是白挨的,就當給那些快成年的孩子上的第一堂課吧。”高遠老實回答。

韓景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沒想到社會上居然還存活着這樣心地善良的人。

他替高遠上藥,“以後你別幫我,我可是災星,誰沾上我都會變得不幸。”

高遠突然轉過身來,握住他的手,“傻孩子,胡說什麽,我想那會兒的車禍,受最大傷害的是你才對,活着的人才是最痛苦的。”

多年未曾哭過一回的韓景黎,在他面前繃不住了,直接宣洩出來。

高遠拍打着他的後背輕聲安慰着,“韓景黎,不要想不開,我們要勇敢地面對生活,我想你父母也不想看見你這副模樣,多不多,你要堅強。”

韓景黎在高遠的鼓勵下重拾自信,繼續他的繪畫。

高遠以為他買不起顏料,經常打工給他寄錢,兩人成為親密無間的好朋友。

韓景黎教高遠畫畫,高遠免費教他文化課,甚至還帶他去自己的大學上課。

天生聰慧的韓景黎在那段時間其實連大學的課程都讀了一遍,直到高遠畢業,他要回老家照顧家人,兩人徹底分道揚镳。

韓景黎那段時間畫了很多畫,辦了一次畫展,有一個富商看中他所有的畫,想要買斷。

可他覺得這些畫屬于他與高遠的時光,他不想賣掉情誼,便沒有答應。

後來韓景黎因為被孤兒院的人欺負煩了,想要去找高遠散心,沒想到發生這些事情。

此時的韓景黎拳頭揮舞,将向天皓壓在身下,“我再問你一遍,是不是你殺的高遠?”

“韓景黎,你有沒有想過你一個殘疾人怎麽會上我爸的學校,還不是因為我們學校收殘疾人會有補助,高遠為了轉正把你出賣了,你個蠢貨。”向天皓根本不正面回答他的問題。

突然門外傳來劇烈的敲門聲,兩人互相牽制,根本脫不開手去開門。

門外的人見沒人開門,直接破門而入。

正是昨天審問韓景黎的高警官,他看到兩人扭打一起,叫人把他們分開。

“韓景黎,你找錯人了,真兇已經被我們抓到了,一個拾荒者,他跟蹤死者高遠很久了,為了偷他的錢財。”

高警官拿出拾荒者的口供放到韓景黎面前。

“不可能,高老師身上根本沒多少錢,怎麽會有人盯上他?”韓景黎不肯相信警察找到的證據,這時他瞥了眼向天皓,看見他在偷笑。

“這個拾荒者心裏本來就有些變态,他親口承認看上高遠的清秀的模樣,對他産生了歹意,最後把他殺害吊挂在屋頂。”高警官拿出證據,監控攝像清楚地拍下拾荒者跟蹤高遠的照片。

“高警官,肯定是向天皓,他在偷笑,他才是殺人兇手。”他發瘋一般地指着向天皓。

高警官搖搖頭,把他帶離了向天皓的家裏。

向天皓臨走前還不忘刺激韓景黎,“對啊,韓同學,一切都要講究證據,可不能冤枉好人。”

他擦掉嘴角的血跡将門重重地關上。

高警官将韓景黎帶出小區,一臉沉重地看着他,“韓景黎,你是自己回孤兒院呢,還是讓我親自送你回去。”

韓景黎低着頭不說話。

高警官看他一言不發,準備親自送他回去。

“等下,我回去之前想把高老師的房間整理一下,這時我最後的請求。”韓景黎誠懇地看着他。

高警官看着他還是個孩子就答應了,把他送回高遠的住處。

警局找到真兇,讓他指認了案發現場就撤走了。

高警官站在出租屋的門口,“韓景黎,給你一個小時收拾,我一會兒來接你。”

韓景黎點點頭,轉身收拾起來。

他擡頭望了眼屋頂,不敢回想當時的場景。

韓景黎拿出一個箱子,整理高遠的遺物,突然一個乒乓球滾到床底,他摸了半天沒找到,卻抓出一個白色的珍珠。

他低頭查看,發現床底有很多白色珍珠,想起他與高遠無話不談。

但高遠根本不喜歡這些玩意兒。

韓景黎拿着珍珠,總感覺眼熟,突然他想起來在向天皓的家裏,他有見過相似的珍珠。

他不禁陷入疑問當中,這裏一定就是案發的第一現場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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