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躍入我心039
今天節目組沒安排集體出行的活動,只是讓每個女嘉賓挑選一部電影,給到節目組後打亂順序後讓男嘉賓選,原則上是先到先得。
所以吃早飯的時候,大家都在有意無意的交流這件事,确保能跟心儀之人一起看。
大家聊的熱火朝天,甚至連四五十年代的老電影都被搬了出來。
唯獨坐在桌子兩端的艾森、黎梧二人,悶頭吃早點,沉默不語,不過幾米遠,卻像隔了一道無法逾越的鴻溝。
齊凱星也參與了讨論,但話不多,點到為止,他更習慣傾聽。
而注意力更多放在那二位寡言者上。
他已經觀察這兩人一早上了,打從昨天酒醉回來,就隐隐覺得不對勁。
現在看來,豈止是不對勁,是非常不對勁。
好像他們之間發生了什麽,都在刻意回避對方。
不是刻意回避,是艾森昨天真的喝多了,從黎梧房間出來,他想了一早上,絞盡腦汁也只記起被黎梧送回來,之後的事情一丁點印象都沒有。
沒印象才可怕。
他甚至都不知道從哪下手,如何對症下藥。
艾森擡頭,黎梧正對付面前的茶葉蛋,似乎是有心事,跟她平時風格完全不符,表情嚴肅、慢條斯理、心不在焉的剝着雞蛋,連眼皮都沒擡一下,更不用說參與讨論。
天知道這一舉一動跟針似的紮在艾森心上。
她越是這樣什麽都不說,什麽都不做,艾森就越慌,他太急于知道自己昨天都幹了些什麽。
別的事可以等,可以拖,可以無視,但唯獨黎梧的事,他不想拖,不願等,不能無視。
Advertisement
得立刻解決。
艾森本來就沒胃口,越想心裏越堵,半個包子都沒吃完,放下筷子站起來。
剛要走,坐在旁邊的吳沁見他都沒吃什麽,問:“吃飽了?”
艾森點頭,他現在哪還有心思吃飯。
走到黎梧身邊,将她手裏沒剝完的茶葉蛋拿走,三下五除二剝好丢進碗裏,把人拉起來:“走,有事問你。”
黎梧都還沒反應過來就被拉起來:“诶诶,幹嘛你。”
她十分不滿,小聲抗議:“你放開我。”
意外順利的把手抽出來,擺脫束縛,擡眼就瞥見其他人探究的目光,夜晚的夢不合時宜地蹦出來。
黎梧一驚,低下頭回避他人的視線。
心慌的像是真幹了什麽事一樣。
老天爺。
就不能讓她安心吃個早飯,然後讓這件事随風而去?
可越是這樣,越不淡定。
她能感覺到臉頰在一點點升溫,深呼吸多少次都無濟于事。
沒事,沒事。
淡定,淡定。
不就是個夢,有什麽大不了的,也沒人知道。
黎梧重新坐下,低着頭,深吸一口氣,抓起茶葉蛋一口咬下去,在淺咖色的蛋清上留下一圈淡淡的口紅印:“謝謝你幫我剝雞蛋。”
她摁着自己把屁股粘在椅子上,慢條斯理擠出蛋黃,把剩下的蛋清塞進嘴裏,艾森還是沒有要走的意思,道:“非要在這站着?我飯還沒吃完。”
艾森站她身邊:“好,我等你。”
黎梧:“……”
她現在是八卦的焦點,就算沒有昨天的夢,沒有昨天扶回屋後的事情,也不願意被人一直盯着,還是六雙眼睛,不,七雙,頭頂上還有一對。
她強裝淡定,又吸了一大口粥,終于撐不住,起身,跟想要看熱鬧的其他人說:“你們慢吃。”
跟在他身後除了小屋,身後的門剛關上,黎梧就不再走了,擺出一副防禦的姿态:“說吧,什麽事。”
先下手為強,總歸不會被動。
黎梧抱着膀盯了他一會,也不見他開口,轉身要走,卻被他一把拉住。
艾森:“別走。”
他力量大了點,黎梧沒來得及反應,直接撲到他懷裏。
繼昨天晚上之後,她再一次撞進艾森懷裏。
結實的肌肉,溫暖的胸膛,熟悉的觸感,還有……
&%¥@#%¥&
奇奇怪怪的東西跑進腦袋裏。
掌心的那一塊好像開始發芽,好癢,好像撓……
等一下。
醒醒,黎梧,昨天是意外。
今天也是意外!
