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今日是風念禮大婚的日子,一大早,段寒蕪便早早的起來讓傲霜給自己好生打扮了一番,自己還特意蓋住了臉色的胎記,可腿腳不靈便是掩蓋不了的,只能拄着一根拐杖走到門口。

“娘娘,您真的不要奴婢跟着去嗎?”雖說是給段寒蕪配了拐杖,但是傲霜還是不放心,一直攙扶着段寒蕪走到大門口,依舊不肯放手。

段寒蕪松開傲霜,笑道,“無礙,這次就是參加表哥的婚禮,并沒有其他的事,再說,本宮是坐轎子去的,你還是好好的在飛鳳閣呆着。”

“但是娘娘您的身子、、、”傲霜依舊是不放心。她不是不知道自家娘娘的心事,前幾日一直瞧着她拿着一支破敗不堪的簪子愣神,再傻也知道那支簪子必有不同尋常的意義,不過自己畢竟是個奴才,和主子關心再好也是奴才,這些觸及黴頭的事情能不問就不問。

此時的段寒蕪身穿一襲大紅色宮裝,裙擺搖曳的拖在地上,手指套着四個護甲,食指也戴了一枚玉戒。頭發規規矩矩的梳起來,一支通體金色的鳳凰發釵高聳入雲鬓,周圍纏繞着細碎的金絲,額頭墜着一顆翠綠的玉珠子。面頰的妝濃了幾分,右邊臉頰依舊是描繪着那朵秀美的海棠花。整個人雍容華貴,氣質渾然天成。

“放心,本宮不會有事的。”塗着紅唇,她輕輕的開口,在傲霜滿眼擔憂的情況下,她緩慢的轉了身。卻沒想到,一個人沖着這邊不斷的走近了。段寒蕪呆呆的愣在那裏,只見到紀長情一身明黃色的龍袍,發絲規整的梳着,還配着珠冠寶玉,器宇軒昂之中帶着屬于女子的婉轉陰柔。

傲霜看到紀長情來了,嘴角也微微上揚了幾分。“奴婢參見皇上。”

紀長情沒回答,只是眼睛似笑非笑的盯着段寒蕪,“皇後今日當真是珠光四濺,美不勝收。朕方才看到還以為是哪宮的美人。”

“皇上今日來,所為何事?”段寒蕪不喜紀長情這種輕佻的語調,也懶得和他周旋,直接冰冷的開口。

紀長情伸手拉住段寒蕪的手,笑道,“自然是來接朕的皇後去那風家參加婚宴。”

“什麽?”段寒蕪一愣,随後不解的瞧着面前的男人,“開什麽玩笑,皇上,臣妾并未要求皇上陪同臣妾去。”

紀長情依舊是笑的像是個狐貍,他轉頭瞧了瞧身邊的太監宮女,突然湊過臉對着段寒蕪低低的說了一句,“難道你自己一個人,可以面對那對新人?不覺得和朕一同去更加完美一點,最起碼要那個風念禮看看,你是過的極好的。不是嗎?”

“我、、、”段寒蕪聽到這話,瞬間猶豫了,她輕咬着紅唇,轉頭看着近在咫尺的俊顏,眸子閃過一絲了然,這才點頭道,“是,臣妾知道了,方才是臣妾考慮不周。”段寒蕪現在想想,若是自己去,還真就沒辦法保證不失儀,若是紀長情跟着去,相比之下還能好上許多。

聽到段寒蕪應允,紀長情才滿意的笑了,眼睛一傾斜就看到她手裏拿着的拐杖,嫌棄的撇撇嘴,一伸手,将她手裏的拐杖搶過來随意的丢掉,嘴上漫不經心的道,“有朕在,哪有你用拐杖的道理!我們走吧!”

段寒蕪心頭一暖,臉色也緩和了不少。

“宮裏最近如何?”一個青衣男子倚靠着榻,把玩着自己手裏的玉扳指,微微上挑的眉眼帶着算計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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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他對面坐着一個一身翠色的女子,她雙手撫琴,似乎正在陶醉之中,不過嘴上依舊回答道,“并無大事,不過是些雞毛蒜皮罷了。公子不必操心宮裏的事,盡量的做好宮外的準備便好。”

“你最近可是見過段寒蕪了?”男子單手撐着自己下巴,眸子含情,恍若天山碧水一般通透。

女子聞言,琴聲忽的斷了,她雙手交疊,擡眼,一雙水眸分外的澄澈,“不曾,只聽說她受傷了,還沒親眼看到過。原本是想着過段日子再去看她的。”

男子點頭,從踏上走下來到女子身邊去,伸手捏住她的臉頰,氣息噴吐在她的臉上,笑道,“靜觀其變,保護好你自己,段寒蕪暫且不必動她,你我的目的,不在于這麽個小人物,不是嗎?”

“公子你可是喜歡那段寒蕪?”她是何等的玲珑心,瞧着面前人的眼神她便一瞬間什麽都明白了,出于不服氣,也只能孱弱的說了這麽一句。輕輕淺淺,倒也能激蕩起一片不小的水花。

“呵呵呵、”男子低沉的笑了笑,眸子眯着,嘴唇緩慢的上揚,“你可是吃醋了?放心,我始終只有你一個人。”說完這句話,男子捏着她的臉輕柔的吻了下來,帶着點滴的溫柔。

女子閉眼,承受。也只有他這樣做,心底的妒忌才能平複一些。

風府果真是要辦大喜事,到處張燈結彩,兩人乘坐轎子剛到門口,映入眼簾的就是大片大片的紅色。門口站着的家丁一個個都喜上眉梢,收着來人的喜帖,而那邊站着的中年男人,便是風念禮的父親,風中和。

“怎麽,不敢下來嗎?”還不等段寒蕪反應,紀長情已經率先一步走下去,擡眼看段寒蕪揶揄的說道,“這點都不敢,今後還如何與朕看萬裏山河?”