這一切的一切都是意外。
不能再讓意外發生了!
黎梧往後退,想要離開他的束縛,可擔心她摔倒的艾森手要早已附上她腰間,很輕松的将人拉近。
咫尺之距,四目相對。
黎梧又不合時宜想起了那個該死的,讓人面紅耳赤的夢。
“啊啊啊啊啊啊!”
要瘋了真的是。
她想逃,可艾森不給機會。
非但手沒松,黎梧反倒覺得兩人之間的距離越來越近。
對方的一呼一吸她都能感受到。
而她臉頰剛剛退去的溫度又再次升起。
不行,得趕緊擺脫這種困境。
黎梧不想跟他對視,眼神游離,挖空心思去想該怎麽擺脫困境,艾森打斷了她的思緒。
艾森側着頭,注視着她的眼睛,眼尾延伸出一段棕色線條,眼皮隐約可見點點閃粉,他有些驚訝:“你化妝了?”
接着視線落在她的唇上,雖然吃過飯,但還是看得出化妝的痕跡。
黎梧眨巴眨巴眼睛:“啊?”
什麽玩意兒?
艾森重複了一遍,語氣跟剛才明顯不同,甚至嘴角帶着淡淡的笑:“你化妝了。”
“好看。”
突然被誇好看,黎梧有點不适應,原本馬上想出來的對策也在這一刻灰飛煙滅:“我……內個……”
她想說什麽來着?
想幹什麽來着?
該死,怎麽一點都想不起來了!
艾森當然不知道她在頭腦風暴,把人松開,自然地握着她的手腕走遠,一直走到遠離其他人的視線,才停下。
順着他自己的思路說:“如果昨天我做了什麽出格的事,跟你道歉,不過你放心,不管我做了什麽,都會對你負責的。”
如果不是手腕上的溫度消失,黎梧都忘了自己還被他牽着。
突然松開,黎梧果斷後腿一大步,手背身後,防止再發生擾亂她心緒和思路的事情。
眼看她退了一步,艾森更加确信自己昨天一定是做了什麽不該做的事情,才會讓她這樣:“我沒騙你,是認真的。”
黎梧:“???”
她沒聽清,正忙着把那些亂糟糟的念頭趕出去,好專心應對眼前的狀況。
他剛才說什麽來着?
負責?
負什麽責?
對誰負責?
對他嗎?
不至于吧。
不就是無意中碰了一下。
真這樣的話,可得問清楚。
“負責?”黎梧追問。
艾森點頭:“嗯。”
這麽嚴肅,看樣子是真的要她負責。
黎梧蹙眉,難不成他昨天是在裝睡?
合着是等早上起來碰瓷,想以此要挾她跟他……
嘔。
惡心!
就說嘛,混娛樂圈的人酒量怎麽可能這麽差,離譜。
渣!
這人這麽渣呢!
垃圾。
果然一如既往的垃圾。
虧得還對他抱有一絲希望。
一定是眼睛瞎了、豬油蒙心才會當初看上他!
現在眼睛有疾,就是上天對她的提醒,告訴她絕對不能重蹈覆轍,跟這個渣男在一起。
想着想着,黎梧把手關節摁得咔咔響,咬牙切齒地說:“誰要對你負責!你個渣男!”
說完轉身就走,不給他一點解釋的機會。
都想好了,如果他敢追過來,再辯上一句,今天這一拳,說什麽也得打他身上。
艾森:“什麽?”