段寒蕪翻了個白眼,這個男人又在自說自話了。看着紀長情沖自己伸出的手,原本她是不想握上去的,但畢竟是在宮外,皇帝的尊嚴比什麽都重要,段寒蕪也就嘆了口氣,照做的把手放在紀長情手上,不出意外的,手心裏傳來一股暖流。

“啊,皇上!皇後娘娘!”風中和一下子就看清了來人,趕緊跪拜,周圍人也紛紛下跪,“老臣給皇上請安,給皇後娘娘請安!”

看吧看吧,她就是應付不來這種情況,還好身邊有紀長情。他游刃有餘的應付着這些禮儀,進入風府倒是很輕松。

大堂到處都是賓客,因為紀長情的關系,兩人被請到了上座。又是一陣寒暄,紀長情便不再與其他人攀談,只是自顧自的盯着段寒蕪看。沒錯,是盯着段寒蕪看。

“皇上,你這般看着臣妾做什麽。”段寒蕪臉一陣火燒,為何早沒看出紀長情是這樣臉皮厚的人?之前陸元柒還說過他吃了不少的苦,難道就是指這樣子的苦嗎?

紀長情嬉皮笑臉道,“朕自然是在看朕的皇後,出水芙蓉,宛若是天邊仙子一樣的美麗。朕的眼只能容下皇後一人。”

“皇上,若是再開這個玩笑,臣妾便回去了。”段寒蕪寒着臉說道。

紀長情成功的讓段寒蕪變了臉色,他便不再多說什麽了,效果達到了自然是好的。

這邊兩人停止了互動,那邊一對新人就在衆人簇擁之中走了上來。段寒蕪一眼就看到了人群之中那穿着新郎喜服的風念禮,依舊是帶着儒雅的笑,只不過因着穿一身紅色,顯得稍微妖冶一些。他頭發牢固的束縛在頭頂,系了一根紅色緞帶,手裏拿着喜花,身邊跟着蒙着蓋頭,連走路都能看出來嬌羞的段錦繡。

段寒蕪不由的勾唇一笑,自小段錦繡就喜歡黏着風念禮,長大了倒是能如願嫁給他。只可惜物是人非,如今的自己已經成為了當朝皇後,而此刻的風念禮已經成為了人夫。

風念禮顯然是看到了段寒蕪,他臉上有一陣尴尬,随後走上前行禮道,“臣風念禮參見皇上,參見皇後娘娘,願兩位萬福金安。”

身邊的段錦繡聽到風念禮的話,手不由的握成拳頭,突然一擡手掀開了蓋頭,一張精致的小臉就這樣的露了出來。她看到段寒蕪顯然是詫異的,滿身是紅色的段錦繡标致的很,從小她便是最漂亮的那個,長大了依舊是如此。此刻的段錦繡,目光噴火的看着段寒蕪,好不克制的伸手指着段寒蕪,“你怎麽會在這裏?”

段寒蕪身子一僵,紀長情瞥見,在桌子下伸手握住她的,将自己的熱度給她過渡一些。

“錦繡!不得無禮,快和皇後娘娘道歉!”風念禮顯然受驚不小,伸手推了一下段錦繡。

段錦繡顯然是不買賬,依舊是美眸噴火的瞪着段寒蕪,“憑什麽要我道歉,明明就是個臭丫頭,居然還要我給她行禮!”上次家宴,她因為關注風念禮沒來得及嘲諷段寒蕪,原本想着她可以這輩子都不必跟她有交集,沒想到在婚宴還是看到這個讓她倒胃口的女人。

“段錦繡!”風念禮也動了氣,趕緊轉頭對段寒蕪拱手,“娘娘請不要生氣,錦繡就是這個性子,娘娘恕罪。”

“念禮哥哥,為什麽你要和這個女人道歉!”段錦繡依舊是惱火的瞪着她,絲毫不懼怕,自然也沒看到一邊坐着的紀長情。畢竟段錦繡上次家宴并未注意皇帝的長相,不知道也就不知道了。

段寒蕪轉頭看着風念禮,彎彎唇,大方的說道,“無礙,本宮知道錦繡的性子,再者,本宮就是來參加婚宴的,并無其他。”她不知道是用什麽心情說出的這種話,只覺得心口被什麽堵住,難受的很。

“寒兒,你平時在家裏就是這樣被對待的嗎?”紀長情原本不想理睬這些事,但是瞧見段寒蕪越來越蒼白的臉,有些氣惱,張口便說道,“原來你娘家人竟然是這樣的待客之道。”

段錦繡眸子掃了一眼紀長情,語氣也頗為不善,“你是什麽東西,居然在這裏耀武揚威的!”

此話一出,不僅紀長情變了臉,就連在場的風念禮和風和中都變了臉。

“啪!”一巴掌抽打在段錦繡的臉上,随後就看到段寒蕪怒不可遏的站起身子,手還保持着揚着的姿勢,她嗓音像是塞住了棉花,堵堵的,皺眉的說道,“段錦繡,你真是太放肆了!”

“你竟然敢打我!?”段錦繡摸着自己的臉頰,咬牙切齒。

在場的賓客都停了下來,瞧着面前的一場鬧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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