怎麽就成渣男了,他都沒反應過來,就被扣了頂帽子。
自認為理解能力不差,可怎麽就沒聽懂她的意思。
昨天到底做了什麽,讓她這麽生氣。
還是說,單單負責是不夠的。
黎梧氣呼呼的悶頭往回走,拳頭慢慢攥緊。
雖然氣,但慶幸自己及時擦亮眼,看清這人的本質,也好,不是毫無收獲。
可不等她走出多遠,胳膊就叫人拽住。
“起開!”黎梧反手一揮,碰巧打到他的鼻子。
艾森悶哼一聲,捂着鼻子退了半步。
這一揮,黎梧結結實實打在鼻骨上,都聽見骨頭相碰的聲音。
說是氣得想打人,黎梧也沒真想要打他,更沒想過會打到他。
她捂着打疼的手回頭,責備他:“你怎麽……”
不躲二字沒說出來,她瞪大了眼,呼吸有一瞬停止。
鮮血從艾森指縫滲出,順着手背往下淌,掉在地上碎成八瓣。
“滴答,滴答。”
每一滴都在黎梧心上灼個洞。
她慌張地摸遍身上的口袋,一張紙巾都沒有,急切地說:“你,你等我,我去給你拿紙。”
她剛要走,又被拉住:“你幹嘛!都出血了!”
艾森:“比起昨天我做的事情,這些都不值一提。”
黎梧:“???”
這都哪跟哪啊。
“你做什麽了?什麽都沒做!回來就睡着了,跟死豬一樣!”
說完她甩開艾森的手,百米沖刺的速度進了小屋,沒一會抱着一大包棉球跑出來,後面跟着在門口看熱鬧的人。
黎梧以最快速度用酒精棉給手消毒,扯了一大塊棉花,團了團就往他鼻子裏塞,都不給艾森反駁的機會。
然後輕輕按壓鼻翼,盡可能讓血先止住。
能止住的話,說明傷得不重,止不住就要立馬去醫院了。
艾森鼻子插/了兩坨棉花,樣子有點搞笑。
可黎梧哪有心思笑,她按壓鼻翼的動作沒停,仰着臉觀察。
白色的棉球被血慢慢染紅,她又扯了兩塊,正要把艾森鼻子裏的兩坨揪出來,就被他抓住手腕。
艾森:“我自己來吧。”
黎梧拍了他手一下:“老實待着。”
她用指尖捏着棉花尾部幹淨的位置輕輕拉出來,捏着,又把棉球替他塞進去,指着他鼻子:“站着別動,別仰頭,我去扔垃圾。”
她的話像是句定身咒,艾森站在原地一動不動,視線一直追着她,直到被其他人用身體給隔斷。
吳沁:“沒事吧,怎麽還出血了?”
袁恒:“就是啊,要不要緊?”
姜磊:“這得去醫院看看,別留下什麽毛病,我有個同學,小時候走路撞電線杆上了,去醫院看,說是沒事,但那之後總是出血。”
尤莉莉:“艾森哥,疼不疼,你看起來也太可憐……”
“都圍在這幹嘛。”黎梧扔血棉球回來,大家自動散開,給她讓出一條道。
血應該是止住了,棉花上露在外面的部分只有一點點血跡。
她繼續幫忙按壓鼻翼,同時問:“感覺好點了嗎?”
艾森“嗯”了一聲,卻還惦記昨天的事,他也不确定昨天是真的什麽都沒做,還是因為她一掌讓自己見了血才這樣說的,用只有兩個人才聽得見的分貝說:“對不起,我昨天喝多了,我……”
“閉嘴。”黎梧丢他一記眼刀,“鼻子不疼是吧。”
艾森乖乖把嘴封上,靜靜看着她。
雖是夏末,海濱城市的氣溫并不低,可黎梧指尖卻是涼的,獨屬于她的味道從棉花的細小組織中鑽進鼻腔,蓋過了惱人的血腥味。
涼意順着肌膚一路擴散,艾森像是被催眠,神魂游離,不自覺發出一聲嘆息。
黎梧見他眉心微動,動作更加輕緩,柔聲問:“還難受嗎?”
艾森不由自主的搖頭。
緊接着回過神,視線聚焦,正對上她的目光,眼波流轉,有種想要吻上去的沖動。
可下一秒,涼意就消失了。
黎梧收手,轉身同時丢下句話:“那可以去醫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